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让王光辉回到包房里继续吃饭，然后他去门口接了安娜，并为她带路。

安娜今天穿着一身孕妇装连衣裙，神情和步伐都很悠然。她说：“田总，我在公司微信群里面看到了通知，所以就到这里来凑个热闹。”

田力：“今天是两家新店正式营业，公司里的大部分人都去了市里的沿河店，美女安娜能够不嫌路远，大驾光临灵泉店，这真是令人感动啊。”

安娜：“嘿，你的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天生就是做餐饮业的好手啊。我们的总裁真是慧眼识珠，为了留住你这个宝贝人才，公司才进入餐饮业的，你应该感到自豪。”

田力：“哟，你这么一说，让我是压力山大。”

安娜：“还有，你是董事长的前任秘书，那就是我的老师，我这个现任助理如果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要请老师多指教啊。”

田力夸张地说：“哎呀，你吓死我了，你明明知道我胆小。”

“贫嘴！”安娜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田力把安娜带到了王光辉所在的那间包房，大声说：“各位，美女安娜驾到！”

大家对安娜抱以各种掌声、各种笑容、各种招呼、各种姿态，乱成了一团。

……

大厅里的那些村民代表们大都吃完了，三三两两地离开餐馆各自回家。其中有几个醉酒的，也由他人搀扶着，一起走了。

田爸和钱小芳代表餐馆送他们，送出去上百米远了。村民们纷纷挥手致谢，并要田爸和钱小芳留步。

田爸和钱小芳转身往回走，他不住地对她憨笑。

钱小芳：“嗯，你笑什么？”

田爸：“你真好看，看着我就高兴，高兴我就想笑。”

她被田爸夸得满脸红霞，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说：“不让你看。”

田爸兴致更高了，唱了起来：“那首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辨子粗又长’。对吧？是这样唱的吧？”

钱小芳：“这是你们的知青歌曲吧？”

田爸：“对呀，还有——‘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从没流过的泪水，随着小河淌。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怎么样好听吧？”

他们说着唱着，竟然不知不觉中沿着小路走到了半山坡上。这里有一个高高的稻草垛，是做装饰用的。

田爸指着草垛说：“小芳你看，这个草垛子，就是我的创意。它是农村和土地的象征，最能代表我们的知青生活。”

钱小芳：“我听说你们当年是在这里种桔子的，没有种水稻的吧？”

田爸：“哪里，每到‘双抢’时节，我们知青全都下生产队去，割稻、晒谷、耕田、插秧，什么都要干的。”

钱小芳：“嗯，什么叫‘双抢’啊？”

田爸：“不知道吧？‘双抢’就是抢收抢种，抢在农时季节里收割上一季，同时种好下一季。”

他们边说边走，似乎就是心照不宣的在往更高的山坡上走。山路通向山梁，山那边有大片的茶树林。路的两旁是梯田似的桔园，可惜已经没有一棵活的桔树了，杂草倒是长得很茂盛。

田爸：“你看，这一层一层的桔园，都是当年我们知青用锄头开荒开出来的，一万亩啊小芳！谁知，天公不作美啊，就在早几年前，闹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冰灾，桔树全部冻死了。”

钱小芳：“唉，真是可惜了。”

田爸：“就是呀，可惜了。不然，我们每年10月可以来这里摘蜜桔，金黄金黄的，拳头大一个，味道还真不错。”

他们说着说着，已经走上了山梁。放眼望去，一片深绿色的油茶林，将几座山丘连成了一体。在两座山丘中间，则有一座小型水库。

田爸指着水库说：“你看，那座水库，我们知青经常在里面游泳玩水的。”

“水库？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

乘着钱小芳伸长了脖子，在用眼睛寻找水库时，田爸一把将她拦腰抱住，狂亲。

钱小芳被田爸亲得浑身发酥，但同时又努力地把持住自己。她使劲抓住田爸的手，不让他解开她的胸罩。

她挣扎着说：“不行！大白天的，万一有人过来，老远就能看见我们的！”

经她这么一说，田爸也清醒了一些，就停下来看看四周。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坡下走。他说：“走，小芳，我带你去水库边，那里风景不错。”

钱小芳一边走一边说：“哎呀，千万别叫人看见。先前在那个包间里面，那多险呐！当时在桌子底下我就想，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该怎么办？我只能撞墙了，吓得我到现在心脏还在发烫。”

