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就请九长老先行准备，弟子在外面等着。”女子恭恭敬敬站在那里，始终没有抬头，很是谦卑。

“既然是我的弟子那应该叫老师了，九长老前九长老后的多生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毕凌霄做出一副温和的笑脸，顺水推舟道。

“是，老师。弟子名叫我妻沏夜，水切沏，夜空的夜。”女子恭敬道。

“沏夜，好名字，刚好配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既然人家特意送来了，自然是要装装样子。毕凌霄站起身走到门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柔和一笑，“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你带路吧。”

“是，老师请。”女子笑意更深，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行引路。

傀儡宗总部和我妻拍卖场都在彭城，出了侧楼的大门，立刻有两名傀儡宗弟子牵着两匹独角马走上前。正是毕凌霄刚到东土时买下的那两只骑兽。我妻沏夜骑上一匹普通的白马，转过身微笑。

“老师，请这边走。”

“真是期待啊，先前也只是路过时匆匆看了一眼，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毕凌霄跨上自己的骑兽，装作很好奇的样子跟上引路的白马。

“我妻拍卖场较之首都的中央拍卖场也不遑多让，规模绝对不会比那里小，等到了地方一定会让老师您大开眼界的！”我妻沏夜始终带着甜甜的微笑，灵动的眸子一转，浮现出一点点好奇，“老师您是哪里的少爷呀？”

“怎么了吗？”毕凌霄挑眉。

“没，只是弟子不太相信您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妻沏夜歪了歪头。

“这话怎么说。”

“弟子一直认为大家族的少爷一定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看所有人都像看蚂蚁一样，好像别人都比他第一等似的。”

“所以？”毕凌霄心中好笑，这不就是在说你们傀儡宗的人吗。

“可是老师您不仅没有那种讨厌的性格，反而很温和。弟子很好奇，您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呢，竟然有这么好的教养！”我妻沏夜手指点在嘴角做出一个可爱的样子，状似天真道。

果然是来探他的底细的，这个小特务还真是勤快，这么快就动作了，还会用美人计呢！毕凌霄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却表现的很正常。

“你说的对哦，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公子。”

“咦？可是宗主说您是十分重要的客人，还说您会炼……”

“嘘！”

抬手打断女子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毕凌霄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看来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宗主真是信任我，竟然将他亲信的弟子送给我做徒弟。”言外之意就是派你这个亲信过来监视我所为何意。

“老师的事情傀儡宗上层都清楚的，我也不是什么亲信啦！”我妻沏夜心下一惊，随即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虽然我姓我妻，但只是一个旁系的小成员，怎么可能得到宗主的重视嘛！”

“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被重视呢，更何况只有傀儡宗上层知道的事情宗主大人都告诉了你，明显很看重你呢，不要这么自卑呀。”

“我……”

“好了，没关系的，我都明白。”拍了拍女子的肩，他温和一笑打断了她还想解释的话，“这很正常的，我理解。”

如果忽视毕凌霄此刻的内心，他现在挂着淡淡笑意的温润脸孔确实会带给人一种贴心宽容的温柔大哥哥的感觉。我妻沏夜显然也被这堪比奥斯卡的演技唬住了，傻傻地看着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到了呢，是可以直接进去吗，还是需要什么手续？”

我妻沏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恩？啊，失礼了，老师这边请。”

与第一次来时的一样，通道外侧侯着一名衣着鲜艳暴露的女子，正与另一名男子说话，那男子看到走过来的毕凌霄几人明显一惊，脱口而出，“您怎么来了！”

“九长老今日会来拍卖场，应该已经通知过了啊，你难道不知道？是宗主让我带九长老过来。”看到那男子我妻沏夜脸色竟然倏地一变，眼珠一转急忙道。

“恩啊……哦，是属下疏忽一时之间忘记了，是有通知，包厢已经安排好了，九长老这边请。”那男子一愣，盯着我妻沏夜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施了一礼，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师，请。”我妻沏回过身点点头，走进了通道。

毕凌霄顿了顿，两人奇怪的反映和表情变化全都被他收入眼底。没有表露出不妥，只是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这一次并没有直接走入拍卖场中心，而是进入了另一条通道。通道不长，末端有几个分岔口，分别有两位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侯在那里。我妻沏夜走上前出示了张白金卡，那些女子立刻恭敬地低下头让出道路，毕凌霄和魔灵便随着我妻沏夜进入了最右侧的通道。

