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脱口而出，其实又是深思熟虑过的。

来的路上，马娇就很矛盾。

因为她明明自己这一趟赶来，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这盛怒的女人一巴掌拍死，谁也说不准。

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来，这女人有的是办法找到她。

当看到这女人这下场的时候，马娇心中的念头，有些火热了。

这话脱口而出，让水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马娇，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就因为自己被虚影长剑插着？

她凭什么敢断定，自己没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杀了她。

更让她诧异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她为了方便操纵，倒不是说操纵马娇的想法意识，那种手法她可不会，而且也落了下乘，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

更是高深的手段，是在对方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比如她曾经数次暗示马娇和二哈狼王，让她们打从心眼里觉得自己强大无比，犹如天神降临一般。

这颗畏惧的种子在，她们就不敢反抗。

可马娇现在，居然敢说出这样话，可见她的手段，已经失效了，只是她想不明白，历来不曾失手的这招，究竟为什么出了问题？

马娇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自己也很诧异，不由喃喃道：“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我中觉得你就如同天神一般，难以战胜，基本上兴不起反抗你的念头，可现在不太一样了，也许是看到所谓天神这幅惨样，心有感触吧。”

一个不可战胜的人，被这么秒杀掉，任谁都会心伤，感觉自己内心的崇拜，彻底瓦解了。

这就是症结所在。

“不止这些！”水儿咬牙说道。

马娇好奇道：“你是说你看出我的不安分，诱导出我内心中那些叛逆的想法，从而帮你对付秦婉儿，这个状态是怎么解除的？”

水儿痛苦的脸蛋上，带着不甘心。

仙道十二擎各有自己所擅长的方面，琴痴一脉，尤为擅长音律，更是拥有摄魂等等手段，至少她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马娇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好奇道：“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非常懂得感恩的人，秦家养育我长大，我这一生自然就应该为奴为仆报答她们，在你来之前，我基本上是坚信这个想法的。”

“基本……”水儿咬牙切齿道。

马娇自顾自的说道：“可你这手段有些奇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浑浑噩噩，看秦婉儿就是不顺眼，恨不得弄死她，至于什么时候清醒的，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因为你又不是控制我的思维，无非是将我内心的想法引导出来罢了，我为什么不能清醒，我从头到尾就没变过，又何来的沉迷？”

越是高超的手段，效果就越大。

她可以在马娇心中种下一颗强大的种子，让她不敢反抗自己，可也因为自己败北，这颗种子失去了效果。

当然，一般人肯定不会。

这马娇真的有些古怪，她当初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叛逆，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内心有很大的欲望，骨子里都黑透了那种。

所以才会进一步诱导她。

为了撇清楚自己的关系，她很是小心翼翼，没有直接操纵，而是故意以秦家高手的姿态出现，假装错认了秦家后人。

如此一来，便逼得她不得不去解决秦婉儿这个问题。

因为在马娇当时看来，秦婉儿如果一直留在这里，秦家高手，迟早会发现自己是假冒她的身份。

这就是欲望。

她内心中的欲望被无限的放大了。

明知道对方错认了身份，却无法放弃眼前的诱惑，骨子里不安分的人就是如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反噬其主。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效果便越来越淡了。

因为这不是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或者说是操纵她人的思维，而是将那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引导出来。

比如马娇说自己嫉妒秦婉儿，痛恨秦婉儿。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手足尚且会相残，秦婉儿就像是星辰一般耀眼，而她却只能借着星辰余辉，稍稍闪亮一番。

“你之前故意放过她！”水儿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化。

马娇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你太高看我了，老实说我也在为难如何不着痕迹的留手，尽量不要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可秦婉儿的成长，远超我自己，自然就不需要什么留手，实际上我拼了命也赢不了她，所以在你看来，这个过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可我不明白，你这样不安分的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忠心！”水儿继续说道。

马娇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忠心这种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过，不过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忠心的人，所以发现自己被你诱导出内心的想法，才啊的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一开始也许真的脑子出了问题，妄想杀了秦婉儿逆天改命。

可不要想太多了，她可是在帝王家中长大，不像是秦婉儿被保护起来，内心黑得透底，哪里会那么单纯。

再者从来就没有改变一说。

这个女人，不是控制了她的思维，而是将她整个人解放了出来，或者说现在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现在帮我拔出剑，你尚有活命的机会……你在做什么！”察觉到马娇举着旁边的一块脑袋大的石头，她有些慌乱起来。

马娇好奇的望了她一眼道：“我帮你拔剑啊！”

水儿咬紧了牙关，眼神有些慌乱，拔剑，拔尼玛剑，你特么是想砸死我吧。

她眼神一沉，知道自己现在处境艰难，居然脑残了一下，将脱身的希望寄托在这家伙身上，唯有佯装镇定道：“你与她已经闹翻了，秦家自然不能去，我倒是可以引你入我师父门下……”

察觉到马娇步步紧逼，丝毫不为所动，她也明白这个女人，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稚嫩，内心有些慌乱。

“功法，资源，武技，地位，什么东西我都能给你！”

马娇停住了步伐，望着她道：“是你要杀秦婉儿，还是秦家要杀？”

“秦家！”水儿内心屈辱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