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人都记得，在那年的冬天纳粹曾经一度兵临城下，在家国存亡的最后时刻，每一个人都自觉地投入了那场光荣而伟大的卫国战争。

随着苏联女英雄卓雅被纳粹活活吊死之前的那一声呐喊：“战斗啊，同胞们，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这一声呐喊伴随着人们从莫斯科保卫战一直坚持到全面反攻，最终攻入柏林，让红色的旗帜在纳粹的老窝上空迎风飘扬。

那是一个充满了激情、热血、光荣和使命的年代，而“暗夜女巫”航空团就是所有抗争者中最为传奇之一。

“暗夜女巫”们有不少都是身怀国仇家恨的，比如著名的波波娃哥哥和亲人都是被德国侵略者残忍杀害，所以她发誓要加入航空队，尽可能多地杀死敌人，并早在15岁就报名参加了一个飞行俱乐部。

像她这种情况的人，有很多。

一开始这些立志要飞向蓝天杀敌的女孩子报名参加航空团都是被拒绝的，因为当时没有女性驾驶战斗机的先例。

不过到了1941年，随着战事吃紧她们终于被征召入伍，编入了586飞行团，仅586这一个歼击机航空团三年就出航了4419架次、进行了129次空战，击落德国飞机38架，其中一半的团员壮烈牺牲。

这是一群传奇女性，是集大气运于一身的卫国英雄，她们在战争胜利后终于站在了红场，戴着那些勋章接受人民的检阅。

那是她们一生中最为荣耀的时刻，本来她们当中的所有人应该戴着这份荣耀直到永远，比如前几年就还有依然健在的“暗夜女巫”受到普大帝的亲切接见。

但很不幸的是，她们当中有的人是二毛家的人！

上个世纪8090年代，苏东一系列剧变引发剧烈动荡，红旗相继倒下，在最后的日子里，索罗斯基金会、福特基金会、花旗国民主基金会等等NGO组织就像跗骨之蛆一样死死地钉在了这些国家的躯体上，拼命地向其体内输入病毒。

制度被怀疑，成绩被抹黑，事故被放大，道路被否定，英雄被抹黑。

那个在临死前拼命撕喊：“战斗啊，同胞们，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17岁英雄小姑娘卓雅被抹黑成了勾引德军的j女，而且还是因为偷村民和德军的东西而被“正义的纳粹”给依法处死。

很少有人能意识到：当英雄被诋毁成j女的时候，英雄的后代就真的会沦为j女。

帝国轰然解体，那些可以战胜纳粹、能在黑暗的夜空中无惧死亡的暗夜女巫们，面对这种局面也无法力挽狂澜，她们大多数都只能黯然接受这支离破碎的结局。

对于那些回到二毛的暗夜女巫来说，这种离开则显得更为悲伤，因为那个她们曾经愿意抛头颅撒热血、甘洒热血谱春秋的祖国已经不在了。

一切的牺牲、努力、抗争和奋斗，都失去了意义。

所有的人，都白呐喊了，白奋斗了，白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不过如此。

随着时光的推移，“暗夜女巫”们渐渐老去，但其中一名“暗夜女巫”的外孙女却出落得格外水灵灵，既乖巧又漂亮大方而且还更聪明。

毫无疑问，在当时想要追求娜塔莎的人一定有很多，甚至会有一些相当优秀的男青年在自行掂量一翻之后会主动选择放弃，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娜塔莎不是平凡女子，而是国家功勋之臣、传奇卫国英雄、是令纳粹都会感到胆寒的“暗夜女巫”最疼爱的外孙女。

她不仅漂亮大方、知书达理、而且天生自带光环，无比耀眼，令寻常人等自惭形秽。

只有最优秀、最聪明、最自信且同样天生自带光环的男子，才有资格鼓起勇气登门拜访、或者是求得一次约会。毫无疑问，娜塔莎就是那个年代，二毛的国民女神。

娜塔莎有两个学士学位，她对杨平凡说外祖母在世的时候很疼爱自己。“暗夜女巫”外祖母很喜欢这个外孙女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娜塔莎身上她肯定能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同样是那么绝顶聪明、成绩永远排行前列、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两个学士学位手到擒来。

