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少，我这就去集合队伍。”大蝎子一只手把酒杯一推，站起来就要出去。
“刁少，我这就让小的们把兽笼门打开，我一声喈喈尖叫，毒虫猛兽就会跟着我走。”狐姐脱掉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透视妖惑装。
何山一看，他们这是要真干呀。这些人呀，酒上了头，想法就简单了，这世上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
“慢，你们这是要干啥呀？”何山出言问道。
“何主任，刚才刁少不是说了吗，我们要踏平了仙台集团，为你报仇呀。”大蝎子说。
“不把刁少放在眼里，他们假不假的还有血缘关系，我们也就忍了，现在居然不把何主任放在眼里，还找麻烦，不平了这伙王八蛋，我狐姐就不是御兽的。”狐姐把衣袖往上捋了捋，雪白的皮肤更是妖艳。
“得得得，你们怎么听风就是雨呀？以后有事我还敢不敢对你们说呀？”何山没好气地说。
“少爷呀，大蝎子、狐姐呀，你们不能象炮仗一点就着呀！先听听何主任的。再说呀，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们讲呀，刁爷这么厉害不仅仅是杀人放火打斗方面的，还有……”五爷吞吞吐吐地说。
“五爷呀，你是不是人老了，要得老年痴呆了？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趁早现在让何主任给你治治。”大蝎子看到五爷这样，气哼哼地说。
“你个兔崽子，怎样说话呢？我就算是再老再痴呆，也比你聪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狐姐练御兽吗？”五爷生气地说。
“怎么，五爷，有什么讲究？”何山睁大了眼睛。
“唉，我就还是说了吧。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放着集团的三号交椅不坐，跑到逍遥山庄来辅佐少爷。你们是不知道呀，刁爷手下有一个叫山必虎的，他与传说中的归山老妖有联系呀。”五爷捋了一把胡子说道。
“归山老妖不就是一个传说吗？再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宇宙飞船都上天了，怎么还信神呀怪呀。”大蝎子不以为然。
“宇宙飞船上天不假，但世间到底有没有神鬼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还是蛮相信的。据说这个归山老妖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专夺人的阴阳来增寿。山必虎就跟这个归山老妖有联系。有一天山必虎说刁少是至阴体，要把刁少献给归山老妖，我看着刁少这么可爱于心不忍，坚决反对，于是遭到了师爷与山必虎的打压，我气不过便带着刁少出来另立山头。”
“刁爷同意？”狐姐问道。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刁爷为了与归山老怪牵上关系，还真想把刁少送给归山老妖。后来由于我放狠话，谁要送少爷，我就与他拚命，来个鱼死网破。我的那点能耐他们还是知道的，认为拚斗下去得不到好下场，于是就放说他们不收拾我，自有归山老妖来教训我。”
“还有这一说？”大蝎子说。
“归山老妖厉害我是听说过了的，他所修练那个以阳增阳，夺阴增寿的增寿功我从古书上也看过，要想阻止他来侵害我们，古书上只介绍了一种办法，用野兽来抵御破解。狮虎豹猩猩大型动物与人不同类，不受阴阳桎梏，且还具攻击性，因此，我才让狐姐学御兽的。有了这些动物保护，我想归山老妖是不会叨扰逍遥山庄的。”
“哦，我原来还一直抱怨养这么多动物，每天吃的喝的食物都是一笔不小费用，不如干脆杀了，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大蝎子说。
“五爷，现在这个刁爷自恃有归山老妖撑腰，在湖城干尽了坏事，现在居然打起了何主任的主意，要杀他妹妹，我们不能放任自流噻，有没有好的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狐姐说。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归山老妖再厉害，也只是神鬼，他的克星我认为是何主任。要想查明原因，追究凶手，还真只有何主任出手。”五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主任，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刁龙说。
“对，我们听你的。”大蝎子与狐姐双双表态道。
