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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3 番外-热闹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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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傅豪又换了一辆车,以前喜欢跑车,近年喜欢林肯车,喜欢它的高贵和神秘的魅力。

“卓玉鸣,你搞什么鬼。老婆就要生孩子,还去西部考察,还是让我当爹地,你来当爹算了。什么鬼工作,比老婆住院生孩子还重要。”

“晓菱说,还有十多天才到预产期。”

“你听那小妮子的话,在她嘴里,再大的事儿,都变成芝麻大小的小事了。刚才我得到消息,说是你老婆昨晚疼了一夜,天一亮就被人送进医院了。我现在就想,等我赶到的时候,她是平安生下孩子呢,还是直接为了给你生孩子因为心脏病复发飞升成仙了……”

卓玉鸣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她真进医院了?”

“你不信就算了。你现在打电话回家,你看有没有接。我拿这种事骗你做什么。哪有你这样当人老公的,早知道你这样没责任心,当初我就不该成全你……”

绿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陈晓菱躺在手术室上,医生安慰着:“别担心,因为小孩的脐带缠在脖子上,我们会尽快给你手术。”

陈晓菱没有经验,姥姥年龄大了,倒是经常在电话里告诉她怎样养胎,怎么保养。就在卓玉鸣前去西部考察时,她还在正常上班。

卓老太担心晓菱一人在家又还有个上小学的孩子要照顾,从香港带回一名菲佣。听说卓老太要来,晓菱周一才休产假。休假才一天,陈晓菱就感到震痛。最终还能忍着,还没等天亮,实在忍不住。

卓老太站在手术室外,不停的张望:“哎哟,她的心脏不好,其实我也没有逼她的,是她想生孩子。”

虽然平日里,晓菱和她总是吵吵嚷嚷,这儿媳妇不太温顺,还动不动向她发出抗议,说出一大堆自己的道理。

卓玉鸣说:“以前有妈那只老虎,家里就够乱了,再添只狐狸在家,就更热闹了。”晓菱一笑置之,虽然两人磕磕碰碰。卓浩然和卓玉鸣还真没在背后听到卓老太对晓菱有多少抱怨,尤其是家里亲友来访,问起晓菱时,卓老太笑微微地说:“这儿媳妇还行,就是脾气差了些。”至于别的,她也不说。但这对父子知道,在她那神色里,其实对晓菱虽说不上十分满意,还是比较喜欢的。

手机里,传出卓玉鸣焦急的声音:“妈,晓菱进医院了。”

“又是检查,又是进手术室,哎哟,我说儿子,你妈这把老骨头快被折腾死了。你怎么没早告诉我,她心脏不好,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让她再要个孩子。”

这个是头胎好不好?卓越小朋友可不是晓菱生的。可卓越还是一直认定晓菱就是她的亲妈妈。

“她真进手术室了?”

“进去有一会儿了。哎哟,好多年没进妇产科了,这人的心七上八下的。”卓老太一边叨叨着,一边来回地医院长廊里走动。

第一胎产期提前或延后,都是在情理之中。

一年多前,陈晓菱就从东城区政府办调至绿都市宣传部工作,大概是因为当年她的那本《亚洲浪漫之旅》的旅游画册畅销的缘故,现下居然成了宣传部的红人,刚开始不习惯,可两三月下来,陈晓菱也就干得顺风顺水。

卓玉鸣玩笑似的说:“还以为你是朵花,原来你就是粒油菜籽,落到哪儿都能生根、发芽……”

陈晓菱扬扬头,有些不满地说:“都是被你逼的。”

做他的老婆,整天就被他调来调去。不过,陈晓菱挺喜欢宣传部的工作,天天跟报社、杂志和电视台打交道,她所接触的,都是最前沿的信息。

卓玉鸣自己急得跟什么似的,他也担心啊,陈晓菱心脏不好,就怕有个三长两短,自她怀孕,他就提心吊胆的,陪着她去检查过两回关于胎儿的发育情况,想让她再检查一下心脏,她却什么也不愿意,只说是小问题。“妈,你别着急。我已经打电话订机票了,最晚明天早上就回来。”

“晓菱说了,叫你别急着赶回来。工作要紧,她忍忍就好了。医生说,得动手术,这样下好,没那么痛,心脏病复发的可能就减少多了。”

正说话,就见傅豪带着安妮神色匆匆地过来。

傅豪问:“卓伯母,生了没?”

