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局外人似乎相信秦副省长就是要和各位再谈工作。事实上是，每个人都是有私情的，即便是贵为省委常委的秦副省长也是如此。他对工作兢兢业业这没有假，今天的会议让他体会到了很多新的东西，对全省招商工作也有了一些新的设想。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除了工作之外，还有女儿秦菲儿。

女儿已经不小了，他早就期望着女儿能早日找到一个他满意的成龙快婿。而现在他眼中最眼热的人选就是都城的这个市长田地。

昨天夜里，女儿带着哭腔在他面前唠叨了很多，虽然没有直接说田地对她怎么样，但是凭父亲的直觉，田地和女儿之间一定出现了什么误会，至少是不愉快。他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像田地这样的男人，内心充满了狂野，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棱角还没有完全磨去，所以他一再劝告女儿，好男人也需要爱抚的，不能粗暴，只能智取。他现在的年纪，明白田地的现在的内心是怎么想的，田地才不在乎他要找的女人是省长还是部长的女儿，首先是要让他找到男人尊严的女人。当年我老秦不也一样是这样的吗？所以女儿绝不能耍脾气，耍性子，他这个省委常委老爸，其实是她找优秀男人的负担。今天，他原本想找田地聊聊的，一看时间被完全耗尽了，所以他做了留下来用餐的安排。

没进饭局之前，秦副省长单独见了田地。

田地心中有些惶然。秦副省长和蔼地问：“小田，菲儿没来找你吗？”

田地只得说：“来了，只是这两天事情太多，没有时间陪她呢？昨天晚上也是和大家一起活动的。”

秦副省长又说：“你们年轻的事情我理解，现在你也是以工作为重这没有什么错的，你记住，我是你的坚定支持者，男人首先是事业第一的。”

田地完全能断定，秦菲儿一定在他面前唠叨了自己的不是，至少透露出自己不太理睬她了。要不然，秦副省长绝不会这样和他说话。表面上秦副省长并没有责备他，可他这样说比责备他还要难受，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莫名其妙地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点点头。

秦副省长知道他内心的压抑与想法，转换了一个话题说：“小田，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田地心里本来就忐忑不安，听秦副省长这样说，心里更加紧张了，他不知道秦副省长是不要说秦菲儿的事情。要是秦副省长真的让他关心秦菲儿，自己又当如何呢？是拒绝还是含糊其辞？他一时很是犯难。

秦副省长又说：“小田，你怎么啦？我说的这件事情很简单的。”

田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说：“秦副省长，我有点紧张。”

秦副省长提醒道：“我们不是有约定的吗？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是叫我伯父吧？”

田地说：“伯父，我小时都是这样的，见了长辈总是紧张，尤其单独面对的时候，我也知道这是缺点，我尽力克服，就是……”

秦副省长说：“你现在又不是孩子了，你是都城这样一个大市的市长呢？你害怕我什么呢？难道伯父会把你吃了啊？”

秦副省长的话，显然是以长辈的身份说的。这让田地无法安宁，他到希望面前的秦副省长永远用省长的身份和他说话，而不是长辈。

秦副省长说：“我听菲儿说你爸妈到都城看你来了？”

田地回答说：“嗯，两年前就说要来，今年终于来成了，我也没有时间陪他们的。”

秦副省长说：“你的工作忙，可以理解的，想必你爸妈也是明白人，他们不会怪你的，天下父母都一样的，只要看到你，我想他们就满足了。”

田地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挺歉疚的。”

秦副省长说：“你没有时间，菲儿不是来了吗？你可以让菲儿陪他们转转呀，她是你的同学，替你分担一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的呀？再说，她本身工作就没你忙的啊。”

田地支支吾吾地说：“这样，我觉得也很不好的呀。耽误她的正常工作。”

秦副省长说：“我倒不这样看，我觉得这是一个万全之策，你的工作太忙了，她帮帮你也是应该的。还有啊，菲儿说她见了你爸，还像他讨要了字，这孩子。”随后话锋一转，又说：“刚才我说到了请求你一件事，你是知道的，我自己的书法不行，可是我是个书法爱好者，你爸的字是我最崇尚的，这回既然他来了，我想请请他，向他讨教讨教。你看可以吗？”

这个请求同样田地为难，但是他又不能拒绝秦副省长啊？只得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安排呢？我一定转告您的好意。”

秦副省长说：“小田，不是转告，我早就期盼着见他一面了，这个想法很多年了。”

“哦。”田地没有想到秦副省长对老爸的书法痴迷到这样的程度。

秦副省长说：“你今晚就告诉老人家，明天我让直升机来接他。”

田地见秦副省长一点没有夸张的成分，知道他是迫切想见老爸，于是说：“我一定给他说，晚上我向你汇报情况。”

秦副省长满意地说：“好吧，我们吃饭去吧，他们可能等久了。”走出会客厅的时候，其他的人果然都在等候秦副省长和田地。鉴于秦副省长是领导，谁也不敢轻易打搅，所以只有一直等候着了。秦副省长拱手说道：“抱歉，我和田市长谈高兴了，忘了时间，耽误了大家，大家抓紧就餐吧，就餐吧。”

和省委领导们一起用餐，虽然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但在高扬和名媛看来，就像受罪一样。总是小心翼翼地张望着领导们的吃相，小心翼翼地聆听说领导们的提问和教诲。要是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更愿意选择回家吃一碗白水面条。席间，秦副省长和同行的副省长果然也询问了他们很多的问题。不过，让名媛和高扬高兴的是，两位省领导都表扬了他们，还让肖邦书记和田地好好重用两位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