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凡和璐璐并没有跟上去掺合，而是蹲在原地照顾老奶奶，掐人中打120，眼看急救电话拨通了，杨平凡刚要开口，老奶奶突然睁开了一只眼，一手捂住了杨平凡的手机，狡黠地眨了一下，

杨平凡一惊，凑过去问道：“老奶奶，你怎么样？”

老奶奶低声笑道：“我没事，你们两个扶我起来吧……小伙子，别叫救护车了，扶我我回家吧。”

璐璐忙道：“奶奶，你可把我吓坏了！”

老奶奶微微一笑：“我要不躺下，你们哪能脱身？想当年我可是出身武学世家，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时候打下的底子还在，这一脚我还是受得住的，就这几个泼妇，怎能伤得了我……”

老人脾气好，不过杨平凡可没那么圣人，仍旧气哼哼的，并不打算放过那几个老娘们儿，说道：“不行，要把，把120、110全叫来，璐璐再找微博上的几个大V爆料，，让那几个老娘们儿吃不了兜着走！”

“好！”

璐璐大为赞成，掏出手机就准备行动，却被奶奶坚决阻止，她说如果我也讹人的话，岂不是和这帮泼妇一样没底线了么？

一番话说得两个人惭愧不已，此事只得作罢，一人一边，扶着老人上了楼，围殴黑社会大妈的人打累了，气也消了，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个被薅秃噜了头发，衣服变成烂布条，鼻青脸肿的老娘们哭哭啼啼地相互搀扶着往五菱宏光走去。

那只泰迪居然没有被吊死，也不知道怎么挣扎出来的，脖子上少了一圈毛，呜呜咽咽地跟在后面，泼妇们上了车才发现，车子挡风玻璃被板砖糊了，轮胎也被扎破了，为首的老娘们狠狠地看了窗外一眼，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

老人住在五楼，行动很不方便，居民楼又没有电梯，走下来已经耗尽她的力气了，杨平凡当仁不让，将她背了上去，璐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见杨平凡直视前方，脸庞坚毅，不由得叹了口气。

到了五楼，璐璐掏出钥匙开门，一行人进了屋，璐璐给杨平凡倒了杯水，自己进房间换衣服，水是从开水瓶里倒的，有些烫，杨平凡捧着杯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房间是典型的两居室，没有多余的家具，墙上挂着几个相框，客厅里的沙发还是上个世纪的，虽然盖了座垫，但杨平凡还是从边角里看见破洞和露出的棉花。

杨平凡将水一饮而尽，跟老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突然视线被墙上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那是一张黑白照，镶嵌在精美的玻璃镜框里，历经岁月洗礼，已经有些斑驳，但仍能看出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笑靥如花，顾盼生姿。

圆圆的脸蛋，充满英气的眉眼，还有刚才在楼下老人说了一句自己出身武学世家……让杨平凡想起了1943年，朱雀城的那场大战。

杨平凡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语气有些发颤地问道：“老奶奶，这照片上

的人是您年轻的时候？”

老奶奶原本坐在沙发上，闻言将盖在膝盖上有些破损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幽幽道：“是啊，那是49年初，朱雀地区纵队解放了朱雀城，我进城后在城里照相馆拍的。”

“您可是叫张芷若？”

老奶奶点点头，“是啊。”

杨平凡感到一阵眩晕，他连忙拉了把椅子坐在老人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还记得我么？”

老人仔细看着杨平凡，摇了摇头，很是困惑：“你是？”

这个时候璐璐换了衣服，走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她很好奇杨平凡为啥跟奶奶套近乎，但是心中却涌起一阵窃喜，这可是个好兆头。

“你还记得1943年年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

此话一出，老人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去：“我当然记得，爹爹带着武工队在朱雀城附近工作，被奸细出卖，东瀛人人把他抓了，要在菜市口开刀问斩，随后岳武穆显灵，劫法场，对倭寇大开杀戒，那一仗打得真痛快。”

老年人喜欢回忆往事，一旦进入状态就停不下来，虽然年纪大了，但思维却非常清晰，开始诉说当年劫法场的往事，末了还说岳武穆还跟着我们去了根据地呆了一段时间，教给我们很多急救方法，那可真是管用，挽救了不少伤员。

