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楼，何山盯着姜哲。
“去，开车。”
“姜局长呀，你应该有专车呀？”
“没有。吴局长的司机，吴局长的车，他都带走了。我原来的车留在法制科。所以只有打你的秋风了。”
“姜局长，看你这样子，只怕是要我给你配一辆车吧？”
“嗯，孺子可教也。如果你不给我买，无论我到哪里去，都给你打电话，要你给我出车。”
“我又不是你司机？我还工作不工作呀？你怎能这样呀？”
“谁叫你一个破民警，开这么牛逼的车？我一个局长没车，你以为是丢我的人呀？丢的可是你的人。”
何山打开车门，手护着上楣：“请，姜局长。”
“你让我坐哪里啊？这是副驾，只有秘书与陪同人员坐。领导应该是坐司机后面的座位。”
“对不起，姜局长，这些我不懂呀。我给你开后门。”
“别别别，今天就坐副驾了，我可跟你聊了聊天。以后我坐的你车的时候，你要注意了，做司机要有司机的觉悟。”
何山起步，路虎在分局大院划了个圈，驶出大门。
“你怎不回答我的问题呀？”
“什么问题？”
“就是说我没车开，可是丢你的人。”
“局长，我脑子笨，正在想呢，怎么不是我给局长丢人，而是局长丢我的人呢？”
“你真是笨，笨死了！亏了那么多女人喜欢你！难道现在的女人喜欢笨男人！”
“她们喜不喜欢笨男人我没研究，可丢人的问题我真想不明白。”
“别想了，那我告诉你答案。何山同志，你现在是大名人、大能人，也是大富豪。我一走出去，别人就在背后指着说这女人就是那个蛮有板眼的何山的领导，啧啧啧，连车都没有，真丢何山的人！”
“哦，这个丢我的人是这样来的呀？”
“你以为是怎样来的呀？我又不是你的女人，让你戴绿帽子丢人，也轮不到我噻！”
“依你这么一说，那是有些丢我的人。”
“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丢你的人，整个局领导班子都丢你的人。”
“等等，你不会要我每个局领导配一辆车吧？”
“杜雄是刑侦副局长，原来在你那儿薅了那么多车，一辆也没能带出来，全都留在了刑侦队。他要办案子，没天没夜地在外跑，你给配不配？亏他还帮你办了那么多案子？”
“办了多少呀？只办了两起。那应该是郑组长领他的情，况且六组对他不薄。”
“你说错了，是六组欠他的情。还有，王恕平是治安副局长，你不给他配了辆车，亏他老婆跟你有一手。”
“喂喂喂，姜局长，你可别乱说，我们是同事，我喊她安大姐的。”
“哦——没一手呀，那就有一腿。”
“我不分辩了，跟你辩，越辩越糊涂，越辩越乱。”
”不辩就对了，被女人缠上了，那是难得搞清白的。那你就是答应给他配车了！杨浩副局长的车够烂了，经常熄火抛锚，坏在半路上，还丢你人些，难道你不换？”
“杨局长我又不熟。”
“不熟你就不配了？他好歹是你局长呀！再说谷政委，就是六组不给配车，关系才越闹越僵。如果配了，不是没有这次全部受审查这回事了？”
“依你这样说，还是六组不对了？还是我不对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都有责任。”
“姜局长呀，不说我现在不是组长，就算你让我当组长，其他领导可考虑，谷晓芬，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给他配的。”
“你个大男人，怎么象个女人一样小肚鸡肠？大度一点会死呀！”
两人在车上唠唠叨叨，车子很快进入了市局大院。
下车后，两人乘电梯很快到达七楼，来到市局长办公室门前。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威严的进来之声后，何山与姜哲才推门而进。
“、吴局长，你好！何山向您报到。”
“你小子，舍得回来了？外国的灯红酒绿没迷你的眼？”
“、吴局长，我好歹受过你的教育，怎么做投敌叛国的事呢？”
“嗯，有觉悟。我小瞧你了，以为你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跑出去了不回了！一个人要成长，不经过风浪、没有波折，是长不大的。”
“谢谢吴局长教诲！”
“市局单位这么多，说说，你选哪个？”
”市局门槛多高呀，我怕干不来！”
“那你来市局办公室，给我做秘书得了！就算你有差池，我也将就些不批评你。”
“吴局长，您莫开玩笑哟，我一个刑警，让我抓抓贼什么的还行，耍笔杆子不行不行的。”
