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4团现在的伏击地区到腾冲，顶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在这段时间内第4团不能结束战斗，那后果可想而知。”洪行用铅笔在地图上标注，一众军官默不做声，从战斗打响以来己方几乎丧失了原先所有的优势。

日军缁重部队所携带的弹药以及武器装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现在的战况是个什么样子，也只有在前线指挥的吴庄心知道。参谋长雷敏上校说：“应该把侧翼的第6团2营调上去，第5团的迫击炮连，重枪连现在正在向第4团靠拢。等援军一到，我们就可以把战场限制于狭小的山谷地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老孟的轻机枪不断辗转于战壕内，叮当叮当的弹壳声甚是好听。而冒着白烟的枪管还在喷涂毒辣的火舌，为了阻止日军西窜，老孟硬是把山谷下的公路给钉死了。打到现在，双方都红了眼。泼洒的炮弹是一轮接着一轮的在山坡上炸开，腾起耀眼的火球。

一颗流弹几乎是贴着自己的皮肤飞过去，秦怀日冷汗从脊梁背冒上来。战场一怕鬼子，二怕流弹，这也算是老兵们默认的道理了。鬼子固然战斗力强悍，可真要自己下狠手干，他也不是干不死。但流弹这玩意儿才头疼，弄你一身半残，更或者直接破开你头盖骨。

在地平线上炸开的泥土像雨滴一样纷纷洒落，秦怀日抖了抖自己的领子。这他娘的伏击战还怎么打？要死不活的，难受的没话说。从秦怀日听见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知道这战不好打，不仅是因为过早的暴露，当秦怀日用大刀把日军从山坡上赶下去的时候才看见。

十多门九二步兵炮还对着自己，难怪火力那么威猛。一轮炮击工事就完蛋了，更要命的是这半大不小的炮筒子打炮听不出弹道飞行声音。啥时候炮弹落你边上了还不知道，自己傻不拉机的干站着，直到被轰成粉末。

“快起来，别孬啊。都快站起来，站起来！”基层军官们一个个把士兵从土里，掩体里连操带骂的揪出来。刚刚又挺过去一轮炮火覆盖，阵地上狼藉一片。

“鬼子来啦！鬼子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都惊慌了。忙碌着从土里抛出自己的枪，打了一个下午，人在消耗，弹药也在消耗，可耗来耗去才发现，自己是耗下来了，可小日本却被耗上去了。秦怀日随手捞起一支中正步枪，拉了拉枪栓，卡住了。

“这鸟枪！破铜烂铁都比你强！”秦怀日一把丢掉报废的步枪，眼看着日军是越来越近了。秦怀日心一横，一脚踢开瘫死在重枪上的尸体，插进续弹带就扣下扳机。

冲在前面的日军被成批的放倒，密集的重枪弹横冲直撞的。凭借自己的暴力硬是把日军的进攻锋线给撕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口子，军官们挥舞军刀，在后面驱赶着前进。“冲前！冲前！攻下支那人的阵地，帝国的武士们是无坚不摧，五战不胜的！”

野性的日军袒胸露背，挎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就不要老命的往上冲。成批的倒在中国军队的扫射下，成批的又补充上来。触目惊心的阵亡数字，在这群野兽看来是无意义的，他们要的只是目的，手段更本不重要。

一步一步的往上拱，中国军队的阵地被一点一点的啃下来。日本人发疯似的想要撕开包围圈，中国人发疯似的把日军的退路给堵死。终于再次攻上去了，日军露出刺刀，中国军队亮出大刀。又是一番惨痛的白刃战，或许日军很喜欢这样的作战，因为这样能体现他们英勇作战的精神和不怕死的顽强风格。

“你爷爷的……老子要你狗命！”许志飞拎起大刀就是一劈，挥舞着大刀的许志飞简直就是一台生命收割机，只要靠近他，就会被无情的碾碎。肉搏的场面无疑是混乱的，刀具的摩擦声，人们的*声，热血沸腾的撕吼声随处可见。中国军队即便素质没有日军高，但论力量也不输给日军。

秦怀日索性放弃了大刀，那玩意儿用起来是威猛，可自己驾驭不了，不习惯用。还是用钢枪刺刀实在，何况自己的拼刺技术也算一流水平。

嚎叫的日本兵刺过来，秦怀日轻轻一挑就挑开了。回过枪来的秦怀日一脚就蹬在日本兵的肚子上，日本兵飞出老远。疼的在地上直打滚，秦怀日一脚踩在脸上，用力向下一刺，胸口迸出一股鲜红的泉水。

“日你妈妈祖宗咧，小鬼子……”王靖文就惨了，三个日本兵联手干。难以招架，都被按在壕壁上，此时还在僵持。正好被秦怀日看见了，抹掉脸上的血渍，秦怀日冲过去。刺刀连续挑翻两个日本兵，又跳上第三个日本兵的脖子上，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军刀，使劲的插进喉咙。

咕噜咕噜的血泡往外渗，严重刺破的呼吸系统已经停止运作。双手捂住自己已经快成两截的脖子，日本兵想要抓住自己流逝的生命，但还是从缝隙间溜走了。

“主任！主任！”程恭弛总算找到秦怀日了，一个人背着电台到处跑。也不容易，天知道什么时候一发炮弹，或一把刺刀就把自己给终结了。“主任，吴团座要跟你通话。”程恭弛把耳机塞给秦怀日。

“喂……秦怀日，马上撤离战场。”耳机里的声音非常着急，想必是出了什么岔子，要不然吴庄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秦怀日通话。“什么事？我们还能打！小鬼子就快扛不住了。”

“是快扛不住了，但是从腾冲出来的鬼子正在往这里赶。你是总部派来的人，你要是死了。老子怎么向师座交代？赶快撤！”

“扯淡！当兵的都还没走，当官的就要先走一步。这算哪门子的规矩，真要走，也得把这些鬼子给嚼了咽下去！”秦怀日放下耳机，谁劝都没用，秦怀日是铁了心的要干掉山下的缁重部队。

“这个秦怀日，比牛还犟！”吴心庄无奈的放下话筒，团部的空气都快凝固了。总部的人不撤，谁也没办法。只有硬抵着和日本人干了，吴心庄看着前方的战场，摇了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