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糖水
多年后，不过十岁左右的小秀女们一个个都长成了冰肌玉骨的美少女。突然有一日，赫舍里氏皇后与刚册封为嫔的敏嫔从坤宁宫里出来，刚走到门外，就感觉有些反胃，总是想吐。敏嫔为皇后揉着肩上，然后说道:“皇后娘娘不会是有喜了吧！嫔妾去请太医过来瞧瞧。”皇后连忙说道:“不用，本宫才多大，那有轻易就怀孕的。”敏嫔接着说道:“怎么不会，嫔妾小时候常听宫外的老人们说，女子只要过了十五，就能怀孕，皇后娘娘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皇后接着说道:“那你要比本宫还大两三岁，你怎么不先怀孕？”敏嫔笑了笑，说道:“皇上碰都没碰过嫔妾，嫔妾如何怀孕。”过了午后，敏嫔悄悄跑去将早晨发生的事情告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立刻赶来坤宁宫，还随身带来太医，经过太医检查，赫舍里氏皇后的确怀有身孕。
这个消息传到了二位太皇太妃的宫里，最不乐意的要数康惠太皇太妃了。此时此刻，兰妃也正好在康惠太皇太妃的宫里，只见康惠太皇太妃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很不愉快的说道:“还是让赫舍里氏先怀上了，她若是先怀上，你就晚了一步，将来你诞下皇子，想做太子也难了。”兰妃说道:“回太皇太妃，有时候臣妾想了又想，倘若实在是成不了后宫之主，做个普通的嫔妃也好。”康惠太皇太妃急忙说道:“谁说的！那可不行，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其实呢！历朝历代的秀女入宫竞选，她们往往搞错了方向，努力取得专宠，成为宠妃，并不是为了得到圣上的那点赏赐，而且为了让娘家的人能够得到朝廷的重用。倘若娘家的人一旦得到朝廷重用。所以说，这个皇后这个位置，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活着，就一定要竞争到底。”赫舍里氏是太皇太后亲手立为皇后的，如今先怀上了龙裔，康惠太皇太妃不服气就这样输给了太皇太后。康惠太皇太妃对兰妃说道:“等过了午后，你去把那几个庶妃拉拢过了，让她们来哀家宫里。”兰妃回答康惠太皇太妃说道:“你指的是王庶妃、刘庶妃、张庶妃和钮庶妃吗？”太皇太后回答说道:“对，正是她们几人，既然都是庶出，想必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前途，不如趁早让她们去她们该去的地方。”
过了午后，兰妃听从康惠太皇太妃的吩咐，将几位庶妃拉拢到康惠太皇太妃的宫里，康惠太皇太妃让身边的宫人们好茶好果子招呼着。随着，康惠太皇太妃对王庶妃和刘庶妃说道:“看着这天气不错，等再过一个时辰，你们两去坤宁宫把皇后约出来，走动走动，别成天的呆在寝宫里，身子都快发霉了。”王庶妃回答说道:“太皇太妃，皇后娘娘正怀着身孕，万一出来之后，有个什么散失，那嫔妾等不是要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兰妃回答王庶妃说道:“只是让你把她约出来，又不是让你去害她。”刘庶妃抢着说道:“兰妃娘娘说的有道理，皇后娘娘出来散散步，几十双眼睛盯着，有谁会敢对皇后不利，你不去我去。”王庶妃想了想，轻轻说道:“这……”王庶妃感觉不好推辞，就与刘庶妃一同去了坤宁宫。
在院子里，两位庶妃刚离开不久，兰妃就对张庶妃和钮庶妃说道:“她们两个已经去了，下面就去把你们煎好的药端来。”张庶妃说道:“兰妃娘娘，您吩咐的这件事，嫔妾真的有点害怕，不太敢做。”钮庶妃也跟着说道:“嫔妾也不敢做。”兰妃二话不说，从 院子里进了屋子，坐到康惠太皇太妃的身边，然后说道:“臣妾还以为她们平时有多大的胆量，现在看来，也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康惠太皇太妃说道:“既然她们不敢，那就把敢做的人叫来。”兰妃回答说道:“臣妾已经让人去请了。”
