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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5 晓菱,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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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豪手捧着她的头发,轻柔再轻柔地抚摸着,晓菱平静而温婉的声音,都让他情不自禁地忆起当年的爱婷。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人,虽然有相似的五官,却有着不同的性格。幻想着,可以拥她入怀。而不是她所说的:当我是妹妹。

“晓菱,我和你姐错过的遗憾无法弥补,让我和你重新来过。”他转身,捧握住晓菱的手,这样的轻,像是捧住了珍爱的宝贝,“你姐是曾经毁灭我的人,那你把我从痛苦的深渊拯救出来。”

遇见晓菱,这是上苍给他的意外。

晓菱莞尔一笑。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想自己,如何与卓玉鸣、傅豪相处,怎样才能在两个男人的夹缝求得安稳与宁静。她不敢奢求多少爱,如此就不会生出多少痴怨。她做不了爱婷那样高贵而温婉的女人,但她可以做一个更真实、更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现在,她所看到的傅豪才是最真实的吗?没有了以前的顽劣不恭、风流成痞的模样,只有他的凝重。

“就这样坐着,不要动。如果顺利大概两天时间就能画好了。”

陈晓菱静静地坐着,他望着面对的傅豪,手里拿着画笔,神情专注,其实现在想想,他好像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讨厌。他和卓玉鸣之间的恩怨是因爱婷而起,她没把握替他们化解,只是希望傅豪不要再对过往耿耿于怀。

当初她没在爱婷的墓前烧掉日记本,就是准备把它留给傅豪的。日记本能给卓玉鸣带来痛苦,也许能化解傅豪积压多年的怨恨。因为有爱,有过那样浓烈的情感,才有了如今傅豪对爱婷、对卓玉鸣的怨和恨。

她自认不是伟人,也做了救世主,更不可能因为傅豪的一句话,就要答应他什么。她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尽管夹杂两个强势男人的中间,会有些艰难,也会有她之前未曾遇到的困境,但她一定会尝试和努力。

坐了几个钟头,陈晓菱只觉得腰酸背痛,看傅豪全心绘画,她挥了挥胳膊:“傅豪哥,画好了吗?我又累又饿……”

“还早呢,只是画个大概,这样的油画最快都得两天。”

“你不会让我明天还坐在这儿吧,我浑身都痛哦,你让要站一会儿,或者回卧室躺一会儿都行。”

傅豪抬头看了一眼,陈晓菱之前静坐的模样与神情已经融入到他的脑海里,至少一时半会儿忘不了。“那你就站会儿。”

陈晓菱好奇,他把自己画成什么样子,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看到画布上红红白白的一片,鲜艳夺目,就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人的轮廓还算清晰。

傅豪问:“中午怎么吃?”

陈晓菱将手背在身后,扭动着腰身,“是叫外卖,还是我下厨。”

“当然是你下厨了。”

她真的很累,而且身上很痛哦。

傅豪似看中她的不乐意:“看在昨晚你被人伤了的份上,这几天就叫外卖,等你伤好了,记得下厨给我做饭。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呢。”

“哦,知道了。”

傅豪在蔷薇花园呆了两天,第一天一直画到黄昏未昏时分才离开。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当时陈晓菱还在睡觉。他没让陈晓菱再做模特,而是拿着画笔继续画。吃过早饭,陈晓菱这才站到画幕背景前,看他在那儿对照着勾勾点点。

她是不懂画的,但是她却记住了卓玉鸣说过的话,这些年最初为钱,后来为情所困因傅豪抛弃自杀未遂的女人就有好几个。也许,是她们陆续发现了他身上的才华,不仅懂音乐、绘画艺术,还会赚钱,人也长得不差,这样的男人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包括晓菱,也对傅豪生出了好感。

周日晚上,傅豪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陈晓菱家里绘画,而她呢却被准予回卧室睡觉。陈晓菱心里不踏实,害怕他撞进来,在卧室门上又上了一道插销,见门窗都关合好了,这才上床睡觉。

