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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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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房间里所有的门安装完毕,门边墙包上木板。让罗青竹喜欢的是,木板周边镶雕刻的花纹,六个窗户四边也像门一样,被平滑的木板装饰地赏心悦目。

这段时间,罗青竹晚上回家住,她不想在真情还没到来把自己交出去。但是,适可而止的肢体接触每天都会发生。有时候,她感觉难以坚守了,因为向北方的手已经触摸到她身子最敏感的部位,到了她无力拒绝时,向北方却如梦醒来,大声喊一声,“干活!”然后,极为不舍地丢开她,眼里忍着难以克制的**,拼命地干活。

她静静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为什么忍着。为了家人?不像。看不上我?更不像。若是这样,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会那么哀伤、不舍,仿佛是将死的野马瞥向草原的最后一眼;拥抱会那么有力;那样狂热,如穿越沙漠的骆驼,一头扑在水面。

她想问,心里琢磨着怎么问。让她惊讶的是,他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若是被你老公知道了,我会被打死的。”

她“哼”了一声,觉得他身上缺乏男人的野性。一连几天,她对他饮食仍然周到,态度没有变化,只是拥抱的时候,她木然地一动不动,不说一句话。当他的手触摸她敏感部位时,她毫不犹豫躲开。有几次,她做好了饭菜,连招呼都不打悄然离开。第二天回来,发现饭菜几乎没动。她想问,怎么啦?不合口味,看着他忧伤的眼睛,她不能明知故问。

一天,她买菜回来,进了小区,听不到一点声音,心里有了预感,这几天他吃得不好,体力消耗那么大,莫非病了呀。上楼时,心里酸酸的,她想着,他的担心有什么不对吗?一个人孤身在外,做了这么久一分钱没拿到,万一东窗事发,岂不是人财两空。开门的时候,她原谅了他。

进了房门,向北方垂头坐在一个新做的小木凳上,好像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快步走上前,发现他面前流了一地鲜血,不由惊叫一声:“这是怎么啦?”

向北方左手裹着厚厚的卫生纸,血透过卫生纸,一滴连一点落下。她一下单腿跪下,失声地喊着:“天啊!让我看一看!”

“唉!不小心,木工刀划在手背上。”

罗青竹坚持要看,层层浸透血的卫生纸揭开,眼前一道深深的伤口呼呼地冒血。罗青竹往后一闪,坐在地上,手臂横在膝盖上,额头压在胳膊上,呜呜地哭泣,咒骂自己。

“阿姐!不怪你,是我不小心。”他用右手抚摸着她的头。

罗青竹陡然抬头,刻不容缓地:“走!我们去医院。”

“流了这么多的血,应该不会感染的。”

“没有应该,必须去!”罗青竹身子一纵站了起来,扯着向北方的一个胳膊。

他只得跟着。出了楼梯门,罗青竹推着自行车,两人心照不宣地快步走出小区大门,来到路上,罗青竹跨上车,说,上来。

向北方跟了几步,坐在后面。罗青竹车头不停摇晃,倒下的瞬间,向北方跳下车,右手稳稳地拉住单车后架,车没倒,罗青竹重重摔在地上。向北方丢下车,上前把她拉起。她气恼地:“我怎么这么笨!来,再来!”

向北方说:“我来吧,一只手可以的。”

“不可以!我就不信带不动你。”

两人再次上车,虽说车子在路面划了几个蛇形,最终稳稳前行。

到了医院,伤口缝了七针。出了医院的门,罗青竹发现他心里有话,迟迟不说。她想了一下,说,“究竟担心什么呢?你说?”

他昂脸看着天,仿佛对天说:“只怕十天半月不能干活,我想回家。”

罗青竹鼻子一酸,背对着他,说,“回家!呵,忘了呢,你是一个有家的人,我怎么能照顾好你呢。回吧,回吧,剩下的活,我找别人干,工钱一个不少地给你;包括误工费。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说完,她招手要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小区的名字,给了二十元钱,侧过脸,说,“你先回去,我去给你取工钱。”

不等他回答,她推着自行车走了,走出了十几步,猛地上了车,泪水夺眶而出。路上,她心里反复呼唤,真情啊!你到底在哪?你要是在天上,我愿意化成青烟;你在水里,我愿意化作雨!你在火中,我愿意化成一片树叶!难道说,来世一遭,到死也找不到你!

