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不管是当副局长，还是现在当副组长，说话都蛮算数。告诉你们，你们招不招供，都没有蛮大的区别，这么多赌客指认，又有我们卧底证实，零口供我们就可以把们送上法庭。”
大家还是不作声。
“我告诉你们，早餐不多了，你们要挨饿不干我事！”何山说完就走。
“等等，罗局长，你是警察，说话要算话呀！”瓶盖忽然说道。
“如果我说话不算话，你们这么多人，总有出来的那一天，半夜时间去砸我家窗户。”
“就是组织赌博这点事儿噻，坐不了两年牢，我让他们都招供，你可出个面，让那卖早点的给我们每人留一份。”瓶盖唉了口气，说道。
“这还象句话，我马上让我小弟媳给你们每人留一份。”
罗修华跑到面包车前，跟肖月说了几句。
肖月接过李月娥手中的长铁勺，敲了敲大铁桶，嚷嚷道：“哎哎哎，各位，你们不要再站队了，我知道你们每人都站了两三行了。”
“早餐不是还没卖完吗？我再买一份带回去，让老婆孩子尝尝鲜！”吃货江月生不知排了几行队，吃了几份早点。
现在，他居然还想吃了带。
“这些刚才六组订了，要给瓶子公司的人吃。人家是犯了事儿，但不能把人饿着，是不是？”
“哦——”赌客们很失望。
“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中午山荷月餐厅做份饭，是我小姑子小荷用何氏千年秘方炮制的，味道还要比这个好。不过，你们可能认为价钱有点贵，四百元一份。”
“如果真有这么好吃，一输几十万，上百万，四百钱算个啥？在哪里卖？”有赌客问。
“当然还是这里呀！”
听了这话，有的赌客居然不走了。
江华生就是其中一个。
罗修华进入大楼时，看守区的人犯几乎差不多了。瓶盖一声令下，大家便知大势已去，纷纷招供。
瓶盖很有量，要大家都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其实赌博罪不是很严重的，抓进去判刑，坐不了两年牢的。
如果再交点罚金，也许更轻。
大家都把责任往他身上推，他便成了主犯，其他人就成了从犯，责任会更轻，也许三五个月，便可出来了。
瓶子的算盘打得是很精的。
瓶子公司成员很快交代了罪行。
罗修华说到做到，把手机还给了他们。
汤姆把二维码拿来，让瓶肚一扫，四千元便到帐了。
肖月便把剩下的早餐都卖给了瓶子公司。
一是饿，二是好吃，大家狼吞虎咽，把铁桶上剩下的一点糊都舔了个干净。
“小老板，能不能中午给我们做盒饭？”瓶盖说。
“当然可以呀！如果要好吃的话，不过有点贵，四百元一份。”小荷说。
“贵就贵吧，坐牢很辛苦的，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补补。”
“好吧。”
三桶稀饭、六百个馒头、六百个花卷即六百份早点，居然不到十点钟卖完了。
肖月用长铁勺敲了敲大铁桶，对大家说道：“大丈母娘，你家三口人去购食材，打四百份的量，完成后便去休息，中午还是要跟我一起来卖饭！”
“好的。”李月娥满口答应。
跟菜贩讨价还价，是她拿手好戏。
“其他人回去后，眯盹一会儿，菜回来后大家一起择，一起洗。小荷就不干了，现在就休息，中午就靠你掌勺了！”
“好的。”
“说说，我们这顿早餐，赚了多少钱？”李月娥最关心钱了。
“oh,mygod!很少很少，只赚了六万块小钱，他们的大钱我们没能薅过来！”
汤姆点开手机，给大家看。
因为没有收现金，大家一目了然。
“我的天啊，一百元的成本，赚了六万元？”李月娥大叫道。
“以后，你们王家把山荷月餐厅早餐包了，我们按五五分成。现在就兑现，汤姆，给大老婆转三万过去。另外剩下的九个人，每人转一千，算是今天早晨的工资。”
肖月大气地说。
“小肖总呀，这太多了！”李月娥不好意思。
“多什么多？你买房买车不得花钱？傻儿子找媳妇不得花钱？你家老剩女出嫁不要钱？不过做早点要卫生，讲究质理，莫贪便宜把自己的招牌砸了！”肖月说道。
“小肖总呀，你放心，我当了一辈子护士，再说悦悦也在干这个的，怎么会不注意卫生呢！”
“好，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一溜人上了车，瞬间不见了影儿。
六组大院内人声鼎沸，早已惊动了隔壁临河派出所干警们。
今天是吴小萱值班。
当李强一进门，吴小萱小嘴巴噼噼啪啪地向他汇报道：“李所长呀，第六组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车进车出，只怕有几百人，闹嚷了的！”