而且娜塔莎在学校时也和她一样，非常勇敢和坚韧，哪怕遇见挫折和磨难也绝不认输服软，每每都要勇争第一。

有孙如此，妪复何求？

但这一切在1991年之后，轰然破碎。

当娜塔莎再一次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时候，她已经沦为了一名j女，只要花上几十美金，任何男人都可以在她身上发泄一番，然后提上裤子离开。

在和平年代生活得太久的杨平凡已经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巨变，可以让一个卫国英雄的外孙女自甘堕落沦为j女，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崩塌可以让人性和廉耻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从来美人如良将，莫许人间现白头。这种悲伤，有多少人能能够体会？

二毛就这样陷入了绝对的瘫痪，再加上挤在东西方地缘敏感地区，本身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很快就被来自全球各地斗争最狠恶的力量渗透和操控。

三人在附近一家小酒馆坐着，娜塔莎灌下几杯伏特加，更加滔滔不绝，据她所说，她的女同学当中，有些面容和身材姣好的很快就被跨国黑帮绑到或者骗到了西欧，说是去洗盘子赚大钱，结果却被送到地下妓院接客。

不仅是接普通嫖客，她们还被强迫接待一些性变态者，甚至是愿意出大价钱体验变态性、虐杀的人渣。

至今为止，在西欧的一些隐蔽黄色论坛或暗网里，都还存有这些乌克兰女孩被人强奸、兽x、虐待、甚至是被斩首、活剖、剥皮、挖眼以及焚烧的视频。

而这些视频资料又成了跨国黑帮恐吓和要挟其他乌克兰女孩的手段。

报警，根本没人管。

在生活的重压下，打着六份工的娜塔莎依然不能养活自己，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做了j女，至少这样还可以混到饱饭，至少这样

不会被黑帮毒打一顿之后送到西欧地下妓院里去。

一想要被送到那种人间地狱之后的下场，娜塔莎就会不寒而栗。——这样看起来，似乎能留在祖国做j女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物种，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和忍耐力到底有多强，人也从来都会高估自己个人的力量和决心。

很多人都爱说一句话叫大不了一死，但这些人一般死到临头都会拼命哭喊求饶。更何况，死亡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

想想那些和娜塔莎年龄一样被送到欧洲地下监狱里的乌克兰女孩吧，她们当时最渴望的恐怕就是痛快一死，但求之不得。

“国民女神”终于沦为了“j女娜塔莎”，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的祖国不存在了而已。

据娜塔莎说老人生前最珍惜自己的那些勋章，自己小时候不懂事把什么摔坏了老人都不会生气，唯独她把勋章搞掉在地的时候老人会训斥她。

并且就算生活困难到变卖家当之时，她也不肯把那些功勋章卖掉。

老人这种近乎执拗的守护就好像那些在飞机失事第一时间选择抱着重要技术材料不肯撒手的英雄一样，老人始终还想抓住些什么，守护些什么。

尽管那些跳跃的火苗，早已不复存在。

老人去世后，娜塔莎说自己也犹豫过，但最终挡不住饥饿，所以还是将这些金属奖章包着拿到街头来出售，但这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杨平凡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些勋章都买下来，娜塔莎开了个价，说欧元或者美元都可以，杨平凡把身上的钞票都翻出来，在国内享受了长时间的无现金支付，想突然拿出一堆现钞还是有难度的，幸好李东来有所准备，帮他付了款，顺便给了酒资。

娜塔莎拿着钱起身离开，临走前突然盯着李东来说了句什么，李东来却没有翻译给杨平凡听。

“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句客套话而已，”李东来有些言不由衷，“对了，你怎么对这些古董感兴趣？”

杨平凡看向酒馆门外，李东来觉得他的眼神深邃而不可捉摸，只听得杨平凡道，“我是成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也曾经有过中二期，这些勋章，就当是买一个逝去的理想吧。”

李东来点点头，两人起身准备离开，杨平凡突然问道，“对了，你好像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我以为你军人出身，对这些勋章应该会有特殊感情。”

“我是军人，感兴趣的只有自己的勋章，这些东西，压着的是屈辱的历史，没兴趣。”

——

对方虽然答应让两人选地点，却提了个要求，要找一个高楼天台交易地点，说那样不容易被人跟踪，也不容易被埋伏。

李东来听完嘀咕道，“这怎么那么像无间道呢。”

杨平凡在一旁说我们干的也跟无间道差不多了，毕竟对方偷博物馆的馆藏和我们交易，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