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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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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年六月二十八号安京勇士队能源球馆,仁职篮一年一度的选秀大会在此举行。

“咱们黔州的大竹竿!”北门闪电轻蔑的笑道:“这个傻叉,除了长得高,有什么狗屁?”

岑今道:“哦!这个就是黔州当地电视台大力渲染、吹捧的那个叫什么王家豪的那个?!”

北门闪电道:“可不是!为了他,我们黔州当地电视台甚至全程直播今年选秀大会,历史唯一一次!甚至还连黔州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胡唐也亲自来到现场为他助威!哼哼,我倒想看看他今天会溴成什么样?”

项象道:“黔州媒体说了,预计这鸟人会在第一轮中段被选中。无他,号称是胡唐之后黔州最有前景和希望的球员!比以前那个郭豪还吊!现在才二十岁,就已经有二米二一了!”

“也不咋个嘛!”北门闪电嘲笑道:“人家胡唐可是有二米三的高度,这小子离人家还有些距离!还得多吃点,再长长就有希望了!”

项象道:“其实以前胡唐在的时候,咱们黔州还能打进全运会。自从他因伤退了之后,就再也没进过!……说到底,黔州体管中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是他们强迫球员什么比赛都要参加,胡唐会至于因伤退役吗?想当年我和我舅还是很支持他的,只可惜在仁职篮连首轮都没过过,更别谈总冠军了!”

“唉,听见他的名字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象拔笑着说道:“以前我想打篮球,想成功的时候,就被我爸用他来讽刺过我!所以一听见他的名字,就有点梦回从前啊。”

“来,咱们打个赌!看看这个傻逼会在几顺位被选中?”北门闪电语言轻薄的说道:“相近者赢!输的请赢的吃饭!”

……

今年是选秀的小年,并没有多少新人值得让人期待,拥有状元签的香航怒涛队毫不犹豫的就摘下了西门吹枫。

西门吹枫今年也只有十九岁而已,身高却达到惊人的二米零八,并且臂展超长,但是他场上的位置却是三号位。他擅长无球跑位接球就投,投篮手感出色。运动能力不俗,对于篮板的保护也十分不错。缺点是身体太过瘦弱,导致对抗能力欠佳,防守问题也要打上一个问号。同时控球能力有限,组织能力也很一般。

虽然他在次级联赛打得并不是多么出彩,但是至少有职业联赛征战的经历。因为这些,为他的生涯履历增色不少。

榜眼秀,同样是有过职业联赛经历的于龙。此人身体素质优异,但是重守轻攻,技术粗糙。但好在年轻,还有大把时光可以继续雕琢、优化。

“就这种上空篮都放不进的货色也能当榜眼?!”北门闪电不屑的吐槽起来:“除了有一副好身板,这鸟人还有什么?球没打几年,倒是被捧得高高在上了!”

项象道:“谁叫人家长得高!而咱们,就跟球场工作人员一样。扔在一边,谁会注意你?”

“切!”北门闪电冷哼一声,道:“长得高有什么了不起!等着看好了,最佳新人,非我莫属!”

“哎哟!小竹竿西门抽风你也敢看不起?”项象戏虐道:“有本事你碰他一下,你看看他敢不敢倒给你看?”说着,项象用身体摆着造型呻吟道:“哎哟!我的手断了!腿也断了!被你撞断了!我要你赔……”

“飓风队不是试训你了,怎么样?”象拔问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北门闪电得意地笑道:“也不看看我是谁!一百米可是跑到九秒六六的人!就这种表现,他飓风会不选我?”

象龙笑道:“跑得快了不起啊!你以为你跑短跑呢。”

北门闪电自信依旧的道:“怎么可能?如果仅仅只是跑得快,我北门闪电又怎么会来打篮球?看着好了,飓风队必选我!”

话音刚落,那边才明立即宣布出声,台海飓风队以探花签选择了北门闪电。

北门闪电迅速站起身子,冲着象龙狡黠的一笑,道:“如何?……好了,弟兄们。不陪了,兄弟先走一步。”

“出来了好好做人!”项象抹着眼泪说道:“你走好,我会想你的!”

“去你的!”说着,北门闪电大步走向台上。

北门树激动地热泪盈眶的说:“不枉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今天终于一切都有了回报!”

当听到北门闪电致辞时不断提及自己的名字,不断感激自己,北门树双手掩面,哭泣出声。

项象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你两个想好了没?谁先来?”岑经再次确认道:“拔儿,要不先选你?”