工钱是两万八千元,她取了三万,心里说,够了吧?连同你的汗水、忧虑、忍受和为了我挨上的一刀。

路上,耳边不断重复一句歌词,“不是你的不要勉强”。这种无奈苍凉的旋律,直抒胸臆的劝慰,很快阻断了她的泪腺,到了小区大门,心格外宁静。

到了家门前,她轻轻叩门,想着开门的瞬间,什么也不说,把三万元钞票一丢转身离开,才不想见你收拾东西,假惺惺依依不舍的样子。再也不愿意听阿姐阿妹的,你谁呀,一个只知道挣钱的装修工而已。

门没有开,她又重重敲几下,还是没动静。开了门,地上一张纸条,她捡起,纸条上写着几个歪斜的字,“阿姐,我的伤不在手上,在心上。我想了又想,这个活我不能丢下,工钱不要了,权当误工费吧。等我。”

看着,罗青竹泪水夺眶而出。

她在房间里转着,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厨房里的空酒瓶;看着他的物品;看着样式美观,线条流畅的门,最后来到卫生间,扯过他的毛巾捂住脸上,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泪没了,心开始痛,身子无力靠在门上,想着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想着他的笑容;想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想着他聚精会神雕刻的神情;想着他的拥抱和狂热,罗青竹的身子渐渐温暖了。她把后脑勺抵在玻璃门上,温柔地说:“我会等着你的,哪怕你从此不来,这个房子也不会让别人插手。可是,你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过呀。晚上,我会害怕,怕鬼,怕歹人;白天,怕静,怕遥遥无期的时光,怕远远不断的牵挂和思念;更怕胡思乱想。”

唉,怕有什么用呢,事实就在面前。

她洗着毛巾,反复洗着,直到毛巾露出空洞,她蒙在脸上,慢慢地擦拭。

中午,她不想做饭,进了厨房只是习惯的挟持,看着墙脚下他一直不舍得喝的好酒,下意识地拿起一瓶打开,倒了大半碗,想着几天前,她劝他喝酒,他说,不,留着当个纪念;想起阿姐时候尝一下,这几瓶酒我要尝到最后。

她明知故问地:“最后是什么时候?”

“谁知道什么时候,要是不出意外,估计在二三十年之后吧。”他嘿嘿地笑了。

她听了,心里很感动,却装作没听懂,说,“喝吧,走到的时候,我送你一箱子。”

“真是一个阔太太。我怎么命就这么好,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好心的有钱东家。”他揶揄的语气。

“唉,说得是呢,我怎么这么命苦,给一个骗子做饭,洗衣服。”

罗青竹想着,端起酒碗一口喝下。她知道自己会醉的,反正没什么事,躺下睡了,让酒精安慰我这一颗谁也不懂的心灵。

躺在了地铺上,一些平时不愿意想的往事不断涌上心头,与周如生多久没有夫妻生活了?五年?不,六年多吧,从他当了销售科长就没有了。刚开始,她是赌气,想着,你不主动,难道要我一个女人主动?才不会。过了些时日,她觉得周如生的决心比她还坚定,不觉得有些恐慌。若是闹得太僵,谁也不让步,最后感情破裂了,离婚怎么办?我没有工作,没有住所,这套房子是柠檬酸厂的宿舍,不可能给我。

她越想越担心,苦闷了很久,终于不得不让步,屈辱地向他示爱,他却没有反应。几次下来,她哭了,说,“你究竟让我怎样啊?”