田爸安慰道：“也没那么严重，不要怕嘛，有我在。”

钱小芳：“哎呀，不是我胆小，是别人的议论太可怕。你们男的在外面有情人，那就说成是有本事；我们女的，就会被骂成骚货、下贱、破鞋什么的，世道很不公平的。”

田爸：“你不同呀，你现在是幸福的离婚的单身一族，多自由啊。”

钱小芳：“我哪里是单身？我不是还有一个10岁的女儿嘛。”

田爸：“有女儿好啊，我想女儿都得不到呢。女儿只要对你一撒娇，你心里就会美滋滋、甜蜜蜜的，那多好啊，这叫天伦之乐。”

钱小芳：“你这就不懂了吧，女儿再好也是要出嫁的，是替别人养的。等女儿嫁人了，我不是又变回单身了吗？”

田爸：“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乘着自己年轻，大胆享受生活，以免将来后悔，对吧？”

钱小芳：“哟，我说田老板，你这个人蛮开放的嘛。刚才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跟其他女人也经常说呢？”

田爸：“我对天发誓，我以前成天埋头工作，根本没有机会对女人说这种话。今天，我这是第一次对你说的。”

钱小芳：“真的？那为什么以前就没有机会呢？”

田爸：“以前，我先是在国营企业上班，后来下海开餐馆。先是夫妻两人经营一家店子，因为两个人总是争吵不休，所以干脆再开一家店，各人管一家。谁知，各管一家也还是有很多问题争不清楚。于是，我们都要求儿子接班，让我们退下来。哪里知道，忙碌惯了的人，一轻闲下来更不舒服。这不，我就做了顾问，经常跑这边来看你嘛。”

钱小芳：“你现在想忙就忙，想闲就闲，自由自在。家里红旗不倒，在外面还要彩旗飘飘，我看你是跟年轻人一样不那么安分呀。有句话怎么说的，‘人老心不老’？”

田爸：”小芳，这就是你不对啊。人的年龄，它并不能说明什么，那要因人而异。我年龄55岁，还不算老人啊。再有，你看我的肌肉——”

他握紧拳头，抬起手臂，让她看自己隆起的肌肉。

“我做俯卧撑，一口气做它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钱小芳见他神态挺认真，就捂着嘴笑了。

他们来到了那座小水库旁，此时两人都已经大汗淋漓。田爸见四下无人，就闪电般地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裤鞋袜，“扑通！”一声，全身光溜溜地扎进了水里。

因为水质清澈，当他浮上水面游泳时，把钱小芳急得直跺脚。她大声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也不穿件内裤，要是有人过来怎么办？”

田爸有意在水中仰泳，调皮地说：“我们当年，男知青都是这样玩水的。光着身子，在水里很舒服啊。”

钱小芳：“那女知青怎么办？”

田爸：“男知青要下水时，女知青都吓跑了。”

钱小芳：“那我现在怎么办？”

田爸：“你现在也下水游泳嘛。”

钱小芳：“你这个坏蛋，我要回去告诉你儿子。”

“啊哈我怕！”田爸朝她扮个鬼脸，接着在水里来了个前滚翻，又扎进了深水中。然后，像个蛙人似的，潜泳了好远，动作十分流畅。

钱小芳在岸上看得清楚，为他拍手叫好：“哇！好厉害！好厉害！”

……

在王光辉这一间包房吃饭的客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最后只剩下了王光辉和安娜两个人，这是他们早已预见到的。

安娜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老板，我这个董事长秘书，目前只能向你请假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呢，就要全身心地照顾我们的小宝宝，让小宝宝健康成长，长成一个大宝宝。”

“啊，那个——真的？”王光辉忘词似的，话不成句了。

安娜：“孩子他爸，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王光辉：“嗯，都好，都好。”

安娜：“是吗，那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不论男孩女孩，只要是亲骨肉，那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

王光辉这时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安娜的手里说：“你是知道的，我还要继续在庙里为王丽辉护灵。这卡里有点钱，密码是六个6，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该怎么办，你就自己想想清楚。”

安娜此时其实心里已经感觉冰凉冰凉的了，因为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冷酷的味道。但她故作镇定，强颜欢笑地说：“哦，这是给未来孩子的奶粉钱？好吧，我替孩子保管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