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王洁如，何山走出星巴克咖啡馆，准备走到湖滨中路开上路虎回治安处里去。
虽然现在是晚上了，虽然今天没有事不用加班，但是，市委要把公安局领导班子全部拉到市党校办学习班的事，绝对不是好事，他得思考一下，看怎样跟处长罗修华、局长吴光明说了。
此刻，何山真的后悔了，因为自己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害得领导们受牵连。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即便举报堆成山，即便打死何山，他也不会冲击仙台娱乐城的场子。
何山一边走，一边懊悔，这时电话响了，何山拿起一看，原来是副市长蒋琬打来的。
“哟喝！蒋姐，是你呀！你坐在主－席台上蛮好看呢！”电话接通，何山口无遮拦调侃道。
“我真不明白，这么多人打压公安局，这么多人挤兑治安处，我都为你们愁死了，你一个破副处长，没心没肺的，还这么快乐，还这么轻松没正形！”蒋琬回道。
“我怎么没正形了？难道他们挤兑我、打压我，我就不活了？我就要跳楼？我还没有说你呢，你都来湖城做大领导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当大官了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谁当大官了呀？谁稀罕这个破副市长呀？谁稀罕来湖城呀？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呀？值得告诉你呀？”蒋琬是连珠炮地说。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我不说你了。看你文质彬彬、蕙心兰质的，哪来的那么多牢骚呀？”
“吃饭了没有？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市府食堂的伙食一成不变，我油腻了，不想吃。”
“那就到我家里来，我给你做两个小菜。”
“你家里太招摇，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如果我这深更半夜地出入那里，不知明天《湖城都市报》会编出什么样花来。”
“那怎么办？”
“我在市政府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平常就住在这里，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有。我发个位置给你，你过来吧。”
“好的。”
挂断电话后，何山也走到了湖滨中路，看到了自己的路虎。走近一看，卧嚓！车门玻璃上贴了一张交警罚单。
看来今天运气不好，诸事不顺呀！
要罚就罚吧，要扣分就扣分吧，何山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找关系。
上车后，手机提示声响了，蒋琬发来了定位。何山点开，根据导航，没有一会儿就来到了市委招待所。
刚进门，就过来一个女服务员问找谁，何山报了房号。那女服务员问你是何山吧？何山肯定之后，服务员把他带到了七楼706房间门前便离开了。
刚敲门，门就开了，蒋琬出来了。
“何山，来了！”
“嗯。”
“进来吧。”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
“天天都开招商引资的会，每天都是这么晚。烦死我了！”
“这领导当得也是蛮辛苦的呀！”
“就是噻！”
“在省卫生厅当个医政处长不是蛮好，跑到基层来受这个苦干什么？”
“你当我想来呀？都不是那个卫生厅长秦武搞的鬼！”
“他搞什么鬼？”
“江城有家民营医院，就是电视上天天打广告那个仁慈医院，还把我爸拉出来做广告，说能治好我爸癌症。”
“嗯，这家医院广告做得是很火的，歌星方姿也为他们出了镜的。”何山应道。
“这家医院不仅乱作虚假广告，还乱收费、高收费，哄抬药价，生产个龟苓糕，就是普通食品，被他们吹得象花一样，包医百病，价格也是高得出奇。接到举报，我带着医政处正准备查处时，卫生厅长秦武急了，马上把我架空了。”
“卧嚓！这个卫生厅长太牛逼了，他不晓得你是蒋省长的千金？”
“他怎不知道？那时我爸排在副省长的最末位，又身患绝症，他还不是以为我爸难逃一死。哪晓得你治好了我爸的病，我爸还逆袭当了省长？哎，你莫只听我说话，你要做菜噻，我饿了。”
“好好好，我做，你在一边跟我讲。”
“我爸当上省长了，秦武慌了，他一怕我当这个医政处长继续查处这家医院，二怕得罪了我爸他的乌纱帽子不保。正在这时，省委对湖城领导班子大换血，秦武便跑到省委组织部，建议把我调到湖城来担任分管卫生的副市长。省委组织部没有任何阻拦，一纸调令就把我发配到了湖城来了。”
“当副市长比医政处长官大吧？”
“高一级。”
“那就不得了，升官了还不好呀？”
“你要知道，我只对医政业务熟悉，那懂得招商引资？成天腆着个脸，陪人吃吃喝喝，烦死我了！”