“青竹,我不能瞒你了,不是我想与你别扭,而是有问题了。我也想呀,可就是不能。”

“那,我们努力一下,试试看。我不相信,你才三十多岁就不能用了。”她的心反而轻松。

她顾不得尊严,用尽一个女人的所能,还是没有唤起周如生的行动,最后,劝周如生去医院。周如生说,这么丢人的事,不去。她背着他买了许多药,他一粒也不吃,反说,你要是急,我们离婚好了。

“假如你不是有病,说出这话,哪怕出门就死,我也不会懒你。”

想着,酒精开始发作,眼前出现小屁孩的幻觉,她心里厌烦地,滚一边去,谁稀罕你!可是,那个野牛一样有力的身子把她控制了。她脱去身上的衣物,抑制不住地凭着幻觉,很快,一场暴风雨过去,不知不觉入睡。

深夜醒来,周围一边漆黑,这样的夜色市内所没有的,好像只有在久远的农场才有过这么浓重的夜色。天黑了,大家都要集中在仓库,房梁上吊一盏提灯,队长在读着上级文件和毛选,女知青正襟危坐,男知青在另一边小声交头接耳,偶然听出一两句谁爱上谁的话。一次,竟然听到一句,胡学峰爱上罗青竹了,你们知道吗?

她吓了一跳,他爱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个家伙胆儿太小,让我递纸条。”说话的是唐再兴。

“那你递了没?”

“递了,可我把后面的名字撕下了,被她臭骂一顿。”

罗青竹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滋味,假如唐再兴不把名字撕掉,她会同意与胡学峰交往的。可是,一年多过去,胡学峰有了新的目标。后来,她所在的分厂男知青多分到了柠檬酸厂,女知青分到商业系统。人生啊,爱情往往只有一趟列车,一旦错过,再也等不来了。这是我一生的痛啊!

罗青竹觉得嗓子冒烟起来喝水,刚走到客厅,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的声音,她以为是幻觉,想开灯,担心是心存不轨的门卫或窃贼。再说,这样的打火机不可能只有一个。

她提心吊胆地摸到厨房,小心翼翼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如履薄冰地靠近房门,想确认是否是耳朵出现了幻觉。一股熟悉的烟味徐徐侵入肺腑,小偷?不可能的,怎么会有心情在门外抽烟?向北方——他回家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再说,他有我的手机号,若回来肯定会打电话。

她浑身开始哆嗦,战战兢兢地回到地铺前,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没有一个未接电话。她一下瘫软在铺上,恐惧地四处看着,慌乱之下不经意按下向北方的手机号,耳边立刻想起她熟悉的彩铃声。她对着手机喊:“是你吗?在哪儿!”

“我回来了。”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她一下站起,来不及开灯,用手机的亮光照着脚下,跑到门前开了门,向北方还坐在地上。她跪下拥抱着哭泣。

进了门,灯光下两人审视着彼此,几秒钟的时间,紧紧拥抱着。她说,“你可真够狠心,说走就走。”

“还是没走掉。”

“怎么,没有车?”

“不。忘了带东西。”

她的身子一下僵硬了,想着,哦,后悔了,回来拿钱的。她慢慢离开,脸侧向一边,说,“知道了。”说着,移步去卧室拿钱。

向北方怔怔地站着不知所措。她拿出裹在食品袋里的钱,漠然地说,“三万,够吗?”

向北方双肩一塌,眼睛在室内转着,转身走向房门,背对着她说:“就不该回来的!”

“哎,钱。”

向北方转过身,眼里喷出火焰,挥舞着受伤的手:“知道你是有钱的人!我虽然是一个卖手艺的,也很穷;可是,我是男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收回!钱不要了,活——你找别人吧。”

罗青竹猛扑上去,哭着搂住他捶打:“我笨,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两人再次拥抱,缠绵,仿佛是隔世重逢。罗青竹猜着他饿着肚子,挣脱了说:“给你弄点吃的。”

“不要。泡一碗面就行了。你喝酒了?”