安妮说:“如果生了,她就不会在这等了。”

心脏病?真有意思,现在连卓家上下都认为陈晓菱有心脏病,是有点问题,却并不严重。因为陈晓菱有病,卓老太也处处让着她,婆媳关系谈不上特别好,陈晓菱偶尔还和卓老太拌上几句嘴。

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告终。卓老太的口头禅:“小妮子,我要不是看你心脏不好,我可不会让着你!”

小妮子,现在所有人都这么叫她。

卓老太还是喜欢陈晓菱的,喜欢她甜甜地喊“老妈”,每逢节日,无论是她还是卓浩然,总会收到陈晓菱精心挑选的礼物。虽然不是特别贵的,可总能让两个老人欢喜。

手术室里,传出一声婴儿啼哭。

卓玉鸣问:“妈,生了吗?是我和晓菱的孩子吗?”

卓老太急得有些糊涂了,这妇产科有好几间手术室,而且是一间挨着一间,她看着菲佣,不知道陈晓菱进去的到底是哪一间。除了她,旁边还有其他的孕产妇家属。

傅豪说:“卓伯母,你不会忘了晓菱在哪间手术室吧?”

“老了!这不是多少年没遇过大事,这一时慌神给忘了。”她指了指有婴孩哭声的手术室,菲佣肯定地点头。“哎呀,这生是生了,是男孩还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如果是女孩当然就更好。”

越越天天都在嚷着,要陈晓菱再给生个妹妹。他觉得很孤单,总是说:“妈咪,你给我生个妹妹,等有妹妹我带着她玩……”

越越终于明白,所有的小宝宝并不是一进医院就有了。在小宝宝出生前,首先要在妈妈的肚子里呆上十个月。

陈晓菱说:“你到现在都不会自己玩,还会带妹妹玩?”

卓玉鸣没有挂断电话,就在那头焦急地等着。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抱着孩子的护士从里面出来,后面是面容苍白、打着点滴的陈晓菱,她静静地躺在推床上。

傅豪迎了过去:“小妮子,为了给我生孩子,辛苦了!”

卓玉鸣急得团团转,总想知道这边的情况,可那边却一片安静:“妈,怎么样了?说话啊?”

陈晓菱低声说:“老妈,把手机给我。”

接过手机,她有气无力地说:“卓大哥,母子平安。是个女孩,六斤三两。工作要紧,这里有老妈和大家照顾我,你安心工作,不用急着赶回来。”

傅豪惊叫一声,转手就从护士手里抢过孩子,护士小心翼翼地送到他怀里:“太好了,太好了,是个女儿啊,我当爹地了,乖女儿……”

卓老太蹙了蹙眉:“什么乱七八糟,你怎么还那么疯?这可是我孙女,怎么成你女儿了。”

陈晓菱笑了一下,扯到腹部的伤口,笑得有些痛苦。

安妮说:“晓菱可是答应过哦。如果生了女儿,就让我做干妈,真是太好了,我也有女儿了。”

“是。傅豪哥做帅爹地,安妮姐是干妈。”

陈晓菱被送回了病房,卓老太的手机就没停过,香港那边打过来询问情况,卓浩然也在关注,姥姥更是坐立不安,所有人听说母子平安,这悬着的心又都落回肚子里。

陈晓菱出院的时候,卓玉鸣才从西部赶回来,一下飞机就赶到医院。

傅豪又在那儿将他数落了一通:“太不负责了。还以为你多紧张小妮子,原来在你心里工作比她重要多了。所有人都提着心,就你还好,居然还去西部考察。”

“我也没想到会提前那么多天。”

晓菱裹在厚厚的冬衣里,虽说是九月的秋天,可为了坐好月子,卓老太让她穿暖和一点。

“按照预产期,孩子是要等你考察结束才会出生的,看来她是等不及了。”

一笑置之,笑对生活,一直是晓菱对生活的态度。

车里吵吵嚷嚷,她乐在其中,卓老太抱着孩子,卓玉鸣伸着脖子,怎么也瞧不够,那小小的脸蛋、眉眼,跟越越小时候还真的相似。

“玉鸣啊,孩子的名字,是你爸取的,叫卓雅,回头给孩子照了相给他们发电邮过去,一家子人都等着看她的照片呢。尤其是玉鸽,听说生了漂亮的小天使,直嚷着说要过来。唉,可是她最近的工作忙,一时也走不开身。”