“也是难为你了。你这个性子，应该就当个大夫，给人治治病，有空弹弹曲子的。好了，开吃。我带了一瓶女儿红，要不要喝一点？”
“我天天喝酒，闻着酒就要吐。”
“你知道的，我这个酒不一样的，有美容养颜功效的。”
“那就喝一点，你得陪我喝。”
何山从双肩包里掏出一壶酒，倒上了两杯，两人便喝了起来。
“嗯，这个酒的味道不错，好喝。”
“好喝就多喝一点。”
“哎，你们公安局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呀？”蒋琬喝了一口，说道。
“怎么啦？”
“你不是被市长江耀哄出去了吗，你们的那个处长、局长不是都跟着你翘了会吗？你们走了以后，说是开招商引资促进会，却成了批斗会、控诉会。开会的有三十几个局、委、办，个个都说你们的不是。”
“哟喝！我们又不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对我们指手划脚呀？”
“都说你们冲了仙台，造成了恶劣影响，把商人都吓得不敢来了。”
“尼玛，自己没得用，没得能耐，招不到商，引不了资，把责任推到我们公安局头上。”
“关键是市长江耀听信他们的呀！”
“这个狗屁市长，官威蛮大呢！也不问个情况，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吼。”
“人家可是帝京空降下来的，牛逼得狠。你个小小公安处长，他哪里瞧得上眼？”
“我听到他的名字就烦，不说他了。说说，有哪些人挤兑我们公安局呀？”
“多了。首先是民政局长唐生。”
“我们公安局与民政局井水不犯河水，他跳出来干什么呀？”
“他跳出来指责你们公安局冲了仙台，他们筹措不到慈善款了。”
“还有谁？”
“旅游局长崔子春说仙台娱乐城是湖城最好的酒店，你们一冲，游客不来了。招商局长崔小冬说你们关了一个叫柳大宝的商人，把他们引进的一个大项目搅黄了。税务局副局长杜大国说因为你们冲了仙台，人家现在不缴税了，工商局鲁志和说仙台不缴工商管理费，是因为你们冲了人家场子影响到了生意，赚不到钱了；城建委主任邓和平说因为你们冲场子得罪了仙台，人家不供应建材，环城公路又停工了。你要知道，环城公路可是省委书记胡俊章亲抓的工程呀。”
“尼玛，这还看不出来了呀，肯定是仙台搞的鬼噻。”
“我看不看得出来不要紧，关键是要市长江耀看得出来。不是姐我说你，你得罪了这么多人，开会时就应该夹着尾巴，来早一点。”
“姐呀，你真是冤枉我了！今天早晨八点四十才接到的电话说九点钟开会，这么远的路，就是开飞机也要起飞和降落，也来不及噻。”
“你不要瞎说，会议通知是昨天晚上便发出了的。”
“我真没有瞎说。我们局长跟处长住得离市府近，所以他们没有迟到，我住得远，就躺着中枪了！”
“从这点点滴滴来看，市府办公厅办公室象是故意这么晚通知的呢？你们得罪过办公室主任张新？”
“我们公安局与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怎么会得罪他？”
“看来，又是仙台。”蒋琬若有所思地说。
两人说着聊着，不知不觉中一壶女儿红喝完了，蒋琬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何山站起来，抱起蒋琬，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外套与丝袜，拉上被子盖上。
这样人睡着舒服些。
喝了这点酒，何山本来没有什么的。可是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不让人不高兴，连停个车都贴了条子，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心情不好，就容易醉酒了。
于是，何山醉了，也歪到了床上，与蒋琬面对面地睡起觉来。
不知睡了多么久，何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钻进了蒋琬的被窝。蒋琬死死地把他抱住，高耸的胸－部顶在何山顶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何山受不了了，搂住蒋琬热吻起来。
蒋琬脸上火烧火烫的，任凭他亲，任凭他吻。先是欲拒还迎，后来是迫不及待地索取。最后是相互撕开对方的衣服，最最后便是地动山摇……
天亮的时候，终于风停雨歇。
“有男人，真好。”蒋琬窝在何山怀抱里，睁着惺忪的眼，弱弱地说。
“蒋姐，时间不早了，我得起床。发生了这么多事，治安处不知怎么样了，我得去上班。”
“嗯，走的时候悄悄的，莫让服务员看到了嚼舌头。”
“蒋姐怕了？刚才怎么不怕？”
“死相！姐没嫁，你没娶，我怕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事多，不想给你找麻烦。”
“那就谢谢。跟姐做这个事，真的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