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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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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都火车站候车室响起播音员温情的预告,吴敬仁终于忍不住打开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听到妈妈的呼喊,一股生死别离的哀痛冲破喉头,瞬间胀满口腔,鼻孔,舌头和眼睛,心里发出的“妈”血一般地倒流。他用手捂着手机,涕泪喷出,轻声喊着“妈妈”。

他仿佛看见妈妈把手机贴在耳边,一声接着一声喊着“敬仁,敬仁——怎么不说话,你在哪里啊!说话呀,我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扭了一把鼻涕:“妈,我在火车站。”

“你要去哪?去哪!”

“妈——”他心里说,妈,从懂事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该来这个世上,我的生命是在诸多错位夹缝里孕育,在诡异变幻的社会环境中降生,多少次,我想结束生命,因为偷看了妈的日记,其中有一段文字网住了我的行动。妈,长大以后,原以为一切都会过去,谁知又陷入错位的爱情,让我生不如死。

“敬仁啊,你是妈妈的唯一啊!知道吗?你去哪?为什么!不能,也不该瞒着妈!你听到了吗?”

“妈,听到了,我只想外出散心。”

“散心?你说散心是吗?也好,也好!你去哪里总该让妈知道吧。”

“去哪,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错位,究竟错在哪里,妈知道,我也知道,想归位已是不可能了,现在到了把一切舍弃的时候了,舍在何处?我不知道,只好把答案交给旅行。”

“儿子,无论你如何选择,妈都接受。想告诉你,胡若雯这个孩子,我喜欢,当然,也不反对你与兰新在一起。你的决定,就是妈未来生活的全部。”

吴敬仁心里说,我也是喜欢若雯的,可是她不喜欢我,迫于对雪梅爸妈的丧女之痛才勉强与我生活在一起,这算什么?比感情错位还要糟糕的绑架,幸亏王晓寒出面委婉地干预,否则,莫过于饮下一杯毒酒。说到兰新,她已不是过去的耿兰新,我也不是过去的吴敬仁,彼此带着复杂的生活走在一起只能使生活更加复杂?我到底何去何从真的不知道,所以才想去湄洲岛,让整个过去的一切交给孤独的旅行,把浑浊的爱恨情仇抛进海水中,稍微控制情绪,说,“妈,出去就是要静心,打完这个电话我要关机,妈不用担心,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是,每天打一个电话总可以吧。”

“不——我不能让妈撒谎,尤其是对雪梅的父母。”

说话间,开往福州的列车开始检票,吴敬仁打断妈的话,“妈,检票了,保重——”一声妈妈梗阻在喉头。

从赣都到莆田的湄洲岛,乘长途客车是最佳选择,吴敬仁担心耿兰新知道了,会驾车前往,极可能先他赶到,搅动已经紊乱的心境。

车厢里拥挤不堪,超出人的承受力,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上忍受到极限的痛苦。要命的是,列车还需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福州。吴敬仁拎着箱子,不顾周围人的责怨,使出浑身力气往车厢里面挤,用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挤到中间,继续往前,等于回头,停下来,周围侧身让路的人催促,走不能,停也不能,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处境简直就是人生的缩影和暗示。

身边一位五十多岁,貌似常走江湖的人隐忍的口吻:“走呀,走啊!”

“走不动了。”

“你走不动瞎挤什么?总不能让我就这么斜着身到福州吧。快点,不走就回去,从哪里来,到哪去。”

“大叔,我从赣都来想回也回不去了,将就点吧。”

“不行!我将就你,谁他妈的将就我?”

吴敬仁也觉得这么站着不合适,前后看了一下,若是周围的人都能让一点空间,还是能容下自己的,可是,周围的人好像故意要把他挤走,不但不让,反而挤得更紧。他想,看来只有发生一场冲突,才能破解周围人的“蓄意”。呵呵,又如我的生活处境,总忍让,永远没有立足之地。于是,故作霸道,说,“老家伙,车是你家的?你嫌挤,下去就不挤了。”

“混账的王八羔子,你还骂人了!”说着,发起野来,挥拳便打。

吴敬仁不妨,一拳落在鼻子上,感觉一热,一串血落下,周围人见了,纷纷往后躲。

他不擦血,笑呵呵地:“长辈,好样的,你的拳头,我的血,换来一席之地,不要再动了,再动,我让你七窍流血。”

“呵!你还敢说大话!我打死你个狗日的。”

吴敬仁从来没与人打过架,这一刻,仿佛中邪,大叫一声:“老混蛋,让你尝尝挨打的滋味。”喊叫声中,双拳雨点般落在对方脸上,直到对方倒下方才住手。整个车箱被惊动,有人站在座位上观战,呐喊助威。

吴敬仁周围的空间顿时扩张,他把箱子往座位底下塞,下面人喊:“有人!”