一年多前,玉鸽与同样是豪门的梁家公子订婚。到底没能与朱锐走到一块。

朱锐两年前在北京结婚了,娶的也是某位高官的千金。只是朱敏依旧漂着,一时半会儿总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没有恋爱,却也没有失恋。

越越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妹妹,整天饿了吃,吃就睡,尿了哭,平日也不大爱听到她的声儿。她静静地躺在晓菱的身边,卓老太在屋子里进进出出。

因为越越的缘故,小卓雅就成为晓菱的第二胎,只能休四个月的产假。一生下孩子,就没多少奶水,没吃几天母乳,孩子索性只爱奶瓶不爱母乳,卓老太干脆就不让晓菱喂了。对于这个安静而可爱的孩子,一家人都宠成了宝贝。

越越很委屈地说:“妈咪,现在有妹妹,你们都不爱我了。”

“不,妹妹小,所以奶奶偏着她些。妈咪爱你,在妈咪心里你和妹妹一样重要。”

卓老太第一次见到越越时,他已有一岁多,因为体质弱,又爱哭,她都不怎么带过。再带越越,是爱婷去世后不久,她留孩子在北京呆了半年多。越越身体弱,常有头疼脑热的,她就待得烦。虽说年轻时也带过孩子,可那时卓玉鸣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带这么大的孩子,卓老太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等卓玉鸣回到父母身边时,已经会记事了,会自己穿衣、吃饭,也会打理自己的东西。但那时,卓老太和卓浩然都忙着事业,和卓玉鸣相处的时间不多,更多时候卓玉鸣还是和祖辈们在一起。也只有寒、暑假像走亲戚一般留在父母身边。

卓老太并不是特别喜欢孩子,喜欢卓雅则是因为她安静、好带,而且也很简单,到点喂奶,哭了那指定是尿了。

“小妮子啊,你们两口子带越越就够辛苦了,我想把卓雅带回北京去。你爸也只瞧过照片,还没见过孩子。等她大些,我就送回到你们身边。”

卓玉鸣这会儿不愿意了:“妈,就算再苦再累,我们都得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照顾。”

卓老太在卓玉鸣这儿碰了壁,整天的磨着陈晓菱,好说歹说。她来绿都已经两个多月,老夫老妻在一起过了几十年,突然将卓浩然一个人留在北京,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可这会儿,看着卓雅出生,又自己带了那么两个多月,见着这小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变得越来越可爱,更是丢不下了。当初带越越,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烦。因为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一生病她就睡不好觉。可卓雅不同,这小丫头就跟晓菱一样的健康。

陈晓菱也是卓玉鸣那话。可想到孩子的爷爷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两个孩子了,这一年的春节,陈晓菱陪着卓老太带着两个孩子回北京过年去了。除夕早上,卓玉鸣也乘机赶回了北京。

卓浩然家里,有了多年没有的团圆景象和热闹。

一些相好的同事、亲友,听说卓浩然的儿子、儿媳带孩子回来自然也少不了来探望、问候。

朱敏听说陈晓菱到了北京,而且还生个了女孩,在大年初三年时候也过来看望。回去后,不免了向家里说到陈晓菱。

“妈,晓菱的女儿长得真可爱,像个洋娃娃一样。卓家上下,都很喜欢那小姑娘。我去的时候,晓菱在厨房里和保姆备饭,卓伯母简直就把那小姑娘捧成了掌上明珠,一听孩子哭,跑得比谁都快。还有卓越小朋友,整天就围着小姑娘妹妹、妹妹的叫……妈,我想结婚,我想结婚了……”

说这话时,朱锐正坐在自家的书房里,他的妻子优雅地坐在朱老太的对面,正含笑削着苹果。

朱老太说:“轩轩,你和朱锐结婚也快两年。你们该要个孩子了。”

朱锐妻笑了笑,神色里掠过一丝不安。

朱老太悠悠地叹了一声:“真没想到这陈晓菱还真不错,能和何大姐的关系相处融洽,还得到卓家上下的喜欢。”

朱敏反驳说:“我看她们婆媳关系也没这么好,我去的时候,卓伯母让陈晓菱炒菜的时候清淡点。可她还是炒了两盘川菜出来。结果卓伯母很不高兴,陈晓菱还和她据理力争,说得振振有词。后来还是玉鸣哥喝住了晓菱……当时她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晓菱脸上挂不住,心里没事。何大姐这人我明白,她就喜欢实心眼的人。陈晓菱就是实心眼的人,当着她面说了,说明晓菱的心里呀是敞亮的。你见了晓菱,她可有像别人家的儿媳妇一样,在背后议论公爹、公婆了?”