“喔！兰妃请的是谁？”
“回太皇太妃，是博尔济吉特氏。”
“慧常在？这个能行，早就与皇后势不两立了。”这时，王庶妃与刘庶妃已经从坤宁宫请来皇后，皇后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王庶妃和刘庶妃，还有坤宁宫随行的宫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就对王庶妃说道:“本宫有些乏了，先坐下来歇会儿吧！”皇后刚坐定下来，康惠太皇太妃与兰妃迎面而来，见到皇后，双方先是问候彼此，然后就在皇后身边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来到坤宁宫，没见到皇后的人影，于是就带着宫人到处找了起来，一边找一边说道:“这赫舍里氏，哀家吩咐过她，不要到处乱跑，现在是到哪儿去了。”太皇太后到处寻找皇后，也有些时候了，寻着寻着就来到了康惠太皇太妃的宫门外。
正在这个时候，康惠太皇太妃让宫人端着半盆水，给皇后洁手，然后说道:“皇后难得出来一次，哀家特意让宫里人为皇后摆了这么一桌的瓜果好茶，皇后请。”皇后洗过手之后，便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太皇太妃请。”
“皇后请。”
此时此刻，康惠太皇太妃与皇后、兰妃、慧常在一同围坐在宫院里的石桌上。太皇太后与苏麻拉姑远远的看着，没过多久，又听见康惠太皇太妃对皇后说道:“慧常在做了一手很好的蜜糖水，十分甘甜，皇后你也尝尝。”皇后回答说道:“臣妾倒是很想尝尝慧常在的手艺，就怕慧常在不乐意。”慧常在吞吞吐吐的回答:“怎么会呢！还望皇后不要嫌弃才好。”于是，康惠太皇太妃大声说道:“上糖水。”正当宫女端着几碗糖水出来，太皇太后就指着对苏麻拉姑说道:“这糖水里面，一定下了堕胎药。”苏麻拉姑急忙说道:“主子，您怎么知道。”
“哀家当年玩过的把戏，如今这贱人又让慧常在来接着玩，看哀家今日怎么收拾她。”太皇太后说着，右手撑起拐杖，快步赶到康惠太皇太妃与皇后等人身边，大声说道:“慢。”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抢先用拐杖将皇后手里的糖水打翻在地上。事情来得太突然，弄得康惠太皇太妃措手不及，思来想去，看到宫女端着的盆里，才临时想出应付的办法，于是伸手抓住盆子，特意将里面的水撒在地面，想要淹没从皇后手里打翻的糖水。太皇太后眼看康惠太皇太妃有意要想毁灭证据，于是就抢先一步从地面夺过没有打碎的碗。太皇太后看着碗里残留下来的糖水，就将碗交给苏麻拉姑，吩咐苏麻拉姑说道:“把这碗给太医院，让太医查查看，里面盛的究竟是糖水，还是其他的东西。”
经过太医院查明，碗里的确盛有堕胎药的痕迹，太皇太后对着康惠太皇太妃冷冷一笑，说道:“这么多年来，你的心机真不少，连哀家当年玩过的东西，你都学上了，还交给了玄烨的嫔妃，有你这样做皇祖妃的吗？”康惠太皇太妃回答说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哀家在说什么？这笔呆哀家慢慢的跟你算。”太皇太后说着，就问慧常在:“这药是你亲手煎的吗？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药。”慧常在支支吾吾的，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兰妃一看康惠太皇太妃与慧常在二人危机四起，灵机一动，就对太皇太后说道:“是从敬事房弄来的。”太皇太后接着说道:“寝宫里的器具不全，这糖水是在哪里煎的。”兰妃继续说道:“是在御膳房煎的。”太皇太后将情况弄清楚之后，说道:“先把慧常在与四名庶妃打入冷宫，康惠太皇太妃暂时禁足，不许走出半步，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太皇太后说完，又对苏麻拉姑说道:“御膳房严禁旁人进入，他们倒让嫔妃到里面去煎糖水。你去趟御膳房，把御膳房的总管请来。”太皇太后刚行离开，兰妃就派人立即出宫，将她的妹妹叫到宫里来，兰妃的妹妹比她小不了几岁，来到皇宫之后，没有令牌进不了宫门，被侍卫拦在门外，兰妃的妹妹对侍卫说道:“你们怎么了，为何不让我进去。”侍卫回答说道:“你是谁呀！皇宫岂能容你随便进出。”