“给我爬出来!”他恶声地说。

座位下回应:“好,好,你厉害!我挤一下,够你放箱子的。”

这时,乘警来了,问情况,见两人都流血,喝叱:“跟我走!”

躺在地上的人说,“乘警,我头晕,站不起来。”

乘警用脚碰了他一下,说,“给你找个卧铺躺着呗。”

躺着的人竟然呻吟起来。

乘警说,“你就装吧,我数到十,你不站起来,下一站把你交给车站处理。数了……”

躺着的人站起,说,“可我头的确晕。”

“知道,知道,十分种到站,我把你们两位交由车站处理,待会过来带你们下去。” 乘警说。

乘警走了,“对手”眼睛肿了,嘴唇和鼻孔还在流血,复仇的眼光从眯缝的眼皮中射出,见吴敬仁满不在乎,大喊一声:“老子宰了你!”狂躁地从货架上取出行李,手脚抖索地找东西,边找边说,“你有种不要离开!我非宰了!”

吴敬仁看出,他这是想让自己离开,就此给械斗划上句话,想着,宁愿十分钟下车,转乘客车也绝不妥协。老家伙,从这一刻起,我绝不妥协,还宰我,好啊,我早就活够了,单等你捅第一刀,我夺过刀也体验一下杀人的滋味,蛮好的。

“老家伙”终于掏出一把水果刀,卷着袖口,恶狠狠地:“你不要跑!”

吴敬仁忍不住笑了:“老家伙,你狗日的是演员?来,我先给你一只胳膊,试刀。”他伸出一只胳膊,神情自若地看着对手。

“老家伙”做了几次捅刺的动作,见吴敬仁毫无反应,骂咧咧离开。

吴敬仁这才开始擦鼻血。这时,身边座位上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低声说,“看着,你像一个有文化的人,为何如此凶悍?”

吴敬仁把血纸装在口袋里,说,“文化,在这里有用吗?再说,我的确没文化。”

“不,你的文化都写脸上,只是,万一他真的刺你一刀怎么办?”

“那我就夺过道刺他两刀。”

“呀!看不出,真看不出,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内心如此野性。来,小兄弟,挤一下,坐吧。”

座位上两位女生移动一下身子,让出半个座位,吴敬仁坐下,向三位女士点头,致谢。

打架涨开的空间瞬间弥合,车厢内恢复了原来的拥挤。过了一会,列车员通报“信丰车站到了”,几遍喊声过后,车厢里几乎没有动静,靠窗户的一位女孩人说,“呀,站台上这么多人,没有下的,待会更挤了,会不会再……”她偷偷看了吴敬仁一眼,把话咽下。

接着,车还没停稳,人开始涌动,乘警过来了。吴敬仁身边让座的女士说,“把头低下,装睡。”

“刚才两位打架的呢?”

吴敬仁站起:“那个走了。”

乘警上下打量吴敬仁,揶揄中带着妒忌:“呵,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打架。”

“请文明执法。”

“噢,现在讲文明了,刚才为何扰乱车厢秩序,打架斗殴。”

“刚才是我的不对,您可以依法处置,但不可以使用侮辱性语言。”

乘警火了:“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下去!”

女士站起来:“乘警同志,刚才打架事件,那位乘客要负主要责任,是他先动手,这个同志属于还击过当。”

乘警用眼睛扫描女士:“你们是一起的?”

女士从衣兜来取出证件,脸上瞬间释放出盛气凌人的威严:“不是,这是我的工作证,对自己的证言负责。”

乘警看了下工作证,强装无动于衷,双手送还,刚要说话,女士伸手示意,乘警讪讪地笑着,伸手在吴敬仁肩上拍一下,说,“出门在外,忍让才能平安。”

乘警离开,周围的旅客对女士肃然起敬,眼光里流露,呀,原来是一位有身份的人。

吴敬仁侧脸,很平静地:“谢谢!”

“不客气。请问,你到福州出差?”

“不。”

“旅游?”

