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次元凤鼓朝凰章节

章四七 兽将搏

推荐阅读: 魔天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修罗武神 龙王殿 乡野小神医 我的父亲叫灭霸 贴身狂少 大叔,不可以 赘婿当道 逆天邪神

婉仪早产,生下个女儿,细瘦羸弱得月余还不太睁得开眼,也不好动,静静如在寐中。御医们唯恐她熬不过去,又怕她失明,惴惴不安地轮番看护。但她却硬是活了下来。终于一日,当她睁开眼,好奇地去抓母亲垂顺青丝,水润剪瞳中映下的,是母亲喜极而泣的泪珠。

白弈给她取名思寤,小字阿寐。婉仪起初不答应,怨他还咒着女儿不能醒来。

白弈将女儿抱来,揉着那粉嫩的小脸,轻声低吟:“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婉仪怔忡,瞬间已心涩。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是呵,让他寤寐以求时时挂记的,永远是那个求之却不能得的女人。原来这一场悄无硝烟的战争,竟是在得到之时,才真的输了……?

思绪纠结,忽然,却听“啪”得一声,紧跟着孩子清亮地啼哭便响了起来。婉仪一惊,回神看时,却见白弈十分无辜地抱着阿寐,面上一道浅浅爪印,那小小的女儿一面哭,一面揪住父亲的髭须不放,泄愤一般,俨然不扯下来绝不罢手。显见,小家伙此时正百般不爽,给了父亲一个愤怒的“耳光”,没想到,反而先痛了手心……

婉仪哭笑不得,想将女儿抱回。

但白弈不给她。他将小女儿举起来,让她得已平视自己的眼睛。

很快,阿寐便发现,哭闹并不奏效,她止住啼哭,仍旧鼓着脸嘟着小嘴,继续抓住父亲的髭须狠狠地揪。白弈巍然不动声色,任由她一双肉团小爪挠来扯去,只把双眼紧紧盯着她。

两番示威受挫,阿寐索性停下手来。她偏头看着白弈,水润眼中灵光忽闪,似有密谋。不一会儿,她松开手,十分乖顺地“抱”住父亲的脖子,捋着他颌下长缨开始撒娇。

那模样好似讨乖幼猫。白弈终于给她逗得不忍微笑,便将她重新抱下,让她舒舒服服靠在肩臂上。阿寐颇手“巧”,结好的冠缨很快就被她挠得散开,没过一会儿,又牵着解开的长缨绕来绕去了。白弈唯恐她把自己勒住,忙将冠缨从她手中抽走。这一回阿寐显得异常听话,哼也不哼。然而,下一刻,只在白弈顾着将冠缨收起时,那双肉呼呼的小手一挥,已再次无比豪迈地揪上父亲的胡须,一脸得逞的欢乐,咧嘴一笑,还没长牙……

莫非这小小丫头也懂诈降伏敌声东击西?

瞬间,白弈表情变得极为复杂……

婉仪旁观这一对父女斗智斗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边笑边把女儿抱回怀中,阿寐便很是开心地偎在母亲怀里,扭着母亲的头发,抠母亲衣衫上的绣纹玩,直到饿了,才又哇得一声哭开来。

乳娘将这小菩萨抱到一旁喂奶去。婉仪探身拉住白弈问:“你还出去么?”

“还有些余事,朝云哥正等我。”白弈一面顺着被女儿揪过的髭须,一面应道。

婉仪轻叹,拽他近前来坐下,替他略理仪容。

白弈便安静地看着她。那晚婉仪被宋璃猛推下台阶早产生女伤了身子,侥幸从鬼门转回来,仍旧体虚,时常贫血头晕。那时,她说出那样的话来,怕是已抱定了必死之念罢……思及此处,白弈目光渐渐柔软下来,甚至,连他自己也不太察觉,他抬手抚上婉仪前额,试着她体温。微凉。