等她一觉醒来时,傅豪已经离开了。客厅里摆放着他绘好的肖像画,背景是火红和雪雪白两种色彩的交融。她一袭洁白的抹胸礼服,头发飘舞,那乌黑发亮的眸子,那轮廓分明的五官,还有那介于火辣与纯洁之间的视觉感官,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是她落在画里的样子,怎么瞧着都不真实。傅豪绘完这副画后就离开了,原以为他是受不住寂寞和单调的人,用几天时间来绘一副画的人,原本就要比正常人更要受得住寂寥。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她见识过他的胡闹、任性,也看过他的执著与才华。

现在,晓菱有些欣赏起傅豪来。他真的给了她意外,她错误的以为,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没想到他却有满腹的才华。在他看似风流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极其痴情的心。爱婷是何其有幸,在短暂的锦瑟年华里,遇到了专情的卓玉鸣、痴情的傅豪,他们爱得执著也好,爱得辛苦也罢,终是对她有过最真、最深的情感。

陈晓菱看着炽烈如火背景红玫瑰,还有那洁白胜雪的婚纱,火焰般的红,白莲般的白,交织成一片,就连她飞舞的头发,明明是黑,仿佛也交织在那片红火之中。

画中的人,究竟是她陈晓菱,还是傅豪面对她绘出了爱婷。她睡了一觉,傅豪却连夜绘了这副画,如若不是亲见他一笔笔地画下,陈晓菱还真难相信傅豪在绘画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傅豪在电话里这样问她:“晓菱,看到那幅画像了吗?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改日我再另画一幅。”

这一刻,她正在画像前细细地端详,一时的沉思。“我真不敢相信,在你的画里我是这个样子的。我可没那么好看。傅豪哥是把我当姐姐了吧?”

他不想提到爱婷,可晓菱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提到。就算是大哥傅杰在爱婷跟了卓玉鸣后,都不在他面前提到。因为傅杰知晓,爱婷是傅豪心上的朱砂痣,是他灵魂里永生都留下的烙印。若有旁人提到时,傅豪就会生气,丝毫不给对方一点颜面,摔杯砸碗的怒。

傅豪听晓菱说到时,虽有些痛,却没有怒和怪:“你和她不同,你是热情和纯洁的。晓菱,知道我为什么带三套衣服来吗?蓝色是你姐生前最喜欢的颜色,她忧郁、典雅,就像高贵的蓝。红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我心中的女孩其实是热情的,我觉得你更适合红。可你,却选择了白。我就是一错感觉,觉得你在这三种颜色里会挑选白色,而你还真挑了白色。”

陈晓菱接过话:“白色,就是一个单调而简单的颜色。我喜欢简单,不喜欢复杂的事。简简单单的快乐,简简单单的人。我曾听姥姥说,再繁杂的事,其实只需要简单的处理方式。就像一团乱麻,你不能理清时,不妨用刀截成几段,这样轻易就能理清了……”

“那你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接受我的追求吧?”

“还是太快了,多给我一点时间。半年,或者一年,又或者更久一点,在我回答你之前,傅豪哥,我们做普通朋友、做兄妹。”

她在卓玉鸣与傅豪之中选择了前者,可她不敢冒险,只是想拖一拖时间。如果时间可以长一些,也许就有了面对这一切的方法。不是她要骗谁,而是她从日记里见过他们强势和霸道,无论是他们间的谁,都不是她敢招惹的。如果弄不好,她就会重复当年爱婷的痛苦。不是一个人的痛,而是三个人陪着受伤。

“好。既然是这样,我给你时间,我会等你给出答案。”

“但……在这之前,我们先从彼此了解开始吧。就像我一样拿卓大哥当姐夫、哥哥一样,我希望你们俩谁都不要逼我,一切慢慢来好吗?”

