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马上过去。”孙奇凡点点头，捏了捏裤兜里的请假条，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

“奇凡”准备想要转身离开，齐云却是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先坐会儿，这会儿估计钟书记办公室里的人还没走呢！”

“齐主任“孙奇凡摸不清齐云的意思，忙闪身准备给齐云倒水，还以为是刚刚自己没有做而引起了齐云的不满。

“来来来，不用忙，坐下咱俩唠唠嗑。”齐云的话让孙奇凡一阵心惊胆战，他搞不懂齐云今天为何如此的热情，热情的让自己有点很不适应，虽然以前对自己也算不薄，但是，却没有这样的热情，而且今天的热情有点不拿自己当下属看待了，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座上宾，这样的差距，让孙奇凡很是不适应。

“齐主任，您这么忙，千万可不能耽误了您的工作。”孙奇凡就属于那种领导最好能拿自己当真正的下级看而比较舒心的人，像齐云这样对自己嘘寒问暖，孙奇凡还真的无法接受，尤其是齐云竟然露出一副献媚的样子来，这让孙奇凡更加的意识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领导，能够如此的放下身段来做讨好你的事情，肯定是有目的的，他来百般讨好你的时候，你要小心。，小心他可能会让你做你不好去做的事情，要知道，一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你示好，尤其是这种热情过度，很明显是居心不良。

只是，孙奇凡想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在市纪委办公室打杂的小人物，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齐云如此的放下自己的身份，难道？

想到一个可能，孙奇凡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但是，很快又黯淡下来：不会的，怎么可能，自己前一段时间不也抱有这样的幻想，但是怎么样？领导找了自己好几次，不一样没有提及，看来，那件事是彻底的黄了，只是，如果不是那件事，齐云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难道说自己对他来说还有更大的用处？

孙奇凡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战战兢兢的顺着齐云坐到了办公桌旁边的茶几旁。

“奇凡啊，自从你来到市纪委之后，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啊！”挨着孙奇凡坐下，齐云的话让孙奇凡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主任的教诲与帮助我始终铭记。”孙奇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领导跟你说话了你又不能没有反应。

“奇凡啊，以后不管走到什么岗位上，我希望你都能记住，你是市纪委办公室出来的人，这里，那就是你的娘家。”虽然对一个男人来说比喻娘家有点不恰当，但是，齐云却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毕竟，大家都这么比喻，还没有谁能推陈出新。

“齐主任....”孙奇凡心里一紧，猛然站了起来：难道说要把自己调出市纪委？自己来了这么久，就只是在办公室打了打杂，如果就这样走了，实在是有些心不甘，再说了，自己应该也没有犯什么事啊，虽然刚刚这一次的廉租补贴案最终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搞掉几个人，但是，孙奇凡也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钟洪涛在这次的平衡中得到了很大的益处，虽然还没有看出钟洪涛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但是，孙奇凡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虽然自己曾想要光辉一下，但是最终只能做一个某后小人，那是完全见不得光的，不但见不得光，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如果真的顺着自己的思路去搞，肯定会倒下一大批人，孙奇凡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雷声大雨点小的局面，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悟性太低还是因为这是官场的一个特色，还是说，这其实就是领导们相互制约平衡的一种手段，亦或者说，自己其实就是错怪人家了，人家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孙奇凡知道，这件事最终还是冷处理了，虽然自己已经把自己认为可以拿掉多人的那些资料送上去了，但是，他心里明白，官场上，冷处理是门学问，官场上就是这样，发生过的事情，只要领导不想提起，就可以等于没有发生过。这是政治家的风度和冷静，是处理矛盾的技巧。

不处理，或者是冷处理，主动权都在领导的手里，如果领导想收拾你，这个可以当做一枚重磅炸弹，如果领导不想收拾你，可能这个冷就会一直冷下去，一直到领导获得了更大的升迁，或者说，出了意外，或者说，领导觉得这件事对他来说真的没有用处了，否则，你的心就在那里揪着吧，比处理你还难受，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是领导折磨人的一种手段。只是，没有理由搞自己啊，自从来到市纪委，自己一向小心翼翼，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唯一一次出格，那就是收拾了张磊，但是，依照自己的了解，张磊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果不是他，孙奇凡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一直以来，自己充当的都是老好人角色啊！