“宫里……有什么消息么?”婉仪一边理着他玉冠一边又轻问。

“没什么别的。一直在静养,有钟御医照料。”白弈道。

婉仪踟蹰一瞬,又问:“你……可有去看她……”

白弈眸色微沉,没有应声。

两人一时皆默然,相对良久,婉仪忽然抬头。“我——”她似鼓足了勇气作下大决断一般,努力开了口。

但白弈却断然将她堵了回去。“你没做什么需要我去原谅的事,该说抱歉的是我。”他颇为安抚地握住婉仪正替他重结冠缨的手。

蓦地,婉仪一颤,手便落入他掌心里。

余下的时间里,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执手。

不一时,朝云遣了侍婢传话来,言裴远到访。白弈辞了婉仪,返回揽山堂,话间颇怀意兴地说起小女儿是何等机灵慧巧,唇角犹自上扬。裴远乐得拿他取笑。他神色瞬息微异,但很快便笑应着,不动声色将话岔开去,“子恒,我托你请殷兄之事,你倒是给我答个准话来罢。”

裴远执着茶盏,悠闲自得地拂着茶末:“那你倒是先告诉我,此一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白弈反问:“我劳动你替我请殷兄,你以为我打算如何?”

裴远手上一顿。“但你分明应该知道,这一件事,过不在皇后。”他搁下茶盏,略一正坐,问:“你真要走此一步,便是顺了那罪魁的意,你甘心么?”

白弈微笑。静思了这许久,他自然早已想得十分清楚。这是借刀杀人之计。这样杀了阿鸾对那宋后半分好处也无,她再愚莽,也不至于如此。阿鸾与陛下不过都做了那人的香饵、炮灰,真正要锁上案俎剜剐的肥鱼,是那可怜的宋皇后才对。

这人重伤了阿鸾,又牵累他妻女险些一尸两命,凭心而论,他真不愿还让那厮称心如意。可若是错此良机,令宋氏得以喘息休养,日后再想搬倒,恐怕又要多费好些周章。毕竟,那人虽颇有狠厉手腕,但论起氏党根基,较之宋氏可真是小巫大巫。

宫闱,朝党,相辅相成,常有暗联,但假使真要有一方势弱,宁可舍了前者,不可丢后者,若有逆施,或可一时极盛,能持久否,怕还是不好说的。

“你放心罢。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能送得他上去,就能拉他下来。咱们如今不用想旁的,只想那姓宋的欠了多少血债,该讨清了。”白弈淡然对裴远如是说道,眸光深浅中,却已有锋芒暗藏。

裴远静盯着他打量片刻,应道:“好。你既已决意,我也不再多言。各自尽力便是了。”

二人又细话详实良久,白弈才送裴远离去,反身时,见朝云安静坐在一旁,始终如一,便如同个身在事外的旁听者,似是心不在焉。此时已再无外人,白弈便在朝云身旁随意坐了,弟兄二人凑在一处,也并不多问,只是陪他这么静坐着。

天光渐暗,婢女们掌了灯来。火光亮起,陡然映入眼帘,朝云似受惊一般肩头一颤,醒回神来。他扭头缓缓看向白弈,长出一口气,轻问:“你方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分明该他如是问才是,倒被抢了先了。白弈怅然:“是。我今日才知道,当年我对他说那些话,有多过分。”他静了好一会儿,似在回想着什么,末了,微微苦笑。

朝云一时失语,他知白弈说的是父亲。“阿赫,”他反复犹豫措辞,“过去那么久了,你也——”

“我已放下了。”白弈淡然应道,“我想了许久,再没有比此时想得更清楚。我做每一件事,或许确有无奈,但也无一不是出自本愿。当凌绝顶,方可破层云天海,览尽众山小。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得多了,不厌么。”他看着朝云,目光沉静的直要探入人神魄深处去,良久,缓声问道:“好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朝云窒了许久,终有一叹,“没事,只是太累了。”他垂下眼去,轻描淡写地倦意毕现。