李强爬上楼，打开后窗，看到后院居然蹲着两三百人，有好多警察在做笔录。
尼玛，这是在办么案子呀？
六组有么能耐能调动这么多机关警察给他办案子呀？连刑侦队的精英都上了！
黄案不象，一般是一对，最多两三对，没有这么多人的！
毒案也不象，一口气捉这么毒贩，不现实！
是赌案？
有点象！不过，人也太多了噻！
李强当警察多年，不是没有抓过大型赌博团伙。最大的也只有四十来人。
这两三百人，就不象了。
不管是什么案子，得赶紧向谷晓芬汇报。
谷晓芬给他下过任务，凡是六组的事，都要向她汇报。
“喂！谷政委吗？我是李强呀！”谷晓芬一接通电话，李强便说。
“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啊？”
熟人熟事的，谷晓芬还打个官腔。
“是这样，政委。六组不知在办什么案子，整个大院到处都是人，刑侦队的人都来了！”
“有多少人？”
“具体数字不清，警察与人犯在一起，大概有两三百人吧？”
“你娘的，连个人都数不清，当个么所长噻？你说，会是什么案子？”
“我看有点象是赌案。院子里还多了几辆车，有suv越野车，还有黑色小轿车，还有一中巴，象是暂扣的车辆。”
“发现他们那里有不对的地方？”
“哦！这不讲规矩的地方多了，惊嚷鬼叫的，肯定是在刑讯逼供噻。审问应该在办案区进行噻，现在那还能在外面进行的？还有看守、办案也要两名警察对一名人犯噻！我现在只发现了这么多。”
“好，我马上就去。如果让我抓住了尾巴，嘿嘿嘿！我要他们好看！”谷晓芬狰狞地笑了起来。
谷晓芬跛着屁股，拄着拐杖，下到一楼，正准备上车，看到副局长杨浩正进门。
“小浩啊，忙什么啊？”
谷晓芬自以为与刘志鹏有一腿，就以为杨浩象当过她秘书一样，说话便高高在上。
杨浩朝她皱了皱眉，并不理她，继续朝电梯间走。
“六组抓了蛮多人，李强说象是赌案。他们给没给你这个治安副局长汇报过呀？要不，我们找碴去，兴许能打个劫，弄点好处回来！”
她自以为大家都是刘志鹏这条线上的，说话并不收敛，赤裸裸地直来直去。
杨浩仍然没答话，上了楼。
六组有个罗修华，那是自己的克星。
一见面，她小腿肚子哆嗦，一听他说话，肚子大蜈蚣就痛。
自己一个人去，他们不怯，得找个能镇场子的人！
对，《湖城都市报》不是有个社长叫查大桥吗，成天跟自己打电话，想要自己搭个线，认识刘志鹏。
这时候叫上他，让他带上三两个记者。
现在媒体最爱找警察麻烦了。
看到长枪短炮，罗修华还敢嚣张吗？那个什么怂鬼何山是不是要尿裤子？
郑海不是冷横吗？
这时候都得乖乖跪下来，舔自己的臭鞋子，求放过他们一马。
何山把那辆名贵豪车不让出来，哼，我要你们好看！
想到这里，谷晓芬打了一个电话给查大桥。
查大桥一听是谷晓芬找自己，这正是与刘志鹏这个大纨绔结交的好机会，便亲自带了一个摄影记者，一个文字记者，一男一女，两个人跑了过来。
上次公安局搞纪律作风整顿，记者刘雅不听自己招呼，他逼她辞了职。
现在带的两个新人，要比刘雅差多了。
碰头后，两辆车很快朝六组驶去。
车子进入了六组大院。
四个人下了车。
谷晓芬没有进门，而是双手拄着拐杖，戴着个独眼罩，站在大门口。
她扯起尖利的破嗓子大骂道：“六组的人呢？全死光了？政委大驾光临，也不出来迎接？”
谷晓芬也知道自己骂这话不恰当。
可就是没人愿意跟着她，给她壮威。只好自己亲自说这些来给自己立威了！
看谷晓芬这么打自家公安的脸，查大桥也来劲了，站在一旁大喊：“什么第六组，我们接到投诉了，说你们办案搞刑讯逼供，快出来接受采访，我们要曝光！”
院子里，还有一些赌客滞留。
他们并不是想继续关在这里，而是在等山荷月中午的份饭。吃货江华生在，瘪咪－咪姚丽也在。
一看这几人牛逼样，肯定是大领导。姚丽的苦水就往外涌。
她几步跑到谷晓芬面前，大哭道：
“领导呀，你们要给我作主呀，六组的人打我呀，你们看，把我的脸打花了，咪－咪打瘪了，这让我今后再怎么勾搭小白脸呀？”
“哦，还有这种事？快快拍下来！”查大桥命令两个随行记者。
“他们还高价卖早点呀！一碗稀饭，两个馒头就敢收一百元钱哪！”
“太嚣张了！”
“他们不按规矩来，乱罚款呀！我就赌了个博，他们居然罚了我五万两千元哪！”
“这不是胡来吗？”
-+“还有一个警察，叫何山的参与赌博，赢了蛮多钱哪！”
姚丽肿嘴噼噼叭叭地往外胡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