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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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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间计功败垂成漫天雪花飘飘洒洒从空中无声地落下,大地已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毡。燕王府银装素裹恰如玉雕,朱棣伫立在窗前凝望着户外的雪景默默地出神。他的思绪纷飞,想了很多很多。发起“靖难之役”已三年有余,自己统兵苦战,也曾多次身临绝境,全赖上天庇护,终能化险为夷。可是,这三年多的战争,已有数十万人丧命,更有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那个皇位吗?这到底值得不值得,而且到底能不能攻到南京坐上江山?三年多来几十场恶战,打来打去,自己不还是在这北平蜗居吗?东昌一战的失利,使他对前途丧失了信心。他是个相当自信的人,在下属面前从不暴露自己真实的内心,然而在这静静的无声的雪日……

道衍轻手轻脚地走进,这种待遇也只有道衍独自享有,其他人不经通报是不能入内的。道衍来到朱棣身后:“王爷,您……在苦思苦想何事?”

朱棣慢慢转过身来我心中正有排解不开的苦闷,也只能向你倾诉。”

“承蒙王爷抬爱,臣愿洗耳恭听。”

朱棣遂将心中的苦闷讲述一番:“你说,这样打来打去,何时才能打到南京?”

道衍毕竟旁观者清,“王爷大可不必为,靖难之役,后悔。因为这是被逼无奈之举,你如果不反,便只有引颈受死呀!”

“这倒也是。”朱棣还是深陷于苦恼中将士阵亡,百姓不得安生,今日胜明日败,这何时是个头啊?”

“看来,我们不能只把目光盯在战场上了。”道衍也已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要开辟第二战线。”

“孤怎就听不明白?”

“王爷,如果将皇上置于死地,那这江山自然就是您的。”道衍说得坚定,“别人想争也争不去。”

“允坟小儿活得好好的,怎就会早死?”

“投毒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我们在北京,他远在南京,远隔千山万水,你却如何下毒?”

“王爷,我们在他身边的人身上做文章。”

“先生莫非有了目标?”

“皇上的贴身太监小民子。”

“他会听你的?”

“眼下就有个机会。”道衍详细告之,“前些时日,小民子因不满皇上对李景隆兵败不降罪而受责,遭打四十大板。他一定对皇上心怀怨恨,臣去京城拜访他,唆使他给朱允坟小儿投毒,如若事成,岂不事半功倍?”

“这,万一事情不妥,莫再使先生落人魔掌……先生还是不去为妙。”

“王爷,上次臣进京时曾给其母一个纯金观音,还算是有过交往,臣想他还不至于对臣使黑手。再说,为王爷效忠,便担些风险又有何妨。臣一定要走一遭。”

“先生决心如此之大,孤祝你好运吧。”朱棣还是期待道衍之行能获得预期效果。袜子胡同的民家小院,而今倒是一片安宁静谧,鸡鸭在悠闲地觅食,黄狗在屋檐下晒太阳。室内的木板床上,小民子俯身而卧,母亲在为他擦拭伤口上药看,打成了这样。这皇上也是,便你成天侍候他的份上,也不该下此重手,怕是一两个月也难见好转。”

“母亲,儿被打是坏事也是好事。”小民子在竭力安慰,“若非受伤,儿又怎能和母亲朝夕相处?”

“这倒也是,自打你进宫,你我母子之间,还从未有过这样长时间的接触。”民母其实也是在安慰儿子,“如此说倒是因祸得福了。”

院门被敲响了,民母为儿子盖好被子:“我们家很少与街邻交往,这是什么人敲门,待为娘去看看。”

院门打开,面前站着一位道士。民母道:“这位道长……似乎到过寒舍?”