罗青竹嗔怪:“还好意思问。要不是看了你留下的纸条,非得把几瓶酒全喝了,这会儿早见过阎王爷了。”

向北方吃一口泡面,罗青竹往他嘴里赛一下火腿肠,不多会,一碗泡面吃完,罗青竹面前堆起了一小堆火腿肠塑料包装。

两人相拥着进了卧室,再次躺在地铺上,宛如一对久别的新婚夫妻,纵情地度过短暂的黎明。

天亮了,向北方要起来。

罗青竹搂着他,说:“十点再起。你一夜没睡,好好睡一会,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我担心你家人来,别的不怕,就怕不能继续干活。”

罗青竹欠身,说,“两个月了吧,你见他几时来过?不怕,告诉你吧,我和他之间就差一张离婚证书了。”这话刚出口就后悔,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婚姻可怜才这样?应该让他知道,爱就是爱,没有原因;爱就是爱,可以舍得一切!

她用手抚摸他的肌体,头枕在胸前,说,“说实话,开始挺讨厌你的,讨厌你是一个骗子,觉得骗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来了。不让你住进来,就是想把你赶走。可是你却没走。后来,想知道你究竟为何要蒙骗人才没明说,直到你说了真话我才改变了心情。你呢,怎么想的?我是说,你从什么时候对我动了坏心思?”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从你给我耳环的那一刻,看着你歪头摘耳环的样子,一下就喜欢了。”

“又骗了不是?”

“真的。我承认没事的时候喜欢看见女人,那种看只是看而已,与感情没关系。男人对首饰这东西很少触摸,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摸这东西。就算再有钱的男人,一辈子也摸不了几次。觉得,追求女人的时候会到店里买,但也不一定会摸一下。但凡买这东西不会一个人去,万一女人不喜欢怎么办。感情好的,会帮女人戴上,仅此而已。你想,这耳环天天在我手里,看见它就会想起你的样子,想着你的善良。人说日久生情,何况我是一个孤身在外的男人。”

罗青竹心有感触,却说:“谁信呀,男人都会骗人。哎,你手伤了,为何要回家?”

向北方长长叹息:“太折磨人了?”

罗青竹正视他的眼睛,故意释放出,你这人真没良心!我每天好酒好饭,好茶好烟伺候还嫌折磨?

向北方左右转动脑袋躲着她的目光,连声地叹息:“女人,不懂男人。好,就是折磨。”

罗青竹心里得意,想着,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是你自己胆小怪我了;想了一下,说,“哎,你手伤了,反正不能干活,不如让你老婆来了?”

“什么意思,觉得我不能干活不如回家算了。放心,一只手照样干。”

罗青竹想知道的没问出来,还是不死心,索性直言不讳:“你老婆多大,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年龄跟你差不多。长相嘛,一个山村女人,离漂亮刚好十万八千里。”

罗青竹的心骤然松弛,说,“我问你,要说实话。不然我要生气的。”

向北方点头。

“你想她吗?我说的想你知道,不许装。”

“也想,也不想。我说的想多半是想家,想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五岁,上初中。小的是儿子,九岁,上小学。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位八十多岁的爷爷。这么多人都靠我一个人挣钱。有时候,想着就担心;担心老人的身体;担心孩子的学习;担心她一个人伺候那么多人,累急了会不会发火。”

“呀!你的负担这么重啊!”

“就是,所以我不能有事。阿姐啊,我们就这一次,好吗?”

罗青竹心里五味杂陈,这么重的担子让他如何丢下?这么多人的命运怎是一个情字能挑起的?想了一下,心疼地说,“向北,阿姐知道该怎么做了。下午,我陪你把三万块钱寄回去吧。我们两个的事儿不算事,相信阿姐只能给你帮助,不会给你带来负担,更不会带来伤害。”

向北方听着,忽然搂着罗青竹失声哭:“从十四岁出去打工,在福州;在厦门;在广州,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骂,家里人一通电话,说的最多的就是这需要钱,那需要钱,什么时候能寄,能寄多少。二十多年了,没有听过一句安慰的话!阿姐啊!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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