“奇凡，坐下坐下。”齐云笑呵呵的把孙奇凡摁回到沙发上。

“齐主任，我...我没做任何有损纪委脸面的事情啊，我...怎么就把我...”孙奇凡有些急了，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多不好？

“奇凡，看把你急的，我有说过要让你离开市纪委吗？”齐云心里一阵暗笑：小子，你终究还是嫩了点，我就是简单的一说，你这边就沉不住气了，真不知道什么龙书记肖市长的看中了你哪一点，还有钟书记，唉，这一刻，齐云竟然有些羡慕孙奇凡，虽然对方的级别不如自己，但是人家的潜力却是比自己大，这一点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一想到这个，齐云就是一阵酸楚，自己这个堂堂的办公室主任，这会儿还得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家，唉，没办法啊，谁让人家马上就是市纪委书记的贴身小秘了呢！这年头，秘书已经不单单是给领导写材料的人了，况且，那些真正在领导身边的秘书，还真的不怎么写材料，而是成了领导生活上的拐杖。

现如今，秘书当政已经不再是官场上的一个特例，现如今，有很多的高官，都有当领导秘书的经历，就拿现如今的萧万涛来说，不也曾经是李一山的秘书吗？空降过来之后，一蹦一跳之下变成了卢安市政府的一把手，这让齐云更清楚的意识到，别看人家孙奇凡现在是啥也不是，指不定哪天就能骑到自己的头上，到那个时候，你想再巴结就已经晚了，还不如趁现在有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条件事先巴结一下。

现如今的领导秘书，已经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助手，而是成了领导公务生活各个方面的贴身内侍，虽然表面上看秘书就是干一些整材料接访端茶倒水拎包开车等等的一些琐事，但是，秘书却是领导最亲近的人，尤其是深的领导信任的心腹与铁杆，那是可以在某些事情上出谋划策甚至说左右一些决定也是有可能的，尤其是在一个组织人事方面，领导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不经意的向身边的秘书‘讨教’一二，这个时候，秘书可就成了‘香饽饽’了，他想举荐谁，那谁就有可能顺利胜出，反之，那就是败军之将。

也正是因为秘书有着这样的特殊优势，所以才成了某些下属官员争相巴结献媚的对象，即便是像市纪委这样的部门，像齐云这样的人物，对于孙奇凡，也是极尽可能的争取留一个好的印象。

“那齐主任的意思？”孙奇凡此刻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沉不住气了，是啊，对方并没有说把自己弄出市纪委，完全就是自己想的太广泛了。

“奇凡啊，现在我代表组织跟你谈话。”说完这话，齐云一脸严肃的回到办公桌后面。

“齐主任请讲。”孙奇凡忙端正态度在齐云的办公桌前站好。

“奇凡同志，鉴于你平日里不错的表现，组织上决定把你派到钟书记身边为他服务，你一定要记住……”齐云把保密纪律等等一系列的话语跟孙奇凡说了一通，而后又紧紧地盯着孙奇凡“你个人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我服从组织分配。”幸福来得太突然，孙奇凡有些晕晕乎乎的。

“呵呵，奇凡啊，过去一定要好好干，你是办公室出去的，一定不能给办公室丢人啊！”齐云过来拍了拍孙奇凡的肩膀，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当然，对于孙奇凡诚惶诚恐的表情也是比较满意，毕竟，他还是希望能牢牢地把孙奇凡掌控在手心里的。

“请齐主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谢谢您对我的培养。”场面上的话，孙奇凡自然不会吝啬的，话说，这年头又有几个不会拍马屁的，而且不但会，还一个比一个厉害，当然，拍在马蹄子上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很明显孙奇凡没有拍到马蹄子上，因为这个时候的齐云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生气，更何况，孙奇凡的话也确实很有‘韵味’。

“奇凡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这里都你坚定的大后方，遇到困难可是随时来找我，有不懂的事情也可以来问我，在市纪委，我也算是老人了，知道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多的。”齐云这个时候真是向孙奇凡掏心窝子了。

“多谢齐主任的关心，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孙奇凡也知道，齐云之所以这样对自己，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即将到手的那个职务，否则，他是不会真正的看上自己的，不过，孙奇凡“呵呵，什么忘不忘的，咱们是工作上的同事，理应相互帮助的。”齐云笑呵呵的拍了拍孙奇凡的肩膀“刚才你进来我看你好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