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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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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救护车突然放弃因为车祸而重伤濒临死亡的伤者,转而飞速朝前方行驶去。离开了这惨烈、狼藉一片的车祸现场,抛弃了这些生命。

在这车祸现场前方不远处,也同样刚刚发生了一次惨剧。在心情殷切的围观人群之中,同样因为机动车辆擅闯红灯而撞倒了一名青年。青年奄奄一息,身下早被染成一片红潭。

……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因什么而活?又为什么会活着?活着是否具有它存在的意义?换言之,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什么才是生命的真谛?……如果活着,能够实现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是否生命就有了该有的绚丽?……

时间一跃回到十三年前……

时光可以重溯,命运却无法改写。蓦然回头之后,但愿不曾来过。

升入初中了,除了课程更加艰难复杂,对于自己的未来,并没有任何的推动。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他的名字叫‘象拔’,父母本是希望他成绩拔尖,将来考一个好的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娶妻生子,能有一个好的生活。象拔的成绩却恰好相反,非但没有拔尖,反而沦落到年级最烂的C层班。虽如此,人也常言,小学成绩不好的,初中兴许还会改观。可是象拔同样没能上演这样的奇迹,他的成绩全年级排末位,在班上也是让人厌烦的差生,烂泥扶不上墙的存在。

人们常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或许努力可以逆转这一切,但象拔却迟迟没有拿出行动。或许他本就无心向上,甘愿堕落。

英语老师付雨在讲台上叽里呱啦说着一通外星语,也不知道这寻常人家,混口饭吃的存在,难不成还真要和‘外星人’谈天说地去?象拔目光涣散的看着下面,右手蠢蠢欲动。他拉开书包上的拉链,将头凑到桌箱口,莫名的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容。

他的大拇指轻轻抚摸着手里那张相片上的女子的姣好面容,甜甜地笑着,仿佛那饱含爱意的双眼此时此刻间能够说话,正与这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亲热嬉笑。而后,他缓缓又不舍的一点点将女子埋没入包内,心内暗暗说道:“对不起了,爱儿。待会儿被老师看见了,还不把你从我身边夺去了。你乖乖的先闷进去,等回家了,老公再让你好好透口气!……”纵使有千言万语,终究都有个结束。

铃声如救世主般响起,带起了满堂欢欣鼓舞。象拔弯身捡起脚边的破旧篮球,就要往楼下的篮球场奔去。一名男生戏虐的说道:“象拔你还去啊?!忘了早读老班是如何点名批评你的了?”象拔站起身子,憨憨的笑着,道:“随便他们好了。”

说着,就要往外面走。男生又道:“你这么想打篮球,叫你爸他们送你去读体校得了!”象拔眼中闪过金光,问道:“怎么才能去读体校呢?”男生道:“自己去找教练报名啊!”象拔疑惑的道:“可是我从来没听说咱们毕丰有什么体校存在啊!也不知道哪里有体校?”男生道:“黔阳应该有吧!?……主要是我爸妈他们不肯支持我,要不然我早去读了!”

象拔连忙问道:“你也想读体校吗?”男生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散打!经常到网上搜视屏看,自己还在家里用布袋子装了些泥沙进去训练。我老妈看见了,还经常骂我呢?嘿嘿。”象拔道:“我也有自己练,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男生道:“我原本打算不读书了的,想和我老爸一起去开货车。等赚够了钱,我再自己去报名,没成想我老爸不干。”象拔微微笑道:“你还挺有打算的,哪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除了继续练下去,也没有什么办法。”

男生苦苦一笑,道:“你都还好,还有时间继续练下去。而我,真的都不想再读了!”象拔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呢?”男生道:“你们都才十四五岁,我都快二十了!再读下去,那不是耽误时间吗?……但又没有办法,除了继续读下去,走一步算一步,我又能怎样?……”

象拔在篮球场上,心不在焉的机械般完成一次又一次投篮。他远远站在三分线外两米开外,尽量以‘仁职篮’的标准投射每一个三分。不管有没有进,象拔都没有那心思再去计较。看他那忘我玩乐的样子,一名路过的老师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哎,你脸皮掉了也还不知道捡起来!”

象拔回过神来,愣了一阵,并没有答话。那老师继续说道:“都快上课的点了,你还不上去准备,一天玩到晚的还玩不够啊!……学了这么久,就没有学过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吗?……”象拔悻悻的收了皮球,转身朝楼上走去。

这老师仍旧絮絮叨叨,念个没完没了,也不管他象拔听没听到,听没听见心里去。一男生一边小步跑着回教室,一边笑嘻嘻插了一句:“人家这是在落实全民健身的政策!”那老师也笑着回了一句:“这倒是给你们不学习,净知道玩找了一个好借口啊!”

午后,学校散学时间。象拔如常走到校门口的报刊亭里用零花钱买了一份报纸,他也不翻看,快速塞入书包里,然后拍打着篮球小跑着回家。

进入家中,母亲刘其早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等待归家的学子。

刘其道:“你姐还没来呢,要不你们兄弟两先吃得了。”象拔道:“没事,我还不饿。”弟弟象龙则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口里埋怨的道:“姐啊!你倒是快来啊!我都快饿死了!……”刘其道:“又不是不让你吃,你自己不吃怪得了谁?”象龙笑嘻嘻道:“我还不是怕菜被我吃完了,我姐回来只能舔盘子了!”

