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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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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父妃事败被捉空气似乎凝固了,整个御书房没有一点声音。人们都在等待朱棣的下文,看看朱高炽的太子之位还能否保住。最为紧张的是汉王高煦,他多么期待父皇口中说出废掉太子那句话。香妃也是同样的心情,她确实期待着能与高煦共渡鹊桥。但是,朱棣话到唇边,还是犹豫再三,他也明白太子不能轻言废立这个道理,况且太子为何到了妓院,太子是否曾被香妃的懿旨召入宫中,这些事还依然是谜。

停顿了片刻,朱棣转问杨士奇:“朕将你打人天牢,你可服气?”

“万岁,臣的生死皆不足虑,眼下当务之急,是速传太医为太子医病,免得延误落下病根。”

“难得你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而心内只有太子的安危,朕不关你了。”朱棣对杨士奇的态度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但是其他人不能饶恕,照旧打入天牢,押下去。”杨溥等人被带走了,太医也传到了。太监将高炽架到内室,两位太医入内为太子诊治。这两位太医是当时的杏林髙手,一位号称孙思邈再世,一个人称华佗重生。

孙太医先行上前,为太子把脉殿下感觉如何?”

“孙太医感觉如何?”太子反问。

“啊,”孙太医大吃一惊,“太子脉象平和,谈吐清晰,不像有病啊。”

华太医也上前切脉,然后疑惑地说:“太子不像是患病之人。”

高炽痛快地回答二位医官,我本来就没有病。”

“那,太子为何在万岁面前呈现病象?”

“此乃皇家机密,二位医官不知最好。”

二人不敢多问:“但,我二人该如何向万岁复旨?”

“你们只说请他入内便可,其他切不可多言。”

“遵命。”二人走出了内室。

朱棣威严地发问:“太子得的是何病症,他为何失忆?”

“万岁,臣已为太子诊明病情,圣上人内便知。”

“你二人但说无妨。”

“务请万岁入内。”

朱棣满腹狐疑步入内室,高炽迎面跪倒儿臣接驾,父皇万岁万万岁。”

朱棣大为惊喜这两位太医真是妙手回春,这样快就医好了你的疾病?”

“父皇,请恕儿臣不得已欺君,儿臣原本无病。”

“你,你为何欺朕装病?”

“父皇,儿臣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高炽连连叩头,“乞父皇容儿臣详奏。”

“讲来。”

高炽遂把香妃的所作所为叙述一番如此行为,儿臣都难以启齿。”

“你所说全都属实?”

“如有半字虚妄,儿臣愿领死罪。”

“朕问你时,为何不直言相告,反要故弄玄虚,直待太医诊治后,方讲实情?”

“父皇您想,这样没廉耻情形,儿臣如在大庭广众之下明言,岂不有损父皇颜面和皇家形象?”

朱棣点头,又问:“你为何躲在醉香楼,直到撒下人马找你才来见面?”

“父皇,香妃娘娘她下的蒙汗药剂量大药效强,儿臣到嘴后吐出,只有少许人腹,尚昏睡几个时辰。如全部喝下,只怕要睡上几天几夜。”

“如此卑鄙的手段,亏他们想得出来。”

“父皇,儿臣有一请求。”

“说。”

“请父皇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

朱棣好生奇怪这却为何?”

“父皇,香妃娘娘说得明白,他们这样做为的就是让儿臣失去太子之位。汉王与我本同胞手足,也为父皇所钟爱,又有治国安邦的能力,何不立他为太子,儿臣得封一王爵足矣。”

“你这是真话?”

“是儿臣的真情本意。”高炽又加解释,“父皇,儿臣以为,汉王此番失手,必然不会放手,说不定还有什么举动,与其我们手足骨肉相残,还不如儿臣及早退出,也免得届时令父皇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父皇的连心肉啊。”

“好吧,你有这份孝心,朕心甚慰。至于是否废你再立汉王,那是朕的权力,眼下你不要对外人多说,一切朕自有道理。”

朝中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还都是那么平静。太子回到了他的太子府,他的侍官杨溥等三人依然还在下狱。外界以为太子仍在病中,汉王对这平静实在忍受不了啦,他又找到周太监要与香妃约会。

周太监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可使不得,万岁爷近来总是绷着脸,话语也不多,太监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说不准什么时候拿谁出气呢。”

“你就捎信给香妃,告诉她我们还是老地方相见。”高煦自有他的见解,“皇上他怄气又能怎样,我与香妃会面你挑个保险的时间不就没事了?”

