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陈七夜看着戒空缓缓说道。

“因为这里是地狱，是慈悲，也是人间疾苦，不是吗？”

戒空双手持作佛号说道。

“我说过，我对你佛家之理不感兴趣，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戒空笑了笑，一挥手，眼前的一切竟好似不见了。

“一花一木，皆是大千世界，陈施主不能因为他们是鬼，你就想要灭了他们，人分好坏，鬼也分善恶。”

戒空说完，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不过却是换了一副场景。

场景蓦然回到了华夏边境，只不过是陈七夜没有见过的华夏边境，这里的战斗十分惨烈。

陈七夜看到了华夏的高武者，在不同的营地之中，和国外能力者进行着战斗，双方都死伤惨重。

他们死后，神情各异，有喜悦，有悲伤，也有不甘，像极了这人世间的百态。

陈七夜看着，眼神平静无比，没有半点情绪，等到这些画面结束，他的神情依旧平静。

“陈施主，得罪了。”

戒空看着陈七夜一脸诚恳道。

“戒空大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的话，我觉得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解决。”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何况是陈七夜？

现在看来，戒空从带自己来到这白马酒吧，就已经做好了后面一系列准备，换句话说，自己因为相信戒空，却被对方给设计了。

但让陈七夜心中感到震惊的是，他竟然从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酒吧的诡异，完全被蒙骗过去了。

这戒空的手段，果然是了得。

“陈施主，我刚才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还望见谅。”

戒空看着陈七夜，解释道：“你实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没有半点踪迹可寻，不论是俗世宗门，还是官方的有些人，都希望我能看看你，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人自然好，若不是的话，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啊！”

陈七夜闻言觉得有些好笑。

“俗世宗门还有官方的人，都让你来查我？”

戒空说道：“倒也不全是，你也知道，这些人很复杂，第六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与他们无关，是另外不太了解你的人，至于俗世宗门，那就不用我说了，陈施主想必也知道。”

“除了他们，我本人对陈施主也同样的好奇。”

陈七夜看着戒空道：“你我见过不少面，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听到这里，戒空的神情愈发苦涩。

“陈施主，你这话说的，就有些打我的脸了，你的深浅，岂是我能看出来的？不用说我说，想必你也清楚，这世上能彻底看清你深浅的人，到底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肯定看不出来的。”

“那你现在看出来了吗？”

戒空摇头。

“没有看出来，不过我敢肯定，陈施主一定是人。”

戒空这话说的有些像是在骂人。

陈七夜倒也没太在意，他明白戒空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太过神秘和实力强悍，引起了不少人的担忧。

这样一个人，若是人族还好，若不是的话，恐怕就麻烦了。

对于寻常人来说，灵气复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灵气复苏却有着十分不同寻常的意义。

因此陈七夜这样的人，足以引起他们的警惕。

“你的手段，的确是厉害。”

陈七夜没有再在之前的话题上纠结，他尽管有些不爽，倒也没觉得戒空做得太过分。

戒空沉默不语。

“即便是这样，陈施主依旧没有半点事，这让我的确十分的惊讶，陈施主的内心，难道就没有心魔吗？”

戒空身为出家人，对于心魔一说，向来执着。

陈七夜笑道：“心魔当然有，谁都会有，只不过我觉得戒空大师你‘着相’了，既然心魔都存在，那就面对，何必为此苦恼，而想尽办法拔除呢？”

戒空闻言，一脸的困惑。

“有心魔难道不拔除？”

“当然要拔除，可你的方法不对，所谓的拔除，不是消灭心魔，更多的是和解，心魔既然存在，那就永远不可能拔除，只是会潜伏人的内心，在某个特定时刻出现。”

陈七夜自然也是有心魔的，心魔也出现过。

不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在地球，心魔都出现过。

戒空闻言，思考了一会，眼神之中的迷惑，有了一点点的释然。

“尽管没有完全明白陈施主的意思，可我却知道，陈施主的佛理，或许已经远超于我了，贫僧甘拜下风！”

戒空看着陈七夜说道。

他实在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年轻人，明明如此年轻，实力强悍也就罢了，为何佛理也如此的精通。

所谓佛理，并不一定要是和尚才明白，若是一些经历过大彻大悟的人，也会拥有一些佛理领悟。

可那种人，无一不都是年过半百，白发苍苍才有。

毕竟所谓大彻大悟，不经过时间来证明，很难会有这样的感悟。

可眼前的陈七夜，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陈七夜没有理会戒空，这种话，他若是接茬的话，恐怕又会是没完没了，不说也罢。

再说下去，万一戒空要拉着自己去当和尚怎么办？

见陈七夜不接话，戒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不再去说。

“陈施主，有一天，我真的很希望能听你说说你的故事，或许对于我来说，想要成佛，达到了你这个地步，也许就真的能够成佛了。”

戒空认真的看着陈七夜说道。

“好，将来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但肯定不是现在。”

戒空闻言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陈七夜会告诉自己一点，却没想到，对方半点都不肯透露。

“成佛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是自然，这于佛家来说，乃是最高的境界。”戒空说道。

“那你是想成为人间佛，还是天上佛呢？”

戒空被陈七夜问到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从来不觉得这个问题是问题。

什么是人间佛，什么又是天上佛呢？

“若是你想当人间佛的话，那就将眼前的这些鬼魂都超度了吧！”

陈七夜指着酒吧里的这些男男女女，看似和正常人无异，却一个个都不是人，早已经是死去很久的存在了。

戒空听到陈七夜的话，有些难以接受。

“可他们生前都是好人，死后留恋人间，我不过是提供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陈施主为何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难道真的要他们灰飞烟灭才行？”

这些鬼魂时间太久了，难以投胎，一旦超度，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你觉得，自己这样是在帮他们？或者说，是在满足你自己的慈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