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省上的秘密调查组就在都城大酒楼，不过，他们没有与都城的任何人见面和接触，包括市委书记肖邦。

几个人倒也客气，见了田地依然称他为田市长，询问问题也是有板有眼的，没有丝毫的夸大，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疑点。经过一阵的思想斗争，田地想通了，完全照实说，没有必要作茧自缚，就像上一次的那一幅字一样，要是换到现在，他绝对不像以前那样处理了，就是组织找他谈话，他也可以实话实说，坦坦荡荡的。还不至于被名媛抓住自己，让自己越陷越深。

调查组的头说：“田市长，我们找你，也不过是一般的工作调查，你今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田地说：“谢谢，我会的。”

头儿让几个随从做好了记录，问田地：“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如实的？”

田地说：“如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头儿说：“好的，签字认可吧。”

田地看了记录的内容，和自己讲的没有差异，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头儿还说道：“田市长的字很漂亮的啊？”

田地说：“是吗？我小时候在爸爸的辅导下练过几年，现在只是吃老本了。”

头儿说：“哪里，你的字堪称书法大家的呢？你的来头，我们还是了解的啊，就冲你爸那名气，你也次不到哪里去的啊。”

田地很是吃惊，面前的这些工作人员，对他的身世也是全然了解的，真有些深不可测啊！他很庆幸的是，他没有说任何的假话。

田地签完字，问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请你吃便饭吧？就算我尽地主之谊？”

头儿说：“谢了，田市长，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你也是个老党员，我们的纪律你也是知道的，有机会的，以后吧。”

田地也就没有再坚持，缓步走出了都城大酒楼。此刻的田地，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他突然想到了肖邦，于是打电话说：“肖书记，你请我吃饭吗？还是我请你啊？”

肖邦连忙说：“好好好，我请你，办公室来，我让秘书把饭准备好。”

田地放松地说：“你就让我吃工作餐，太吝啬了嘛？”

肖邦说：“厉行勤俭可不是什么坏习惯，再说，我可不像你呀，单身汉一个，我那点薪水不是还得养家的吗？”

两人哈哈大笑。这笑声里，分明隐含了一种默契，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一次，也许没有任何风险的过去了。至少现在，他们不希望彼此出任何的闪失。

下午，田地一行浩浩荡荡赶到了田寻所在的派出所。这个所比较偏远，离市区足足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田地让人大政协的领导和刘伟，上了他的车。在车上，田地说：“路途比较远，耽误的时间也多，这样吧，我们几个现在车上商量商量，听听具体的情况，下去之后大家才有心理准备，这样吧，刘副市长，你把情况给他们两位介绍介绍，同时说说现在基层建设的情况。”

刘伟立即打开了话匣子，说：“几位领导，我就如实汇报一下吧……”田地的秘书摊开了笔记本，做开了详细的记录。

刘伟把这几年来都城的经济发展与警力配备不相适应的问题提了出来，并列举了大量的实例，也包括田寻和尚可讲的种种情况。最后刘伟总结了几条，主要是硬件配备不到位。基层单位的建设跟不上发展的需要。经费短缺人才培训没有跟上。涉外的企业发展迅猛，涉外办案的人才匮乏。城市的高速扩张，警力严重不足等等，每一件都是现实的问题，也是急待解决的问题。

政协主席和人大常务副主任问道：“你说了这么多，今天主要看什么呢？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落实，你说的这些问题，让一届政府全部解决，恐怕是不现实的。田市长他也有难处的啊。”

田地十分感谢两位老领导的理解。刘伟说：“是啊，我也知道一次性的解决这些困难，市政府的压力会很大的，我也就是提出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尤其办案的基础设施和办案的工具。”

两位老领导理解地说：“田市长，我觉得刘副省长的要求也是在理的，这些条件也不高，基本的办案条件不具备，办案一定就会出现麻烦，社会治安无小事，是不是应该解决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田地说：“我让你们来，就是一起来研究研究，看看公安队伍基层的现状。然后我们才好科学抉择呀！”

刘伟说：“实话说，几位领导，我在市政府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政府的家底，我已经想到了另外的主意，就是不知道市里同不同意。”

田地说：“你说出来听听。”

刘伟说：“我想，我们都城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更多的财力来解决公安队伍基层的建设经费，看市里面能不能允许开一道口子，让社会上的企业家和我们公安搞警民共建，这样可以筹集部分经费，解决一线的问题，比如改扩建基层的办公设施，适当购置一些警务车辆。当然，更多的是改扩建办公设施，警务车辆还可以向上级公安机关申请一部分。”

人大和政协的两位领导说：“是个主意呀？”

田地问道：“你查没有查过相关的政策法规，上面有没有这样的文件规定呢？”

刘伟说：“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有的，而采取这种方式改善公安干警的装备，国内是有很多先例的。”

人大和政协的两位领导也说：“是的，我们以前也这样做过，不过就是规模小一些。”

田地立即说：“既然是这样，我们今天大致可以定出一个方向来，刘副市长，你回去之后，就让公安局立即起草一个草案，你看后提交上来，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是一件牵动全局的大事，市委常委会是一定要过的，还有省公安厅那边，你们也要上报。”

刘副市长说：“哎呀，田市长啊，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你知道吗？这件事情等等等待了两年了，基层的建设和装备都没有得到改善，你知道下面的局长们都这么说我吗？说我官做大了，就离基层远了，两年没有给基层办过一件实事。这回呀，我心里踏实多了，至少基层干部再不会拿我当笑料谈了。”

几位领导都笑了，田地却说：“我说刘副市长，你还没有打报告呢，你就当事情妥当了？”

刘伟哈哈大笑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田市长，只要你们市委市府主要领导同意了，我就能有办法实现呢！前任市长和书记都不理睬我的报告，我这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当得憋屈着呢！”

人大和政协的领导开玩笑道：“这么说来，你刘副市长算是遇到明君了？”汽车里又荡漾起了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