“王爷,那您等机会吧。”

这一日,朱棣又去孝陵拜谒,早饭后出宫时,特意问了香妃爱妃,朕去孝陵祭拜,你还有兴趣同行吗?”

“那个死人待的地方,妾妃是不感兴趣了,你还是自己去吧。”

“那就冷落爱妃了,朕得午时方能返回。”

“万岁莫急,回来用午膳即可。”香妃比往常显得格外温柔。

在周太监的安排下,香妃与高煦又如常在假山的石洞中幽会。香妃对高煦的爱是真诚的,她急切地上前相拥:“王爷,你想死妾妃了。”

高煦推开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种心思?”

“怎么了香妃有些不解形势不是对你十分有利吗?在我的努力下,太子即将被废,皇上将立你为太子。这笃定的事,你就再耐心等等,何必猴急?”

“咳!”高煦长叹一声,“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父皇而今深藏不露,谁也摸不清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太子业已中毒失忆,他是注定要被废的,按长幼为序的祖宗章法,也注定要轮到你的头上,你就安心等待册立便了。”

“你晓得什么,从太子府传出的消息,太子根本就没有中毒,一切都好好的。还说那日他单独与父皇相见,也讲说了一些事关重大的情况,对此,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你要求与我相见,为的就是这个?”

“孤王的好香妃,你一定尽快设法弄清皇上底细,太子是否真的无病,皇上对我是否另有看法,我们的前景到底如何,孤王当太子还有没有戏,这些都是当务之急呀。”

“我看你是没病找病,根本用不着疑神疑鬼。”

“淨势太不明朗,孤王如坐针毡,香妃,孤的心肝宝贝,你一定要理清这些疑团。”高煦一揖到地,“高煦拜托了。”

“王爷何须如此下礼,妾妃依你就是。”香妃急于同高煦共效于飞,“来,让我们共享片刻之欢。”

高煦明白他得拴住香妃的心,尽管心惊胆战,还是靠过去,二人紧紧拥抱起来。香妃上边与高煦嘴唇嘬在一起,下边就伸手扯高煦的裤子……

周太监气喘吁吁来到,见此情景,背过脸去:“哎呀,王爷娘娘,快快离开吧。”

香妃不悦道:“看你那样子,莫非天塌地陷不成?痛快滚开,别耽误我的好事。”

“咳!”周太监一拍大腿,“万岁回宫了。”

“啊!”高煦大吃一惊,猛地推开香妃,紧张地整衣系裤。

“你瞎咋呼个屁。”香妃根本不信,“皇上他去孝陵,此刻到尚未到,怎能回来。”

“信不信由你,奴才是听宫门总管报信,反正我告知你二人了。”周太监转身便走。“哪里去!”一声断喝,迎头传来,朱棣威严地站在面前。

周太监腿一软,便瘫在了地上:“万岁爷,奴才该死!”

“汉王,你在此做甚?”朱棣眼中闪射出一缕凶光。

高煦此时还有何话可说,扑通跪倒,头再也不敢抬起:“儿臣死罪,罪该万死!”“香妃,你有何话说?”

香妃却是冷笑几声:“既然你已都看见了,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和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不过是应付你罢了,就像是接待任何一位普通的嫖客,我是要嫁给汉王朱高煦的。”

“你这个贱人,改不了你那biao子的本性。”

“我biao子怎么了,也比你这个皇帝强。你是个残忍的阴谋家,平日里总是阴沉着脸,还跟我玩了个欲擒故纵的把戏。假称去孝陵拜祭,实则是引我上钩,杀了个回马枪。这下你如愿了,想看的全看到了,想把我怎样随你的便,我就不信你还能像杀方孝孺大人一样灭我的十族?”