“早些回去歇着罢。这右武卫军,可还是要靠你。哥。”白弈眸光深浅闪烁,搭手在朝云肩膀,轻拍了二下。

这一声“哥”,唤得朝云眸色微震,反把住肩头那只手,唯有沉默。

暮鼓之后,街鼓相和,八百鼓声回荡神都天地,宵禁上,各坊闭门戒严。

离了公主府,朝云一路纵马,数着耳畔隆隆声。鼓声悠远,一下下似震在心里,不禁令人有些恍惚。

神都气象似一团厚重浓雾,将天朝皇城下的一切重重包裹,即便是这样的鼓声,依旧透着沉沉威仪,远不似山间静水畔青灯古刹下清澈舒缓地嗡鸣。

明日他又该上山去,去探望母亲,还有……他暗自轻叹,白弈方才所说还萦在心头,甸甸得有些沉。

阿赫这么说,或许真是已放开了罢。可那个被他亲手送与别人的女子呢,他真的也放了么?转眼两月有余,他甚至连问也鲜少问起,更毋论探视。分明那时还关心则乱,半夜里围府陈兵,大有赌命一搏之势。若真是放的干净了,何至于此。他大可以像个普通的兄长一般去看望自己的小妹。

这许多年来,眼看着这个只小自己半岁的兄弟一点点的变,从幼时率性的孩子,变成了如今翻手生死亦不动形容的凤阳王,性情,手段,几乎什么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只有生在骨子里的倔强,还有那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情长。

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让人清晰地察觉,他还是阿赫,血浓于水,生死情义,无论如何不能舍弃。

可常此以往,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反而害了他……

思绪沉浮,不自觉已到自家门前,忽然,马蹄一顿。朝云猛一惊,勒马时已看清面前拦路之人。

那是他这一年多来一直刻意回避的人。

崇俭。

他下意识催马退了几步,但那丝毫不能妨碍白崇俭迫上前来。

“大哥手伤好利索了么?”如此单刀直入质问得甚是干脆,白崇俭瘦高的身影在已是人影寥寥的街道上,显得愈发孤冷。

朝云眉心一跳,不由自主又握住手上旧伤处,那只左手上,独少了一根手指……

见朝云不答话,崇俭索性跳到近前,伸手抚着朝云坐下马:“大哥这马蹄铁可该换换新了?那卧云寺远在郊外山中,道路难行,这样长久往返,十分辛劳罢?”

“你什么意思?”朝云迫不得已,只得应他。

“大哥何必紧张,小弟还能做下什么大事?再大,大不过人命官司。”白崇俭一如既往绽出那般赤子笑颜。

只是这般稚纯看在朝云眼里,却比冷笑怒容更令人心颤百倍,更何况分明话中有话。“你想要什么直说罢,不必兜圈子。”朝云长叹,低问。

白崇俭笑道:“我可不想要什么。问问大哥,咱家那位妃主,究竟什么来头?”

“住口!”见崇俭竟当街说出这话来,朝云震惊之下急斥。但他愈显露焦急,崇俭反而笑容愈盛。“不说这个。那大哥可与我说说,听闻卧云寺不远有座陵冢,里头葬得是谁?怎么不单白府上常常祭扫着,蔺公府上也常祭扫,连大哥每去卧云寺,也必要前去祭拜一番呢?”

“崇俭!”朝云皱眉。

白崇俭却全然似在自语,自顾自又道:“对了大哥,还有一个人,小弟也要向你打听。傅夕风,是谁?”

朝云浑身一震,怔忡良久,无奈苦笑:“你既已都知道了,何必。”

“好。”崇俭冷嗤一声,“大哥记着,你今儿是应过我了。”他言罢欲走。

“崇俭!”朝云急唤一声,“崇俭,你可别胡闹!”

