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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话 分手风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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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还能像从前,此刻,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该是我啊!

我会揪着他的耳朵喋喋不休,而后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个利落,捶足顿胸地叹息一物降一物的哲理!

——小白,你是不是当年就意欲对我图谋不轨了?

这个,不好说!

——小白,今天王子又长高了,我可告你啊,它开花了,你就再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遵旨!夫人记得,到时要给我册封个名分。

——小白,今天又有人约我吃饭,你说我去不去啊去不去啊?

恰好,我也有一堆一样的饭局,想跟夫人请示,该不该去?

——小白,今天我又被老李找茬了,他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你去把他卸载了吧!

不去。我只对觊觎夫人美色的家伙下手。

——小白,我竟然撞见一个小孩领着另一个小孩在停车场有肢体接触,可惜寝室窗前的大柳树实在太碍眼,我都没看清那女子是谁?你的朋友圈里有园艺师傅吗?去找人把它砍了吧!

没有。你看到的女人叫楚珞,是我的同胞姐姐,她腰不太好,上车的时候,需要有人扶一把!

……

风,托起落英,捎来谁的缤纷故事,萦绕耳际,如同历历在目!

只是从此,再听不到他叫我夫人了!

情感最伤人的地方,在于昨日的欢声笑语依旧回荡在耳旁,今日的你我,已奔着花开两朵的方向,急着天涯划定。

天空,渐渐涌上了几许阴霾,压抑的空气愈发窒闷,鼓动着多愁人惆怅的思绪。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场景,一条长街,两排杏林,似清若苦的香气不时地灌进鼻息。安宸完全隐在车里,默默等在长街的一端。而云姗,背对着我们立在不远处,不知在做何感想!如果非要代入,我想她的心里一定长着一把刀,正在酝酿着捅我哪里比较解恨。

楚少年的目色,则一直锁在我身上。眸光渐冷,有恨意爬上,抹去了所有温度。

“我叫你等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这声音,一贯的磁性悦耳,只在此刻,愈发低沉。

我只觉鼻尖微酸,脑子瞬间纠结成一团,辩解,“我问你多久的,你不肯告诉我!”

他清俊的眉眼,忽然间恨恨地望向四下里,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不过数秒,男子怒不可赦地长臂一揽,将我扣在怀中,突兀的力道,撞得我头晕目眩!

后脑被摁住,我被迫将整张脸埋在他的怀里。

感受鼻尖传来的清雅好闻的气息,心亦随着那微微贲张的胸肌,渐渐起伏不定。

这怀抱太温暖,惹人贪恋迷醉!我渴望的地久天长,如今,也尽托付在这一抱里了。

那时,真的做好了离别的打算。反倒忘了,楚少白是谁啊?他伸手指头画一个圈,就能画地为牢把我锁在里头。当然,孙猴子确实本事滔天,也只保护唐僧师徒而已。那时,我还不敢如此掂量自己在小白心中的分量。

小白,你说爱是懂得,爱是成全,如今,我好像真的悟了。

我原以为,早晚有一日,会有资格站在他的身旁,会凭借努力和毅力战胜一切,堂而皇之的拥有我真正的王子。

可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静养,后果将会越来越严重。我怎么会任由自己变成一个疯子来让我的小白为难呢?

“如果你觉得夕雾花开,太过遥远,我们便不养了好不好?”努力克制着愤怒而极力压抑的话语,微带着几分颤抖。

“小白,我已经买好了车票,没时间了,你回去吧!”

楚少年,方才,如梦初醒。愤怒的眸,蕴满了滔天怒意。

半晌,冷笑漫上嘴角,眼底溢满讽刺,“Casey,你是想告诉我,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我慢慢退出他的怀抱,转头,看向不远处,眸眯,“小白,你的未婚妻在等你!”

云姗不同于一直隐在车里的安宸,她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约莫十米开外左右,焦急的看着。她可不是真的着急,而是心虚作祟,她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干过的好事儿抖落出来。

楚少年闻之眸光一扬,“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离开?”