“刚才五爷讲了这么多，无非是说要大家听我的。既然听我的，那就坐下来听我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靠打打杀杀走江湖了。何况我不是江湖人，而是一个警察，还是一个政府官员，更不能用见不得光的那一套。再说刚才五爷所说的传说，我们也只能是当故事听听。即便是有归山老妖，即便是山必虎真的与他有联系，我们也不能说，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嗯，何主任说的是，这就是一个故事吧了。回到案子上来，我猜师爷肖秧就是这么跟刁爷这么分析你的，他就猜何主任你不相信。”五爷说。
“法制社会查案逮人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会被反咬一口，把自己整进班房去。”何山继续说道。
“找证据话好说，可难找呀。刁山矬刁爷行走江湖几十年，打打杀杀，那一次不是腥风血雨？可是见到他受过惩罚吗？”五爷说道。
“还不是那老王八蛋把湖城市委书记袁启善、市长林怀德拉下了水呀？还不是他把湖城的公检法当官的人打点得好呀。”刁龙骂骂咧咧起来。
“这是最主要的方面，还有一点也不容忽视，就是他屁股擦得干净，没有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就算有人当包青天，找不到证据，也拿他没整。”
五爷接话道。
“刁爷太狡猾了！”大蝎子气咻咻地说。
“刁爷狡猾不说，还有一个更狡猾的老狐狸师爷帮他，要找他们害人的证据，那就更难了。”狐姐说。
“这个师爷比刁山矬还狡猾？”何山问。
“嗯，大蝎子与狐姐说的不错。我不是自吹，论谋断，老夫也还算个人物。可是在仙台的日子，几次与师爷过手，老夫就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五爷捋了一把胡须，说道。
“这么一说，刁山矬有师爷肖秧辅佐，就没有软肋啰？”何山问。
“他俩没有软肋，我们可以在其他人身上找呀。”五爷话锋一转，说道。
“这么说，五爷你有门道？”何山问道。
“是不是门道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老夫知道仙台的发家史。仙台是靠一帮亡命徒打出来的，可那帮亡命徒现在活着的没几个了，刁爷、师爷、大姑，再就是老夫了。”
“五爷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刁龙不明白，问道。
“五爷说出来就有五爷的道理，你不要打岔，让五爷说。”何山制止道。
“剩下的四个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谁有什么能耐，谁有什么后手，都明镜似的摆着呢。少爷跟刁爷父子俩闹翻，我跟着少爷单立门户，他们并不是念在父子一场，虎毒不食子，而多半是看到老夫有对付他们的手段，因此这才来了个井水不犯河水。”
“这么说，仙台集团现存的四个老人都有相互制衡的手段？”何山问道。
“是不是制衡不好说，但是现存的四个老家伙不会轻易地自相残杀。”
“哦？你接着说。”
“刁爷是个一山不容二虎的人，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刁爷可是连母的都不容的。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现存的大姑呀，还是当初刁爷落难在大西北流浪的时候救命恩人，人家为了他抛夫弃子来到了湖城打打杀杀，小命都丢了好几回。可是呀，江山打下来了，仙台集团建立了，刁爷总担心这些老臣老手下造反，不是杀，就是下套，一帮子老兄老妹死的死，毙的毙，就没几个了。这个大姑人还算精明，主动自降身份给刁家为奴才得以活命。这还不放心，刁爷把她远派江城给他闺女当老妈子。近来又听说刁爷不放心了，把她那把老骨头派到帝京去了。”
听到五爷讲到大姑，其他人不清楚，何山哪有不明白的呀？大姑章小妮可是他的娘呀！这个女人为了这么个恶人，居然抛夫弃子，何山从小到大，在心中恨她牙痒痒的。当然，此时何山不能表现异常，不能告诉他们大姑就是自己的母亲这件事。
“五爷，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刁少不明白，我也听不明白。”大蝎子说。
“狐姐，你呢？”五爷问。
“不好意思，五爷，我也听不明白。”狐姐少有的脸红。
“五爷，你莫问我，我和他们一样也迷糊。不过，刚才你说刁爷一山不容二虎，连母虎大姑都不放过，那么为什么师爷却能长期侍奉在他左右，没有被弄死，也没有被远远发配？”何山问道。
“嗯，问得好。师爷肖秧没有被弄走，是因为师爷是一个难得的谋士，有经天纬地之才。当然啰，有才的人到处都是，但是有才却没有野心的人却没有几个，肖秧就是其中一个。”
“那刁爷疑心这么重，那是怎么判断师爷肖秧没有野心的？”何山继续问。
“肖秧是个太监。据他说小的时候在归山荒湖庄居住，有一天在一棵树下撒尿，被一个白胡子老头捏了蛋蛋，所以他那玩意儿长不大，永远就是一个男童大小。”
“是太监就不争权夺利了？古代还有阉党专政呢？”何山是文科出生，懂得一点历史。
“你说得对，说他是太监，不能证明他没有野心。但是刁爷这个人虽然疑心重，但是他看人有自己一套。他就认为师爷就是一个做辅臣的料，没有弑主黄袍加身的想法。莫说，刁爷不仅不怀疑他，相反有许多大事还让他拿主意。”
“这个师爷真不简单。”何山佩服道。