但白崇俭已风一般闪没了踪影,冷清街上,远近连半个鬼影也是瞧不见了。

朝云呆看这诡谲暮色良久,只觉一颗心沉沉的,坠入渊底下去。

今时今刻,怕已是既牵不住缰,又回不了头了……

至年尾,又是大雪冻结,内侍监算了日子开始斩冰凌阴,留待来年夏日使用。李晗意兴甚浓,特命巧匠们造了间冰室,雕刻各种冰雕玩物,得知阿寐已大好了,便叫婉仪将她带进宫来,要补她的满月酒。

婉仪不便推脱,只得带阿寐入宫去。

自从仲秋夜后,李晗便将宋后禁闭宁和殿,不许她出来,后宫诸事尽暂交了贵妃谢妍,他便每日赖在灵华殿上,守着墨鸾静养。

墨鸾那一剪刺得极深,幸亏偏了寸余,未伤心脉要害,但依旧触发了旧伤,迟迟不愈,加之她心有郁结,血脉不畅,愈发好得迟缓了。

李晗此番煞费苦心,替阿寐补满月只是一半,另一半,却是想藉此找些乐子,替墨鸾散心。

他将宴席摆在灵华殿,曲乐之欢自不必提,又让工匠们现做雕工,一时各式各样冰制的花鸟虫鱼,摆得满苑,灯火人气环绕,慢慢地化了水,渗进泥里去,润着冬草,也挂出一片晶莹剔透。

满殿满园热闹非凡,唯独那半个主角冷冷淡淡蹙眉不舒,倒似个无心冷眼人。墨鸾独自半倚,懒懒的连茶果也不想用,李晗将阿寐抱到她近前来,她也只淡淡看了两眼,便偏了头去,似无甚心思。直到宴尽席散,李晗又说有事要暂离片刻,她这才得清净,返了内殿。

入夜里,又飘起雪来,不一会儿便将园子里的枯草也冻了一层薄冰。宫女们忙上前来关门立屏风,她却拦住不允,反叫再开得大些,后来索性挪了席垫,靠在玄关上。雪花鹅毛般撒来,她伸了手去接,那白花花的转眼落了满手,竟迟迟不化。“素约,给我添壶酒。”她看着掌心洁白,不自禁轻唤。待得宫人奉上酒来,她才忽然怔了。

自仲秋以后,灵华殿上大小宫人尽数为三司羁押,尚在案审之中,如今殿上殿下,全是李晗从长生殿带来的人。素约,更是早没有了……

她出了好一会儿神,执着酒壶起身出去。草上冰薄,步步落下,便碎了一地。她向西正正拜了,将一壶酒全撒在雪地里。她又唤宫人拿了两壶酒来,也不再回玄关下去,就在雪地里坐了,自斟自饮。

待到李晗回来时,只见她倚着雪落了满身银白,已有七八分醉了,额间面靥的贴花被泪水沾得脱了妆,落在雪里,分外旖旎。

李晗又是惊又是怒,直骂宫人们不管事。他忙亲自将她抱回殿内,拂去她衣上雪,脱了湿衣,只觉得她身子冰冷,面上却是滚烫。他不敢就拿热火炉来暖她,便将她抱上榻去,搓暖了手脚,裹上厚锦被,又将她手塞进怀里去揉在心口。宫女拧了热巾子来,他替她细细擦了脸,便下了帘帐,将人都打发远去。

“身子这么弱,你还不注意着些。”他将她搂得紧了,心痛叹息。

墨鸾半闭着眼,面颊染晕,眸光微迷。酒力上蒸,醺得她身上也烫了。李晗搂着她,只觉软香满怀,口干舌燥,情难自禁捧了她脸,摩挲着拭她唇上残下的口脂。

不料那纤纤素手却忽然握住他手腕,指尖度来体温,丝丝热中还寒。“你还舍得来瞧我。”她闭着眼,将他手贴在面颊,似梦中呓语轻呢,泪珠又从眼角滚下来,落在他手上,颗颗冰凉。

