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两日，一天四人已到达兽神山內腹之地，由于一天的缘故，根本没有任何兽修前来滋事，即便遇上，对方也仅仅是路过。另外三人直接怀疑一天身上有猫腻。

“说，你身上有什么？为什么兽修们都不找你麻烦？”

一天灵机一动，掏出一枚绿油油的蝠丹。当初他问赤蝠王要了，人家也爽快，一口气给了他十颗。蝠类兽修的内丹是所有兽修内丹中，气息最为浓郁的内丹。人类武修或许很难察觉，但只要是达到元丹境的兽修老远就能嗅到，而且不会对之产生任何敌意。而且蝠丹的特性曝之则损，只有被渡劫期的蝠王吞入腹中滋养半年以上，才可出世而长存。

杜九重看到蝠丹，也是意外得很，“臭小子，你哪里弄到这么好的宝贝？”显然蝠丹的功用他也是知道的。

“嘿嘿，这你们就不用管了。”

其他宗派的弟子以及领头的长老早就被各种兽修弄得狼狈不堪。而一天四人一路顺风顺水，毫无波澜。

直到他们遇到了炎宗的人。

七人皆是橙红色道袍，正在与一头巨大的六牙象周旋。六牙象一身火属性兽元力，丝毫不惧炎宗众人，反斗得七人狼狈不堪。

看到炎宗众人，一天不由得想起了云凡。倘若云凡真是冤枉，救出来也未必不可，也许他黑能翻出点浪花。

四人走向战场，六牙象也感应到一天的存在，扭头望了望这边。

炎宗众人也看向杜九重等人。

杜九重驻足，“秦长老，需要援手吗？”

“多谢，不过一头畜生，老朽还是应付得了的。”秦长老谢绝了杜九重的帮助。

而一天这边却打起了歪主意。他尝试告诉六牙象，不用管他，尽管攻击炎宗便是。可惜灵鉴级的六牙象虽然收到一天的意念，却不知所以，原地扭了扭头。这看相，简直能逗死人。

一天无奈地把蝠丹收进灵空鼎，并且捂住了额头，想试试看隔绝蝠丹，遮掩魂印，看对方可能意会？然而六牙象没有丝毫动作，它仍旧看不懂。

“唉……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傻大个……”

炎宗七人见六牙象一直盯着一天，也是奇怪。

到这个时候，一天不上去，也得上去了。

“走吧走吧，玩儿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六牙象这时却会意地点点头，摇摇晃晃地走开了。卧槽，这你倒是能懂？

全程看得炎宗六个弟子瞪大了双眼。还有这等奇事？难道六牙象是这小子的坐骑？

只有秦长老故作聪明道：“定是那号称避兽丹的蝠丹吧。”他走上前，望着一天。

古芸元松行礼：“见过秦空长老。”

“古师侄，元师侄。”秦空回应完两人，再转向一天，“这位师侄面生得很，不过年纪轻轻，机缘倒是不浅啊。”

“哪里哪里，纯属运气。”一天也是一边行礼一边敷衍。不过看得出来，并不像古芸和元松那样正式行礼，连称呼都免了。

杜九重上前介绍：“他是一天，初入九天玄宗，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一天？”名字一出，便引得炎宗众人窃窃私语。

秦长老稍吃惊一会，便转言道喜：“恭喜玄宗喜得如此俊才，老杜你真是慧眼识人啊。”

“哪里哪里，都是机缘。”杜九重迎合。他也看得出，秦空对一天的态度很是不满，对他也有芥蒂。管他呢，已经习惯秦空的为人了。

然而本来就对一天不满的秦空忽然对其怒目相向：“九幽冥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让杜九重吃了一惊。

秦空与一天正面对峙，“你的九幽冥火从何而来？”

一天不慌不忙，“长老说此火名为九幽冥火？”一天伸手祭出颤颤巍巍的惨白小火苗。虽然颜色与母火相去甚远，但冥火的气息是改变不了的。

“九幽冥火乃本宗镇宗之火，老朽岂会认错？”秦空说着，伸手就要抢夺。

一天眼疾手快，收回冥火。“哎，这可是我在外修行时，在一堆冰渣之上拾得，怎么可能会是你炎宗镇宗之火？难道说你们镇宗之火随时都会外出修行吗？还是说你们连镇宗之火都可以随便丢弃？”

