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菀天知道,这辈子被银午瞄上,她算是完了。
不过银午几次三番的拿宋铭海威胁她,却不曾动童家人。
童菀天心惊的同时也稍稍放了点心,不过对银午,她是一点也不敢松懈的。
就像现在,童菀天像个卑微的奴隶一样跪坐在银午的脚边,时不时为银午的杯中添上点酒品。
这种情况童菀天已经很庆幸了,总好过失去神智像木偶一样的李洹和李潇。
童菀天并没打算就此沉沦下去,她才十八岁啊!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经历呢?
不过,死者已矣,再如何伤心也是枉然,但生者,她却不能不顾。
李洹、李潇,甚至连丽丽也变的样。
童菀天心伤绝望过后,曾试想过,杀掉银午的。
只有杀了银午,活着的,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才能安然。
童菀天虽然有散打搏击的能耐,却很清楚,要打过能徒手掏出宋铭海的心肝的银午,她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她等着银午再次近身,等着银午卸去锋芒的时候,想偷袭银午。
可是银午好像知道她的心思,再没碰过她。
没碰过她,却像个十足的淫贼似的,美女不离。
其他人倒还罢了,那个刘雅乐居然也在里面。
不过刘雅乐在银午身边的时候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温顺的像绵羊。
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对她挑三拣四,非骂即罚。
对此,童菀天默不作声,一改认领。
这种日子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她的心经过怎样的磨砺呢?
呵!
从宋铭海的死看到银午的残酷无情,童菀天对银午失望绝望到了极点。
从银午身边坏绕的形形色色的如云美女,童菀天对银午余留不多的遐想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童菀天还有什么忍不住呢?不就是骂几句,惩罚着多干点累人的活嘛?
童菀天跑神的时候,酒盏中的溪流溢出了酒杯。
刘雅乐见此,“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童菀天的脸上。
童菀天的脸火辣辣的疼,但她连摸都没摸一下,任由血丝从嘴边溢出来。
慢慢的用袖子擦拭溢在地毯上的酒。
这样的童菀天就像折翼的天鹅一样,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与顽强并不减少几分,但却承受着一切。
确实,童菀天不反抗并不代表她屈从,而是她想要用这种方法牢牢记住,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来自银午的馈赠。
伤的越深,就越是绝望死心。
这是最好的方法吧!
“啪……”又一声响亮的脆响,惊了童菀天一跳,抬头看时,却是刘雅乐捂着脸颊,眼泪蠕蠕的委屈摸样。
“哼!”童菀天淡漠的垂下眼帘,轻轻的哼笑一声,视若无睹。
整个大殿像是定止了一般,除了擦拭完地板后,蔫蔫的垂头跪坐的童菀天,其他人好像连呼吸也停止了。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足一分钟的样子吧!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捏住了童菀天的下巴,将她整个提起来。
童菀天在钳制的作用下,跪直了身体,木木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银午。
而银午身边,包括刘雅乐、彩娉在内的几个女子都已经不知所踪。
银午的眼中依然冲蚀着怒气,再看这双眼,童菀天只觉得冷的有点可悲。
从来不知道银午为什么总在生气,但这些问题,童菀天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她悄悄的捏紧了袖口,那里藏着一根长长的钢钉。
这是童菀天找到最好的武器了,因为在蛇王宫里,到处都是银午的眼线。
想要不被发现的藏好这枚钢钉已经非常难了。
唉!有总比没有的好,童菀天有些激动,她等着银午再靠近一点,她甚至预料到将钢钉钉入银午胸膛后悲凉的喜悦。
“王,司徒睿求见!”正在这时,猎影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
银午眸色一转,甩开后,慢慢的起身,再不看童菀天一眼,离开。司徒睿!
童菀天想起那个沐浴在阳光里的男子,心头徒然收紧,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西萧山下,古老的像是宫廷城堡一样的建筑,让司徒睿有些惊讶。
司徒睿能成为司徒家炙手可热的新秀,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大公子。
在家族激烈的斗争中,能成为整个司徒家公认的佼佼者,可见司徒睿在处事过程中是如何的游刃有余。
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生财的机会的,只要有利可图,他必然不会放过。
当然,对安榄市乃至全中国,有那些名望的家族,根源深厚的集团,甚至上些年头的宅邸什么的,司徒睿从来都做到心中有数的,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些看似没什么用的东西,在与人交谈,待人看物的过程中,非常实用的。
可是西萧山下有座媲美宫廷的老建筑,他居然不知道?