“那去刑侦处怎样？”
“刑侦处都是破重案险案要案的，容易出成绩。”
“这个……”
“、吴局长，你还是湖滨区老领导噻！怎么当着我的面挥锄子挖墙脚？市局能人那么多，怎么还忍心向我们下面分局下手？”
姜哲急了，怕吴光明把人诱拐跑了，连忙制止。
“哦，小姜也来了？别怪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没看见你。不是让你通知何山，让他一人来就行了吗？你怎么跟着来了？难道你没有工作？”
“我怎么没有工作？守着这家伙就是我工作。当着面您都挖墙脚，如果我不来，不知您要给他灌啥迷魂汤呢！”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只是好久不见，聊聊天。何山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我们是在聊天，是在聊天！”
“你们一老一小，别相互打掩护了！我知道你们沆瀣一气欺负我！”
“不聊了！不聊了！走，跟我去到省厅工作组去，孟云河厅长还等着接见你们呢！”
吴光明带着何山、姜哲上了一层楼，来到省厅工作组。
“孟厅长啊，何山这小子回来了，我带他来见你了。这位就是何山。”
孟云河正在召集省厅工作专班在开会。
他马上停下来走过来。
“嗯，在电视上见过。不过见到真人，更精神。小伙子呀，不错！打出了华夏人的精气神！打出了江南公安的威风！”
尼玛，是山荷月的球队，与公安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扯到公安头上去了？
何山虽然在腹诽，但嘴上却很甜。
“谢谢孟厅长夸奖。”
“何山哪，省厅专班就只剩下一项工作了，只要落实了，便可回江城了。”
“什么工作？”
“就是你的工作问题。先征求你的意见，省厅准备组建一支足球队，叫江南前卫队，你去挂帅怎么样？”孟云河来得很直接。
“对不起领导，我对踢足球没多大兴趣，我是被原国家队的教练李尔强拉进去的。教练我肯定当不好，您就饶了我，还是让我当警察吧。”
“哦！你想干哪个警种啊？”
“我参警以来就在派出所工作，一直做的是派出所刑警。我还是干老本行为好。”
“想当刑警好啊！省刑侦总队是一支战斗力非常强的队伍，正需要你这种有能力、朝气篷勃的年轻人。”
省刑侦总队，侦办全省重特大案件，好牛逼的单位呀。
何山有些动心。
“这个……”
何山话还没有说出口，腰间软肉却传来了剧烈疼痛。原来是坐在身边的姜哲偷偷地掐了他一把。
“孟厅长，刑侦总队是很好，但我现在还不想去。我还是想在基层干出一点名堂来！”
“嗯？有主见！不管你在哪个工作岗位上，都是江南省的警察。说说，你想干什么？”
“孟厅长，何山他原来是六组的人，他还想回六组。”姜哲怕何山又有什么波折，又闹什么幺蛾子，抢着替他回答道。
“哦，一直跟何山谈话了，怠慢了这位小姑娘。这位是？”
“报告孟厅长，我是湖城市公安局湖滨区分局现任局长姜哲。”姜哲站起来，给孟云河敬了一个礼。
“局长？这么年轻就是局长？还是一个女局长？你抢了我们男同胞的饭碗了啰！”孟云河笑着打趣说。
“孟厅长，姜哲是江南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现在博士在读。这次兑争上岗，脱颖而出的。”吴光明介绍道。
“嗯，这事我知道。只是人与名脱了节，今天才对上号。姜哲，好好干。”
“我会牢记领导教导，一定好好干，不辜负领导的重托。”
“何山是你的手下？”
“嗯。”
“这丫头精得狠，一直象护宝贝一样守着何山，生怕我把人给薅走了。”吴光明打趣道。
“看得出来。嗯，能惜才爱才的领导差不到哪里去。说说，你准备怎样安排何山工作呀？”孟云河笑着问道。
“何山原是六组的人，也一直是在基层工作。虽然六组是个临时机构，但我认为还有存在的必要。我想任命何山为六组的组长，重建第六组。”
“何山，你看呢？”孟云河问何山。
“报告领导，我对六组有感情，我一定尽力把六组的工作干好。”
“这可是你给我打了保证的，大家都听着了的。好，六组就不撤销了，给湖城市委打一个报告，说湖城公安增加一个单位的编制。这个单位就叫派出第六组。行政级别嘛，正科，与派出所同级。”
孟云河要何山立下保证后，转身对身边工作专班的工作人员说。
“是。马上起草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