“你？”秦空气得直吹胡须，却无可辩驳。傅羽炼火不精导致丧命乃是宗门之耻，就算世人皆知，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杜九重，你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弟子吗？”秦空气不过，转向杜九重。

“秦长老有所不知，一天乃是宗内长老外出游历之时所收弟子，并非杜某所收。并且他的九幽冥火确为拾得，不偷不抢，不坑不骗，这一点，秦长老心中应当清楚。”杜九重还是向着一天的。

秦空确实清楚，傅羽为修习九幽冥火性格大变，最终更是走火入魔，引火烧身尸骨无存。这是经过宗内弟子调查的结果，不容置疑，唯一的问题就在于那一缕九幽冥火不知所踪。如果是他人拾得，他或许还能设法取回，但对方偏偏是九天玄宗。

“哼！我们走！”

秦空憋了一肚子气，带着六个弟子离开。

临走时还收到一天一句话，“秦长老，我帮你们解了六牙象之围，你们不谢谢我吗？”

“噗。”一天这一句问候，让古芸忍不住笑了出来。

炎宗的秦空长老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这次被一天给治了。三人心中都很是快意。就连元松，也开始觉得一天有点意思了。

“傅羽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死不足惜。”元松对傅羽的评价毫不留情面。那可是敢打他师妹鬼主意的人。

一天坏笑道：“嘿嘿，如果我说傅羽是被我气死的，你信不信？”他双臂环抱，轻轻撞了一下元松。

三人同时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一天。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确实啊，那时候我可远远不是他对手，只能编鬼话气得他走火入魔。”

“哦。”

“哦？什么反应？以元丹境界打败灵鉴初期，你们就这点反应？”

“说到底还是傅羽心智不坚，咎由自取……”

四人之间，气氛越来越好，倒真的像是师徒四人了。元松也渐渐觉得外面确实比宗内自由得多，怪不得连古芸也放开了许多。

趁着杜九重心情不错，一天开始探听他的口风，关于雪剑剑主的遗训。

这种事，杜九重不会当着古芸和元松的面谈论。一天身份特殊，确实有权利知道这个遗训。如果到时候一天跟宗主摊牌，那效果，啧啧啧。

杜九重让古芸和元松先走，他在后面跟一天谈话。

“这是剑主的一个预言。”杜九重慎重地说道。

“千年前的预言？”一天难以置信。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预言这种事情了。当初的圣龙预言不过是异龙塔乌朗的骗局，静心策划四十二年的人为预言。

要说这次是真的，打死他都不相信。十有**是某个人为策划的棋局。

“不错，雪剑剑主封印雪剑之后，预言千年之后，雪剑南下，与冰麟期，遇男子，以灵启剑。行……”杜九重说道此停驻不语，转言问一天，“你当初拔出雪剑之时，是否身负异灵？”

“异灵？”一天本在思考预言的内容似乎确有预言之意，听杜发问，便仔细回忆。拔剑的时候时候，自己尚处在失忆状态，要说身上的异灵，还真有，而且是两个。一个是圣龙玦，一个是饮天剑的剑灵。论恐怖程度，圣龙玦绝对远超饮天剑，那有可能是恐龙灭绝的罪魁祸首啊，一天想都没想，就把饮天剑灵的事说了出来。

杜九重思量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真是用心良苦啊，哈哈哈哈……”他自顾自地大笑，一天在一旁莫名其妙。

“喂，够了啊！”一天不满地阻止他继续大笑。“说人话了。”

“去去去，没大没小。”杜九重开始解释雪剑的历史。

雪剑是九天玄宗首任倚天护法雨柔所铸，采无根之雪，汇阴冥玄冰，集众多至阴之物为辅所铸，剑起则天降寒雪，流风停止。千年前的剑主香菱携雪剑外出游历，邂逅一名剑士，剑士真名无人知晓，外人只知他使一柄无锋重剑。两人历经曲折，患难相守。后香菱回到宗内，欲退宗与剑士相伴退隐，却被宗主禁足。不久，师兄彭通盗取雪剑，打伤两名长老，叛逃玄宗。宗主许香菱追踪，至麒麟谷，夺回雪剑，并斩杀了彭通。自此，雪剑封印，无人能启。

