李东来上车，两个人迅速互换了位置，杨平凡换到副驾驶位，从车窗探出身子，平端着M4步枪，虽然车子在崎岖的山地上颠簸，但杨平凡身子却仿佛不受影响一样，源自鸟类的自稳定能力，变态的力量压着后坐力，杨平凡用不断的短点射，三发一辆车，将其他车子的轮胎全部打爆了，李东来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没有了追兵，李东来将车子重新开回公路，但那恼人的直升机仿佛苍蝇一般还在天上嗡嗡叫，李东来仿佛化身舒马赫一般在驾驶着车子在公路上狂飙，各种高难度的车技信手拈来，眼看就要甩掉直升机，杨平凡正想夸几句，突然车身猛地一震，两个人都弹起来，杨平凡更是差点被甩出去。

两个人透过后视镜一看，顿时各种粗鄙国骂都出来了。

追在后面的米24，竟然动用机关炮开始扫射了！

“卧槽！在基辅郊区动用武装直升机，还开火了，这可是一国首都啊，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这特么还是二毛吗？”

杨平凡破口大骂，李东来闷声闷气回了一句，“一看你就没关注国际局势，你要是稍微了解一下就会知道这再正常不过了。”

杨平凡想到二毛家混乱的局势，顿时闭嘴了。

李东来也不再多言，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眼前的方向盘上，炮弹不断在车子两旁炸响，溅起的泥土碎屑像雨点一样打在车身上，噼里啪啦作响，不时有打偏的炮弹飞进路边树林，将一株株大树炸倒。

“不能这么跑了，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打爆！”

杨平凡心想着，熟练地给M4换上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探出身子，瞄准直升机驾驶舱，30颗子弹全打在直升机机窗上，然而全无用处，经过强化的防弹玻璃甚至连个白点都没留下，杨平凡有些绝望了，虽然自己手中有步枪，但自己不是那位姓金的太阳，可没有用步枪打下飞机的能力。

正当他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的东西，顿时眼前一亮，“调头调头，我有把握干掉它。”

杨平凡说着，解开安全带，连滚带爬地翻到了后座上，拿起放在死者脚下的rpg7，冲李东来晃了晃。

李东来见状，其实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决定搏一把，只见Suv一个大甩尾，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轮胎印，瞬间完成调头，朝雌鹿武直发起正面冲锋。

雌鹿里的驾驶员看见suv竟然自不量力的回头送死，嘴角闪过一丝狞笑，将机关炮对准车子的提前量，就在火控官要按下火控开关的时候，车窗突然探出半个身子，驾驶员看到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只见那个亚裔朝他挥挥手，火光一闪，一发rpg火箭弹朝它直直地飞过来。

米24为了瞄准车子，把自己的位置调整成跟车子在同一条直线上，这样反而方便了杨平凡，两点一线，连瞄准都不用，直接照着方位打过去就行。

双方隔了两百多米，对于亚音速

的火箭弹来说就是不到一秒的飞行时间，如此近的距离飞行员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在火控官按下发射开关的时候，火箭弹也在飞机附近爆炸了。

这是一枚装了近炸引信的火箭弹，在驾驶室前方凌空爆炸，高速的弹片如同锋利的刀子，像切割黄油一样撕碎了防弹玻璃，纷飞的弹雨迎面洒来，驾驶室里两个人只见眼前变成一片火红色，随后被撕成碎片，弹片将驾驶室里的人和仪器搅成了垃圾堆，但机关炮还是开火了，粗长的炮口喷出数米长的火舌，流星一样的光点自炮口射出。

十多颗光点自前方的上空迎头向suv飞来，李东来发出狼嚎一样的狂吼，身子就像触电一样剧烈摇摆，双手几乎转出残影，快速旋转方向盘，suv喷出一股黑烟，发出快要散架的嘎吱声，在弹雨中摇晃着庞大的车身，一团团火焰在车身边炸起，无数水泥碎屑石子和路基下的泥土浇在车前车身，一时间将前方的视线都遮挡住了。

直升机失去控制，在半空中跳起了华尔兹，粗矿的机头仿佛在空中写书法，长长的机身却是在甩着摇摆舞，喷着长长的火焰的机关炮射出的光点如同暴雨中的雨滴一样，铺天盖地的洒下来，李东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控制着suv在光点中走凌波微步。