朱棣在香妃身上,得到了许多在其他嫔妃身上得不到的快乐,尽管他已气极,但还是不忍坏其性命:“小贱人,你犯下滔天的大罪,难道还不知罪吗?”

其实这是给香妃一个免死的台阶,可香妃她自忖必死无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反而向朱棣叫号了:“姓朱的,不就是一死吗,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要是不杀,就不是你娘养的!”

朱棣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冲天而起,拔出腰间九龙宝剑,挺身上前便刺,一下子贯穿了香妃的胸膛:“臭biao子,就你这点姿色有何惜哉,天底下女人还不有的是!”

汉王高煦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筛糠,而周太监早已瘫软在地,像是一摊泥。朱棣身后的张太监看到了他晋升的希望,问道万岁,这周公公该如何处置?”“把他二人推到午门外问斩。”朱棣用手一指。

张太监尚未反应过来:“万岁,那汉王呢?”

“朕说的是他二人。”

“奴才遵旨。”张太监这才相信皇上要杀亲生儿子了!

武士们遵旨将周太监与汉王高煦上了绑绳,押至午门外,跪在地上等候开刀。高煦仰头望天,止不住连声叹息。他想,实指望废掉太子自己得立,日后登基继位。谁料竟弄巧成拙,反送了性命。早知今日……正自悲伤之际,只见太子高炽三步并做两步奔过来,抱住高煦的身子,流下同情的泪水汉王,你可是受苦了。”

“哼!”高煦一用力将太子甩开,“滚开,我不要你在这儿假惺惺地猫哭老鼠!”“汉王,这是哪里话来?”高炽真诚地,“你我同胞手足,你要问斩,我岂能不伤悲?”

“我被砍头,再无人同你争太子之位了,你就高枕无忧了,对你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高煦恶狠狠地,“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父皇是反复无常之人,说不定哪天你也会失宠,会丢掉性命。我先走一步,在阴曹地府等你。”

“汉王何出此言?”高炽站起身父皇他不会真的杀你,我也不会让你这样死去。我要向父皇求情,一定要保你不死。”

“谁信你的假话!”高煦仰天大笑,“单雄信说得好,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汉王,你等着,我这就进宫向父皇保本。”高炽表示决心,“父皇若是不应,我情愿陪你共赴黄泉!”

高煦只是报以冷笑。

朱棣在御书房内坐立不宁,对于处死他的二儿子,心中止不住隐隐作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想起他在三年靖难之战中立下的赫赫军功,多少有些不忍。他此刻真期待有人前来求情,但一想到这个禽兽儿子,竟然到了乱lun的地步,又气愤难忍,是无论如何也饶不了的。

张太监小心翼翼进来通报:“万岁,太子殿外候旨求见。”

“不见。”朱棣赌气一口回绝。

张太监刚刚升任,位置还不牢,他不敢多嘴,转身退下。

朱棣见他就要走出房去,气得又喊一声:“滚回来。”

张太监小心翼翼地转回:“万岁,还有何吩咐?”

“让太子进见。”

“奴才遵旨。”张太监下去,将太子弓丨入。

高炽跪倒在地:“儿臣叩见父皇。”

“进宫为何?”

“儿臣闻听汉王被绑午门外问斩,不知身犯何罪?”

“朕要杀他自有杀他的道理,你就无须多问了。”

“父皇,汉王纵有过失,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且立有战功,还请父皇饶他不死,让他戴罪立功。”

“逆子所犯,万死难以饶,”朱棣把门封死,“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这个孽障他是必死无疑。”

“父皇,如果一定要杀汉王,儿臣愿以身相替。”

“怎么,想要挟朕?”

