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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零章 天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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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归理解,却不表示就能任由叶拙凭着这一点任意发挥的,修真世界再如何,也终究是靠势力说话的,没道理实力更弱的一方紧靠着搏命这样的威胁就要占尽好处的,乌九蝉自身还算不上真正的元婴大能,但背后可是有货真价实元婴境界的本体,不论其他,只比当下,相比曾经是元婴大能,但如今夺舍重生在一具金丹修士身躯之中的叶拙,乌九蝉毫无疑问应该是更强势的一方才对。

即便事情与自己更紧要,甚至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心中有所求,但主动前来并且有意商谈这样的做法本身已经足够显出了诚意,对于叶拙口舌之间还要更进一步的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乌九蝉也没有一味委曲求全的做法,真要那样,他就不是乌九蝉,乌海蝉也不是南天域的元婴老祖人物了。

听叶拙前半截时候,乌九蝉还没什么,待听到后面一句时候,却是不答应了,没有如叶拙那样无礼直接打断,不过等叶拙刚刚说完,乌九蝉便冷哼出声:“叶拙道友,知道你有拖人下水的本事,但你也应该清楚,有些时候,就算想拼命也得有机会拼才行。而且我相信,你就算真的想要拼命,也不会随便找几个金丹修士拼命的。”

“嗯?”叶拙没有急着出声,只是紧盯着乌九蝉发出一声冷冷的疑问声。

乌九蝉气势半点不弱,看看周围,再看看叶拙道:“如果悬赏足够的话,叶拙道友觉得会不会有金丹修士愿意来你这里,闯你划定的禁地,甚至试着破解你容身山谷之中的禁制阵法?”

叶拙撇撇嘴摇摇头:“除了你这样的,你觉得南天域还有几个能让我需要用拼命才能对付的金丹修士?”

“那也未必,只论金丹修士自身或许还不够,但若身上带着法宝、符箓甚至别的什么呢?” 乌九蝉说话时候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傲气。

回应乌九蝉的只有叶拙更加的不以为然:“冤有头,债有主,乌道友莫非觉得叶某只能待在这里等着?南天域元婴大能一个个排开,你觉得我找不到正主?还是说乌道友觉得只要你们不主动现身,叶某如今的境界实力根本没可能找你们的麻烦?”

乌九蝉瞥一眼叶拙,比之前时候更傲然了几分:“叶拙道友口气不小,你真觉得你如今的实力能够随意闯别家禁地?偌大南天域诸位元婴同道都列出来,我看也没谁敢说这样的话。”

叶拙嘴角忽然一翘,只是皮笑肉却不笑道:“闯不了禁地,我还闯不了你们的宗门族地?奈何不了元婴修士,我还收拾不了几个金丹境界?惹急了,筑基境界,炼气境界,你当叶某就下不了手?”

听到此处,乌九蝉神色忽然一变,盯着叶拙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眼底处好似还涌动起了杀意:“叶拙道友,你这是要与天下人为敌?”

“天下人?你以为你元

婴境界就能代表天下人?便是你修为再长十倍,你境界再高十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不过,叶某倒是有足够资格代表本人,乌九蝉道友,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叶某从没想过与天下人为敌,但叶某也从不介意与天下人为敌!”叶拙脸上虚假笑意渐渐散去,一字一句之间神情重新变的清冷起来,声音不算高,语速不算快,但淡淡之中却有着无比的坚定。

若说之前你来我往的一句句话,叶拙更多是表演,是在扮着自己想象中元婴大能修士该有的应对的话,最后这句话里,却有着叶拙自己的本心了,说此话时候,叶拙想到了自家离云岛祖祖辈辈无数先人经受着,并且以后世世代代无数后辈子弟还可能经受下去,不到族人血脉彻底断绝就没有结束的天之诅咒禁制,叶拙还想到了无间世界生死大洋之中那座镜像离云岛,亿万万先人人世间死去,却依旧不得安息的一道道哀嚎残魂。

叶拙从懂事起就有的梦想,就是破除血脉禁制,掀翻天之诅咒禁制,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最根本的动力也是因为此。叶拙从这些年跟不少人有了恩怨,但真要论及起由,其实每一次都跟叶拙自己没什么关系,好些都是因为叶拙的血脉出身,而不是他这个人本身。换言之,叶拙罪岛罪民的出身在某些南天域修士眼中,就是叶拙的原罪,就是叶拙的取祸之源。比如最初的那个乌家,比如南荒境中的胡九儿,又比如最近这一次的几大元婴,这三件对叶拙影响最大的事情,结果不尽相同,前两者直接被叶拙反算了去,最后这次却是差一点就真的丢了性命,论及缘由,都是他们想要借叶拙的离云岛血脉去满足他们不同的需求。