她又提到了他最不愿听到的另一个人——卓玉鸣。她还真是拿他们一样对待,可卓玉鸣这家伙会安分守己吗。

合上电话,傅豪拨通了卓玉鸣的手机:“卓玉鸣,现在我们俩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一起用自己的方法去追晓菱。我可警告你,不要想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我们最公平的竞争开始了!如果你敢使诈,我也会使出诡计。几年前,我输给你。这一回,我绝不会再输给你。”

这是他给卓玉鸣的战书,不管以前是怎样,这一回他希望是公正的。傅豪当然不知道,他和卓玉鸣已经不公平了,在他说出这些话时,卓玉鸣和晓菱之间已经有了另一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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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锐本想再找陈晓菱好好谈谈,可听到傅豪砸夜总会的事就吓了一跳,市井流传的好几种版本。有把傅豪说成是英雄的,说他是为民除害。别人不了解傅豪,可他与傅豪打小就认识,傅豪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傅豪一怒为红颜”,朱锐相信了这个版本,而且是确信不疑。

为了确认这件事是否和陈晓菱有关,他还特意去了陈晓菱的单位,待陈晓菱下班出来时,就见她一摇一晃地出了办公大楼。很明显,陈晓菱受伤了。

虽然推断准确了,可朱锐还是想再证实一下。他迎了过去,就在陈晓菱准备上红色QQ前,他问:“你的脚怎么回事?”

这样冷不丁地站在陈晓菱前面,她吓得不轻,左右张望,这个时候整个东城区政府大院里各部门下班的人很多。

朱锐冷着声:“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那个……不小心扭伤了。”

大热的天,她还穿着长袖衬衣,穿着长裤子,这本身就说明问题:“是被人打的?”

陈晓菱尴尬地低下头,一开始她就知道招惹傅豪有多难缠,可现在想避都不避不了。掏出车钥匙,搁在指尖无聊地转动着。

“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愿不愿意和我结婚?如果愿意,就带你回北京。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答案已经给了他。

分开后,她真的有认真寻找过答案。虽然也曾难过,她却能承受。从一开始,朱锐都是她逃避卓玉鸣感情的藉口和理由。如相爱,如真爱,就会想和他结婚在一起。可陈晓菱既然放手,就不会再回头。

朱锐又说:“傅豪根本就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他不是个会为女人停下脚步的男人。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订好了7月1号回北京的机票,如果在这之前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打我电话。至于你和卓玉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不追问了。但我希望,你最好能远离傅豪。”

她何偿不想远离。

当她介入到卓玉鸣和傅豪之间恩怨里,便注定要与他们纠缠下去。她最初预料里只有朱锐。当看到朱锐和卓玉鸽站在一起时,她和朱锐不再可能。虽然她一再地告诉自己,一再重申自己与卓玉玉鸣之间的关系,可她的心还是偏向卓玉鸣的。她不能再回头去伤害玉鸽,无论朱锐和玉鸽是不是真的分手,她都不能回头。而且,她和卓玉鸣之间还有了不再是兄妹关系的一夜情。

虽是一夜的情缘,却是他很早前就想做的,也是她心的归属。当卓玉鸣用行动捅破了她心灵的防线,也就打破了卓玉鸣是哥哥、姐夫的看法,尽管这很难,可事实终归是事实。当她接受时,也就接受了卓玉鸣父子。

“陈晓菱,好好想想我的话。改变主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订机票。”

他翩然而去,陈晓菱身子一晃,扭伤的痛脚一阵钻心地痛。卓玉鸣在成全之后,方看清自己的心,所以才有他违背常理的诡计。朱锐当时拿不开面子,在一怒之下和玉鸽订婚,可事后又反复的思量,不是玉鸽不好,而是玉鸽早已经成为昨日的风景,再相对,他对玉鸽已经没有当年的情怀。

有一种遗憾叫做错过,朱锐不想有这种遗憾,当一切都还能挽回时,他尽力了,找到了晓菱,把自己的意思明确地告诉她。他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找个处女做老婆”的看法很可笑。可这些年,他就是这么想的。也许是受母亲影响的缘故太深,他需要一个懂得安份守家的女人,也需要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女人,而当今社会灯红酒绿,又有多少年轻男女能受得住孤独,抗得住诱惑。