“儿臣不敢,只是想到一奶同胞即将阴阳相隔,心下实在不忍,望父皇成全儿臣与他同行,黄泉路上汉王也好有人相伴,不致寂寞。”

“一派胡言,他有罪当死,与你有何相干?”朱棣心说看来太子还算有情有义,只是不知其是否做戏,便道,“不要在此絮絮叨叨,出宫回府去吧。”

“儿臣遵旨。”太子拜辞出宫,到了午门外。

汉王冷笑着问:“为本王求情如何,想必你这堂堂太子的面子大呀。”

高炽如实回答:“父皇执意不允,如之奈何。为兄愿陪你同赴黄泉。”

汉王冷笑:“真是笑话!还没听说过有陪死的,你就不要再虚情假意了。”

高炽让刀斧手把自己也上了绑绳,跪倒在午门外汉王,我是真心诚意的。父皇若不赦免你,我情愿同死。”

“算了吧,你声称要陪死,可谁敢要你的命啊?”汉王撇撇嘴,“无非是在这看看我如何掉头罢了。”

“信不信由你。”高炽也不再多言。

午时三刻到了,朱棣来到了刑场。一见高炽果然跪在高煦一旁,黑着脸说太子,你还当真要陪死不成?”

“父皇,儿意已决,并无半点虚妄。”

“你日后就不要这江山社稷了?”

“弟兄手足不存,江山又有何用?”

朱棣心里踏实了,他想看起来太子的忠厚是容不得怀疑了。这样在自己百年之后,断不会发生弟兄相残这种悲剧了。当然他是不会将内心的活动公之于众。他说:“此番汉王之罪,皆由周太监引起,故将其立斩不赦。看在太子以死求情的分上,汉王暂且寄下这颗人头,回到本府闭门思过,听候发落,太子孝心可嘉,免罪。”

太子和汉王二人同声感恩:“谢父皇隆恩!”

汉王回到府中,对亲信到、辉大发感慨:“看来往昔本王对太子多有误会,今天若非太子以死相求,我这人头此,已是落地了。”

孙辉听后,不住地冷笑。

高煦问道:“你为何冷笑不停,难道本王说得不对?”

“王爷,你被假象蒙住了双眼。”

“何为假象?”

“太子为你求情,这整个过程前前后后均为假象。”

“你这话本王不能苟同,那太子求情,本王乃亲见,他那一片诚心,天日可鉴。”

“看来王爷为人还是过于善良,根本不懂权谋和诡计。”

“这里有何权谋?”

“王爷,太子求情明摆着是做样子给皇上看的,显示他的手足之情与忠厚之心。其实,杀不杀王爷全在皇上一句话。皇上要杀谁也阻止不了,而太子所为乃只赚不赔的买卖。如皇上真的杀你,他还博了个为王爷求情的善名。皇上不杀,他更是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誉。”

高煦听得不觉点头,他原本对太子就没有好印象你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这太子可是够阴的。”

“本来嘛,他身边那个杨士奇,可不是盏省油灯,这主意早就给他出好了。”孙辉不无担心地说,“通过这场变故,王爷的太子之位那是彻底没戏了,而太子的地位则是更加巩固了。”

“事情业已发生又如之奈何,只能听天由命,到外地做一个藩王,终老此生也不失荣华富贵。”

“王爷好幼稚。”

“此话怎讲?”

“若是你即位为君,还能容得了太子高炽安享荣华?”孙辉明白无误地告知,“日后太子登基,你便是他最大的敌手与隐患,他必除之而后快,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照你这么说,本王还有性命之忧?”

“这是没法子的事,谁让你生在这帝王之家。”孙辉叹息道,“你没见历史上历朝历代,为了皇位,多少弟兄骨肉相残。恕小人斗胆,本朝现成的例子,当今皇上不是从他侄儿手上夺得了江山吗?”

“你这番话也不错。”高煦有些无以为是,“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一个人还应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王爷可否听小人直言。”孙辉有意卖关子,“不过这话可干系重大,王爷不能治小人失言之罪。”

“你但说无妨。”

“王爷,我的主张是,”孙辉加重了语气,“要让唐代的玄武门之变,在我朝重演。”“怎么,你让我武力夺取皇位?”

“王爷要想活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要说夺太子之位,本王尚有胆量,要说夺取皇位,”高煦说时便底气不足,“我这不是虎口拔牙,自己找死吗?”