这话是说给自己面前的儿媳听的,朱敏说:“这倒没有。我还问她,刚才卓伯母那样,你真没往心里去。她反问我,热热闹闹,吵吵嚷嚷才像是一个家。无论卓伯母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就像她说错了话,卓伯母不会计较一样……听她说得好像挺幸福,妈,我想结婚了!我想和晓菱一样……”

朱老太说:“这就是我们朱家没这福份。晓菱这样的女人,是真聪明,她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几年下来,在卓家也磨练得差不多。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你瞧着别人幸福,等你过上这样的日子,也许你又觉得难受了。陈晓菱能和你卓伯母相处好,毕竟她们是生活在两处,一个北京、一个绿都,就算生活到一块,这不也是陈晓菱生下孩子近来的事么。生活在一处长了,就会有隔阂、矛盾,但久了不在一起,又很生疏。在这一点上,你卓伯母就是个聪明,当她知道孩子们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去住住、瞧瞧,知道他们不需要时,就回北京陪老伴。两个聪明的女人,搁到一块儿,又是那样的关系,自然懂得怎么进退……”

轩轩笑着递过苹果:“还是妈说得好。”望向书房那边,门是虚掩着的,“这陈晓菱就这么好吗?”

朱敏说:“以前也就一般吧。可她生了孩子后,好像就不同了。身上多了一种魅力,应该说是风情。”

幸福?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到自己的幸福呢。

有些人身在福中,却体会不到福,甚至将这种平静的生活视为枯燥。

朱锐便是这样,他坐在书房,听朱敏他们议论着陈晓菱。对于晓菱的记忆,真的已经远了。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多时间,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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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年。

卓玉鸣提升为花城市市长,陈晓菱因为他的关系,夫妻双双调至花城市工作。他在花城市政府,而她则在宣传部担任副部长一职。

明晚有一场大型的慈善捐款义演活动,是为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专门策划的,由她全权负责,她作为三位主持人之一,将第一次在舞台上亮相。刚刚才彩排完毕,她很紧张,这可是头一招啊。一切都算是结束了。

卸完妆,她提着包上正要开车门,身后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陈晓菱,能请你喝一杯吗?”

回头时,在离她不远处站在朱锐。

她嫣然一笑,依旧明朗,却自有一种风情和优雅,虽然很淡,却让人不由自己的心动。她看了看时间,正想着要拒绝。

朱锐说:“今天卓市长有应酬,你不用这么早赶着回去。而且现在又是夏天,越越又该去香港玩耍了吧?”

陈晓菱笑:“明天晚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这次活动是我策划的,可不能出现闪失。这样吧,最多一个小时。因为今晚回去后,我还要核对一下明天的节目日程。”

两人挑了一处幽静的茶园,这会让陈晓菱想到绿都的吴均。他的茶园真的很好,因为她帮忙撰写的一篇心情美文,好像带动了茶园的生意。这是陈晓菱在绿都市宣传部策划的活动之一,每周在《绿都晚报》上发布一篇介绍当地美食、悠闲去处的地方。

“我调到南海省绿都市工作。我是为你来的南海,晓菱,我过得并不幸福,她看起来不错,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晓菱浅笑了一下:“你不应该这么说。我见过轩轩,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你应该觉得很幸福才对。她为你生儿子,说明她在乎你。没有共同语言,也许是你太忙,没给她机会。既然你都到调到绿都市了,怎么不把她一起带来,多相处相处,聊一聊,适当的沟通,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真诚的面对生活,一切都会过去的……”

“和你说话,真的会让人的心情好转。”

她还是笑,这是她习惯的笑。

“小妮子!”一个声音传来,门外进来了傅豪,他拍了拍巴掌:“我说这几天找不到你,怎么样?听说事先定的女主持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在天行集团里再找一个?”

“傅豪哥,你还找什么呀?看看我怎么样?”