他爱晓菱,深深地爱着,几次想放手,都未能成功。情感和理智,都驱使着他一次次地动摇,一次比一次更渴望与晓菱携手余生。

望着朱锐的背影,陈晓菱回想种种,她和他都已回不到最初。重要的是,经历过这些事,她发现从一开始,和卓玉鸣父子的命运就被绑缚在一起。当她知晓了当年被结婚的真相,也知道卓玉鸣口上说着“公平论”,实则对她有着一种愧疚的心,也用他认为对的方式在弥补着她、帮助着她。

无论她和卓玉鸣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恐怕这一生注定纠缠不清了。那天姥姥将她绑好,困在卓玉鸣的床上,一切都已经乱了。让她面对最不愿面对的现实:卓玉鸣到底是不是她姐夫、哥哥?

伦理上,是。情感上,从来不是。

可这家伙,自从傅青青来过之后,就从家里搬出去了。每天一日三次的电话就跟一日三餐似的,报到、问好、想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她为什么要忆起那家伙,以前是朱敏,现在又是傅青青,她算什么?“连打电话都不肯多说几句,每次都说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陈晓菱瘸着足,这样走路很辛苦的。想见卓玉鸣,她有些迷糊,是这家伙近来太忙?还是根本就是避着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里,让她蓄满的内心的疑惑,如此也好,彼此都可以好好地审视一下自己的真心。

她打开门,坐到车里,正要发车,手机响了。

刚才还在想他呢,现在就打电话了。忆起他整天和傅青青朝夕相处,陈晓菱就没好气:“干吗?是宝宝出事了吗?”

现在正是午餐时候,寻常也不是这个时间段打电话来。

“难道给你打电话就只能说宝宝的事。”卓玉鸣反问,他的心情也不好,可已经习惯不让情绪外露,压下心里的不悦,说:“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不想去!”陈晓菱像个生气的孩子。

“就是吃顿饭。饭菜已经订好了,在红旗路上‘王氏私家菜’6号雅间,来不来由你。”

陈晓菱还在生气,想到卓玉鸣和傅青青的事就觉得憋气。如果今儿朱锐不出现这么一闹,她不会有这种感觉。

陈晓菱开车往红旗路去,找到卓玉鸣所说的那家饭馆,正要进饭馆,卓玉鸣就从里面出来,看到一摇一晃的陈晓菱,皱了皱眉,神色中虽有怨容,却没有说出一句话:“以后还是小心点。这回弄伤的是脚,下次伤到其他地方怎么办?”

“伤都伤了,反正在这儿也没人心疼。”

他扶上陈晓菱:“我会心疼!”

只是,这话是真心的吗?

他问:“能走吗?”

陈晓菱没吭声,虽然能走,可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医院也去,医生也检查过了,也瞧不出什么大硬,是扭了气,还是伤了筋,不红不肿,可就是疼得厉害,擦了药酒,可不怎么管用。

卓玉鸣将她扶住,就像医院里尽职的护士照顾着病人,许是他的怀抱来得太突然:“卓大哥!你……你干什么?”

“照你这种走法,等你上楼,饭菜都凉了,不如我抱你上去。”

陈晓菱连连摇头,可是在公共场合,这样抱来抱去,让人瞧见,着实不好。而且现在是夏天,饭菜没这么容易凉的。

她走得艰难,他搀着她上了楼,两个人在桌前坐下。看到桌上几样看似简单,实则精致的菜式,陈晓菱眼前一亮:“啊,素拌木耳、尖椒泡凤爪,还有猪肉罐头炖粉条……”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菜,可晓菱偏爱这几样。

卓玉鸣见她高兴,心情陡然好转许多:“喜欢就好。”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都是姥姥告诉他的,有个姥姥坚实的后援团,他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卓玉鸣给她倒了一杯凉茶,她喜欢这种凉茶酸酸甜甜的味道,又解渴又开胃,喝了两杯。

“不是告诉过你,叫你别和傅豪太近吗?”一改以前命令和训斥的语调,而是嗔怪里带着不安。

“我也不想。可他动不动就往我那儿跑。”

卓玉鸣用公筷夹了菜,堆放到她的碗里,又取了汤碗盛汤,摆放到她的跟前:“傅豪是为你才砸了帝都夜总会的吧?”