“简单的人活不到现在。”五爷说。
“五爷有点自夸了啰！”刁龙笑了起来。
“扯远了，我们言归正题。我啰啰嗦嗦这么多，大家没听明白不是大家蠢，而是我没有说核心。刁爷疑心这么重，除了师爷外，身边就没有几个可以放心使用之人了。”
“嗯，五爷说得是。”刁龙说。
“刁爷对人不放心，其结果是被用之人也对他不放心。不放心就会留一手。”
“五爷分析得对。”何山说。
“就拿这起案子来说吧，如果与仙台有关，刁爷与师爷一大把年纪了，再说一个是太监，一个日日夜夜玩女人，身子早就垮了，他俩不可能亲自动手去杀人，就是想亲自动手，他俩也没有体力了。”
“那就是说他要指使人去杀人，或者雇凶去杀人！”刁龙终于摸到一点头绪了。
“少爷聪明。就如刚才何主任说的，现在不比以往了，是法制社会，杀人是砍头的。江湖人士再厉害，也没有政府厉害，身手邪术再厉害，也没有枪炮子弹厉害。想杀人，他们就要想好后路。指使他人行凶杀人，还是雇凶杀人，他们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要指派信得过的人去办这件事。”
“说得有道理。”狐姐赞同道。
“目前山必虎是刁爷与师爷不得不相信的人物，如果这起案子是仙台指使的，只能由山必虎去办。盯住山必虎，从山必虎身上下手，这起案子找到真正的元凶，就差不离了。”
“五爷高明。”大蝎子拍着马屁道。
“五爷您认为山必虎会指使什么样的人去作这起案子呢？”刁龙问。
“仙台集团现在指挥得动且能打能杀的只有一两百号人，这些人都在执法堂，都受山必虎控制。不过，这些人上次都被何主任整进了局子，虽然回来了些，但在警局留有案底。依我所见，山必虎不会启用他们。”
“五爷分析得对，这些人都留有案底，一旦他们作案，现在的刑事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总有一项技术能锁定他们。”何山说。
“嗯，说的是。山必虎得到指示后必须完成，他又不敢用手底下的这一帮人，那就只有另劈蹊径。”
“那就是雇凶啰？”大蝎子接过话茬。
“有这种可能。但是，凭我对山必虎的了解，他不会使用这一招。”
“怎讲？五爷！”刁龙兴趣也提了起来。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能在刁爷眼前晃悠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山必虎凶狠不说，还控制着仙台集团精干力量，背后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鬼支持，在集团里自然是拥兵自重，刁爷师爷当然不放心他，他也自然提防着刁爷师爷。刁爷与师爷不放心哪个人的时候，总是找些棘手的事他办，如果办得好办得漂亮，刁爷与师爷还安心，如果办不好，或者砸了，那两个老家伙便会认为你有二心，要抢他的位子。现在山必虎就处在这个尴尬位置上。如果刁爷想报复何主任你，以那两个老家伙的性格，一定会将此事交由山必虎办。山必虎不是傻子，手下的人不能用。”
“五爷年纪真是大了，说得颠过去倒过来，越来越啰嗦，刚才何主任都说了，不就是不用这些有案底的人，另劈蹊径么？我们听明白了。”
大蝎子脾气急，看着五爷卖关子，便吼吼起来。
“嘿嘿嘿，我的年纪当然是有点大了，不是何主任经常给我药喝，时不时地给我扎一针，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早就进火葬场了。好，我就直说了，除了明面上执法堂里那些打手外，山必虎还在后山养了身手妖孽的异能人士。”
“五爷，这个您是怎样知道的？”狐姐问道。狐姐也算是一个异能人士，五爷也是着力把她往异能方面培养。
“说这个呀，那我还是在集团没有公开翻脸的时候。那两个老家伙不是不放心山必虎吗，那就经常让他办这办那。山必虎有几回是完成了任务，但又让人看不明白，我也感到很奇怪，于是盯住他的一举一动。山必虎只是防着那两个老家伙，我是一个在集团边缘化了人，进入不到山必虎的眼里，于是把我疏忽了，这样就给了我可趁之机。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他行为异常，于是悄悄跟踪他，跟着跟着就上了后山，到了荒湖庄。”
“快说快说，别吊胃口！”刁龙大叫起来。
“他在那里一个山洞里养了两个野人，一男一女，光溜溜的，没穿衣服。他要那两人媾－和，要那两人搏击，斗得可是昏天黑地，招招都是死手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杀人，就是山必虎指使这两人干的。”
“山必虎这小子有什么手段控制这两个人呀？”狐姐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猜，就连刁爷与师爷，只怕也不清楚。”
“五爷，多谢你的分析判断，我这就带人赶到荒湖庄。”何山站起来就往外走。
“哎哎哎，何主任，你别着急呀，我带上弟兄们和毒虫猛兽帮你打头阵。”刁龙高喊道。
“这是我们警察的事，你们就不用插手了。再说你的身子还没有洗白，千万别趟这趟浑水！”
何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