“王爷,此事有三必行三可行。”

“还有这么多说道,你且仔细讲来。”

“一是你和父妃有染,现在皇上不杀你,不等于今后不杀你,你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故夺位势在必行。二是你继位巳彻底无望,因太子过于仁厚,皇上为了他身后你不能闹事,很可能在他生前除去你这个祸患,夺位也势在必行。三是太子继位后,绝不能容留你这个能征善战的王爷,必将你借口除掉,此为三必行。”

“那又何为三可行呢?”

“一是你刚刚留得性命,皇上绝想不到你还会有异志,夺位实乃出其不意,是为一可行。”孙辉侃侃而谈,“王府现有带甲武士数百人,王爷乡下的农庄还有数百壮丁,我们再以护庄为名招募一二千丁壮,何愁兵力不到三千,有了三千人马,夺位胜利在握,此为二可行。城外的农庄皇上鞭长莫及,太子也想不到我们会在乡下搞名堂,就在农庄打造兵器,绝不会走漏风声,此乃三可行。有了这三可行,王爷夺位必定成功。”高煦被说得头脑发热,心底的不安分又被激活了,不由得摩拳擦掌:“好,孙辉,你就做本王的军师,待夺位成功,你便是本王的丞相。”“谢主隆恩!”孙辉跪倒叩头。

于是,汉王的夺位之举便紧张地行动起来。不到一年,三千人马便已齐备,兵器也都打造完毕。近日,便陆续向城内分批运送武士。他们扮成打工的匠人模样,倒是不难进府,只是这武器可就不便携带。因此,把武器运到汉王府便成了一道难题。

高煦苦思无策愁眉不展这该如何是好,武士们再有本事,赤手空拳没有武器也是枉然。”

“是啊,得想个法子把武器运进府来。”孙辉也在思索。

“我说孙辉,你是我的军师,也不能白担这个军师之名,”汉王有些不满了,“你得拿个主意啊。”

这一逼,还真把孙辉鬼点子逼出来:“王爷少安毋躁,我有了个绝妙好计。”

“快说说是何好主意?”

“我们把武器化整为零,一批一批运到府中,方不致引起别人的注意。”孙辉对主子详细阐述了他的计谋。

“倒是一个好办法。”高煦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数就照你说的办,每一次你都要亲自押车,千万不能出意外。”

“在下遵命。”孙辉意气风发地领命而去。

太阳的余晖就要被苍翠的山峦淹没,晚风吹来阵阵归鸦的啼鸣,旅客投店,鸡鸭还巢,人们都匆匆忙忙地赶路回家。南京城的城门正要关闭,三辆大车赶到了门前。

“别关城门,我们还要进城。”孙辉紧走几步上前。

门官是名参将:“哪里来的,这么晚还要进城?”

“汉王府的运粮车,路上车轴坏了,这才误了时辰。”孙辉挡住关城门的兵丁,“将爷,我们进去了。”

“好说,好说。”参将哪敢盘査王爷府的车。

孙辉押着车大摇大摆进城,不一时消失在街巷中。

第二天又是将要关城门的时候,又是孙辉押着三辆粮车来到。与参将寒暄几句,照例是平安进城。到了第三天傍晚,参将心中就纳闷了,这汉王府的运粮车接连两天这个时候进城,弟兄们等着关城门回家,也顾不上细问细看,又是王府的人车,也不好多加拦阻。今个干脆早一刻钟把城门关上,也免得他赶这个节骨眼。他就下令,提早关上了城门。

孙辉押着三辆运粮车照例赶到城门,意外地发现城门已关闭,他在城下大呼小叫快快开门,我们要进城。”

参将在女墙口探下头来:“孙管家,朝中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城门巳关断无再开之理,且等明早进城吧。”

“这还没到关门的时辰,你为何提前关闭,难道就是为将我汉王府的运粮车关在城外?”孙辉动怒了,“待我报告汉王,定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城上城下交涉的工夫,皇城兵马司的总兵徐野驴来到,见状看看城头的钟漏,不禁质问参将:“这时辰还有一刻,为何提早关上城门?”

