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班尼服饰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及首席设计师都来了，看来自己要好好策划一下，打打某些人的脸。
何山拿定主意，躺在自己的床上，仔细思索起来。想着想着，也不管几点钟，拿起手机与蒋琬聊起微信起来。
“琬姐，干什么呢？”
不一会儿，回话了。
“当然是睡觉了。这都凌晨一两点了，你不睡觉，神经病呀？”蒋琬回道。
“有没有想我呀？蒋姐。”
“远水解不了近渴，想你干什么呀？”
“噫呃，琬姐看起来很严肃很正经的，可到了深更半夜，也会说流氓话啦？”
“何山，我看你要死吧？我什么时候说流氓话了？”
“想男人还不流氓呀？”
“想男人就是流氓呀？”
“好好好，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这段时间在干嘛呢？”何山转移话题。
“还能干嘛，后进干部学习班嘛，肯定是天天政治学习，提高思想觉悟呀。”
“那工作能力呢？”
“通过政治思想学习，达到提高工作能力呀。”
“在里面特受憋屈吧？”
“谁说的呀？又不是坐牢，受什么憋屈呀？我感觉很好。每天吃了就上课，听各位大领导讲课。课讲完后便吃饭，吃饭了就睡觉，过着猪一般的生活，多好。”
“切！你去哄鬼去吧！我跟你说一件事，艾丽丝来了。”
“你说努班尼服饰公司来人了？”蒋琬的声音明显高了八度。
“嗯。我估摸着周八富集团马上也会派人来。”
“嗯，他们来了，就说明本小姐工作能力不差呗！看他们要我上后进学习班还有没有意思。”
“琬姐呀，他们的确是欺负人。你也知道，我何山现在脾气见长，见不得有人欺负我的女人。”
“切！大言不惭的，谁是你的女人呀？”
“琬姐，你呀。我跟你说呀，虽然你的官大，可这次要听我的……”
何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他们不讲情面，又是动用纪委查我们，又放我们大假，这也就算了，可以忍。但是，他们又将你调走，这就触犯了我的底线。既然他们闹这么大的动静，我们的反击的力度也不能小。要不，琬姐，你今后还怎么能当官呀？还有谁敢跟着你干呀？”
真是心有灵犀。蒋琬所想的，正是何山所说的。
“好好好，我就听你的。你想怎么胡闹，我就陪你胡闹。”
“行。时间不早了，你睡觉吧。”
“亲我一下。”
“嗯，亲你一下。”何山对着手机啜了一下。
第二天早晨，何山起得很晚。过了一个早，他便开上路虎跑到了正义律师事务所。
到了门口，何山看到车子停得满满的，走进大厅，发现里面排起了队。有两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小姑娘，一个在电脑上给人登记，一个倒着白开水，给这些人喝。
“你好，是什么案子？”小姑娘问。
“贪污受贿案。”那个女人拿着一纸刑事拘留通知书，递给小姑娘。
“被告叫什么名字？”
“曾奎，原治安处的副处长。”
“你想委托哪个律师给他打官司？”
“当然是高欣高大律师了。”那个女人回答道。
“你是被告什么人？”
“我是他老婆。”
“好的。你在旁边坐一会儿，听到叫号了上去。”
“好的。”
那个女人接过通知书，坐到一旁摆起了队。
“你也聘请高大律师辩护？”
那个女人刚坐下，前面的一个老头便问。
“只有高律师有名气，她辩护的案子，法院才不敢胡判呀。”女人说。
“你说得对，我也是委托的高大律师。我儿子向端也是犯的这个毛病。你知道不？高律师除了法律水平高以外，更主要的是有关系。”向端的父亲神秘地小声说。
“什么关系？”
“跟治安处现在的副处长何山可是情人关系呀。只要高律师接了案子，何山才不会生气，轻判才有可能。”
“对对对，这位老哥说得对。”前面几个人附和道。
听到这里，何山只有苦笑。
看来这些诉讼委托人，大多是前一段时间官场大地震中锒铛入狱的官僚家属。
这些人恨何山估计入了骨，如果让他们认出来，那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何山侧着脸，绕过这些人，朝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一看，一长溜办公室，里面都坐满了人，律师们都在做笔录，看样子忙得很。这里没有高欣，何山回过头向三楼走去。
三楼办公室同样是人满为患。走到最角落，看到了一个办公室，很宽敞，里面没有外人，只见高欣坐在大班椅上，翘着一双腿搁着茶几上，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手里拿着案卷看着，桌上堆满了案卷。
乖乖！什么时间律师事务所的生意这么好？
“高大律师，你蛮惬意呢！”何山走了进去。
“嗯？何山？你怎么来了？”高欣立马放下双脚，站了起来，绕过大班桌，一把抓住何山双手。
“怎么呀？你们正当律师事务所门槛太高，我不能来呀？”
“这说的什么话？热烈欢迎。”高欣一边给何山沏茶，一边说。
“这个当律师的，说的话要打折扣。你说的话，更打折扣。我记得你说要请我吃饭的，从夏天帮你的忙，到冬天都没有吃到。你还让人相信你吗？底下那些人，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一窝疯地找你打官司？”