“你?”傅豪歪着脑袋,认真的打量着晓菱,“还行。”

“什么叫还行?你这话也太打击人了,应该说百分百的优秀。反正自我感觉普通话还行,就由我顶个缺。希望这次能多些收入,傅豪哥,你在这圈里认识的人多,到时候可要捧捧场,多帮那些孩子争取一些捐款。上次去了趟福利院,里面的设备太差了,电脑都是七八年前的,大部分还是许多单位淘汰下来的。想到我自己的孩子,用的都是最好的,看到他们那么艰苦,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傅豪哥,你少换一回车,就够给孩子买好多东西了……”

“你话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放心,我已经给生意上的朋友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支持你的工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得了捐款,我们会在报纸公示的。先满足花城市各福利院,然后会逐步扩散到整个南海省各地区福利院……”

“你不用说这些,既然说是给福利院的孩子们蓦捐的款项,自然会在那方面。”

陈晓菱看了一眼朱锐:“你们兄弟俩也好几年没见,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聊,再见!”

傅豪望着她的背影,他见证了陈晓菱从青涩走向成熟,越来越应付自如,无论是生活、婚姻、事业,她都如鱼得水。爱婷昔日没有做到的,她做到了。是的,她就像一颗被尘埃蒙住的明珠,拭去尘土,她就能散放耀人的光芒。

“阿豪,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成家多麻烦,一成家就不能风流快活了。”

他不再风流,虽然偶尔也会与某女主持、女星传出些许绯闻,可十之八九都是假的。他不想找女人,心里有一个固定的情人。

陈晓菱说:“傅豪哥,没感情的结合就是动物本能。什么是动物,就是禽兽行为!”

他对女人的兴趣越来越淡,他更喜欢挑战高难度,比如去跟老外谈生意,先把老外吹得晕头转向。他在国外混迹多年,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这种本事还是有的。

天行集团近年开始进驻旅游业,就去年一年,光在西部就开了九家旅游公司。这是陈晓菱给他的灵感,旅游业是一个发展空间很大的产业,人们的生活标准高了,就想出国旅游,而天行集团有这个实力,节余资金放到一边也没大用处,索性就开始大力发展旅游。

朱锐说:“五年过去了,没想到晓菱的变化这么大。”

“嫁给你,她不会有今天。嫁给我,也不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傅豪说得中肯,“如果她嫁给你,以你的大男子主义,只会把她困在家里,她最多就是正科级公务员。如果嫁给我,她就是个富商太太,穿金戴银,出了美容院又进购物商场,除了学会怎么花钱,最多就跟我大嫂一样,学会怎么赚钱。只有跟了卓玉鸣,才能得到更大的绽放。”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最终放开她的手。”

“笑话。我不是为她,是因为爱婷。”

如果爱会成为她心里负担。他会让所有人以为,他爱的那个人是死去的爱婷。当她的《亚洲浪漫之行》画册问世,在那些美丽的风光、如诗的语句中,他知道曾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也曾感动了晓菱,否则,她不会写下那些感慨的话语。虽然过去几年了,每次看到那本画册,都令傅豪思绪万千。

他努力地去读懂晓菱的情感世界,在她明媚的笑容背后,还有属于她自己的感伤。而他,是不想成为她感伤的来源。

看到今天的晓菱,傅豪是欢喜的、更觉得成功了,因为她身上散发的自信和快乐,总能感染到身边所有的人。他放手,他无忧,只想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注。

在傅家的一间播放室里,孤独包围,寂寞相伴时,傅豪就会播放一些他喜欢的片断和画面。是他和陈晓菱的那次亚洲之行,无名海滩上那闪耀的点点烛光,他和她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看着洁白墙壁上和真人大小的女子,那一次浪漫的旅行,将停驻心间。

陈晓菱的笑,是他见过最明媚也最美丽的笑容,当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就连那眼角都含着笑。这样的笑,让人看了,心里都觉得舒坦、畅快。

她顽皮的,扮出各种各样的鬼脸;她安静时,托着下巴,看着弹琴的他,眼里写满了崇拜;她火辣时,也会穿上性感的泳衣,如阳光下绽放的红玫瑰,走在沙滩上,海风轻拂着她的头发,那一回眸时顽皮的眨眼,竟有说不出的可爱……

他静静地关注着她,看着她在卓玉鸣的身边从青涩走向成熟,看着她一点点的成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科员,成长为市宣传部的副部长、部长、花城市电视台名誉台长……自从开始客串主持人,每当有公益活动时,还时不时上台客串一把。

〖一些琐事〗

生活并不是都是美好,偶尔也会和卓玉鸣吵吵架,和卓老太闹闹小矛盾,亦或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小困惑。

就像今天……

卓玉鸣烦恼了,因为家里有个优秀的老婆,这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承受的。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陈晓菱一进家门,还没开灯,就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想吓死我啊。冷不丁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今天去哪儿了?”

