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组挫败二姑、郑海的武装劫囚，何山没有余则成那么专业，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记着今早行动的事儿。还好，早晨电话铃声响，看着大小姐刁凤光着身子接电话，大发脾气，知道行动奏效，心里一块石头便落下了地。没有了担心，何山头一转，换了个姿势呼呼大睡了去。

大小姐是什么时间穿了衣服离开隔离室的，他不知道。到了下午，大小姐才派一个手下过来，宣布大小姐的命令，说他自由了。人轻松下来，瞌睡更多，何山翻了个身还想睡一下，那个手下接着又说，大小姐要他过去。

深入虎穴，要处处小心。何山捏着性子，起了床，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没精打采，蔫耷耷地跟着手下七弯八拐，走进了翠堤春晓议事厅。只见大小姐刁凤坐在单人沙发上，双眼怒睁，两个保镖，象铁塔似的立在一旁。

“说，到底查清楚了没有，是谁走漏了消息？”大小姐刁凤吼道。

“大小姐，制定计划的只有二姑、大小姐你、还有小勇子，再就是我了。我与二姑一直在一起，如果小勇子和大小姐这段时间在一起的话，那就没是我们出了问题。问题应该出在执行任务的这帮人身上。”郑海犹豫地推理道。

“你说话别给老娘吞吞吐吐。小勇子你们信不过，老娘信得过。不敢告诉你们，小勇子昨晚关在隔离室，没有通信工具，再说一晚上都在和老娘在折腾，他累得要死要活的，那还有心思去通风报信！”

“大小姐，你带了手机进去了吗？”二姑问。

“带了，放在老娘的枕头边。告诉你们，老娘的手机设有密码的，只我有一个人知道，就算是小勇子有机会拿去，也打不开锁，也不能用。”

刁凤这么一说，二姑与郑海便哑口无言了。

“那只有郑海说的这种情况了，是执行任务的弟兄中有人走露了消息。”二姑把责任推到了被抓的那些人身上。

“屁股揩干净了没有？”刁凤又大声地问。

“大小姐，揩干净了。执行任务的弟兄都是江中县的，都是四姑詹小姣的手下。由于谨慎，我们都是靠电话联系。他们只认我这个电话号码，没有见过我们本人。只要我把这部电话一扔，就断了线，就是擦肩而过，他们也可能认识我们。”

“那就赶紧把这部手机扔掉。”

“大小姐，我早就扔了。”

“二姑，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把电视打开，调到湖城电视台，看看审判结果怎么样？”心情不好，脾气暴躁的刁凤逮谁吼谁。

何山不触这个霉头，进来后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一声不晌。

“小勇子，你他娘的别象受了天大的委屈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呀？不是你胡乱砸钱，老娘能中止你的行动吗？说说，事情已经出了，你说该怎么办？”刁凤没有放过何山，连带着一通好骂。

“大小姐呀，古人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怀疑我，最好不要跟我来往，也不要派我什么任务，最好是把我扫地出门，我呢也不会怪你们，远离毒品，珍惜生命，也许我真能做到彻底戒毒，真能多活几年。”何山云淡风轻地说道。

“生是组织里的人，死是组织里的鬼，你想脱离组织，门都没有。”刁凤吼道。

正在这时，电视打开了调好了，屏幕上正在进行庭审，是公诉员雷璇在提问。

“被告山必虎，你为什么要指使夜狼亚当与千面狐夏娃刺杀打工女山杏？”

“谁说我指使人杀人？亚当是谁？千面狐是谁？”面对镜头，山必虎眼露凶光，矢口否认。

“这个由不得你否认，这里有视频证据。”雷璇一边说，一边点击鼠标，一段山洞内何山大战光屁股组合的视频便当庭播放起来。何山一边打斗，一边托住男女光屁股下巴审讯，两人都明确说是山必虎指使的。

视频放到这里，雷璇按了一下暂停键，问道：“被告山必虎，视频在此，你还要抵赖吗？”

“谁知道这个视频是不是真的呀？两个光屁股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我说你是我的老娘，大家信不信呀？”山必虎一副流氓嘴脸。

“山必虎，这是法庭，现在是对你进行审判，注意你的言辞。”雷璇警告道。

“是的，你这么年轻，我这么老，我说是你生的我，别人不可能相信。可我就是这样说了，你能当证据么？”莫看刁山矬长得粗鲁，满脸横肉，但说出的话还是那个理儿。

“既然你不认罪，那好，我们再放一段视频。”雷璇又按了一下鼠标，墙上屏幕又播放起另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山必虎坐在审讯室安全椅上接受讯问同步拍下的。只见视频中，刑侦处长与邹涛亲自审讯，山必虎亲自回答。