最终，天上的飞机旋转起来，炮弹也不再喷向地面，在空中撒开，随即朝着天空的太阳喷射。

轰！

武装直升机坠落到丛林了，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将附近的针叶树全部铲平，在漫天的树叶树枝树干碎屑中，最终从机身上脱离，自suv头顶上过去，重重嵌在百米外的路上。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驾驶室冒出一股黑烟，发出一串爆响，火焰自黑烟中升起，迅速攀升蔓延向直升机的发动机和机身其他位置，接着一阵阵弹药殉爆的炸响自机身传来，爆炸声越来越激烈，最后，整个飞机炸成了碎片，高温甚至引燃了附近的林木，迅速变成一场林间火灾。

李东来发出一声怪叫，将车子调头，停在路边，良久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还真打下来了。”

“没办法，遇到这种事，没有退路的，不成功便成仁。算了这个先不说了，快把手机拿出来，看看导航，二毛这个鬼地方我是不想呆了，连首都郊外都能调动武装直升机，我毫不怀疑走慢几步会有对地导弹打过来。”

——

伦纳德愣愣地看着失去信号的平板，虽然没在现场，但是最后传来画面中的那枚火箭弹，还有远处腾起的浓烟，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怎么抓住杨李二人的问题了，而是怎么解释私调军队和一架武直坠毁的问题了。

但伦纳德并没有轻言放弃，他接通了花旗国使馆，通过大使向二毛政府施压，对两人发出通缉令。

杨平凡二人成功逃出生天，并没有停留，在附近一座小镇把suv抛了，通过某些特殊方法弄到一辆有年头的嘎

斯汽车，一路兜兜转转，往机场方向开去。

路上两人把事情向国内做了汇报，李随风第一反应是不能再联系驻当地的代表了，必须赶紧回来，原有的机票作废，公司重新帮两人订了最近日期的航班。

机场在城市另一边，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开着嘎斯重新进入基辅市区，路上没油了，将车子开进一个加油站，李东来探出身子，刚要招呼工作人员过来加油，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大妈就将他推回车里。

“娜塔莎！”

两人都认出这个大妈，正是之前交易过勋章的娜塔莎，只见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不解，却见她回头指了指挂在不远处墙上的液晶电视，两人看去，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虽然看不懂乌语字幕，但屏幕里两人头像下面打了个叉和加粗字体还是看得清的，稍微一猜就知道自己被通缉了。

“给我油钱。”

两人不知所措，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娜塔莎接过钱，交给柜台，拿起加油枪给嘎斯加满油，临走前递过来一个纸条，上面用英文写了个地址。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去，我相信她不会害我们，要举报的话现在吼一嗓子就够了。”

两人驱车到纸条上的地址，眼前是一栋典型的苏式建筑，直挺挺的三层筒子楼，外墙斑驳不堪，看上去很有些年月了。

两人不敢下车，就呆在车里，发动机还保持怠速状态，方便随时跑路，捱到娜塔莎下班，招呼两人上楼。

一进门，娜塔莎便惊呼道：“上帝啊，你们两人做了什么，这才两三天，就被全国通缉了？”

李东来苦笑，“说来话长，我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想到对方能量这么大。”

“你们不应该再进城了，只要一露面，无数人等着抓你们去换赏金。”

“我们现在只想离开，难道真没什么办法了？”

娜塔莎摇摇头，“就这种情况，你们觉得还能安全上飞机吗？”

杨平凡听不懂俄语，只能当个闷声葫芦，四处张望，娜塔莎的住处很差，屋子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和一台破旧的显像管电视，真难为这种爷爷级的电视还能用，厨房里一片昏暗，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连暖气都没有。

墙上挂着一幅东欧地图，旁边贴着不少照片，已经斑斑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那是娜塔莎年轻时的倩影，以及她祖母暗夜女巫的英姿。

娜塔莎给两人倒水，唠唠叙叙说还要感谢两人，她用卖勋章得到的钱贿赂了加油站老板，得到了一份工作，虽然收入微薄，但起码不用担心挨饿了，说话间，看见杨平凡盯着墙上地图，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两人驱车离开，一路向西南驶去，娜塔莎给了一个建议，想从二毛家离开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先前往摩尔多瓦，再从那里乘飞机到达俄罗斯，再从俄罗斯乘机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