“不用!”象拔拒绝道:“你选项光头好了!我再等等看,毕竟选秀大会也才刚刚开始。”

“那我可选择项光头了啊?”岑今确认的口吻问道:“你不要,那我真选他了啊。”

象拔点了点头,岑今就此打定主意,首轮第四顺位,拿下自己的干儿子——项象。

见状,到场的球队老大罗降龙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摇了摇头沉默不语。而其他到场的球队高管,则对他报以不屑一顾的耻笑。

岑今全然不顾,自己妻子早逝,也没有子嗣,但在自己心中,项象几人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此时儿子有了出息,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他也就完全沉浸在儿子当选的喜悦之中。

其他新秀球员,大多对项象表现出蔑视的神情。更对雷渊以及岑老板,表示失望和坐看笑话的态度。

项象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开心样子,对着象拔敬了一个礼,说道:“哥几个可只剩你了,看你的了老弟!”

与主席握手后,项象发表感言。他没有感谢谁或者说些什么客套话,而是:“拥有五号签的暴风队,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的兄弟象拔很有天赋!对篮球的热爱无人可比!他的努力与自虐程度,更是世上难找。若是错过了他,你们是会后悔一辈子的!……别犹豫,别迟疑,错过了,就没这个店了。”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不禁要看看象拔是何方神圣。一下沦为全场的焦点,象拔不好意思的微微垂下了脑袋,强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心内,早把项象骂了个十万八千遍。

可是暴风队不傻,更不会理睬一个关系户。经过仔细筛选,他们还是拿下了刚读了一年大学的控球后卫宓凯旋。

六顺位,枪手队选择了读完大学四年的控卫西门天雷。

……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剩顺位跟着时间的流逝而递减。象拔的名字依旧没有被叫到,他的心里其实一开始就清楚的料到这一切。

首轮四十个顺位选完,没有任何球队认为象拔是他们所需要的,或者,是值得期待的。

岑今拍了拍他的后背,象龙也说道:“历史上在二轮打出来的球星多的是!一时的得失不算什么,你还是要对自己有信心。”

岑今附和道:“龙儿说得对!这个狗屁选秀顺位算什么?有多少巨星是高顺位出身的?一竿子打不死全部人,是金子就会发光!”

北门树疑问道:“为什么像象拔这么刻苦、这么努力的人就没人看上呢?眼睛都出了问题吧!”

象拔微微一笑,道:“你们再骂别人,小心人家听到了过来把你们全放倒了!”

……

象拔再次低下了头,他再次确信了自己的预感。或者说,是服从了自己的命运。他已经绝望了,尽管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抱有希望,尽管他早已经习惯了失望。但是这一刻一次次侵袭时,还是痛彻心扉。他始终认为,奇迹或许会有,但那是别人的。而自己,他看不到自己会有拨开云雾见天明的那一刻。无论付出再多、无论多么挚爱,都无法改变任何。这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可奈何,是多么痛苦的觉悟!

只剩最后的三个顺位,象拔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甚至想过就此放弃。但是一想到心爱的那个远方的她,自己只要有一线希望,绝对都不可以放弃。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象拔经历过,深深记住,再不能忘记。那时的自己,多么渴望会有这样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争取、一个改变的机会。现在,自己终于有了机会,怎么可以放弃?但是自己已经二十一岁,是自己认为自己开始走向成功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如果再耽搁,自己又能有多少时光创造历史?可是,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终究得不到认可、得不到回报!又是那无能为力的无可奈何的感觉,象拔此时欲哭无泪。

我命由天不由我!象拔的脑海里再次回荡着这句话。自己的命运,自己始终无法掌控。一片枯叶,风中飘零。唯有风停、叶落,才是终结。

“第二轮总第七十九顺位,夏鸣宝川沙漠狼队选择了来自安京政法大学的二十一岁中锋李学文!”才明微笑着说道:“可惜这位孩子是因为年满二十一岁的关系,被动进入选秀名单,所以今天并没有来到现场,我们大家无法向他表达诚挚的祝贺之情。但还是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本年选秀最后一顺位……”

象拔的面容很是平静,心内却还是有一个暗流难以抑制的乱窜。

岑今再次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没有选上但你也不要伤心!俗话说得好,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象拔强挤笑容,看了看岑今,没有说话。象龙也拍拍他的后背,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没选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岑今玩味的笑道:“忘了你老爹我是什么人了?!老子会忍心看你落选失望吗?……既然他们有眼无珠,我就以自由球员身份签下你!什么狗屁状元榜眼,我不信他们会有你的合同高!”