如果叶拙可以选择,叶拙绝对不会选择要跟任何人为敌,自己安心修炼提升境界,一路直到实现自己以及自家离云岛祖祖辈辈不知道多少人共同的心愿才是他最愿意做的事情,但也是因为有亿万万的族人在肩上,若是有人要阻拦,要破坏,叶拙也绝对不介意与对方为敌的,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同样如此,一个人如此,两个人如此,千万个人同样如此,为了自家亿万万的族人,如果真的整个修真世界都要站在自己的对面,想要利用自家离云岛血脉去满足他们的私欲,想要斩断自己的修行路,叶拙的选择只有毫无疑问的一种,那就是与整个修真世界为敌,不带有一丝犹豫迟疑。

听到这里,乌九蝉的神情微微一变,再看叶拙时候,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凝重。乌九蝉不知道叶拙就是真正的叶拙,自然也不知道叶拙心中所想所念。乌九蝉能够感受到叶拙说话时候的那一份果决坚定,只以为叶拙的坚定来自于数万年前天地大劫劫后余生所留下的沉重回忆。

相比于其他修士,乌九蝉事实上也就是乌海蝉,显然更清楚数万年前那一场席卷整个赤芒的天地大劫是怎样的一场劫难,

无数宗门,无数宗族,都在那一场劫难之中灰飞烟灭,如今南天域一世两山三座岛六大世家已然是最顶尖的存在,但在第一代先祖留下的笔录之中,自家离南岛比之大劫之前的那些个宗门实力,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或许都不如,不提神通术法种种,单只一个元神境界,便是无可企及的存在,数万年前大劫刚过时候如此,数万年后的今天还是如此。

一个能够以一缕残魂存身上古大阵之中数万年的人,当年究竟有怎样的风采,而他出身的宗门或者家族又会是怎样的地方,经历如此大变再数万年大阵禁锢,想想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即便是元婴大能,也未必没有发疯的可能,即便没有发疯,也绝无可能个个都能如叶拙这样,数万年后再回人世间还能如此清醒冷静,这样心性心志的人,说与天下人为敌还真可能不是一句吓唬人的话,至少乌九蝉不敢也不会去赌。

叶拙是整个修真世界独一份的存在,不同于其他元婴大能,相互之间都有忌惮之处,我有门人弟子血脉晚辈,你也有,叶拙却是相隔了数万年凭空而出,除了眼前的一人一虫不知道什么缘故跟着他之外,可以说整个修真世界都了无牵挂,而以己度人,乌九蝉也绝对不会觉得眼前的这一人一虫会让叶拙生出多少牵绊,哪怕其中一个是难得一见的天生灵体,哪怕另一个是千年不遇的突破血脉的妖族。

最重要的是叶拙所显出的实力,更多的不提,单只刚刚展现出来的已经足够惊人,若是不拼命的话,乌九蝉自认不输,但也正如叶拙所言,偌大修真世界,除了他这个看起来是金丹境界其实是元婴大能的分身之体外又有几个金丹修士还有这样的实力,或者说一个都没有也没什么不对,叶拙真要被逼到不管不顾去找他们的麻烦,恐怕根本无人能够制止。至于真正能够压制他的元婴大能,又有谁肯冒着被对方可能崩裂大道之意搏命一击的风险而出头,至少乌九蝉自己不愿意,轻则损失分手呢之体,重则本体也要被道伤所扰,若非如此,刚刚时候,乌九蝉也不会那么急着跟叶拙缓和情势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更何况这个光脚的还不是普通的光脚大汉,眼见得叶拙冷冷目光坚定之中又有狠厉之意闪过,乌九蝉不想再多刺激以免生出更多枝节,也不再想着口头上占什么便宜了,

“叶拙道友,过去的事情暂且不提,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正事?不知道乌道友所谓的正事又是什么事情?若是交待之类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听到叶拙话语,乌九蝉神色又是一阵难看,不过缓了缓后还是没有再起争论,也如叶拙一样,乌九蝉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所在:“法杖,我希望叶拙道友将太姥老祖的法杖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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