“哦!”陈晓菱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是她没有猜想到的,“不关我事啊。是听说那家夜总会逼良为娼,他早就想砸了!”

如果她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扯,陈晓菱就无法让心安宁下来,她需要的是给自己解压,能不关自己的事,一定要要当成别人的。

“傅豪是英雄还是狗熊,我比你清楚。他从来都不干行侠仗义的事儿。”

言下之意,就是为了她砸了夜总会。

陈晓菱低头喝汤,这是南方特有的水果甜汤,很香,夏天饮用正好。“你……要和傅青青结婚了?”

“吃醋了?”

她这样子就是不屑一顿,扬了扬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上次去看宝宝,宝宝已经说了,说傅青青一住到幸福苑,卓玉鸣就搬到政府办公厅去住了,就连一日三餐大多都在政府机关食堂吃,就更别说回家了。

卓玉鸣用公筷给她了夹了菜,看她埋头吃饭:“往后每周二、周四中午,我们约会。”

陈晓菱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只埋头吃饭。

他又说:“上周一、三、五中午你都去看孩子了。这些日子,我妈在,你去家里也不方便。把周二、周四中午的时间留给我,往后我们这两天中午就在一起吃饭、聊聊天。以后每周六我们一起陪陪孩子,周日就留给你休息,你没意见吧?”

陈晓菱愣了一会儿,像看怪物地望着卓玉鸣。

“这样看我干什么?”他压低嗓门,神色严肃:“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定下了。”

“定下来?那傅青青还是你妈给相中的老婆呢?我是你定的,她是你妈定的,你想脚踏两只船.卓大哥,我看你还是打消念头。”

“该不会……想和傅豪玩暧昧吧?陈晓菱,我再警告你一次傅豪不是你能招惹的。离他远点,别和他走得太近。”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想了又想,不会让她心里有傅豪。

傅豪这个对手,他可不能小窥,这些年傅豪完全就是情场老手,不是他卓玉鸣可以比的。他所能比的就是专一和痴情,可傅豪动不动就往绿都跑,还变着花样地讨晓菱高兴。为了她,居然连帝都夜总会都给砸了,这可是有史以来都没有的大动作。

卓玉鸣移了移身,近了陈晓菱身边,声音更低了:“今晚,我们到郊外渡假村去怎么样?”

陈晓菱瞪了一眼,这都是什么人啊?傅豪突然间变得让她感觉陌生,现在就连卓玉鸣也和她之前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了。傅豪的改变,是从她和朱锐分手之后。而卓玉鸣的改变,则是从那次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开始。

不等陈晓菱开口,卓玉鸣霸道地说:“不许说不!下午下班后你先开车过去,我稍后就到。”他从公文布里取出一张渡假村的住宿卡,将卡放到她的手心。

这摆明了是要和她去包房,还是去郊外渡假村。

“可不可以改到周五晚,这样我们就能带孩子一起去玩了。周六在郊外玩一天,好像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带孩子去郊外玩过呢。”

“我想和你单独呆着。”

“你想撇下宝宝啊。不行!宝宝还没到郊外去玩过呢,不带上他,我就不去。还是改到周五晚上吧,这样宝宝也可以看看渡假村的节目,对于孩子也算是增长一下见识。”

陈晓菱早就听说绿都郊外有一个著名的“渔家渡假村”,不仅有好吃、好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到了晚上还有精彩的联欢节目,带上宝宝也很有意思。

“好,就听你的,改到周五。”

陈晓菱会意笑了:“要不和幼儿园老师说说,往后我们带孩子出来吃午饭……”

“你别瞎折腾,现在孩子已经习惯在幼儿园吃饭。你三天两头去幼儿园给孩子送零食,最近孩子都不爱吃饭。这样可不成,还有肯德基的东西你还是少买,吃多了影响孩子健康。就算是疼孩子,也没你这样的,他爱吃你就买,也要分情况,得给他吃有营养的。”