“到时候我给你开个千万年薪,我看他们吊什么吊?”岑今气愤的说道:“我还要让你和项光头一起先发登场,球队老大、球队领袖都是你们的!我是老板我怕谁!谁要敢给我多说半句屁话,就给老子滚蛋!我们看看谁更狠?他妈的!瞧不起我儿子!……”

“听见了没!干爹给你撑腰呢!”象龙喜得大叫起来。

象拔脸上不自觉的一笑,没有说话。

选秀过后没几天时间,项象、象拔便完成了与岑今的签约。

不同的是,项象的合约年限为三年,平均一年领到三百万的薪水,第三年为球队选项。而象拔的合约则完全按照落选新人的标准,只有短短两年不说,年薪也只比他在发展联盟的高一些,只有三十五万一年。但与其它二轮秀、或是落选秀等不同的是,他的薪水是完全有保障的。

这个夏天,经过又一次的失望过后,象拔唯有更加刻苦努力的去训练。他期待着、等待着新赛季的开始。

到了九月份初,华职篮效仿仁职篮,举行了联赛成立79年以来的第一次选秀。

参选队员可以自愿报名,也可以被动的参选,指标同样是年满二十一岁的球员。

这次选秀,是在安京市篮管中心内部举行。联赛总共二十支球队的老板必须全部到场,选秀顺位依上季球队最终战绩排名决定。

篮管中心主任信兰成兴高采烈的上场致词,慷慨激昂的宣布华职篮历史第一次选秀大会成立。

紧接着又是明星登台献唱,又是各式歌舞表演。又是各种杂技魔术,又或是小品相声等。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表演结束。信兰成再次登台,宣布仁职篮历史第一次选秀正式开始。各只球队领导可有两分钟的考虑时间,然后作出自己的决定。

“蜀川百事达万马俱乐部通过状元签,选择了来自安京政法大学的天才中锋——李学文!!!”信兰成朗声宣布出第一签位的决定:“恭喜这位小伙子!他很幸运,能够通过选秀的机会走上职业联赛!继续心爱的篮球事业!……虽然他今天没能来到现场,但还是要祝贺他!”

在场的零星几个观众完全蒙圈了,这李学文不是已经以两年七十万的合约与沙漠狼队签约了吗?怎么还会参加华职篮的选秀?

“拥有榜眼签的江宗长兴猛虎俱乐部选……”信兰成原本满脸堆笑的面庞,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定了半晌方才宣布道:“长兴俱乐部决定放弃本次选秀签位,将不会选择任何球员。”

没料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剩下的所有十八支球队,通通宣布放弃自己的选秀权。

又是一番客套话,信兰成一脸假笑的满意宣布:“华职篮历史第一次选秀大会圆满落幕!恭喜李学文创造历史!恭喜李学文成为历史第一位选秀状元!……”

而后,一场闹剧开始上演。

通过选秀得到李学文签约权的蜀川俱乐部严厉声明:“李学文要么选择与蜀川俱乐部签约、要么无球可打!”

李学文据理力争,自然不肯乖乖就范。这一时,竟让蜀川俱乐部和蜀川体管中心有些无招应对。

此时,安京市体市委书记站了出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李学文虽不是蜀川当地体育局培养的球员,但是他曾在蜀川入读、后又在安京攻读大学,占用了政府资源,同样应该属于体制内球员的范畴!所以,李学文与沙漠狼队的合约不具备法律效力,李学文必须无条件即日归回蜀川队。或者蜀川队宣布放弃他的签约权,他才能与其他球队签约。并且,若蜀川当局放弃他的签约权,他也必须优先与安京的两家篮球俱乐部签约。否则,李学文将无球可打!

面对华职篮来势汹汹的恶意,李学文和沙漠狼队最终选择协议分手。沙漠狼没有任何损失的条件下裁掉李学文,李学文则与蜀川队签约。

按照当时的协议,李学文必须为蜀川队效力至新秀合同结束为止,便可摆脱体制,恢复自由身,重归仁职篮。

李学文的新秀合约,蜀川队为他一次性开出七年长约,合同金额平均每年三十万华夏币。

而后的日子无须多言,李学文江河日下,完全没有在大学联赛的那般威风。而后蜀川队将其下放至所属梯队,进行锤炼。但李学文终究不能适应,远没有展现出选秀状元的风采。最后,消失于各级篮球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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