“有个商务应酬活动,被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给叫去了。”

“你就往李副市长那儿推吧,他今儿一下午可跟我在一块儿开会……我说陈晓菱,你现在胆儿大了,敢跟我撒谎了。”

“卓玉鸣,我哪有撒谎骗人啊。是被他叫去了吗,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商务晚会才开始不到半小时,他就走了,把我一个撇在哪儿……”

“是不是傅豪也在啊?我说,你一个公务员,整天和他掺合在一起干什么?”

“傅豪哥没在,不过倒是看到傅杰哥夫妇俩了。”

晓菱想到今儿晚上,整个商务酒会,她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可是有记忆以来,归来最晚的一次。尤其是傅杰介绍的那个什么年轻有为的某集团总裁,这人说话挺幽默,还和她说了好多话。

“周五下午越越要开家长会,你得去参加。”

“知道了!”

晓菱随手都带着小本本,里面记录下各种各样的事,写下日期和时间,生怕忘了儿子的家长会。

为了培养的儿子组织和应变能力,在上次由她策划组织的给福利院捐款的活动中,就让卓越带了一份邀请函方步学校,让卓越所在的小学也组织同学们表演节目。现在的孩子,一听说是上电视,争先恐先地报名参加。按理小学没有什么学生会,可因为这个,学校领导一致认为要发扬孩子的爱心,特意成立了学生会。卓越小朋友光荣担任学生会组织委员的职务,整天在几个班级里来回地跑。

卓玉鸣的意见大了:“陈晓菱,我看你胡闹,要是这学期越越的成绩下降,我拿你试问。”

“你小时候也不见得多优秀,这个年纪很关键,既然学校重视这方面,说明我那个建议就有可行性。孩子的全面能力得到发展是好事,当家长的,不能只看到成绩单……你以前不也说国外的教育模式好,不像国内的作业这么多,现在怎么也跟其他人一样了……”

到了宣传部这几年,陈晓菱的口才见长,据理力争,无论是对卓玉鸣,还是对卓老太,就算是卓浩然,有时候在一个问题上,她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好几回,还和卓浩然争得面红耳赤。对于父亲,卓玉鸣都是敬畏有加的,可陈晓菱不管,你的话我不爱听,我就得反驳……

还担心惹急了卓浩然,可事后,卓玉鸣发现老爷子根本就往没心里去。还叹息说:“我真是老了,观念跟不上了……”

几日后,卓玉鸣刚回家,就收到一份神秘人寄来的八卦杂志《名流》。在杂志的扉页,依然有一张陈晓菱与某年轻总裁的照片,两个人动作暧昧,窃窃私语……

他想,再想,看着背景,除了上那次的商业活动,再也没可能了。

“陈晓菱,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出现这种照片?”

“你也是一个冷静的人,怎么能相信这种事?”

如果有他和某女人的关密照,难道她就不会生气发火。

“今天晚上,你给我写份两千字的材料把这问题给我说清楚。”

“我说你在外面当领导惯了,给我来这招。不写!”

“写不写?”

“不写,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我写?”

“还没错,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睁着眼说瞎话,人家把这些亲密照都寄家里来了,你是不是要给我戴绿帽子……”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言,就这样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口角战。

陈晓菱不想和他争辩下去,已经说了没有,可也不知道哪个无聊的家伙,偷拍了这些照片,还上了八卦杂志的头版,还有就是居然一并随这些杂志寄到家里来。

“啊呀……不行了,疼死了……”

心脏病犯了!

卓玉鸣急得团团转,又是开抽屉,又是找药的,陈晓菱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想跟他吵,可你还来劲,也只剩下装病的法子了。

“药来了,药来了……”

“你不相信我?我看还是痛死算了。哎哟……”

“不想进医院,就把给药给吃了。”

“你不信我,痛死算了……哎呀,痛啊……你走开,不要管我……”

卓玉鸣瞧着她的模样,如果不是那些照片,他也不会信的,可真是“证据确凿”,再僵持下去,这小妮子就是一根筋,好吧,看着她有病的份上,就退让一步。“我相信你。把药吃了!”