他开始啰嗦起来,她一时语塞,只埋头吃饭,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桌子前,像恋爱,又不像。说不是,偏偏又只有她和他。

“傅豪没把你怎样吧?”这才是今天见面要说的重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陈晓菱是羊,还是一个美羊羊,无疑傅豪就是一只狼。美羊羊经常和狼呆一块,他也放心不了。

“卓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吃完饭,两个人边吃餐后水果,一边说着话儿。

陈晓菱还想了解更多关于傅豪的事儿:“卓大哥,傅豪哥当初是因为我姐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吧?”

无论是朱敏也好,还是爱梅也罢,她们都不喜欢他提到爱婷。可晓菱倒好,又提到爱婷了。他本已淡去了对爱婷的感觉,被晓菱这么一提,心里不是滋味。心情有些奇怪,不是反感,也不再难堪,有辛酸,有些许的哀伤,却感觉不到那份心痛。算起来,爱婷病逝不过一年多呢。

陈晓菱偏偏又是固执的人,见他不回答,又追问起来:“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卓玉鸣移眸时,拿定主意,不想再逃避这个问题,曾经何时忆起爱婷他都觉呼吸都是痛苦的,空气都是酸涩的。现在他能面对了,也愿意提起她。“也不全是。但和你姐多少有些关系。”

陈晓菱叹了一口气,忆起爱婷密码日记里说的事儿,又问:“当初傅豪哥到底是因为贪玩变坏还是因我姐变坏?是不是这两种原因都有?”

至少傅豪的才华向她证明一点:傅豪不是一个世俗的人,在这当今流行文凭的社会和年代里,他不在乎文凭,只为自己的喜好和兴趣而做事,是一个自在的、洒脱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将心事掩藏得很深的人。

卓玉鸣很生气,近来她总是向他打听关于傅豪的事儿。不喜欢提到那个人,是不是说她对傅豪产生了兴趣和好感,他已经告诉她了,让她远离傅豪。

“我看,还是早一点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爸。我们俩早点结婚的好,免得你整天胡思乱想。”

“卓大哥……”陈晓菱见他生气的样子就想笑,却还是抑住,他是吃醋了,“我就是想问过明白嘛。其实傅豪哥他人没那么坏,还有当初如果不是他帮忙,申爱梅也不可能找到,我是希望……”

不管怎么样,傅豪出手帮最仇怨的人,就凭这度量,是值得陈晓菱敬重的。

卓玉鸣想到傅豪,忆起他说过,当初晓菱求他,竟然是跪地央求,每次想到这儿,他就觉得痛苦,这件事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在心上。他害怕,因为傅豪经常出现在晓菱的身边,莫名地担心晓菱会步上当年爱婷的路。傅豪就是这样的男人,一旦沾上,除非他将你撇开,否则你想要逃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愿晓菱受到伤害,他太了解傅豪的手段。

“你不用操心我和傅豪之间的事。只需回答我,嫁不嫁我。”

“现在还不行,等过上一年再说。”

她想再谈谈恋爱,可和卓玉鸣在一起根本就不像是恋爱,就算不像,她也要拖拖他、磨磨他,让他对自己多上些心。在她和卓玉鸣结婚前,她想解开傅豪的心结。如果傅豪再耍无赖的行为,就算她和卓玉鸣结婚了,也会被他搅乱生活。

自打卓玉鸣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的生活就已经偏离正常的轨道。往后,她只想过平静而充实的生活。一方面,陈晓菱在努力了解卓玉鸣和傅豪,是用自己的立场去认识他们。另一方面,想到爱婷日记本里说过的那些事,虽然过去了很久,但从爱婷当时写下那些来看,她是恐惧的、痛苦的。如果她不想重复爱婷当初的痛苦,就必须在步入婚姻殿堂前了结这些。她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身边亲近的人。