“伯母真是好记性,还认得贫道。”道衍躬身一揖,“贫道获悉民公公贵体不适,特来拜望。”

“好吧,道长请进。”民母将道衍让进。

道衍进了房间,小民子意欲下地迎客。道衍紧走几步,将小民子扶在床上公公有伤,无须多礼。”

小民子是何等精明之人上次道长为家母留赠赤金菩萨宝像,至今未及道谢,今又光临,正好奉还。”

“公公说的哪里话来?”道衍将手中所提锦盒置于床头,并逐一打开,“公公,这些薄礼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小民子用眼扫视一番,见是百颗珍珠,百两黄金,立时拒绝道:“常言说无功不受禄,咱家实不敢领受。”

“公公,这是燕王的谢礼,但收无妨。”

“燕王厚礼,就越发不敢受用了。”小民子说时有些话冷,“燕王反叛朝廷,咱家与他素无瓜葛,若是受礼,无私亦有弊,请道长连同上次留此的金观音,一并完璧归赵。”“公公怎说与燕王无有来往,上次燕王三子得以还家,全赖公公玉成。燕王送些礼物答谢,亦属人之常情。”

“咱家身在内宫,万万不敢私下收燕王厚礼,若传扬出去……恳请道长见谅。”

“民公公,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当今皇上是非不分赏罚不明,李景隆有罪反升,而你忠心却受杖责,这样的皇上焉有不败亡之理。而燕王雄才大略,广揽天下英才,上应天意下顺民心,靖难之役必胜,江山社稷必为他所有。公公何不早作打算,扶保明君以光宗耀祖。”

“道长公然劝降,就不怕我拿你领赏吗?”

“贫道看,公公不是无义小人。”

“还口口声声自称贫道,”小民子拆穿他,“你乃先皇分到燕王府的僧人姚广孝,法名道衍。”

“公公既已识破行藏,我也就不再遮掩。”道衍也就摊牌了,“今奉燕王之命,敦请公公相助谋取江山。”

“咱家也不是统兵大将,更非掌权大臣,不过一个侍奉皇上的杂役……”

“公公要做实乃唾手可得。”道衍从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此为何物?”

“鹤顶红。”

“高僧要我投毒?”

“公公旦夕在皇上身边,要他性命,只是举手之劳。请公公助燕王夺位。”

“谋害皇帝,咱家可就遗臭万年了。”

“公公下毒,是为了天下苍生。如若皇上被毒死,那燕王就不必再征战杀伐。反之,战争拖延下去,将会有千百万生灵涂炭。公公拯救天下万民,善莫大焉。”

“髙僧之言不无道理,但我作为皇上的亲随御前太监,绝不能做这种暗下毒手之事,恕我万难从命。”

“看来此事是没商量了?”

“请高僧将礼品带回,燕王的美意,咱家心领了。”

“礼物岂有带走之理,公公对燕王的同情,便已是千金难买,你我后会有期。”道衍打躬施礼贫僧告辞了。”

道衍打开房门,就要出屋。小民子又开口了:“髙僧请留步。”

“公公还有见教?”

“为了天下苍生少遭涂炭,咱家送你一策,管叫你家燕王能早日人主南京。”

“贫僧愿洗耳恭听。”

“咱家问你,如欲将一人置于死地,用拳头打他,须打中何处,才能让其丧命?”“那,看起来只有心脏了。”

“着,此后用兵,不要再与官军过多纠缠,应避开城市,减少与官军的战斗,大军直取南京。”小民子又加解释你们如今打了三四年,还是在北平周围打转转,朝廷不乏军队,今日你胜,明日他胜,论起消耗来朝廷以一国之力,可以和你们再打它十年二十年。如果打下南京,那天下还不就是燕王的?”

“哎呀,真是一语道破天机。”道衍连连施礼,“这样浅显的道理,我们为何就想不到?公公此言,等于是送给了燕王这大好河山。应该说远远胜于投毒皇上,江山易手之后,燕王定与公公同富贵。”

“高僧言重了。”小民子送到门前,“但愿燕王早登大宝,让百姓安乐,享受太平。”“后会有期。”道衍拜别。

朱棣在房中自斟自饮喝闷酒,靖难之役没有进展,令他无限愁烦,当初起事时的锐气几乎丧失殆尽。他真的有些心灰意懒了,他在思考能否与建文帝议和,永守北平这块封地,世代做他的藩王。但他又期待道衍的南京之行能有收获,如若御前太监小民子答应投毒,那他就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道衍如期返回,朱棣迫不及待地询问:“先生,事情……”

“王爷,民公公死活不肯留下鹤顶红。”道衍还自责了一句,“贫僧有辱王爷的使命。”朱棣满腔希望化为泡影:“真是天不助我。”

“王爷,民公公他为您献一良策,贫僧看来当是制胜的良谋。”道衍将小民子的话复述一番。

朱棣何等聪明之人,他听后紧紧抓住道衍的手:“先生,这一计策堪称孔明当年的隆中对,我们为何就没有想到呢?”