象龙在一边插科打诨,象拔则找一个地方坐下。拿出了相片,拿出了报纸,然后一页一页仔细翻看。他的心里永远是期待、羞涩,多数时候,最后都免不了是失望。他悻悻的将报纸丢到一边,拿起遥控器道:“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象龙则抄起报纸,一边翻弄,一边道:“没有啊?!……我也帮你找找。”刘其疑惑的道:“找什么呢?”象龙道:“找我嫂子!”刘其一愣,道:“这个龙儿,净是天南地北的胡扯!”象龙不服气的道:“不信你问问象拔啊!他哪天买报纸不是为了找他媳妇!”

刘其佯怒道:“你哥才多大点人,还一天媳妇媳妇的!他媳妇还在他老丈人家里!”象龙笑道:“他媳妇就在他那里,不信你叫他拿给你瞧瞧!……”象拔在一边,兀自是听得心惊胆跳,连忙道:“你刚才还喊饿呢!这一会功夫你就不饿了?”象龙又抱怨起来:“哎呀!我姐该不会在外面和他们班哪个帅哥约会呢,我要饿死了!……”气的刘其哭笑不得的道:“你什么时候又看见你姐和谁约会了?!净是一天胡扯!……”

……

饭后,象拔埋头苦写。被换回家的父亲象成学一边吃着饭,一边道:“龙儿陪老子吃一点,老爹一个人吃很孤单唉!”象龙没好气的道:“又不是相亲,你有什么好孤单的?”象成学道:“你才和人家相亲,要是让你妈听见了,她还不得和我离婚!到时候她给你们找一个后爹,天天把你吊起来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象龙针锋相对地说道:“怕是你自己想重新找一个又不好意思,才故意扯在我妈的头上!”

二人又一番唇枪舌战,姐姐象凤忍不住插一句道:“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看你们说得煞有介事的!一个小不知事,一个老不正经!”象龙道:“高中生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装模作样的!还在这儿欺辱我们!”

象拔收拾妥当,抱着篮球就要出门。象成学道:“拔儿这么早就要去学校了?!……嗯,好好学习吧,给爹争点脸!要是都能像你姐一样,次次班级、年级第一!那我就高兴死了!”象龙道:“那你死了没有?”象成学颇有些无奈的道:“意思你这个小东西还巴不得我死了!?……我要是死了,你们吃屎都得起早一点!”象龙故作恶心状,道:“人家文化人在这里,看看你说的话粗不粗俗!”

象拔开了房门,就要出去。象成学不忘叮嘱道:“去学校里要好好读书才是!你看看我哪次去开家长会,老师不点名批评!他们都说,你人倒是乖的,也不惹事,比个小女生还文静!就是成绩太差、太贪玩,无时无刻不在篮球场上呆着……”

象拔没有回答,拍打着篮球小跑着又去向了学校……

这房子是他们家自己修建的,只有一层,大约有个一百五十来平米。屋外还有一个院子,被刷得雪白的砖墙围着,约有二十多平。院子内边缘位置还插有一根竹竿,一小截没入水泥地中,从地面到杆顶,刚刚好有三米零五左右。

象拔一个星期有六天都会在这儿训练弹跳。目前,他虽能摸到杆顶。但想要扣篮,还是决计不能!身材矮小,那就用努力去改变。象拔不单要打篮球,他还要成为第一!所以,他不只要能得分,也要抢篮板、助攻……

所以每天晚上,从七点开始,象拔都会跑到院子里进行强化训练。这一练,就是一连四五个小时。弹跳、力量,什么不行那就去弥补!

先练弹跳,象拔就到那竹竿前站好。稍作准备,弓身、屈膝、甩臂、伸臂、尽力向杆顶摸去。这种练习,象拔一天要练20组,一组练36个,总共720个。全部练完得花一个半小时以上。之后又是1000个跳绳,分两组,一组500个,也得花个五六分钟。再来又是200米的蛙跳一圈。

这些练完,象拔几乎不做停顿,就又开始两个小时的力量训练。象拔没有经济实力,也就无从购置专业工具,只得将书本、水瓶用绳子绑好来提、拎。引体向上用的是院内的晾衣架。之后再练些俯卧撑、仰卧起坐等。又因为姐姐理解支持自己,便用自己的零花钱帮他买了个六十公斤的杠铃,也算终有了个专业器械。象拔就把它用来练举重和卧推。说起来,这专业工具就是不一样,方便、好使,完全不像那“纸张哑铃”松松垮垮、歪七扭八,练一次就得调整收拾一次。

这些全部训练结束,而后的课程就轻松很多。象拔便会选择练练运球,增强自己的球性和带球能力。这么些年来,经过摸索、积累经验,他的控球倒也算是娴熟。但终归无专人指导,也不知是好是坏?

每一次都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但就是理想的魔力不断支撑着他继续前行!他知道自己无从选择,不能放弃,除非自己舍得!

舍得白费了这些年的努力和汗水、舍得放弃了自我、尤其是舍得放弃了她……象拔自知自己拿得起,却放不下。放在心底的东西,就再也不能丢弃。

尤其是心底深爱的人!也许相隔千山万水、也许千差万别,但就是一念之间,就再也无法忘记!他怀里的照片,是华夏人民民主共和国影视歌三栖明星‘静爱’的照片。一次偶然,或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就让他暗许了芳心。

静爱早就名花有主,还比象拔年长十八岁,甚至可以当他的母亲。最重要的,虽同处一片天地,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象拔都不在乎,只要没有沦落最后,就永不可能不怀有幻想!不可能不去期望那一天的到来!至少,他还有梦想!还有目标!只要坚持下去……难道命运真就如此残酷无情?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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