“真信我?”陈晓菱见阴谋得逞,颇有些得意,只不露在脸上。

“信你!”

她这才慢吞吞地接过药和水杯,服了两片药。

搞没搞错,每次一发生争执就会心脏病发作。上次,她和卓浩然争得面红耳赤,就连邻居还以为他们家爆发了战争,也没见她发作啊。和卓老太争吵时,她也是个正常人,卓老太说不过时就说:“看在你有心脏病的份上,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这个小妮子吵。”为什么每次和他吵不了几句,她的病就要发作,还搞得他提心吊胆。

这一招装病,陈晓菱在卓玉鸣面前是百试百灵。因为她有病,卓玉鸣总是不了了之。当然,等卓玉鸣心情平静之后,陈晓菱会主动和他说清楚。

卓玉鸣只得轻叹一声,也得等几天后才能再说了。

每次冷静下来,他就会想很多,尤其是想到傅豪,他觉得晓菱值得信任。有个杂家傅豪都未打动她的心,还有谁能抢走他老婆。

是的,他越来越紧张陈晓菱了。

但是陈晓菱呢,一知道他有风吹草动,她可是全面戒备。不会找卓玉鸣问,也不会和他吵,而是直接找到那个嫌疑人。

她越来越有自信了,无论是青涩的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女大学生,还是有身份影响的名流,她惯用的方法就是请对方喝茶,一见面,无论是哪种,对方都成了她的朋友。当然几年下来,也有那么两三个不服输的,晓菱这才告诉卓玉鸣情况。

“你以为,我就是那种不负责的人,自己有个漂亮老婆,还会喜欢别人……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少接触她,就算接触也是公众场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经过确认之后知道的。对方承认喜欢你,还说要跟我抢。只要我老公心里有我,谁也抢不去的。”

卓玉鸣会很高兴、欢喜地在她耳边说:“老婆,我爱你!”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态度不真诚可过不了关,陈晓菱会让他说到够真诚为止。卓玉鸣是知晓她折腾人的手段,所以每次说时都是情深意浓,含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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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雅该上幼儿园了,这是之前卓老太就和陈晓菱说好的,等孩子要上幼儿园时,她就要把她送到父母身边。本来半年前就该上了,可她还真舍不得,硬是又留了半年,现在不能再耽搁了。

卓浩然一进来,就看着卓老太慢吞吞收拾着孩子的衣物。“我说你,这都两个钟头了,怎么还没收拾,明儿一早可要乘机去花城。”

“我舍不得把雅雅送到那边,玉鸣还真是,怎么非让孩子过去……”

“既然是他们两口子的意思,就把孩子送过去吧。”

“老头子,你会不会舍不得呀,我这心里可真难受……我们给他们带,不是把雅雅带得很好吗……”

“赶紧收拾吧。晓菱说了,把孩子穿小但还算不错的衣服打包寄过去,说是要送给福利院的孩子,你倒是赶紧收拾。”

卓老太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的,这卓雅一出生就是由她带着,这一带就带了三年多,这孩子和她亲,一会儿瞧不见,就会大着嗓门问:“奶奶去哪儿了?”

孩子腻她,她也爱这孩子。现在要将她送到卓玉鸣夫妇俩身边,还真是舍不得。

小卓雅上幼儿园了,和越越小时候一样,上的也� ��整座城市里最好的幼儿园。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她怀里抱着卓老太买的布娃娃,死死地拽住卓老太的手,大哭着不肯进幼儿园的大门。

“哇,我不上幼幼园,我不去……哇,奶奶,我不去……”

直哭得卓老太那个揪成了一团,看着孩子死拽自己不放,那眼泪儿就忍不住要落下来。

“雅雅,放开奶奶的手。”陈晓菱神色严肃,小卓雅摇摆着脑袋,死活也不放。陈晓菱蹲下身子,正要劝慰,卓玉鸣走过来,在孩子屁股上直接就是两巴掌。

卓老太急了,不等说话,在孩子大哭的劲头儿上,卓玉鸣抱过孩子直接把她送到幼儿园的校车上交到老师手里:“麻烦老师照顾一下!”