“这里是vip通道，只有族中的宗主和长老以及其他贵客才能进入，请您将这白金卡收好，这是傀儡宗长老佩带的标识卡。”我妻沏夜将白金卡递给毕凌霄解释道。

“难怪有那么多通道。”毕凌霄点点头，将卡片收进空间。看来这些通道通向的应该就是拍卖场里面那些普通席上方的一圈包厢了。

“每条通道都通向一间独立的房间，每所房间都采用了特殊材料，外界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但是里面却可以清楚地看见拍卖场里的景况。好，到了，老师请进。”几人停在了尽头的一扇门前，我妻沏夜拉开那扇看似单薄的竹门让开了道路。

“很宽阔呢。”毕凌霄带着魔灵走了进去。

与想象中一样，这里是一个独立的房间，车库那么大，里面摆放着水晶茶桌和铺着柔软毛皮的高椅，两侧有两条柔软的长椅，靠背很矮，相反坐位很宽，简直可以作为床来使用。前侧还摆放着一面绢丝屏风，上面绘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想也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大人请坐。”房间里面一样候着两名女子，这两人的外貌比外面的那几个迎宾女子还要出色许多，只着了一件绘着华美纹路的单衣，长发高高的竖起，露出了白皙的细颈和肩膀，以及丰满的前胸。

淡淡的看了眼二女，毕凌霄便转过头若无其事坐在高椅上，表明了不感兴趣。

别说师者，就连制雾师也有许多性格古怪，他们不爱世人追逐之物，反而对钻研新的雾方更感兴趣。一眼便瞧出了门道，我妻沏夜挥挥手。“你们两个出去吧，九长老不需要其他服务。”

两女略施一礼，将茶点摆好便走出了包厢。

“拍卖之前应该要有物品鉴定吧，我直接来这里没关系吗？”除了那两位明显暗示着某类服务的女子，毕凌霄对这个包厢的整体感觉还是很满意的。安静，舒适，而且视野开阔，从这里可以透过玻璃清楚地看到拍卖场中心的情况。

“稍后会有鉴定师前来鉴定，您不必担心。”我妻沏夜站在高椅旁侧，想了想，“老师想要拍卖什么呢？”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拿起茶杯，是他喜欢的那种红茶，毕凌霄惬意地靠进椅子里品尝起来。

“弟子多嘴，您是从哪里得到的呢？这类东西可是世间少有，随便哪一种都是媲美法技武技的存在呀。”做出恰到好处的天真神色，我妻沏夜‘随口’道。

“是啊，所以在这个地方人多口杂，我们就不要讨论这件事情了。”毕凌霄喝着茶不咸不淡道。

“……是。”对方已经明摆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妻沏夜也明白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信息，只好点点头。

打发掉了想要套他话的小间谍，毕凌霄继续悠闲地喝起茶。拍卖傍晚才会开始，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时间多的很，他也乐得享受这段惬意时光。现在终于知道影子整天懒懒散散的原因了，有茶，有点心，还有人等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遣，如此悠闲懒散的混时间，倒也不失为一种舒适的生活。

如果不是参加了三界排位战，他现在也应该是在妖界的某个角落，过着自己自由安逸的小生活吧。不会因为收复碧海锏而得到天龙血脉的觉醒，不会在排位战崭露头角夺得头筹，不会遇到高家老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用背负起那么繁重甚至看上去有些天方夜谭的使命。他只需要在妖界，陌尘会继续做他的豪门贵婿，紫雨晗依然是紫家大小姐，三人会自由自在地生活，纵使不算壮阔，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身死，一个下落不明。

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的身份注定使他无法得到这样的生活，连那个所谓的前世都只是一场梦。影子既然把他踢出了镜子，就不会允许他默默无闻只做一只普通的妖魔，过一辈子简单平静的生活。现在想那么多都没有用，眼前，振兴枪宗是他唯一的任务，然后还要救出陌尘，找到紫雨晗，更有复兴天龙一族，完成补天。当他收服碧海锏的那一日起，属于他的命运齿轮便已经开始转动，无法更改

这是他的使命，是只有他毕凌霄才能做到的，明知责任就在眼前却视而不见，如此懦弱逃避的行为决计不能出现在他身上。他不是好人，也不想做英雄，他只是做自己该做的，沉迷幻想是女人才会做的事，他不会回头，他也不能停留，他只需要看着前方，那里，才是他应当走的路。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傀儡宗总部差点把他摇了个半死的老者，也是傀儡宗的大长老。

“久等了，老夫遇到些事情耽搁了，九长老不要介怀。”老者笑眯眯地走进来略带歉意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