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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南方,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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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历来描述我的家庭,父亲母亲为我筑起一座城,我以为是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它曾为了遮风挡雨,给我温暖的童年,给予我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来才发现,其实,我们的家早已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父母亲的感情问题存在已久,曾经缓和过一段,我以为盼来了峰回路转,乌云已经散去,天就要放晴了。就在我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严重的事件,它直接影响了我们以后的生活。

那是一个春风拂面的周末傍晚,我从学校补课回来,刚吃过晚饭,奶奶出门散步,母亲正对着镜子套衣服,要出去做美容。她正要出门,电话铃响了,我速速跑去接,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陌生,说找江晓蓉,我将听筒交至母亲手中,她方才还在笑,“哟,谁呢,算得这么准,我正出门。”接起电话之后,母亲的笑容几乎僵住,一下子收起来,面无表情的讲电话。

我真后悔接电话跑的太快,否则母亲已经出门。电话来自一个自称为赵新悦女朋友的女人。母亲关上门听电话,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隐约听见母亲问,“你想怎么样?”…….“不要脸…..”

母亲接完电话进卧房把东西唏哩哗啦扔了一地,尤其是父亲的物品,统统摊在地上,西服领带统统扯出来,堆在地上,踩了又踩。奶奶回来后,直叹气,又给父亲拨电话问情况,不过,看那样子没问出什么来。我担心了一夜,睡不着,只好爬起来给南方写信。

第二天,母亲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说要去重庆办点事,我试探性的问她,是不是去找爸爸,办什么事。也许是怕影响我的情绪,怕影响学习,母亲没有告诉我,只说去看爸爸,含糊其辞。母亲青肿着眼睛,想必昨晚哭过,花了浓浓的妆也盖不住,我心中了然,也没再追问。既然他们不想我知道,不希望我受到影响,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

我不清楚母亲去重庆和父亲说了些什么,总之,父亲大概有两三个月没有回家。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两次看见母亲的卧房深更半夜还亮着灯,她在房中小声啜泣,又好像在小声讲电话,声音时有时无,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母亲渐渐瘦下去,完全失去中年女人的丰腴,瘦筋筋的,看上去更加精明,也更加计较。我开始没完没了的担忧,夜深了也不睡,竖起耳朵听母亲房中的动静,后来渐渐有些失眠,甚至有时候上课也恍恍惚惚的,想家里的事,想遥远的南方。我开始对父亲有了恨意。

我与南方的通信又频繁起来。

“南方,爸爸出轨,妈妈伤心。我担心他们离婚……不过还好,很快就要毕业上大学了……男人有钱即变坏,这句话当真?……呵呵,问的真痴,你也是男人,男人怎会承认自己的短处。

我盼望早日升学,走到外面的世界去,过自己的生活…….能否细述一下大学生活?也好让我多些动力……”

南方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收到信以后忍不住担心我。他告诉我,在台北,有钱男人在外面找情人已成常事,也有些精明的女人想出各种招数把男人捆在身边,使他们离不开。他向我保证只喜欢我一个,又劝我凡事看开一些,父母亲的生活是他们的生活,我们是我们,各人都需要处理各自的生活。我惊诧,他居然看的这样清楚,又这样想得通。

南方又讲,学校有一个海峡两岸交换学生的项目,他正在申请,争取来大陆做交换学生,体验体验这边的生活,和我来往也方便……

父亲母亲到底没有离婚,不过,我的学习确是受了影响,只考取西南政法大学金融学专业,梦想中挽着南方的胳膊在厦大校园中漫步的情景只化作一个模糊的影子。南方成功获得交换学生名额,即将前往首都北京在中国人民大学做一名交换学生。

也不知道母亲如何揩过那一段黯淡无光的时日,也不知她暗地里做了什么工作,或是做出什么牺牲,总之,我拿到西政的录取通知书之后,父亲特地回来一趟。清清楚楚记得,父亲回来那日,母亲打扮精致,特地做过头发,烫大波浪,染成棕色,又精心化妆,勾眼线,描唇,她穿浅花改良短旗袍,蹬八九厘米的高跟鞋,满脸微笑的笼罩在迪奥香氛里。父亲呢,精神抖擞,西装革履,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认识的人,说不定会以为这两人再婚呢!