“是这样……”参将把孙辉接连两日关门前,赶粮车进城的可疑之处讲说一番。徐总兵斥责说有可疑之处你就检査嘛,提前关闭城门便是你的过错,快打开放他们进城。”

城门轰隆隆开启,孙辉将粮车赶进来,对总兵打个招呼:“多谢徐总兵主持公道。”徐野驴一身横在了车前还请孙管家留步。”

“这是何意?”

“朝廷的规矩,按例检査。”

“怎么,这可是汉王府的运粮车。”

“王侯将相,概莫能外。”徐野驴纹丝不动,“孙管家,就是例行看看,莫多心。”

“徐总兵,”孙辉试图吓住他,“真要检査,就是对汉王的不恭,汉王知晓,对你的前程可是不利啊。”

“例行公事,也是没法子的。”徐野驴寸步不让,“孙管家,下官得罪了。”孙辉只得让步好,就让你看上一眼。”

徐野驴给参将使个眼色査。”

参将上前,翻动车上的粮袋,把上面的挪到地上,露出了下面的两条皮口袋,他问道:“这是装的什么粮食?”

孙辉过去挡住:“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就不要看了。”

“既是无关紧要,看一眼又何妨?”徐野驴吩咐,“打开。”

孙辉上车按住:“汉王府的东西,你们不能说看就看。”

“孙管家,你要不让看,便无私有弊了。”徐野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请管家让开,我们査过就放行。”

“实在要看,也得等汉王来后,得到王爷同意。”

“如若王爷怪罪下来,下官赔罪就是。”徐野驴下令给参将,“还愣着干啥,打看査一下看看究竟是何物。”

参将强行动手,把皮口袋打开,倒出里面的物件,是雪亮崭新的钢刀,数一数,整整五十把。再打开另一只皮口袋,也是五十把钢刀。

徐野驴问管家,这是粮食吗?”

“是刀又怎么样?”

“朝廷明令禁止私自运送武器,这是犯了律条的。”

“汉王府看家护院,打造些兵器又能如何?”孙辉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你小小的总兵,还能将汉王府怎样?”

“你一辆车两袋一百把,三辆车就是三百把,连运了三天就是九百把,打造这些兵器不能不令人生疑。”徐野驴下令,“带走,到兵马司衙门仔细盘问再做定夺。”

“你敢?”

“怎就不敢?”徐野驴也不管许多了,“把孙辉绑了。”

三辆运粮车连同孙辉都被押到了兵马司,孙辉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头野驴敢把汉王府如何?”

徐野驴倒也不敢轻易动刑,而审问孙辉可想而知,他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会说,只是一句话,一切你要问都问汉王。这一来倒把徐野驴惹急了,吩咐衙下的书办去往汉王府,传汉王到案。

朱高煦获悉运送武器的粮车被扣,急得他拿上兵器带着十数个家丁就走。此事若被皇上得知,那岂不一切全都露馅,还不得要了他的命!朱高煦匆匆闯进兵马司的大堂,未曾进门先是怒吼徐野驴,你好大的胆子,汉王府的车你也敢扣?”

“王爷息怒,”徐野驴上前见礼,“下官有礼,王爷千岁。”

“滚一边去,废话少说,痛快放车放人。”

孙辉在一旁拱火:“我就说你是找没趣吧,快给老子松绑。”

徐野驴是个犟脾气王爷,这国有国法,严查私运兵器,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吃皇家俸禄,就要为朝廷办事。”

“你想怎样?”

“此事要奏明万岁,请万岁处置。”

“这点小事,你还非往皇上那捅不可?”这是高煦最为担心的,“难道我堂堂汉王,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下官要秉公办事,王爷之言实难从命。”

“你当真不放车放人?”

“王爷就死了这条心吧。”

高煦是手拿上阵的铜锤而来,此刻他将锤头顶在徐野驴的头上:“你再说个不字,本王就让你的脑浆崩裂。”

“你就是打死下官,也不敢枉法徇私。”徐野驴毫不退缩。

朱高煦真怕这事捅到皇上那里,一时间气急,他恶向胆边生,手起锤落,将徐野驴的头砸得粉碎。

这一锤下去,朱高煦的命也就等于交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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