“不。”

女士不满地收回眼光,拿起一直放在茶桌上的杂志,聚精会神看了起来。车厢内经过一阵骚动,渐渐平静。吴敬仁不由后悔刚才的两个“不”,倒不是想与这位女士聊天,而是觉得,若不是她为自己解围,这会儿一准被乘警赶下车。

人在旅途仿佛生命的缩影,平淡的生活中,周围潜在很多力量,你不动,这些力量就不会发生作用,或者说,即便发生了也与自己无关。你动了,周围的力量便会调动起来,正的,反的,左的右的;调动起来不难,为己所用,长期拥有就不那么简单。这位女士挺身相助,当这股力量向我融和,我却用两个“不”挡了回去,若再起事端,只怕没有一个人会帮助。唉,愚蠢至极!在这方面安南山的确是顶级高手,柠檬酸厂有数不清的客户,有的长达十几年,有的颇具实力,当地也不乏腰缠万贯的私营业主,却没有谁愿意搅动这潭死水。他一个刚下海的转业军人,只不过借了些银行贷款,竟然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一举让柠檬酸厂这潭死水活了起来。在赣都市,就业比升官还难,他却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同时也改变了许多人生命轨迹。这个家伙不但善于调动周围人的力量,更善汇集有他人的精神力量,这其中就包括雪梅。

雪梅,你到底为什么上冥岗山?吴敬仁在心里说。

瞬间,脑子里出现他从公安局出来,耿兰新和于文涛迎上,问,“为什么这么久?”

他说,“这些蠢货怀疑到我头上了,真恨不得与他们拼命。”

耿兰新说,“不说这些,王晓寒不是也一样,被询问了一整天。”

吴敬仁直视于文涛:“你说衣服叠得很工整,埋得很浅,不像凶手所为?为何是这样?”

耿兰新说,“上车,回去再说。”

吴敬仁和于文涛一左一右上车,耿兰新开车,说,“敬仁,这些问题交给警察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去见雪梅父母。”

吴敬仁恼怒:“我在警察眼里竟然成了杀妻嫌疑人,还交给他们?文涛,告诉我,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我顺着陡坡下去,走了二十多米,发现前面是悬崖,正想绕着往前走,忽然发现脚下有一片新土,周围还有新折断的树枝,断头冒出一层树胶,凭直觉不像埋着凶险。于是,我用手慢慢扒开上面的松土,结果看见是雪梅的衣服。当时,脑子一下炸了,也顾不得王晓寒的告诫,极快地把衣服上的土扒开,看见是经过精心折叠的上衣,用手按了一下,感觉下面是硬土,才没动衣服。敬仁,我和兰新反复考虑,是不是凶犯为了转移警察的注意力,故意这么做的。”

耿兰新说,“敬仁,想一下,天这么冷,雪梅为何把西服脱了,为何要埋下?为何……”

吴敬仁忍不住:“问题是,她为何一个人去那里?我不相信周如生能把她骗到那里!有了这个前提,后面的事都会迎刃而解!”说着,心里吼着,她去那里,唯一的可能是殉情!周如生杀她,若是有这个本事直接把王晓寒杀掉岂不更省事!在这之前,我是相信安南山是被周如生谋害的,可现在,我宁可相信周如生!

回到家,他不想见任何人,一句话不说,内心涨满嫉恨,一阵悲,一阵怒,一阵恨,直到站在张雪梅遗体前,心才柔软,冒出一句,这是我爱过的,也爱过我的张雪梅啊!无论生前做了什么,曾经拥有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他握着张雪梅冰冷的手,悲从心来,落泪如雨。

吴敬仁正在回忆,只觉得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用眼睛余光窥视,身边的女士打着瞌睡,头在他肩上若即若离。他心里说,没事的,看在你帮我情分上,借个肩膀给你。于是,他让肩往女士身边靠近一点,一个散发香水,柔软蓬松的头轻轻露在肩头。

这时,吴敬仁发现天已经黑了,拥挤的车想满眼都是昏昏欲睡的旅客。靠在肩上的头越靠越紧,额头已贴在他脖颈上。他想动一下,担心惊醒女士,于是也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忽然,他感觉到女士的额头脉搏跳动,瞬间,心跳加快,自己脖颈上的脉搏也跳了起来。一阵沉醉,一阵神奇的电波在脉搏里传递。他痴迷地想着,这种感觉曾经在耿兰新那里体验过,大四下半学期,一次在图书馆,耿兰新坐在他对面,帮他摘录论文参考资料,她书写的样子专注,看十几分钟,耿兰新忽然起身探过来,指着一段文字说,“这一段要吗?”