不想卓玉鸣因此而误会,陈晓菱主动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大手里:“卓大哥,当我和朱锐分手的那天,傅豪就是有意掺入到其中。我接受他的帮助,就当时来说是生你的气,可后来,我想了很多,既然他有意向我敞开心灵的窗户,我就得为他打开一扇窗。”他的脸色微变,陈晓菱忙说:“我这么做,是为我们的长久日子打算。我想在我们结婚前,解开傅豪哥的心结。你们自小就认识,没有一生一世的敌人,何况我姐已经去了,你们何苦再这样。以前你们彼此怨恨、伤害,最终为难和痛苦的是我姐,现在你们如果再这样,受伤的就是我。我拒绝伤害,我想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你这是在冒险,就傅豪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他根本就是把你当成爱婷,想把你抢回去。晓菱……”

“你们都把我当成我姐姐。我是陈晓菱!如果我真想逃避你们俩,我就跟朱锐走了。”

他的心情不好,他知道傅豪这段时间总往绿都跑,每次来都会去见陈晓菱。也知道上个周末两天,他都和陈晓菱在一起,还因为她砸了帝都夜总会……

傅豪是热情的,这一点他无法相比。傅豪从小就是这样,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率性而为,热情时无人阻挡。

“我还是不想你冒险。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你没必要周旋,稍后我会找机会和傅杰说,让他设法来说服傅豪。”

“不要这么做。我现在还不想傅豪知道我实际已经选择了你,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和他谈。你千万别掺合进来……”

“万一到时候傅豪动了情,他不肯放手怎么办?”

“你喜欢上我,之前是因为我长得像姐姐,后来则是因为我对孩子好。可傅豪想找一个相似的人当替身,中国人口那么多,找一个出来还不容易。”

“你以为他根本就拿你当你姐姐替身。如果不是,是他喜欢你,你现在这么做就是在冒险。弄不好,陷在里面就拔不出来了。不行!你这样经常见他,我实在不放心,就让我们两个男人自己解决……”

“卓大哥!”为什么就是说不通呢,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傅豪并没有那么可怕,傅豪有才华,陈晓菱是欣赏的,那只是欣赏。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和卓玉鸣之间是怎样的关系,跨越了最初的心理防线,卓玉鸣就在她的心里,她是不会把卓玉鸣和朱锐同日而语、同等对待的。“再给我两个月时间,到时如还不能有进展,你再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

如若是爱婷,就会更听他的话。可陈晓菱有自己的主意,她想要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可卓玉鸣怎么看都悬。

陈晓菱明朗如初的笑着,这一笑,穿透他心头不安的阴云,也让他不由自己的回应她一抹浅笑。即便是这个时候,她还是能笑着面对一切,若是爱婷,只会为这事伤感、不安,整天的挂在脸上,磨在心上,挥不去、放不开。

她们自然是不同的,身为这对姐妹共同的男人和爱人,他也看清她们间的差异。甚至是越来越欣赏陈晓菱的个性和坦然,也喜欢陈晓菱的勇气和无畏。

她纤细的小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上,他手一翻转,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指,指尖带着点滴的凉意,这在夏日给人一种凉爽的舒适。“卓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会保护好自己。”

卓玉鸣迟疑片刻,从公文包里取同一只首饰盒,这是他之前一直想送,却没有再送的铂金项链。

陈晓菱瞧了一眼,问:“这不是你送保姆的东西吗?”

“你有见人送保姆这种首饰?”卓玉鸣反问,启开首饰盒,她的眼神里是淡然的,没有大多数女人看到首饰时的两眼发光,“必须收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其实当我买这项链时,就已经认定了你。晓菱,我给你戴上,你的脖子长得修长,我一直想着如果你戴项链一定好看。”

陈晓菱俏皮地说:“真是奇怪,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可你说了那么多,我不知道是哪句啊。”

女人们最爱听的是那句。他情意绵绵地说:“晓菱,我爱你!”