“嘻嘻嘻，这不是太忙了吗？你没有看到呀，这桌上的案卷都堆成了山？找我们打官司的人多，还不是托你的福！我这就给所长刘士满打个电话。”
“不想请客就算了，可你总是有理由。”何山不满道。
“刘所长呀，在办公室吗？何山何大处长到了我们所呀！”高欣没有理会何山，却给所长打起了电话。
“哦，我在看守所带着哥们姐们会见被告呢。你好生接待，我马上赶回来。另外，在逍遥山庄订个十桌，我们为何处长接风。”
“好的。”高欣挂断电话，笑着对何山说，“你看，还说我们律师不好？我们所长带着二十来个律师在看守所会见，听说你来了，扔下他们不管了，来见你。”
“嗯，说得好听。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事务所利用了我的名头招摇撞骗没有？”
“什么名头？”高欣装马虎道。
“这个……说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找你打官司才能得到轻判？”
“这个呀？绝对是冤枉，我敢对天发誓，从来没有说过。”高欣手指着天，信誓旦旦。
“那楼下的那些贪官的家属，怎么摆起队来找你们所打官司？为什么点名道姓地找你？”
“这说明本律师法律水平高，打官司有经验。”
“你还胡诌诌是吧？信不信我叫来一个委托人，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
“何山呀，话又说回来。我长得也不丑，夜探鬼屋时也骑过你的脖子，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上次你受审查时，我也告过公安局，说我是你的老婆。难道我不能说是你的女人？不能当小老婆呗，做过三奶四奶也行呀！”
“去去去，这世道真的不得了，女人太嚣张了。跟你说不清白，我要向你们所长投诉。”
“我现在就是所长，不过，前面带着一个副字。”高欣得意地说。
“何处长，你要投诉什么呀？”
这时所长刘士满笑着进来了。
“刘所长呀，这位就是孙猴子孙悟空，把湖城闹得天翻地覆的何山何处长。这位是我们的刘所长。”高欣介绍道。
虽然刘士满知道高欣办公室里的人是何山，但是没有见过面，高欣还是有必要介绍一番的。
“何处长好。”
“刘所长好。你们所里生意兴隆呀。”
“这得感谢何处长呀。不是你大刀阔斧地反腐，我们到哪里接到这么多案子？”
刘士满握着何山的手，一边摆动，一边说。
“刘所长呀，何处长可是打上门来了，他说我们利用他的名头！”高欣不忘在一旁告状。
“哎哟，这个本事务所就不要接受委托了。你们自家的家务事，关起门来自行解决就得了。要知道，正义事务所收费很贵的。”刘士满是个人来熟，说话也蛮有风趣。
“嗯，刘所长就比某些人有水平多了，我就不跟你们扯皮打官司了，只要这些贪官受到处罚就得了。”何山说道。
“哎，何山，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刚才还说是一家人呢！”高欣说道。
“你们做律师的，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们。不过，我有一个案子，不知你们敢不敢接？”
“我们当律师的，就是给人打官司，有什么案子不敢接呀？”高欣翻了一下白眼，说。
“何处长介绍的案子，肯定有意思。高欣一案成名，这一次我也要露露脸。”刘士满说。
“这是一桩民告官的案子，能不能一案成名，这个我不敢拍胸脯，但是提高你们所的知名度应该不是问题。这是一桩涉外案件……”
何山把案子的经过讲了一遍，大概的构思讲了一下。
“何处长，你放心，这起案子我们接，我与高欣一起出庭，诉讼费分文不取。为湖城经济发展，我们正义律师事务所理应作出一份贡献，义不容辞。”刘士满拍着胸膊说。
“得得得，你们不要唱高调。到时候肯定有一定的压力，你们顶不顶得住？”何山担心道。
“何处长，这你就不懂了，跟坏人打官司，我们还怕报复；跟政府打官司，就没有这个担心。你放心好了。”
“那好，你们也不用两个人争案子，我给你们两起，一起是米国努班尼服饰公司状告湖城市人民政府不履行合约案；一起是米国周八富珠宝集团状告湖城市人民政府不履行合约案。你要把声势造起来，闹得越大越好。”
“嗯，有意思。高所长呀，你就代理服饰案，我就代理首饰案。到中院呈送诉状时，我们最好请几个大媒体，网络媒体也不能少。我敢打包票，这两起案子之后，我们正义律师事务所就会名誉华夏。”
“好，两位，委托人马上就要来了，官司怎样运作，就靠你们了。我呢，要跑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官司打完了，我再回来。”何山说。
“哎，何处长，官司要胜到一个什么程度？不会真的要政府赔款吧？”刘士满说。
“不会。至于到达一个什么程度，我现在也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联系。”
这时，何山电话响了，是蓝彼得打来了。
“直接带到逍遥山庄，我马上赶过来，正义律师事务所请客，我们放开肚皮吃。”
当着两位的面，何山毫不收敛地对着手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