看着离开的校车,卓老太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你们俩还真狠心,孩子不愿去,就让她在家里再呆些日子。”

卓玉鸣说:“越越小时候也这样,也就一两周的时间,她会爱上幼儿园的。家里有什么好,天天缠着你,你带了三年多还不嫌累。”

“我累我愿意!我带了她三年,可从没动过手指头,可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是两巴掌……”打在孩子身,痛在奶奶心。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卓老太一直带着卓雅,她太爱这孩子,对这孩子的爱远远超过了越越。

卓玉鸣也就是吓唬吓唬孩子,他能不心疼,都近不惑之年才生了这女儿,比卓老太还宝贝。可总不能因为心疼,就由得孩子不去幼儿园。

卓雅回到了父母身边,卓玉鸣看着洁白墙壁上那或直或弯,像动物又不像动物,像花又不像花的图案,用涂鸦两个字来形容很贴切。

卓越说:“爹地,这不是我干的。是妹妹画的,我让她别画,可她就是不听。”

陈晓菱说:“画就画了吧。越越小时候,也在墙上画过,像雅雅这么大的孩子就喜欢乱画。等上了小学二年级后就会好起来。”

一家人在说画花的墙壁,那个小丫头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不多会儿,书房里传来卓越的近乎尖叫的怒吼声:“臭雅雅,我的作业!”

卓越一副要哭的模样,看着被妹妹画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怒目圆瞪:“雅雅,我可告诉过你,你要画就画墙上,不要动我的作业本。”

卓雅咯咯地笑着:“哥哥的作业好难看,呵呵,我给哥哥画花花……”

陈晓菱安慰了一阵,卓越的气还是没消,还好只涂画了两页,他再抄写一遍,陈晓菱帮卓越把那两页撕下,重新抄好后,找了胶水给粘好。

“越越,下次你离开书房,要么把门锁上,要么就把书本放高些,你妹妹够不着,就不会捣乱了。这件事,你再好好想,是不是都是妹妹的错,有时候防患犯错,不仅是防别人,也是防止别人犯错给你带来的麻烦。想想妈咪的话。”

回头,陈晓菱又对卓雅说:“雅雅,以后可不许拿哥哥的书本乱画了。”

“哥哥的作业一点也不好看,我帮他画花花……还画了猴子……”

“你喜欢画啊。回头妈咪给你买些本子,在自己的本子上画。”

卓雅似乎很喜欢用笔到底乱画,陈晓菱过几天就给她一个本子,由得她去画,可时日一长,她就发现女儿在绘画方面好像有永远也使不完的兴趣。待得卓雅再大些时,陈晓菱就给她报了少年宫的特长班,专门学习少儿绘画。这本是一件好事,可雅雅一上小学,卓玉鸣就坚决不让女儿再学绘画。

“你这人怎么这样?孩子喜欢,你就让她学呗。”

“学什么都行,就是别学绘画。整天坐在那儿,十天半月就为了一幅画,这不行,时间长了连人的性格都会变。”

陈晓菱突然明白卓玉鸣说的这番话,其实有着另一层意思。她听吴均讲过的,说是爱婷的多愁善感的性格是长大成人后慢慢形成的,《红楼梦》里林黛玉的命运和悲剧的确打动了无数人的心,可若在现实生活中,恐怕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迎娶这样的女子。谁受得了时常哭哭啼啼的女子,悲春伤秋一时可以,如若一世这样,就算最初有无尽的爱意,怕是时日长了,也折腾得所剩无几。

卓玉鸣担心卓雅将来会成为第二个爱婷,这才不愿卓雅继续学习美术。但是陈晓菱在这件事看得很开,她一切都尊重孩子的选择。

爱婷也许是卓玉鸣心头一世都不能愈合的伤,只是他对爱婷的情感换了一种方式。陈晓菱从不点破,她没必要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

在卓雅上小学后,每年暑假就去香港,参加少儿好习惯培训学校,亦或是裴娜阿姨的女子仪容学校。卓雅在香港呆了五十天归来,突然又对舞蹈和音乐感兴趣,倒是将美术给丢下了。吵嚷着要报少年宫的舞蹈和钢琴班,陈晓菱便由得孩子,又给她报了特长班。可一过小学三年级,卓雅就只剩下舞蹈的热爱了……

卓雅上小学的时候,卓越已经上初中。孩子们正一点点长大,只有瞧见了长大的孩子,做父母的才发现光阴的流转,自己也正面临着衰老。

生活在吵吵嚷嚷、热热闹闹中过着,有甜蜜,有纷争,有温馨,有拌嘴……但,这是陈晓菱喜欢的生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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