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和民众说法相比没有太大价值。黑雷抬头看着天花板，手指还是在膝盖上点动。童震也不敢异动，静静地等着他。

稍后，“薛老四他们几个犯事的在哪？”黑雷收回视线又盯了过来。“你……你不会是想……”

“在哪？”看到黑雷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童震都快哭了，“黑雷小哥儿！黑雷小祖宗！刚刚发生一起历史最大暴力事件，你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谁都扛不起啊，我保证你会受到整个联邦追杀的。他们几个混蛋就交给联邦法律处理吧！结果对于你们来说都差不多啊，还不会脏了你们的手。怎么样？”童震真的快哭了，他可不是担心黑雷，自己好不容易抽身出来，不用为此次事件承担太大责任，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发生疑犯被杀事件，那么不管是谁，都保不了也不愿保自己了。

黑雷还是那么斜着眼盯着他，半晌发觉他这次表现出打死不说的样子，黑雷突然微微一笑，“止戈回来了!““谁？“童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止戈啊，对了，你还给他取过一个外号：修罗！忘了？”

“修……修……修罗？”童震全身颤抖，额头上的汗又冒出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滴。

他怎么可能忘掉修罗！那个坐在碎尸堆里舔棒棒糖的少年！那个当年事件中的第一主角！那个瘦弱得仿佛小学生但是力量无比变态的满脸阳光笑意其实凶狠堪比野兽的怪异少年……

“修……修罗还好吗？他回……回来干嘛？”童震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结结巴巴的一点不像个经常发言的领导。如果说眼前的少年是恶魔，那么修罗绝对算得上魔王。童震不想不愿也不敢与他们打交道，但是现在似乎他们又找来了。

“止戈十年前建了一个佣兵团，到现在混的还不错。这次回来是得到消息他徒弟死了！”黑雷二郎腿翘的腿麻，干脆交叉着搭在面前的茶几上，脚尖一点一点的。

“佣兵团？”童震震惊地脑补着一个魔王带着一群野兽横冲直闯的情景。“徒弟死了？他的徒弟不会是……”瞪的溜圆的眼睛看到黑雷优雅地点了点头，一副你很聪明猜对了的表情，这回童震真的吓到了。

当年十五岁的修罗为了一个玩伴，可以眼都不眨地尽屠一个帮派51人，而且不留全尸。要不是因为未成年早就被枪毙几十次了，就这才在少管所关了法律规定最多的三年。现在徒弟死了……童震不敢想象。

“我来问你不愿说，那就什么时候等他自己来好了。”黑雷放下双腿准备起身走人。

“别，我说！去香樟林的四个人，动手的薛成在今天的战斗中被一杆标枪捅死了，另一个望风的薛明义也在战斗中重伤，据说会残废。首犯薛四明也就是薛老四和带队去香樟林的薛子仁两人在事后就不见了踪影。那个薛子仁比较有头脑。看到事情闹这么大，知道我们在抓他，肯定不敢跑路，也不敢露面，只有找地方躲起来。之前州政府警视厅已经在住宿娱乐安保系统里查询过，没有他们的记录。所以要么他们在没有警察的荒岛，要么躲在哪个产权登记的窝点里。据说薛长江在吉理岛有一处度假的别墅……”童震像被狗在后面撵一样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后面还加入了他自己的分析。

“那个别墅你知道，难道警察不知道？”“警察也可能知道，或许也猜到他们躲在那里，不过调查组没有来给事件定性，他们就不敢得罪州议员而搜查逮捕他们。我估计警视厅已经派人监视那里了。”

“好了，我代表止戈谢谢你的信息。最后一个问题：薛长江在哪？”童震瞪圆了眼看着他，斩草除根，太狠了！果然不能惹！“他这两天为了显示自己光风霁月，还是照常上下班。现在应该在家里，他家住在……”

“他家我知道！走啦！”说完直接翻出窗户，没有触动任何警戒像来时一样悄悄地走了。

童震虚脱了一般砸进皮椅里。“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他一遍一遍催眠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罪犯媾和，但也得罪不起这俩魔王，只能把这事烂在自己肚子里。至于前途，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满以为黑雷大概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没想到到了半夜也没见他踪影，这时虎妞担心得不行，时不时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各个方向都仔细打量一番。“琳姨，雷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好担心他。我们出去找找他好不好？”

“小丫头，你是不是喜欢我家黑雷啊？”杏琳坐在光脑椅上帮她缝补布娃娃，斜着眼逗着这小姑娘。“才没有呢，人家是担心雷哥嘛，那些坏蛋人又多又狠，怕他吃亏嘛！琳姨你布娃娃怎么还没补好啊！”虎妞故作镇静地回答，还懂得转换话题。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已经掩饰得很得体了，只是怎么瞒得过杏琳。

“这么破了，不好补啊，要不我再买一个一样的给你？这个扔了算了。”她继续逗这小姑娘。“才不要呢，这是雷哥送我的！”小姑娘赶紧跑过来气鼓鼓地盯着她，生怕她真的扔了。

“好了好了，不扔就不扔，那你就到旁边耐心坐着等！别晃来晃去的，看得我头晕。跟你说了你雷哥功夫很厉害，而且五感敏锐，身上也带了镭射枪。遇到问题就算打不过跑肯定没问题的。你耐心等着！别小乌鸦嘴样的一直咒他！”“人家哪有，只是担心他而已嘛！”虎妞有些委屈地撅着小嘴，偏过头决定不理琳姨了。

看她好像真生气了。杏琳笑了笑“过些日子你雷哥要去布鲁克林大学上学了，他想带你一起去学习，但是他没那个资值，我倒是有办法呀，可惜人家不理我了，唉！”

听到这里，虎妞赶紧蹦过来，搂着杏琳的肩膀亲了她一口，然后站在身后给她捶背“好琳姨，亲琳姨，你最好了，你就想想办法带我一起去嘛，我也想跟雷哥一起上大学呢！”说着认真地给杏琳捶背捏肩。看着她努力地堆起假笑，委屈而又谄媚地讨好着自己，杏琳感到心尖一酸，觉得自己过分了。“好了，别忙活了，阿姨逗你的！阿姨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怎么会把你丢下。我已经和你雷哥商量好了，想尽办法也要把你带在身边，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让你也有家，也有亲人，快快乐乐地像个小公主一样长大！你愿意么？”

望着她那真诚的笑脸，虎妞突然扑倒她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哭着，声音如此之大，像昨天一样，只是这次是高兴的哭声！

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止戈站在楼梯口，望着这一幕暖暖地笑了。他轻轻地坐在台阶上。就是这个自己叫过妈的女人，当年用这泛滥的母爱，用这温馨的亲情将自己从深渊中一点一点往上拉，让自己终于远离阴翳找回人性。

事实上她爱止戈更甚于黑雷，有好吃的，穿的都优先给止戈，就连参加不多的宴席都会偷偷带止戈去，把黑雷留在家里。止戈知道，她是想将自己失去的母爱尽力弥补给他。对于生母的印象，他已经非常非常淡了，现在心中的母亲就是她，这个正抱着小姑娘又哭又笑的娇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