“这大概就是旁观者清吧。”

朱棣立时信心百倍先生,我们立即整备军马,早日发兵南进。”

朱棣雷厉风行,旬日之间便整备起二十万兵马。行前,他举办了规模宏大的祭奠阵亡将士的悼念仪式。由他亲自撰写祭文并主祭,其词殷切,情意绵绵,将士们无不感动,觉得他们的主子是有情有义之人,南下的信心空前高涨。

二月十六日,朱棣誓师率军出征。这一次与以往大不相同,军威格外雄壮,从统帅到士兵,无不充满了必胜的信心。首战,朱棣与盛庸会战于夹河。双方激战一昼夜,打得是难解难分,自辰时战至未时,互有死伤难以分出胜负。官军在盛庸的指挥下死战不退,燕军有朱棣纵马冲杀在前,更是英勇顽强。突然间,东北风大起,尘埃障天,飞沙扑面,官军是逆风,被吹得睁不开眼,站不住脚。而燕军则是顺风,立即不失时机地发起了猛攻,呼喊声与战鼓声在狂风中更加气壮山河。官军死伤惨重大败而退,燕军直追到滹沱河边,而官军毫无抵抗之力,被践踏和溺死者不计其数,军械和辎重丢弃得遍地皆是,尽为燕军所得。盛庸和官军残兵一直退到了德州。

第二战,双方会战于藁城。官军副帅吴杰与朱棣对垒,官军大将平安在望楼上用令旗指挥,强弓硬弩万箭齐发射向朱棣,使得朱棣帅旗上的箭矢钉得恰似刺猬一般,所幸没有射中朱棣。官军趁势出击,燕军已是勉强招架,死伤累累,如果不是朱棣带头苦撑,燕军早已一败涂地。就在此时,突然间又是狂风大作,拔树摧房,声震如雷,平安的指挥望楼被狂风掀倒,平安也跌伤。官军失去指挥不觉大乱,其都指挥邓戬、陈鹏皆受伤被俘。这一战,官军折损六万余人,马匹军资粮草器械也尽为燕军所得。吴杰和平安收拢残军,退守真定城中。

说来也许这就是天意,官军与燕军三次决战,简直是异曲同工朱棣与李景隆的白沟河之战,朱棣与盛庸的夹河之战,朱棣与吴杰、平安的藁城之战,无不是在岌岌可危之时,老天爷突起大风,而官军都是逆风,致使燕军反败为胜。这是偶然还是必然?然而历史真真实实就是如此。

燕军的主导思想是南下,朱棣攻下城池后也不再分兵驻守,甚至他不再攻城,只是向南推进。只要没有官军阻挡,他的人马即全速向南。盛庸、吴杰、平安等败军之将,全都龟缩在城中,不敢出城阻击,使得燕军得以长驱直人。

南京的明朝廷看出了战场上的不利局面,这一日上午,又在建文帝的御书房,议论起前方的战事。

作为兵部尚书,齐泰向皇帝指出了形势的严峻万岁,反王朱棣此番南侵,他不再分兵留守攻陷的城池,甚至绕过城池径直南下,他就是想直逼帝都。”

方孝孺也看出了这步棋:“朱棣这一招极其险毒,好比是拳法中的黑虎掏心,他不再与我军在河北山东纠缠,是要到南京城下与我军决战。”

建文帝不觉脊背直冒凉气:“各位爱卿,要立即设法阻止他南下。”

齐泰巳有思考万岁,盛庸的征北大将军已不胜任,当另选得力大将统兵。”

“魏国公徐辉祖任统帅如何?”其实建文帝也一直为新任统帅而冥思苦想他是开国元勋徐达之子,颇有乃父遗风,领兵打仗是把好手,谋勇兼备,又深孚众望。”

齐泰有些担心:“万岁,徐辉祖可是燕王正妃的至亲,二人是嫡亲兄妹,万一他反水,与燕王合兵一处,我们可就要吃大亏了。”

“朕看魏国公不是那样的人,上次道衍为燕王的三个儿子回归北平之事进京暗中找他,他非但不暗地相助,反到朕这里出首,这说明他和朕还是一条心的。”

黄子澄附和齐泰道:“万岁,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兵权还是要慎重为上。”方孝孺也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几十万大军交与他,一旦他起了反心就糟了。”建文帝就不好再坚持了:“可是,这何人为帅呀?”