“山必虎，亚当与夏娃你认识吗？”

“认识。他俩是我供养的修炼人，住在荒湖庄一山洞修行。”视频里山必虎回答道。

“亚当与夏娃指认你指使他俩杀人，有没有这回事？”里面的罗芒问。

“是，我是指使两人杀人，可他们杀错了人。”

“你要他俩杀谁？”

“何山与他妹妹小荷。”

雷璇又按下了暂停键，问道：“山必虎，这段视频你应该很熟悉吧？”

“熟悉，刑侦处罗芒那小子在审我呢。”

“这段视频可是你亲口招认的犯罪事实呢。”

“我是迫不得已呀，你不知道罗芒和刑侦处那帮小子，下手真他妈的狠呀，我不按照他们的说，他们就把我往死里整呀。你看看，我这一把老骨头，怎么能经得起他们折腾呀。”接着山必虎在法庭上大喊屈打成招，活天冤枉！

“山必虎，这里是法庭，是要讲究证据的地方。公安局办案中心监控视频连接到了检察院，经过比对，这些视频没有剪辑修改的地方，真实客观地记录了审讯状况。如果你不顾事实胡乱编造，你只能会再触犯一个罪名，诬告陷害罪。”

“哦，那就是说我不能赖他们搞刑讯逼供噻。那我现在翻供可以噻，这个不犯法噻。对，前面我是招认了指使两个光屁股杀人的事，现在老子改口了，老子没有指示杀人，你们还有什么狠？你能把老子的左卵子搬到右卵子？”

整个庭审，山必虎就是粗言秽语，把个法庭搅得乌烟瘴气，搞得少儿不宜。

但是有一个事实不得不承认，山必虎翻供了。

在古代，不说远了，就是在上个世纪，口供还是公检法眼中的证据之王。只要犯罪嫌疑人招供了，那就可以定罪判刑。随着司法进步，再加上各地有一些冤案发生，司法与国际接轨，搞了重证据，重调查研究这一套，口供作为主观证据，再也不受青睐了。

也是，口供这东西太不靠谱了，如果没有其他物证应证，只要被告人翻供，整个案子就会逆转。

这起案件审到这里，靠山必虎供出刁山矬、肖秧指使他杀人完全没有希望了，就算是定他的罪都够呛。

审讯完毕后，山必虎被押进了候审室，接着押出师爷肖秧。

作为公诉员，雷璇依然向肖秧提问。

“刺杀山杏一案，你是你策划的？”雷璇问道。

“这位检察官，捉贼捉赃，捉奸要拿双。只要你拿出证据来，我承认。”肖秧虽然长得干瘦，两只老眼珠滋溜着乱转，但说话还是比较文雅，比粗鲁的山必虎要强多了。

“那查小菊你总该认识吧？”雷璇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她虚晃了一枪，突然提到了一个女人。

“哦，查小菊？想起来了，认识，他是我们刁爷新讨的一个小老婆。”肖秧一副恍然大悟道。

“这个女孩是你花钱买的？”雷璇顺着话问。

“别说那么难听，是我替刁爷下的聘礼，不多，三万元彩礼。据我所知，不到十天，查小菊那个酒鬼老爸，就把这个钱花得差不多了，全换成了酒。”

“被告人肖秧，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雷璇问。

“这位检察官，我还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好，我告诉你，你将女孩查小菊购买来，让被告人刁山矬强行奸污，你犯了强－奸罪。”

“这位检察官，我是一个废人，没有强－奸女人的本钱，就算我给爷拉皮条，也定不上强－奸罪这一条噻。”肖秧不慌不忙地辩解道。

提问到了这里，雷璇不想再跟这个僵尸磨牙，让法警将他提下后又把刁山矬押了上来。

“刁山矬，指示山必虎杀人，是你和肖秧策划的吧？”雷璇来了一个诱供。

“我刁山矬行走江湖几十年，杀人无数，从来就是敢做敢当。你说的没错，就是老子与师爷一起谋划的，要山必虎杀掉何山与小荷，没想到他手底下的人他妈的太没用。”

刁山矬摸了一下大脑袋，倒是一副敢做敢当的样子。

“那你们是怎样谋划的？留下了字据没有？”

“你当老子傻呀？留下字据让你们好定罪呀。”

“刁山矬，查小菊控告你强－奸她一案，你是否认罪？”

