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的目光太过认真，认真到苏暮尘有点手足无措，他的手指扣着她的下巴，这样的动作让她觉得有点怪异。

脑中好像闪过某个念头，但是刚一浮现就立马被她甩到了一边。

苏暮尘抬手隔开他的手，微微偏过头去。她知道她很懦弱，绿倚——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可是——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真的找不出话来对你说。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让自己不被那些痛苦的事情纠缠着，我选择了假装失忆，假装让自己忘掉了所有的事情，假装让自己不认识你们，假装自己很开心，假装——自己不是那个上弦月。”苏暮尘喃喃地说道，转过头来看了上官琦一眼，在接触到他那炽烈的目光以后又立马不留痕迹地移了开去。

“上官——我真的很抱歉。”

“你在逃避些什么？”上官琦好像根本没有将她的那些话听进去，只是注意到了她避开他的眼神，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脚步，站定在她眼前，让她的目光对上自己的。为了避免她再次移开目光，还伸出手再度扣住她的下巴。这一次不像刚刚那样是轻轻的，而是使了些力道，不让她有躲避的机会。

苏暮尘没办法，只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一见之下，顿时让她感到有些不太自然。他的眸色显得有些诡谲，里边闪动着一些令人费解的奇异色彩。

“我……我没有逃避……”苏暮尘别不开目光，只能这么看着他回道，心突突地跳着。

看到她的窘迫，看到她的不自然，看到她的心不在焉，但是他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他已经对她太过照顾了。他一直退让，只是惯坏了她而已。这一次，他想要将藏在自己心中很久很久的话都讲出来，不管她听了以后会怎样对待他。

他也有这样的权利，不是吗？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是他想要知道的。

“你是一开始就打定了要假装失忆来骗我的吗？”他忘不掉她那次刚醒过来之后面对他时那陌生的眼神。

苏暮尘听到他的问题，怔了一怔，然后缓缓地回道：“不是的……”她看着他，“一开始我的确是失忆了，只是后来才想起来的而已……”

“那么你能告诉我是在什么时候吗？”上官琦将脸凑近她一点，再次问道。

苏暮尘的头下意识地后退，但是被上官琦的手制止了。这样的上官琦太陌生了，陌生到令她感到害怕。

“你记不记得那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你的一只花瓶？”苏暮尘反过来问他。

上官琦在脑中搜索了一下那时的记忆，好像记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件事发生的很早了，就在她清醒过来不久。他点了点头。

“当时那个花瓶摔碎了，发出很大的声响，我受到了惊吓，然后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苏暮尘解释道。当时记起所有的一切的时候，她完全呆掉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

她记得那个大夫说的她失忆了的话。

既然上官听那大夫说了她失忆了，那么她就继续保持着这个样子吧。她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她是在假装不记得，她天真地以为这样一直假装下去，或许某一天她就会真的不记得了。

这是心理暗示，那时的她需要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