虽然这座建筑透着浓浓的阴森之气,但此类建筑应该归于国家保护的吧!
能成为银午的暂居地,可见银午的地位身价绝非想象的那么等闲。
司徒睿不动身色的跟着侍者的引领,步入会客大殿。
走路途中,司徒睿多看了几眼引他入内的侍者,规整的西装,礼貌的举止,寡淡的表情,挑不出一点失礼的地方。
但这人的脸孔却很面熟,司徒睿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
蛇王宫用以接待的会客厅,是被现代化新家具装饰一新的。
司徒睿在沙发上没等多会儿了,银午就来了。
银午桀骜的气势,冷峻的面容,像帝王驾临似的,连司徒睿看着都差点失态的颔首恭迎。
感觉到自己气势上的弱势后,司徒睿对上了银午的眼睛。
墨红色的眼眸中像是装满了无边无际的深不可测。
司徒睿心头邹然收紧,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他几乎可以确定,在瑞斯凯特家看到的那张单人挂画,那个与银午一般无二,可能是银午又或许是瑞斯凯特家老祖先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银午’。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以假乱真,但如果容貌与神色都如出一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从来都没什么第二人,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瑞斯凯特家中放在首位上的挂画照片,竟然真是银午本人?
司徒睿暗暗凝神,一个空降为瑞斯凯特家族首席接班人的人,还享受受整个家族的推崇厚待。
除非瑞斯凯特家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史,或许类似预言的东西也说不定。
总之,银午在瑞斯凯特家族里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司徒睿的预料,等同与对神的崇敬了吧!
“银午先生,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司徒睿正了正神色,拿出他一贯温和无害的表情,淡笑着说道。
银午看了司徒睿一眼,只皱了皱眉,似有些不厌烦,却并没有接话。
“你还记的童小姐吗?童家大小姐童菀天!”司徒睿开门见山,他仔细的观察着银午脸上的异动,试图从中找出半点破绽来。
“记的。”银午面不改色,声音低沉而阴冷。
而这句记得也让司徒睿稍稍放心,至少银午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洗掉有关童菀天的记忆。
“童小姐失踪了,我正在找她。”原本可以委婉一点的,但司徒睿被银午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像就算他委婉也会被看到真实的目的。
“那是你的事!”银午想起刚刚童菀天眼中的倔强与厌恶,有些烦躁。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乌发顺垂的女子,端着茶盏颔首走了过来。
女子跪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将扣在茶盘里的茶盏,一一放在银午及司徒睿身前,然后端起茶壶,缓缓的注满淡绿色的茶水。
“童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司徒睿很生气,他一直以为舞会上童菀天与银午四目相对时的脉脉含情说明不只是童菀天对银午心动,就是银午对童菀天,也不可能半点喜欢都没有。
可是银午的态度,将童菀天推的远远的,好像携手共舞是他莫须有的捏造。
“她跟我是不是朋友,跟你没关系!”司徒睿从瑞斯凯特家出来,那边就给银午打了电话。
银午之所以肯见司徒睿,不过是想看看司徒睿打的什么算盘。
但得知司徒睿是冲着童菀天来的,银午就一阵一阵胸中冒气。
一个宋铭海不够,又来个司徒睿。
哼!童菀天还真会招惹。
奉茶的女子放下茶水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一边。
说话的当口,她慢慢的移动到银午身边,将银午面前伸手可及的茶水捧起来送到银午嘴边。
银午顺势捏在手中饮下,女子又快速的接过茶盏,怏怏的低头。
这一幕看到司徒睿大惊失色。
眼前女子的脸,那是……童菀天失踪那日与童菀天一起离开的那个丽丽。
司徒睿突然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侍者,正是与童菀天一起失踪的李洹或是李潇。
“童菀天在你这里?”司徒睿很生气,嘭的一下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瞪着银午怒道。
银午再厉害,司徒睿也有司徒睿的底气,有句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司徒睿以为银午的地盘在英国,而这里,是他司徒睿说了算。
“是,又如何!”银午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胜者的傲气说道。
“你把菀菀怎么了?”司徒睿腾的一下拍案而起,指着银午,这些天他无数次想到童菀天,不知什么时候,连称呼都随了心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