她得意地笑了一下,依旧是无害明媚的笑。走到她的身后,他小心地将铂金项链戴在她的脖颈上,近了时,才发现她脖子上有两枚草霉般的瘀青,他们分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亲她留下的吻痕,应早就消失了。可这两枚,显然是最新的。

卓玉鸣不动声色地依旧给她戴上,语调变成有些沉重:“我希望你不要敷衍我,就像你敷衍着傅豪一样。”

陈晓菱的心被人击痛,他居然以为她在敷衍。

夹杂在两个强势男人中间,她谁也不敢得罪,跟卓玉鸣看似顺理成章,可她知道卓老太不喜欢她。当初卓老太有多反对卓玉鸣和爱婷在一起,现在就有多反对她和卓玉鸣在一起。否则,她也不会弄出个傅青青配给卓玉鸣。

卓玉鸣见她眼帘低垂,知被自己说中:“你还真把当我傅豪一样的敷衍了?”

陈晓菱不想骗他,就像他不会骗她一样,虽然现实残忍,但她不会骗他。“卓大哥,我承认,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你,就算是和你那样,我的心对我还是有防备的。看过了别人为爱情所受的伤,也看到了姐姐走过的艰辛,我不可能没有防备。是你也行,是傅豪也好,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所伤害。我保留的三分,就算将来被迫分开了,我还有力气重新振作……”

“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一个会安全依赖男人的女人。就算将来,我们走到一起,我也不会百分百地爱你,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感情的全部,我能做到的就是把你当成我所有感情的重心。”五分是宝宝,三分才是他,留给自己的是两分理智。

当爱情从天而降,卓玉鸣的成熟、沉稳;朱锐的大男子和霸道;傅豪的才华横溢,纵野放纵……她何其有幸,遇到了三个各有风格的男人。她已经完全放开了朱锐,是因为她深深地明白,自 己和朱锐之间不可能。朱锐所要的那种“完美”是她不能做到的,他要的完美其实是一种自私。她要的,是一个有宽阔胸怀的男人,有一个能包容他,理解他的丈夫。

“我究竟哪里让你不放心,也至于你不愿付出全部。”

“你为我付出了全部吗?”

如果他未曾付出所有,为什么要求她要付出全部的感情。她拿他当感情的重心,这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到的。

卓玉鸣想了一阵:“你的要求太高了。”

“是你的要求太高。卓大哥,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一样。”他回答得干练,嘴角一扬,灿烂一笑:“你把我当成重心,我根本不满意。我想要的更多。总有一天,你会愿意为我付出全部。如果不能让你付出,只能说明我不够好,这点信心我还有。”

“既然这样,又何必问情深情浅,爱多爱少。”

他这是怎么了,和她谈起了爱情。这个话题,让他觉得好新鲜。怎会如此新鲜?他认真的回想着,是了,和爱婷在一起时,他们只谈实际的。恋爱,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显得有虚无缥缈,爱婷说的都是一些比较实在的话。

她说:鸣哥哥,跟了你是我一生最快乐和幸福的日子。

她还说:鸣哥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爱婷的典雅,也至她说出的话都和别人不同。她是实在的,少用爱、喜欢等字眼,她更多地是用到“我们不要分开”“我想和鸣哥哥在一起”。

活了三十多年前,居然才像个小青年一样的谈情说爱,卓玉鸣觉得自己变得俗了,却变得有精神。

因为爱婷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们像兄妹,又像是爱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就像那样爱呀、情呀的话不需要说出口,用行动来证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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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菱的心落何处她自知。傅豪的情归处,他也自知。自从开始给晓菱画像之后,闲下来时,他就拿着画笔,回忆着晓菱的模样,画的还是她。将他喜欢的红,和晓菱喜欢的白画在一起,是那样的引人眼目,红的炽烈,白得圣洁,虽然两种不同色调,在他的笔下却也能巧妙的融合。

傅老太查了一下傅青青的银行卡,卡上居然就剩下五十多块了,唉,虽说住在卓玉鸣家里,只怕年轻姑娘处于恋爱,花钱厉害。今儿傅豪要去绿都,临行前特意叮嘱,让傅豪再给傅青青送点钱过去,最重要的是,看看近来傅青青在卓家过得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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