“查小菊？谁呀？老子一生阅女无数，怎么记得她们的名字？”

“就是在抓你的现场，带回的一个小姑娘。”

“哦，那个小娘们呀？对，是我强上了她。这位检察官，你有所不知，我刁山矬一生除了打打杀杀外，没有啥其他的爱好，就是喜欢搞女人。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上，象你这样的老女人，就算脱光了，仰个八叉地躺在床上，我也不会上的。”

“流氓！”坐在律师席上的高欣情不自禁地骂了出来。

“这位美妞，你骂得对，我就是流氓。跟你说，如果我能出得去，你送上门来，也许我还是对你感些兴趣的。”刁山矬一大把年纪了，谈起女人来，还是眉飞色舞，言语轻佻。

“被告人，回答主题。”法官敲了一下惊堂木，提醒道。

“哦，我交代到哪里了？对，搞女人。我搞女人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搞那些还没有开－苞的花骨朵，这样的小娘们青涩，没有经过人道，什么也不懂，再个也干净，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怎么啃就怎么啃。酒鬼的那丫头呀，洗干净了，一身白皮嫩肉，搞得也带劲，掐得也带劲。”

“好了，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雷璇气愤地质问道。

“搞女人就是搞女人嘛，什么行为？”刁山矬摸了一把肥硕的大光头，说道。

“审判长，刚才本公诉人当庭质讯了三名被告。三名被告对所犯罪行有招认，有推诿，也有翻供，请法庭根据侦查机关所收集的证据，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依法严厉惩罚犯罪。”

“辩护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审判长宋燕按照审判流程，向高欣提问道。

“审判长，公诉人，我作为仙台集团涉黑一案辩护律师，今天出庭给我的当事人辩护。没错，刁山矬、肖秧、山必虎在湖城人的眼中，就是黑恶分子，就是大流氓，无恶不作。作为普通的人，我和大家一样痛恨这些人。”

说到这里，高欣停顿了一下。

“小勇子，这就是你花一点五个亿请的律师？她怎么拿了我们的钱，却为老百姓说话？”刁凤将一只茶缸摔在地上，对着何山发起飚来。

“大小姐，这位女律师是我花重金请的。不知你知不知道，上次轰动华夏的余良白杀人案，就是她打赢的。辩护是有技巧的，我们静下心来往下看。”

何山劝慰心情烦躁的刁凤。

“但是，我们这里是法庭，我们这是对罪行进行审判。首先，我们要确认一点，就是这三大恶人有没有恶行。当然啰，有没有罪行，不能空口一句话，要有证据。单有证据还不行，还要经过质证，形成了证据链，才能证明我的当事人有没有罪，该适用刑法哪一款定罪。”

“辩护人，刚才公诉人已经进行了质讯，按照审判程序，现在你可以对三名被告人进行质询。”美女法官宋燕说道。

“审判长，公诉人刚才的质讯我已旁听，他们的供述我已清楚，没有必要再进行一次。我现在想质询的是证人查小菊。”高欣突然提出了新的要求。

“辩护人，根据审判程序，我们是公开审理仙台集团涉黑恶罪行，对于强－奸查小菊一案，虽案是涉黑涉恶案中一环，但由于关系到受害人名誉，本庭拟不公开审理。”宋燕解释道。

“既然查小菊诉刁山矬强－奸一案，是这个涉黑涉恶案的重要一环，公开审理不可避免，我再次申请法庭将刁山矬强－奸一案与仙台集团涉黑涉恶案合并公开审理。只有这样，才能更显法律威严。”

站在法庭上，高欣象上足了发条，精神抖擞，口惹悬河。

辩护人有此要求，又是公开审理，法庭上架着长枪短炮，进行着现场直播，宋燕不能离开审判席向领导汇报，只得低下头与两位审判员商量。

在华夏，实行的是法官独立审判制。虽然是这么说，庭审完后，一般都不会当庭宣判。而是法官根据庭审的结果，写出判决意见，然后层层上报，待上级批准后，再择期宣判。

今天宋燕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只要庭审完后，不当庭宣判，她主持的这个审判就算圆满。

至于高欣这个要求，宋燕与两名审判员商量以后，同意了。

“带受害人查小菊！”随着宋燕一声叫喊，法警便将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带上了法庭。