李晗只当她醒来了,附耳轻笑道:“又说傻话,我哪天不来瞧你。方才走开一会儿,是有‘正经事’,明日你就知了。”

“你总有‘正经事’来哄我。”墨鸾扬起一抹苦笑,将他手印在唇边,“你如今愈发春风得意,外有鎏金的仕途风光,内有如玉的贤妻骄女,留我一人在这地方风刀霜剑如履薄冰,怕是早把我这衰草枯木一样的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晗心一颤,这才发现她只是醉语。他呆呆望着她,只觉一团僵冷郁结胸中,一时无措,怔了良久,抽手要走。

“别!”不想,墨鸾却忽然扑身抱住他,她将脸贴在他后心,潸然时浸的衣衫湿润。她缓缓从玉山枕里取出一支簪来,递在他面前,“你要走,这个还你。”

李晗微微一怔,从她手里拿过那支簪子,盯着,不禁心酸翻涌。

那支琉璃簪,他识得。虽说至今珍玩宝器也见过无数了,但这支簪是难得稀世罕有的七彩琉璃所制,月宛国使奉上皇贡,先帝又赐下东宫,此世间独一无二,再没有重样,他又怎会不记得。

当年,白弈向他求了这支簪,他本以为该是要送婉妹的,却原来……

他心中猛一刺痛,由不得将那簪子攥得紧了,就要将她推开,尚未动得手,却听她低吟:“我如今这样,今日一别,再见,恐怕也无福了。我只干干净净地走,一了百了,不想留着你的东西,死了还要记挂着你。”

她说得如此凄凉,李晗终是不忍心,转回身来,看着她满脸泪痕,长叹,将她拥进怀里,心下苦道:若真是那样的人物,倒也罢了,可他们……她怎能……“阿鸾,你醒醒罢……”他将她扶起,企图将她唤醒。

“我不醒。醒了,就又见不着了,仍只剩我孤零零一个。”墨鸾只揽住他不放,转眼又是满面沾湿。

那眼泪竟像是止不住了。

李晗满心里一时怜惜自嗟,一时又着恼起怨,勉强哄着墨鸾平稳睡去,辗转神伤,却是大睁着眼,直至东方天白,一宿难成眠。

他熬得青了眼,朝上也无心思,听罢几本,便叫众臣早早退去,临到将退尽时,忽然又将白弈独个儿唤回来。

他也不发话,又不乘龙舆,将随侍们遣退了,只拖着白弈在宫内缓步。松柏银针,吻檐昏鸦,每每斗角风铃脆响,他都会抬头去看,眸光闪动得似有所思。直至北入了虞化门,上得两仪殿,内史早已将今日待批奏本码得齐整。君臣二人皆坐了,李晗便又埋头看阅奏本,只把白弈晾在一旁不理。

白弈心中疑惑,不知李晗究竟是要做什么,又静待了片刻,见他仍是不发话,便起身奏道:“陛下,小女体弱无福,昨夜里回去又受了些寒,臣想告假一日,返家去照看公主*,还请陛下恩准。”

闻言,李晗手上一顿。“朕这还没发话,你到先给朕编派了个不是,朕要再敢不放你回去,十二妹怕是要来揭朕的皮了。”他丢了正看的那奏本,叹道,“没别的,朕找你就是要说家事。昨日给阿寐补满月,几位公主驸马都到了席,就你这个作阿爷的不来。你好歹抽些空闲,去瞧瞧你妹子,她十分念着你。”

白弈疑惑愈盛,忙应承下来,却也不好多问。

李晗偷眼打量白弈片刻,缓声道:“对了,有样东西,阿鸾托朕替她还你。”说着他手已揣入袖中,眼看要取出什么来。

一瞬,白弈心下陡紧,一口凉气阻在胸口,终于抑不住,神色也僵了。(未完待续)

相关阅读:极品少年高手美人心机一夜残欢入赘妻的众丑夫阴神倾城第一妃朕的儿子是面瘫皇后太妖孽斗战神校花姐妹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