“我是兰妃娘娘的妹妹，兰妃娘娘知道吧！在后宫里，位分既次于皇后。”这时，从里面出来一名侍女，只见侍女对侍卫说道:“她真的兰妃娘娘的妹妹，我是来带她进去的。”有皇宫里侍女出来证明，兰妃的妹妹才能进入皇宫，跟着侍女一同进去。来到兰妃的宫里，兰妃的妹妹说道:“姐这么急招我进宫，有何要事。”兰妃说道:“太皇太妃现在大难临头，姐姐让你去替姐姐办件事。”
“姐姐让我办什么事。”
“去找老将军，见到老将军，你就说他的妹妹有难在身，请他进宫搭救。”
“外面的老将军有好几个，谁知道你说的是那一个。”
“哎呀！就是康惠太皇太妃的兄长呀！前期跟随先祖南征北战，后期又最受先帝重用的那一个。只有请他进宫，否则无人能够解救得了康惠太皇太妃。”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你办妥了，别说一件，十件本宫都答应你，快说吧！”
“皇宫里这么好，你能不能让我留在皇宫里住一晚。”兰妃想了想，回答说道:“好，就住一晚。”
到了第二天凌晨一大早，兰妃前来送她的妹妹出宫，却发现她的妹妹正坐在宫墙下面哭泣，兰妃走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昨天晚上，皇上喝醉了酒，把我强暴了。”兰妃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说道:“这么会这样，这下可如何是好。你先出宫办事，本宫回去问一下太皇太妃。”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兰妃来到康惠太皇太妃被禁足的宫里，将她的妹妹所说的事告诉康惠太皇太妃，太皇太妃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回答说道:“好事呀！这是好事呀！能被皇上碰过的女人，要多大的能耐，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后来，兰妃的妹妹从宫外请来康惠太皇太妃的兄长，来到太皇太后的宫里，太皇太后见到多年未成碰面的老将军，还是比较尊重的，与太皇太后交谈了几个时辰之后，最后还是说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才解除了康惠太皇太妃的禁足之令。康惠太皇太妃虽然重获出进自由，仍然还是被老将军诉骂一场。最不幸的是，那四位庶妃从此走进了冷宫，慧常在被赐死，年仅十五周岁。玄烨知道慧常在被太皇太后赐死，就赶来找太皇太后理论。太皇太后说道:“一个常在而已，心肠歹毒，死了就死了。”玄烨回答说道:“可她是枉死的。”
“她枉死也是她心甘情愿，哀家给她铺垫的路她不走，偏要和仁宪一个样，被康惠牵着鼻子走，愿意成为棋子。”玄烨虽然不服从，但是他年纪尚轻，许多事情都是太皇太后做主，为了还给博尔济吉特氏一个公道，玄烨追封她为慧妃。皇后被慧常在用堕胎药陷害虽然无效，但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两年之后，就幼殇而终。赫舍里氏皇后的孩子幼殇，不知道是康惠太皇太妃所为，还是天意，尽管如此，在太皇太后的眼里，都认为孩子夭亡与康惠太皇太妃脱不了干系。
在一场寒风侵袭之中，康惠太皇太妃不幸得了风寒，太皇太后知道后，悄悄向太医院下了密旨，不许给康惠太皇太妃进用任何药物。时间久了，康惠太皇太妃的病情不断的加重，最后郁郁而终。
自从康惠太皇太妃离开人世，太皇太后经常在夜里难眠，常常会梦到康惠太皇太妃前来向她索命。于是，太皇太后比之前更少关心朝野与后宫之事，让玄烨自己学着掌管朝政，将后宫交给恭靖太妃引导着皇后管理。从此之后，经常进入禅房清修，一心向佛，还专门吩咐仁宪太后和所有的太妃太嫔们，从即日起，每日都穿朝服，戴朝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