为了保护被害人的隐私，查小菊戴上了头套，只露出了两只眼。

“两位当事人，请你们看清楚，这位当事人你们认不认识？”高欣提问道。

两名女法警将小姑娘转个身，让背对着观众，然后从前面掀起头套，让刁山矬、肖秧确认。

“是是是，就是这个小娘们。昨天晚上老子做春梦，还想着她呢。”刁山矬摸了一把大脑袋，露出一口黑板牙，笑着说。

“是她。”肖秧也回答。

“好，确认完毕，请把当事人的头套戴上，保护当事人的隐私也是我们律师的责任。”高欣虽然给被告辩护，但是话说出来还蛮中听。

“辩护人，受害人已确认，有什么问的，开始！”宋燕说。

“这位受害人，你叫查小菊是吧？”

“是。”查小菊低着头点头的同时，还小声应道。

“上次你在公安局控诉刁山矬强－奸一案，有没有这回事？”

“有。不过，当时我说了谎。事成之后，他说给我钱的，他把我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又不给我钱，所以我就告他强－奸了。”查小菊如同蚊子嗡嗡地说。

“那这么说，刁山矬不是强－奸你了，而是因为他没有况现给你钱，你这才告他强－奸的？”高欣问。

“嗯！”查小菊点了点头。

她不得不点头，她那酒鬼父亲说了，三万块彩礼钱他花光了，如果不按人家的说，不仅酒鬼父亲要坐牢，她也要坐牢。

“老子重来都不是搂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主，小娘们，这不是当时那帮死条子进来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吗？你放心，老子出去后第一时间给你兑现，给你一万元。”刁山矬毫不知耻地在法庭上说。

“审判长，公诉人，你们可听见了，受害人之所以先前控告强－奸，是因为意志以外的原因，被告人没有兑现诺言而引发的，而本质上并不存在强－奸。另外，山必虎指使他人杀人，也是有单一的口供，而且当庭翻供。虽然作为一名女人，作为一个有善恶之分的公民，也希望判处三名被告有罪，最好是死刑，但是作为法律工作者，我不得不提醒法庭慎重，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判决此案。”

高欣说得振振有词。

“这小娘们，有点意思！”议事厅里，刁凤说。

“本案庭审结束，择日宣判！”随着宋燕惊堂木一拍，庭审结束。

三名被告被押出法庭，法院派出了多辆囚车，还请求公安局派出六组警卫。送回看守所有惊无险。

“小勇子呀，你说说，这起案子会怎么判呀？”

大小姐刁凤问。

“脑袋长在别人肩膀上，人家怎么判我怎知道？”何山没好气地说道。

“听你的口气，对我还有气呢！昨天晚上我也陪你睡了觉，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个气应该消了噻。说说，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刁凤居然还挤出了笑脸，哄起何山来。

“这是你让我说的呀！如果没有出今天早晨这档事，我想出了大价钱，花了大功夫，洗脱三位爷的罪名应该不大。可是呀，人算不如天算呐！”何山说道。

“刚才庭审的时候不是都翻了供，没有证据了吗？”刁凤说。

“问题是早晨这么一闹，坐实了三位爷是黑社会头目呀。就算现在没有证据，条子们也会根据今天的事往下死挖的。世上最怕认真两字，如果他们死咬着不放，不仅三位爷出不来，搞不好我们也得折进去。”何山故意威胁道。

“你莫说的那么吓人！”二姑蓝凤凰在一旁坐着，听着何山与刁凤昨天在一起玩了一晚上，醋坛子翻了，心里正在生气，于是大声插话道。

“这走江湖搞黑社会，没有文化真可怕，不懂法律更可怕。行，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何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大小姐呀，二姑呀，现在社会飞速发展，不懂得审时度势，盲目地走江湖是走不通了。小通子说得对，要想把我的组织做大做强，是得要有文化，是得要懂法律。不说远的，就说这起案子，小勇子虽然花了大把的钱，可是砸到点子上了，口供都翻了，就定不了案了，如果不是今天早晨我们闹这么一曲，三位爷还真的出来了。”郑海是个死脑筋，做事一板一眼。他支持何山说法。

“小勇子呀，我知道你脑子灵光。这样，我再给你一个亿去疏通关系。你放心，这次就由你一个人去办，我也不问这笔钱你怎么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三位爷捞出来。”

刁凤笑着对何山说。

“大小姐，二姑比我灵光，还是让她去吧。”何山才没有那么好说话。

“二姑呀，毕竟是一个女人。你没听说过呀，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有你们男人爱说的胸大无脑。这次不是她出馊主意，我也不会同意闹这么一曲。你就不要推脱了，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如果你还生气，我与二姑现在陪你再乐一乐？”刁凤奸笑道。

“让你两只母老虎伺候我？只怕骨头渣渣都不剩！得了，我还是去办事儿。”何山起身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