彭通叛逃一事疑点颇多，但香菱只字未提，此案也就成了悬案。

直到香菱郁郁而终，仙游之际留下遗训。

杜九重本来不清楚所谓的“灵”是何灵，听一天说的饮天剑灵，杜九重便将此事与千年前联系起来猜测一二。香菱游历之时邂逅的剑士，应当是饮天剑主，而彭通盗剑叛宗引香菱去麒麟谷想必也是有意为之。而其中最大的关系人，或许就是那名剑士。麒麟谷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而封印雪剑，应当是为了表示对宗主的不满。

一天听了故事，也暗自琢磨。

香菱杀了彭通之后，完全有机会与剑士远走高飞，但她却回到了九天玄宗。故可推断，剑士应该已身死。剑士若是饮天剑主，自然就是绿竹的弟子。

说什么预言，一天绝对不信。定是有人精心安排。而这个幕后之人必是冰麒麟的控制着。因为只要把握好时机，将冰麒麟送至指定地点，再将消息放出，九天玄宗自会派女弟子携带封印的雪剑出山，之后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既然如此，答案显而易见，一天是绿竹带到这里的，饮天剑灵恐怕也是他植入到一天体内，剑士是绿竹的传人，幕后之人自然是绿竹错不了。

一天慨然，好大的一盘棋。由此可见，绿竹为了那名剑士也是煞费苦心。思来想去，结合自己在青江的遭遇，绿竹为了寻找湮天传人，对每一个弟子都是尽心尽力，万年来恐怕没有丝毫懈怠过。只是尚有一事不解，雪剑重启为何要等千年？

思考完毕，一天再度问道：“师叔似乎并没有将遗训念完，是何故？”

杜九重干咳两声，“咳咳，此事回宗之后你自会明白。”

一天看杜九重卖关子，也不强求。大概内容，他也能理出一二，无非是行阴阳，转精血之类。当初在冰麒麟事后，他就已经判断出帮古芸开剑之法，只是他不愿与之结合。

此事暂且放下，想到千年之约，他心中再作推断，千年之期绝对不是香菱的主意，要么是剑士，要么是绿竹。

如果是绿竹，他必定知道只有千年后才会诞生一个符合要求的人带着饮天剑灵出现在天沽，但这与他尽一生所能寻找湮天传人相矛盾。所以剑士才是关键。

剑士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说服香菱完成这个千年之约？为什么彭通要引导两人见面，为什么彭通又会死？为什么剑士又知道千年后一定会诞生一个拥有剑灵的人。种种疑团，太过复杂，一天也无从揣测，只能暂时放弃。

尘封的历史，故人已矣，后人又如何去揭示。

与一天不同，杜九重不在意故事的细节，他只要知道这是香菱与剑士传承千年的约定即可，在他眼里，这不过是香菱在表达对玄宗的不满。也许千年流转，后世弟子会理解她的真情，也许玄宗会因她而有所改变。两剑的剑主千年后缔结良缘岂不为旷世佳话？不过只因他认为一天现在对古芸并没有多少意思，才隐去香菱遗训的后半段。

又是一日，四人终于到了兽神山最深处，兽神窟外。兽神窟的入口是一颗巨大的不知名兽脑，兽口大张，獠牙如剑。整个兽神窟内部空间在地底之下，而出口之外方圆一里之内皆为平地，此处聚集了成百上千名人类武修，各自分散开来。空中不时还有飞行兽修落下，放下几人又腾空而去。整个平地外围都设下了结界，而这里的原著的渡劫以下兽修早就被驱赶至结界之外。

老兽神陨落，新兽神降世，这个古老的传承，早在天沽开国之前就有了，几乎每隔千年便有一次。每逢此时，兽神山内所有渡劫期及以上的兽修全都会进入兽神窟，等到新兽神降世之日，他们才会将老兽神的尸身抬出来，以火化之。兽神降世会伴随着大量的兽神灵气涌动，届时，所有兽修都会受到福泽，包括被人类驯服的坐骑，战宠。而更为吸引人的，每逢兽神降世，时空门开启，大量异世珍宝散落，得之者幸。

这也就是为何，天沽众派齐聚于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