“臣举荐一人,”齐泰自然是责无旁贷,“驸马梅殷是忠心报国的良将。”

梅殷是朱元璋的二女儿宁国公主之夫,在朱元璋十六个驸马中,是朱元璋最为依赖信任的。而且就在朱元璋晚年病重之时,曾密嘱梅殷要在他死后力保其皇太孙,朱元璋也曾向朱允坟交代过。齐泰一提,建文帝恍然大悟着,朕怎就把他给忘记了?”方孝孺和黄子澄也齐声赞同:“梅殷是绝佳人选,足可为帅。”

“朕就封他为征北大元帅,再命左军都督佥事徐真,右军都督佥事马傅为副元帅,统领四十万大军,北上征讨反王。”

“臣遵旨。”齐泰、黄子澄同声应答。

方孝孺却说万岁,臣还有本启奏。”

“讲来:

“朱棣全力南侵,我们不能让他太得意了。臣有一策,让他首尾不能兼顾。”

“卿有何妙计?”

“离间他父子的关系,让他们骨肉相残。”

“但不知如何做到?”

“朱棣的几个儿子,长期不和,老大朱高炽脚有残疾,因是长子得封世子,而次子朱高煦英武善战,深得朱棣喜爱,却得不到世子之位,对老大心怀忌恨,三子朱高燧,论能力强过世子,也对朱高炽心存积怨。我们何不利用他们的矛盾?”

“方大人如何用计?”

方孝孺把他的计谋讲述一番此计如果顺利,说不定就可令反王父子骨肉相残,退一万步说,也可令朱棣不得专心南侵,让他心悬两地。”

建文帝想了想:“方大人,这封信就由你执笔,然后加盖朕的宝玺。”

“写信容易,这送信之人,还要选个伶俐、能言善辩者。”

建文帝不假思索:“锦衣卫千户张安,机敏干练,就交他办这个差事,定能随机应变0”初春的北平,依然是寒风刺骨,高高的城头上,守卫的兵士冻得脸色煞白。燕王远征,留守的世子朱高炽,不敢稍有懈怠,他拖着一只残脚,在城头上巡视城防。将士们原本有些怨言,都想到屋内避寒,因为也没有敌情。当他们看到世子同样在寒风里坚持时,一切怨气全都化为乌有了。

跟随在世子身后的亲军护卫马强,心疼地劝道世子,这大冷的天,您腿脚又不好,还是下城回府休息吧。”

“父王令我守城,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大意和松懈。”朱高炽坚持在城头上巡视,“只有和将士们同甘苦,部队才有战斗力。”

世子府的门子匆匆跑来,对马强说了些什么又离开了。马强紧走几步追上朱高炽:“世子,恐怕不回府是不行了。”

“何事?”

“门子适才禀报,京城有人来,声称有机密大事要见您。”

朱高炽站下:“他是何人,又有何事?”

“来人不肯再多说一句,言说只有见到世子,方能报上姓名。”马强劝道,“管他是何人有何事,还是回去见上一面,以免真有大事误事。”

“好吧。”朱高炽匆匆下城回到府门,见门前有一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相貌穿着不俗,便吩咐道进府回话。”

到了客厅,朱高炽对来人发问:“你是何人,是何人差遣,要见我所为何事?”