是因为云姗吗?我问自己,心下划过一个无比失落的弧。

或许云姗说得对,我却是不该成为他的傀儡。不该让他夜夜宿醉,拼命的还谁什么!或许没我,他余后的人生,该有着别样的潇洒。

头顶袭来的两束目光愈发凌厉,我只觉头皮渐渐发麻。忘记了已经多久没见他发过脾气,虽然从前,偶尔也会惹他不悦,每每求饶,服软,低姿态,他便不会多做计较。当然,这也得看对待什么事情。比如,有男同事约吃饭,我去了;比如,在外边吃饭喝酒了,没多,但也等同犯罪了!这些,若被他知道,我通常会死的很惨。至于死的方式,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白,我们没必要这样。既已做了决定,就没必要纠缠不休!难道你选择和云姗订婚的时候,没有想过今天吗?”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问了出来!女人,是不是都像我这样,任矛盾反复纠缠,就是做不到快刀斩乱麻!

空气似乎快要凝滞,一场微雨即将降临。

长街人来人往,车辆呼啸而过,人们欢声笑语,都不过问天意如何!

男人敛眉,冷笑,语调苍凉。

“你在判我死刑的时候,想没想过我是不是愿意点头同意这门婚事?还是你也和他们一样,套上所有的枷锁去看待问题而违心的定义为这些就是生存现实?再或者,没了我,你就会幸福就会好过?是不是不管那人做了什么,于你而言,都值得原谅,都情有可原。而关于我的一切,你连半个字的解释都不想听都不愿在乎?”

他说的意思我明白,就冲着这番话,我不必再需要他多解释上一个字,便可以判定整个事件中,小白究竟扮演着怎样被动的角色。

现实,永远都是这么残酷。

纵使他肯为这份感情放弃所有不惜一切代价,那也并非我所愿。我们自私的行为只会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而小白的人生,本该是圆满的。

我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些话,在微雨零星的街角,在杏花绽满枝头的春日里,在落英不时地阻碍着对望的视线里,面对着我的少年,残忍的说了出来。

“是。若没有安宸收留,我的大年夜将不知在惊吓中熬过几个轮回,我肋下被刺的伤口也许会更加的恶化发炎流血,我会一个人抱着王子的碎片残骸冻僵在没有温度的寝室……而那之前,有人告诉我,你因为我而损失了一笔三百万的合同被罚去了济州岛,让我良心难安日夜自责;我扮演的角色原是一个万恶的小三儿,你早就有了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她出国留学身份显赫与你门当户对……而我,只能把你动辄上千块的BOSS白衬衫当成东升市场里三十块一件的地摊货来对待……”

“所以小白,这些悬殊又对等的差距,早晚有一日需要我们直面去面对。你我再也不是十几岁时相遇的小孩子了,也早过了意气用事爱做梦的年纪。我今日和你告别,就像我们从没有在一起一样。”

他的脸色渐渐惨白,眸中纠结着无限的痛楚,语无伦次地说,“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你都不肯告诉我?从没有在一起……我们,从没有在一起……”

“你敢不敢告诉我,彻头彻尾,你从没爱过,我于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告诉你?我联系的上你吗?你的电话在你心爱的未婚妻手里,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拦截我的无数个来电?楚少年,我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一个被玩弄的白痴!”

牵唇苦笑的那一刹,我方知,原来表情是最虚伪的。就像如今寸寸欲断的肝肠一样,我在笑,谁能看得见心底的伤?而我要用这无谓的笑,一味去伤害我的少年。

未曾想,一番话落,这只已经鲜少发威的老虎,瞬间被我激怒,忽然的一个炸毛,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你说什么?玩弄?”楚少年红了眼眶,目光澄锐,透着一股子不可逼视之意。反手捉住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走下马路,一路拖着我前行。

马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过路人,不时地回望着我们。这些人就像人民公园的笼子里关着的那些带毛的一样,好奇心真是重,我愤愤的想着。

对面的COCO芭比门前,停着一辆黑色兰博,我还未反应过味儿来,人便被塞了进去。

他像一只急红了眼睛的豹子,阴沉的面色,让我不禁为之前的故意相激感到后怕。

将将发动引擎,安宸的车停在路边挡住了楚少年的后路。惹他一个暴怒,狠狠砸了一拳方向盘,冷冷交代我,“老实在副驾驶上坐着,要是敢下车,后果自负!”

这家伙,不会是又要打架吧?像上次对付平宋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不过这种一有危险就将我塞回“壳里”的作风,还是值得保留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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