我站在一旁只觉得别扭。父亲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对我考上大学的奖励以及以后的零花钱,还当即宣布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接奶奶、母亲和我去重庆市区生活。祖屋留着,城中心那套尚未入住的商品房准备倒手。

母亲满脸堆笑。这是她期待已久的结果吧。当然,对我们都是好事,毕竟,我们一家人即将团聚,很快又可以天天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心中却涌起千种依恋,万分的不舍。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大青虫从梧桐树上掉下来砸在头上,再也见不到小河边上翩翩起舞的红蜻蜓,听不到荷塘边的蝉鸣蛙叫,更别说爬到罗汉破上去看栀子花……少年时代许许多多美好的记忆由此远去,珍藏于心中小小角落。或许,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和南方会回来,坐在小河边上慢慢聊从前的事。

给母亲打电话的年轻女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再没有以任何形式出现过,母亲未提过她,我也找不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就好像,未曾有过这样一个人一样。

父亲在市区置了一套复式房,两层,约莫两百平米的面积,奶奶爬楼不方便,住楼下,父母亲住楼上主卧,客卧留给我。母亲在城中一个事业单位做清闲的差事。

我坐在父亲的黑色轿车里面,来到坐落在沙坪坝烈士墓附近的西南政法大学,四年的大学生活序幕徐徐拉开。

而此时的南方,正拉着一只大旅行箱飞往北京。他将在那所内地一流的高校做一年的国际贸易学交换学生。我在电话里面打趣他,“南方,同学受得了你的普通话么?”

“还好还好,舍友是香港佬,香港理工来的交换生,我们的普通话,那可是不分伯仲呀!”

“人民大学的女生漂亮吗?跟台大的相比呢?”

“都没有西政的好看——”

“呵呵,贫嘴!”我娇嗔的说。

“看看看,说真话不信,说假话又不高兴……”

秋天,我收到南方寄来的红叶卡片,他告诉我爬了香山……

五一放长假,南方和我约好,订二十九日的飞机票来重庆探我。我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算来已有一年半未见面,也不知变了样没有?台北来的家伙会不会水土不服瘦下去呢?又会不会吃多了北方的面食人也发泡起来呢?一连几日,我搭着毯子想香着南方种种可能的样子就进入了梦乡。

他来的前一天,激动得好晚都睡不着,一会爬起来上洗手间,一会又起来喝水。同宿舍的夜猫子张瑶瑶都觉得奇怪,“小姐,几点啦?还没睡呀,不如过来和我一起看电影?”

我蹑手蹑脚过去,害怕惊醒别的同学,轻轻掀开她的帘子,这小妞,戴着耳机在电脑上看一部片,她高兴的叫我上床一起看,我想想,反正也睡不着,脱掉鞋翻身上床,只见著名的艳星钟丽缇半裸着身体,和一个男人在亲热,我有点不好意思,“瑶瑶,这是什么片?”

“《晚娘》——嘿嘿,文艺片。正愁没伴,一起看吧。”她拉住我。

我硬着头皮坐下来。电影里有激情的场面,张瑶瑶想和我讨论,无赖,我那时候还不是很清楚男女之事,又觉得害羞,只恩恩呀呀,答不上话。张瑶瑶倒是一点不觉得害羞,向我介绍起来。她煞有介事的说,“赵衾衾还需要接受科普教育,补修生理卫生课咧。”

第二天,我一直睡至中午十一点才起床,上午的一节政治经济学是不去的了。山城的五月已完全可以称作夏天,烈日当头晒,这天十分闷热。下午,我穿了前几日去解放碑太平洋百货买来的蓝色布料裙连衣裙,束腰的那种,后背系着大大的蝴蝶结,肩部露出来一点,脚上套一双白色平底皮鞋,头发还是同以前一样雷打不动的扎着马尾巴,就这身打扮去江北机场等许南方。

飞机准时,我在出口处与南方不约而同的看见了对方,又惊又喜。那种感觉,有一点像在茫茫人海中突然寻到一个“他”。

南方戴着大大的太阳镜,毛寸头,穿了件极其随意的浅蓝T恤,牛仔裤,运动鞋,皮肤仍然是以前那种小麦色,身体结实有型,胡子刮得极其干净。

“嗨!南方!”我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轻轻唤他,两手提着随身小包叠放于身前。

“衾衾!”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好似脚下生风。

南方摘下太阳镜轻轻罩在我的脸上,一手提着大旅行袋,一手拉起我的手朝机场大厅外面走去。

好多年以后,张瑶瑶告诉我,有些男人走路喜欢轻轻拥着你的肩,另一些则喜欢紧紧拉着你的手,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李书明便是前一种,而许南方,大概算是后面一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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