来人看一眼马强:“请世子殿下屏退闲人。”

朱高炽不以为然,他用手一指马强有话你只管说,这是我的亲信。”

“殿下,我是当今万岁派来的钦差,现有皇帝的密信呈上。”

“啊!”朱高炽不由得一惊,他的心潮汹涌翻腾。皇上派人专程给他送密信,此事可非同小可。接与不接令他两难,如不接不知内容也许误了大事,若接下,势必要引起父王的猜忌,就可能祸及自身。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密信在此。”张安再次递上信函。

“信内所言何事?”朱高炽发问。

“万岁没有告诉小人,就是不想让小人知道,密信内容殿下看过便知。”

“这个……”朱高炽依然拿不定主意。

马强在一旁提醒:“殿下,且接下再做道理。”

“好,呈上来。”

马强上前接过密信,转呈与朱高炽。他拿到手中,便欲拆看,欲撕封口未撕之际,又放在了案头:“马强,带来人去馆驿安歇,务必安排好一切。”

“小人遵命。”马强又问,“安排好上差后,小人是否还回到殿下身边?”

“暂时不必了。”朱高炽要自己偷看密信。

“上差,请。”马强恭敬地对张安躬身。

张安询问朱高炽殿下,何时给我回话,让我回转南京?”

“待我看过密信后,自会给你答复。”

马强把张安领到了馆驿,安顿好之后,他离开馆驿,望望前后无人,便一溜烟地闪进了三殿下朱高燧的府中。

朱高燧在客厅内见到马强后,叫着他的外号笑问:“马猴子,又缺钱花了?”

“殿下,瞧您说的,您把小人都看扁了。小人今儿是有大事儿禀报。”

“噢?说说看。”

“皇上的钦差到了。”

“什么,开什么玩笑。”朱高燧根本不信,“父王造反已近四年,和皇上是不共戴天,他还会派钦差来?”

“是秘密来到北平,而且只和世子见面。”马强将经过说了一番,“至于密信的内容,大概只有世子一人知道。”

“马强,此事非同小可,我来问你,可全都属实?可不要为了骗几两银子花,而编造出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

“看殿下说的,我有几颗脑袋,敢开这样的玩笑?”马强转身欲走,“小人不能停留时间过长,一旦世子找不到我起疑,可不是闹着玩的。”

“慢,”朱高燧叫人取来一百两白银,“这点赏银你先拿去,回去继续注意钦差和世子的一举一动,有新的情况,立刻向我通报。”

“殿下放心,小人自会留意。”马强匆匆走了。

朱高燧在室内不由得往来踱步,他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转悠了大约七八圈,他才打定了主意,立即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封好后叫来管家你乘上快马立即起程,赶往前线,务必见到我的父王,将此信亲手交他,不得有半点差池。办好回来有重赏,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管家应承:“小人绝不会误事。”

客厅内,朱高炽手拿密信反复掂量,是拆还是不拆,思忖良久,他有了主意,起身去往母妃的房中。

徐王妃正在屋中假寐,见儿子进来睁开眼睛:“炽儿,怎么得闲来看为娘,城防之事万不可松懈呀。”

“儿臣不敢,”朱高炽见过礼,“母亲,儿有一事委决不下,特来请母亲大人示下。”大凡做母亲的,对有残疾的儿子都要偏爱,徐王妃也不例外:“炽儿,有什么话只管说,自有为娘为你做主。”

“母亲,适才京城来了一人,自称他是朱允坟的钦差,给儿臣送来一封密信,儿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信是拆还是不拆?”

“这个徐王妃也没敢轻易表态,“不拆密信,又不知说的何事,拆吧,一旦引起你父王的怀疑又不好说清,这倒是件难事。”

“故而儿臣请母亲定夺。”

“小皇帝突然派钦差送密信,莫是有什么阴谋……还是要谨慎对待。而今你父王在前线浴血奋战,信任你才命你留守,绝不能让你父王起疑。特别是你为世子,你的弟弟多有不平,更要防备他们暗中做手脚,所以这信万万不能拆……”

德州前线,盛庸的数万军马,龟缩在城中就是不出战,而朱橡南下欲解除后顾之忧,意在将盛庸所部歼灭。他见官军不战,便决定涉险亲自诱敌。朱棣乘马只带十余骑护卫,在德州城下指指点点,装作是想要攻城察看地形。

守城大将平安看见,对盛庸请战:“大将军,朱棣这是明摆着欺我无人。待末将带一,千骑出城,将他生擒活捉。,

“不可,这是朱棣的诱敌之计。我军只不出战,叫他没奈何干着急。”

“咳,这不让兵士们耻笑吗?”

