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六七天的时间，我一直在请教祁山海问题，而整个过程中，只要我有问题，祁山海都是有问必答，叶晴歌和林晚则始终陪在一旁默默的倾听着。

也许是因为祁山海出狱的原因，很多人的目光都在注意着这里，但也因为祁山海出狱的原因，整个三月都显得格外风平浪静，哪怕是向天德依旧在失踪不明的情况下。

人间最美四月天，当桃花渐次盛开，祁山海终于决定要动身离开了。

“东海之滨有个好地方，这个季节是看桃花的好时节。”

“要走了？”虽然早有准备，但我依旧对于祁山海的归隐感到无奈。

“我走还是留，对整个形势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了，除了让一些人集合起来对付你们，并不能给你们任何的帮助，而且我知道的东西和我拥有的经验，能教的差不多都教给你们了，这个世界总有传承，这个江湖总有交替……”

“我始终不理解……”

祁山海摆了摆手说道：“其实我知道你的疑惑是什么，不过这不重要，你看起来没有陈长安甚至还不如杨砚那么强大，不过你跟他们相比有你自己所不知道的长处，相信我的目光，在看人方面从来没有错过，这一点是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我想起那些如传说一般的故事，祁山海出事的那一年，背叛他的人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陪着他一起战死了，或者是为了保护他，或者是为了保护他的女人，甚至连他的那些女人，一个都没有屈服，死在那一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祁山海的目光，确实没有错过。

可我依旧疑惑，他看中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陈长安城府太深，而且太绝，他能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但却连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心都得不到，还是跟我说的那句话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值得让男人自豪的事情之一就是会受到很多女人的喜欢，但其中如果没有自己爱的那个女人同样会爱自己，这样的人终归有他自己的问题！”

“至于你和杨砚的最大区别，其实在于杨砚的赌性太重，从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渐渐具备了枭雄气质，但他一向出手狠戾毫不留情，经常使得自己和身边的人都置之死地，经常拼命的人，如果不是有大气运加在身上，他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怎么说呢，我自己从那种过程中走过来的，明白一个拼命的人更能凝聚人心，但也需要自己有匹配的德行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说的就是这样，杨砚赌的是自己和身边所有的命，而且他的手段阴蛊狠戾，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尤其是这些年…………”

“跟他们相比，你有你最大的好处是你自己都不清楚的，你了解赌徒的风险和千门的心理，但你自己却不甘愿当一个赌徒，你虽然也算一脚踩在黑暗里，但你始终心向着光明……”

“有一条路很适合你走，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条路，只有知道赌局却不以赌徒心理入局的人，才是我认为走这条路最适合的人选……”

我想起祁山海这些天跟我说的那条路，突然间顿悟了，原来道理很简单，返璞归真而已。

“我最后再教你一样本事，等你学会的那一天，以后面对凌风那样的高手就不用畏惧了！”祁山海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道，“我希望，以前是林晚保护你，将来你要像一个男人样去保护她们……”

我点了点头：“这个当然！”

“我们华夏有很多传承都不足为外人道，有些在不懂的人眼中就成了旁门左道和歪门邪道，说起这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杨砚，他的医蛊也算不上是堂堂正道，在别人的眼中依旧是歪门邪道，所谓旁门八百左道三千，既然传承下来，那就一定有它的说法和出处……”

“我教你的这种方法叫作打穴！”

我微微一怔：“打穴？是点穴吧？我在中医的一些书籍里看到过一些记载，这是一种靠麻痹人的神经经脉而导致行动出现问题的手法，可是很难把握！”

祁山海点头笑道：“有句话叫作练拳四十年顿悟一瞬间，你其实最适合学这种方法，因为你本身就比旁人更了解人体的经脉和穴位，打穴其实考验的就是精准度和对于力道的把握，前提是得对人体的经脉和穴位了如指掌，对力量要做到收发自如……”

我顿时感兴趣起来，任何普通人听到能够学到‘点穴’这种功夫，必定都会产生浓厚的兴趣！

“打穴这门功夫，轻可以让人短暂麻痹，重可以一击致命，我记得我以前还看过李连杰的一部电影《龙之吻》，说白了，现实里有的东西，才能够捕风捉影，如果完全没有，那就没有风和影子，我教你…………”

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我竟然就领悟到了祁山海所说的‘打穴’技巧，而事实上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只是在于出手不知轻重，经脉穴位把握不到位，要么无法起到效果，要么就会轻重失去控制置人于死地，总得来说，这很考验人的眼力，精准判断和力量的把握！

狙击手里能够百发百中不算神枪手，但如果能够保持八成以上几率精准的命中任何移动的目标，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神枪手！

“打穴是近战的本事，讲究一击致胜，如果遇上凌风这种近战高手，你会打穴而他不会，那他在你的面前，就毫无胜算！”祁山海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笑了笑道，“教你这个本事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有着一样天生就适合这种本事的先决条件——横练外门！”

“凌风那天和我交手，他的刀法凌厉迅疾，我不是没有挨到他的刀，而是我的横练功夫早就达到了可以扛住几刀的韧性，但哪怕是拼着挨一刀，只要我打中他的穴位，瞬间一拳催发出去，任何人都不是对手！”祁山海傲然道，“功夫其实没有内门和外门最强的说法，只有人本身的强弱之分，这就如同打牌，小的牌配合组合也能够比大牌更厉害，横练外功加上打穴，无惧于那些有内劲的人！”

我如醍醐灌顶一般，受到了巨大的启发，眼神里闪耀着兴奋之色，心想着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祁山海这番话竟然让我在一瞬间，连自信都强大了十倍！

外门功夫也能和内劲高手一较高下……这显然是一个让我感到兴奋的消息！

“你回去自己琢磨练习吧，明天以后我会带着晴歌悄悄的离开，以后整个羊城、整个南方乃至整个江湖的事情，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祁山海叹息道，“如果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因为有些仇人，我还没有遇到……”

我诚恳的向祁山海鞠了个躬，然后离开。

在我离开后的片刻，叶晴歌走出来，从祁山海的身后抱住他，踮起脚将纤秀的下巴枕在祁山海的肩头，语气复杂道：“你真的放心吗？你认为林修很合适？”

“当然合适，一个深知赌徒和风险却自身不赌的人，只要他自己有一颗强大的心，潜力是无限的！”祁山海淡笑道，“陈长安要赢这两个年轻人，还是很难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叶晴歌疑惑道。

祁山海转过头去，眼神霸道而睥睨的笑了笑，“我什么时候没有把握过？”

“呸，狂……唔你……”

叶晴歌的话还没说出口，唇已经被祁山海封住了，她尘封多年的心和身体，都在这一瞬间震颤起来，即便是这些日子她已经和祁山海跨过了那条界线，但在祁山海的霸道攻势下，她依旧如同含苞待放的羞涩少女一般经不住那种热恋中的羞涩感。

“小不点……我们生个孩子吧？”

“嗯……讨厌，还叫人家小不点呃……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叶晴歌的话断断续续的没说完，已经被祁山海霸道的欺负在了沙发里。

“人间最美四月天，还有你……的身体！”祁山海看着叶晴歌那珍藏多年如艺术品般的身躯，不由得发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