“要,要的。”

“你看清楚了。”耿兰新的头几乎抵在他头上,若即若离,额上绒鬓在他眼睛周围摩挲,让他感到一股电波击穿心房。

可是,我与这个女士萍水相逢,为何也会产生这种感觉。

女士的一只手落在他大腿上,他心里说,大姐,注意影响,对面的小子看着呢。过了一会,女士身子动了一下,没有醒的迹象,反而把手里的包放在两人大腿上,一半遮着自己,一半遮着他,一只手放在包上,一只手放在包下,轻柔他的大腿。

这个女人真会装。管她,我一个男人,谁占谁的便宜?有多久了?多久没有夫妻生活了?一年多了。

吴敬仁一只手哆嗦着,慢慢伸进包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女士的手湿漉漉的,像麋鹿的舌头,绕着他的手指摩挲。

他握着,忽然唤醒体内潜存的张雪梅那双冰冷的手,不由一抖,如针扎一般把手抽回,接着扭动一下身子,背对女士。

女士站起,伸了一个懒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然后坐下再次打开杂志。

奇妙的电波在周身游荡,一丝悔意袭上心头,吴敬仁后悔,干嘛要拒绝?我的感觉早已失去归属,放松一下又如何。他想恢复原来的坐姿,遗憾的是怎么也做不到。过了几个站,列车进入夜间行驶,车厢里的灯灭了一半,光线不足以看书,女士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过了一会, 女士的头慢慢靠在他后背。

好吧,就这样,一直到福州,他在心里说。

渐渐,他也入睡。

黎明时分,车厢里的灯全亮了,播音员用半梦半醒的声音提醒旅客,“终点站到了。”

女士起身,深情地看着吴敬仁:“先生,可否帮我一下?”

“当然。”

“谢谢。”女士指着一个行李包,说,“你帮我拎着这个。”

座位上的人纷纷起身取货架上的行李,女士从对面小伙子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放在座位上,见吴敬仁从座位下拉出一个真皮箱子,主动接过他的密码箱,说,“这个轻的给我,正好,你一手拎一个,我呢,我俩交换体力。”

下了车,两人顺着人流出站,到了一个出站口,女士说,“有人接应吗?”

“没有。”

“那,我们从另一个出站口出去。”

吴敬仁跟着,宛如一对情侣。出了检票口,女士问:“去哪里?”

“湄洲岛。”

“那,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走,我带你去一个宾馆。”

“不,不想住……不是,不想破费。”

“为了感谢你的后背,我请客。” 女士婉然微笑。

“更不行。你——没人接应?”

“可以不回答吗?”

“当然。”

“又一个当然。走吧,不远处有家招待所,不贵的,我呢只是当向导,可以吗。”

吴敬仁点头。

两人过了一条街,走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一个霓虹灯招牌,“铁路招待所”,吴敬仁问过价格,果真不贵,要了一个房间。登记的时候,女士拿过吴敬仁的身份证扫了一眼,抿嘴笑,塞进吴敬仁衣兜。

吴敬仁用眼睛传递告别,女士说,“走呀,我看房间是否能住。”进了房间,女士含情脉脉地看着吴敬仁:“告诉我,你的职业。”

“设备工程师。”

“拎着这么多行李,不是旅游吧?”

“不是。”

“那为什么?”

吴敬仁学着她的口吻,“可以不回答吗?”

“学我?你就不想问一下我的职业?” 女士笑着。

吴敬仁摇头。

女士走近一步,认真的口吻:“既然这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吴敬仁看了一下她的行李,用眼神反驳,你的东西不是在你手里吗。

女士猛地扑上,搂着吴敬仁亲吻,动情地:“我的感觉都在你身上,还给我,不想让你带走。”

女士的舌头钻进吴敬仁嘴唇,舌尖在他舌头上如醉如痴,他一下把她搂着,狂吻。

两人吻了十几分钟,女士停止,注视着他,说,“不要把我当坏女人,真的。我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你的相貌就是我少女时期想象中的白马王子。英俊儒雅而不失雄性的勇敢无畏。我叫左璇,嗯,先不告诉身份,以后会的。”

吴敬仁点头,接着摇头。

“怎么?你不想再见到我?”

“是。”

“你还是把我当成坏女人!好吧,你自己看,我到底是什么人。”女士说着,掏出工作证,吴敬仁摇头,说,“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对我来说,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仅此而已。”

“小子,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堂堂的中级法院的副院长,你竟然把我当风景!我以人格发生,从来没有感情越轨的事,你竟然如此不尊重我。”

“左璇,我非常尊重您,只是不想感情错位。”

“小子——你让我越发喜欢!好吧,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要我的手机号吗?”

吴敬仁犹豫片刻,漠然摇头。

左璇倍感羞辱,负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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