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好不容易，王局长从旧事的联想中回转过来，开始对付唐仿成逃走的现实。多年工作磨炼，使他非常善于在“绝境”中寻到出路，使破案起死回生。

他又习惯性地踱步了，那光洁的额头里的大脑又急剧地旋转起来，将各种往日的知识从角落中驱赶出来，化合、提炼……终于，他眼里闪烁出了某种光彩，一个完整的捕获唐方成的巧妙计划在胸中初具雏形了。

他吩咐将窝藏放跑唐方成的罗定贤带到村办公室内去依法处理。

“啊？你们不能带走他，他是个最老实的人，你们不能欺负老实人。”亲家母大喊大叫着。

“王局长，”一个干警也悄声，“看来情况属实。”

“带走。”王局长主意不变。

在村办公室，王局长请吓得发抖的罗定贤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罗定贤飞快地抬头瞥了王局长一眼，低头踌躇了一下才：“我愿意。”

“你的女儿跟了这么个烧砖户富裕人家，听你也打算靠女儿养老，这很好呢么。所以，你要考虑考虑利弊……不心做了错事不要紧，公安局是会实事求是的。”

“是呀是呀！我一时糊涂，我愿意将功折罪。我是受他骗了，还真以为是仇家追他……要真知道是公安局追他，我早抓住他了，早把他扭送公安局了。”

“听你在附近各处山区都很熟，我们给你五天时间，打听唐方成的下落，然后回来报告。当然你不要贸然去抓，以免受害。”王局长似乎颇为其着想。

“我愿意，为我女儿，为我自己，我愿意。”

王局长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此刻，他脑际里却浮着另一幅画面：一个被密集树木、灌木充塞的山谷，有一片被人类硬生生开辟出来的平地。几间旧瓦房匍匐在平地上，房青烟冉冉，房前房后爬满瓜秧、架满豆角架，强烈的阳光照着房左侧的一块麦场，发出耀眼的光芒……

七

罗定贤将功折罪的决心很大，他站起身就要行动：“我被他忽悠了，帮他逃跑，犯了大错，我一定打探出那龟儿子的下落，领你们去把他抓住，将功折罪。”

罗定贤还主动要求王局长派一位公安干警跟随着他去。

王局长沉思了一下：“好吧！刘跟他去。”。“是。”刘响亮地回答。

此刻约莫下午四五钟，刘同罗定贤沿着一条田间土路朝前走。罗定贤似乎被寂寞行程触发起对一生经历的回味、反思，话特别多起来。他讲了自己在“*”中的悲惨遭遇，讲了老家遭灾的惨象，又讲在外出“闯生活”中，唐方成一伙怎样欺负过他。最后讲道：“我女儿是我一块心病啊！要不是我无能，女儿什么也不能嫁个傻子啊！”

完痛哭失声。

两人来到一个镇上。

此时集市早散了，砖铺的街面上稀有行人，两边商店也根据山区的营业习惯早早关了门，展示着一排排冷漠的各色各形的门板。这里四周都是山口，常有八面来风。

在一家院的门口，罗定贤站下了。他俨然像个侦察兵模样，警惕地向周围一扫视，见无异常，便悄悄向刘介绍情况：

“这里是唐方成经常来往的一个落脚。你先在门口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用话套问他们。当然你不能进去，你一进去，人家就要警惕了。”

门是虚掩的，罗定贤推门进去了。

里边传出招呼声：“吆嗬！罗大哥，啥风把你吹来啦？”

“想你们了呗！”

“快进屋坐。”

刘独个儿站在门外侧不远的僻静处，很有耐心地等着。他似乎在闭目养神，但此时他的脑海里，也浮着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被密集树木、灌木充塞的山谷，有一片被人类硬生生开辟出来的平地，几间旧瓦房匍匐在平地上，房青烟冉冉，房前房后爬满瓜秧，架满豆角架，强烈的阳光照着房左侧的一块麦场，发出耀眼的光芒……

罗定贤终于又从门缝挤出来了，他神色中有几分兴奋：“嘿！果然呦！唐方成昨晚到这里来过，住了一晚上，又换了身衣服，带了一些钱走了……嘿呀呀，要是昨天晚上咱们到这儿，那龟儿子就跑不了啦！”

刘的脸上又做了个似笑非笑的动作。

罗定贤带着刘连转了三天，跑了十几个唐方成去过的窝藏……每去一处似乎都有收获，希望似乎越来越大。

作者题外话：《中国福尔摩斯探案集》在新浪独家连载中，其他网站皆为转载，欢迎大家到新浪读书网支持钢笔――快乐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