培训根据地的医生进行战场急救和外科手术操作，是李岚做的，老人终究还是年纪大了，把这个搞混了。

“其实在此之前，你还在朱雀城的马市账房前面，和岳武穆打过一次架。”

老人闻言浑身剧震，不可思议地盯着杨平凡，“这事你怎么知道？”

杨平凡本想直接吐露身份，但考虑到老人的身体状态，怕是会造成很大的刺激，就推脱说自己是个专业写民国小说的作家，搜集资料的时候看到的。

老人闻言怅然若失，呵呵笑道，“民国啊，国内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朱雀地区的，还是可以来问我的。”

不知什么时候，璐璐已经换好衣服站在杨平凡身边，低声说道：“奶奶的父亲曾经是朱雀纵队的领导人，后来发生的几场运动没能躲过去，被处理了，奶奶因为出身问题，也跟着受到连累，被下放到农村兽医站工作，直到80年代才恢复正常待遇，回到朱雀。

奶奶终生未嫁，回到城市后工作生活稳定下来，才从福利院收养了我，这房子是奶奶一生积蓄所得，现在房地产公司要把这片旧城区进行改造，给的补偿款却不够在新市区买一个厕所，唉……”

杨平凡明白了，芷若算起来是上个世纪20年代出生的，到现在已经是临近百岁的耄耋老人，终生未嫁，看她说起1943的时候那种神情，虽然自己是个直男，但也能看得出来那眼神里对当年那个岳武穆的感情，人家当年口口声声喊自己师傅，自己却没能教会她什么，也没能改变张家的命运，现在她临老还要面临强拆失去栖身之所

的问题，实在是一场悲剧。

“这件事，我会帮你们想办法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哎，你不先做会儿吗？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对了，你不是在玄武市工作吗，怎么回来了？”

璐璐叹了口气，“现在的安利没几个人买了，工作前景不景气，而且奶奶年纪也大了，我总得回来照顾她。”

杨平凡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老人狐疑地问道：“璐璐，这个人是谁啊，说自己是个作家，又说要帮我们想办法，这可是一个小区的改造，他能有什么办法。”

璐璐心说对一个小区他当然没有办法，但对我们家还是有办法的，毕竟全款买车，一套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只是随便敷衍道哦对啊他是作家，应该是想把小区的事写出来，吸引媒体注意，说不定补偿款就能提上来了。

她心中自动把上次相亲的不愉快屏蔽了，这人极具同情心，他听到奶奶的悲惨人生就下决心干预了，那么他是不是也会同情一个没出世的婴儿呢？

想到这儿，她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自得地笑了起来。

——

杨平凡回到住处，把二手的机械硬盘递给张小铭，单间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像生化战场，看见张小铭一副死宅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跟你女神的事进展如何了？”

张小铭脸色一僵，随后呵呵笑道，“有进展有进展，已经约过一次了，约会一条龙，花了我两千多呢”小铭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会吧，约会一次要花那么多，”杨平凡被吓得不轻。

“不多不多，只要心爱的女人开心，钱不是问题，哦对了，硬盘多少钱，我微信给你。”

杨平凡报了个数，转身离开，张小铭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脑海里出现的陪苏雅雅去做人流的事赶走。

回到电脑前，接好硬盘，开始往里面倒腾东西，张小铭倒不是真正意义一无是处的宅男，只见他往里面倒腾的都是各国的军事谋略类电子书、经典战法、武器资料、军队编制、训练方法、黑客视频教程、然后是各种土法炼焦、土法炼钢、土法制造水泥、土法制造各类机器以及无线电入门、战场急救入门，还有各种枪支图纸模型，最后就是各种违禁资料了，包括枪药爆炸物的简易制作、游击战培训和广场运动培训等等，加起来总共有超过1T之多。

张小铭一边看着进度条一边感叹道，要是有机会让他带着这些资料穿越，他能在古代打造出一个超级帝国出来。

将这些资料倒腾到新硬盘后，旧硬盘就作为爱情动作片资料库了，张小铭一部一部点开，快进浏览剧情，根据内容重新起标题，方便分类，看着看着就把手伸进裤裆了。

完事后张小铭点了一支白沙，拿起手机，点开和苏雅雅的聊天对话框，慢慢翻着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