“不管那些,统兵为将者就要沉得住气。”

朱棣还在城下转悠,金忠来到身边:“王爷,北平三殿下派人来说有机密事禀报。”“让道衍大师见他便是了。官军不上钩,孤实在是不甘心。”朱棣不肯撤回。

“王爷,报信人言道,事关重大,非要见您不可。”

朱棣只得回马返归大营,进了大帐,居中坐定传令,“命报信人入帐。”

管家进帐叩拜:“小人是三殿下府的管家,参见王爷千岁。”

“是何事搞得神神秘秘?当帐报来。”

“王爷,此事不便口述,现有三殿下的亲笔书信。”管家将信呈上。

朱棣拆开来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后来气得把信狠狠按在案上:“这还了得,孤在前方浴血杀敌,他却在后方与朝廷暗通款曲,这不是从背后给孤捅刀子吗?”道衍莫名其妙,不免问道:“王爷,何事发这么大的火?”

“先生,你看。”朱棣把信推过去。

道衍看后说:“王爷,朱允坟派钦差可能是真的,可说不定这是他使的离间计。”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朱允坟派钦差送密信给世子,就说明他们之间早有勾结,不然的话为何不同高煦、高燧他们联系呢?”

“因为世子握有守卫北平的兵权,所以朱允坟才从世子身上下手,王爷一定要冷静相对。”

“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整个燕军的生死存亡。真要是世子与朝廷勾结在一处,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沉默的朱高煦开口了:“父王在前线拼死厮杀,可莫要被人给抄了后路啊。”

朱棣腾地站起来不行,孤得立即赶回北平,世子如果真的背着我与朝廷暗中交往,我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王爷,千万要三思而后行。”道衍劝阻,“王爷北归,这一连串的战斗不全都白费了,将士们的血不也白流了?这正是朝廷想要看到的,王爷千万不要上当啊。”

朱高煦不冷不热地叮了一句:“如若北平成了朝廷的,我们再打多少胜仗也是没有用了。”

这句话更加重了朱棣返回北平的决心后方不稳,何以前进?孤即刻回马。”道衍追出帐外:“王爷,全军不可一日无主,你这说走就走,这大军由何人指挥?”朱棣想了想:“全都交由二殿下统领。”

随后跟出的朱高煦自然是喜不自胜:“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朱棣上马刚要出发,忽见一队人马来到近前,仔细一看,却是世子朱高炽,口中带着气问:“你不在北平镇守,来到前线做甚?”

“父王,儿臣受母亲之命,押送朝廷的奸细交您审问。”朱高炽将张安推到前面,“此人声称他是皇上的钦差。”

“既有钦差,当有圣旨。”

朱高炽呈上密信:“并无圣旨,这是奸细带来的密信一封,请父王过目。”

“怎么,你没有拆看?”

“是母亲言道,恐是敌人离间之计,故令儿臣呈与父王拆阅。”朱高炽恭谨地回话,“儿臣恐父王心悬两地,故而火速赶来,一切凭父亲定夺。”

朱棣重又返回大帐,拆开那所谓的密信,却是朱允坟对朱高炽的招抚信。言称只要朱高炽归顺朝廷,将加封其为燕王,永镇北地……

朱棣看后没有多言,而是厉声讯问张安:“大胆奸细,送此密信,意欲何为?”张安行前也曾做过多种设想,但没想到朱高炽连信都不拆,使他的一切诡计全部落空,便硬冲冲地答道:“离间之计既被尔等识破,要杀要剐随便!”

朱棣心说真是好悬,险些错怪了世子,若不是王妃足智多谋,几乎铸成大错。他转过脸去对朱高炽和颜悦色地开言:“炽儿,远道而来,鞍马劳顿,到客帐休息去吧。”

“父王如无话问,儿臣这就返回北平,以免城中无人主事,万一有敌人进攻,儿臣就是失职。”

“歇息一宿,谅来无事。”

“儿臣辛苦一些无妨,须防官军偷袭。”朱高炽起身,“儿臣告辞了。”

朱棣满意地望着朱高炽离去,眼神中满是疼爱。而适才还精神百倍的朱高煦,此时已却是无精打采。他恨不能将那个世子兄长一刀劈为两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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