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小辈各个不俗，这其中有三个最为出类拔萃，钱兰和钱河分列二、三，实力相差无几，而大少爷钱江一直坐着无法撼动的第一，据说十八岁便突破到了初阶元将之境，如今距离中阶元将仅仅一步之遥，与尚家少爷尚奇、商会少主白凡共称宁海三杰。

因此，当张墨尘拒绝钱江手下邀请时，惊愕的不止是一众人，就连费青长老都无法理解，看向一脸平淡的前者随即问道。

“张墨尘，你想去哪个分支？”

进入钱家不就是为了报恩么？钱江虽然势力大、地位高但他张墨尘还看不上，随即剑眉轻蹙一下。

“我想去钱兰小姐那一支！”

此语一出议论顿起，不过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讥讽，张墨尘左耳进右耳出一点不介意，目光缓缓移动想找出代表钱兰分支的人。

“不好意思，我们不缺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慵懒的站起，目光在张墨尘身上一带而过，随即对着费青轻施一礼。

“费长老，形式走过了，先行告退！”

那少年说罢不待费青点头便带着人扬长而去，看来也是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只不过连家族长老都敢如此轻视，这谱摆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心报恩却被拒之千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再次将嘲笑的冷眼锁向张墨尘，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在那个少年离开后，又有一个人悠然离去，他代表的是二少爷钱河，对此费青也只能干咳两声以缓尴尬。

“张墨尘，铁蛋，在坐的分支实力都是不错的，选一个好归宿对你们以后的路有莫大好处！”费青说道，能够善意提点说明心地还算可以。

看着一个个还未将嘲笑抹去的面孔，张墨尘暗中冷斥，随即对着费青拱手施礼说道：“多谢长老关心，小子不愿加入他们任何一支！”

“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一个连元士都不是的废物居然敢瞧不起我们！”

“呵呵，人家是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

张墨尘彻底引起了公愤，费青也是越来越看不透，随即看向一旁的铁蛋，不待开口后者抢先回答。

“尘哥去哪俺去哪！”

费青无奈的摇了摇头，换做平常，为了加入一支有地位得分支新人们还不得抢破头？眼下倒好，居然冷场了。

手掌轻压示意众人安静，费青再次看向一脸认真的张墨尘和铁蛋，本想再劝说一翻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如此你们便去伙房吧。”

“樊大，这两个人是你的了！”

一个身材稍显臃胖、相貌老实的男子从人群的最后方小心翼翼的跑了出来，对着费青恭敬的施了一礼。

“樊、樊大领命！”

费青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众人也跟着散去，只不过眼中的讥讽更甚，选来选去最后进了伙房，这两个人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彻底有病，而且病入膏肓。

侍女端着茶水也很快离开，花园内只剩下三道身影。

樊大长舒一口气，刚才的场面显然让他紧张的不行。

“我说你们两个小娃娃啊，忒不懂事，尤其是你，钱江大少爷的邀请你都拒绝，你想干啥啊！”樊大无奈的说道，言语间替张墨尘二人惋惜。

张墨尘和铁蛋对视一眼，都是嘿嘿傻笑。

“算了，来伙房就来伙房吧，别的俺不敢保证，山珍海味管够，瞅瞅你俩瘦的，跟个猴似得！”樊大排着胸脯说道，不过紧接着又面色大惊，不顾张墨尘二人飞跑而去，“我的灵兔肉呦！”

时至中午，伙房忙的不可开交，酒香、肉香融合在一起，别说吃了就是闻上一闻口水就能泛滥。

初来咋到，樊大让张墨尘和铁蛋二人先歇着，只有一条别碍手碍脚就行。

伙房很大，几十道身影在桌案、炉灶前来回穿梭，想来整个钱家的吃饭问题都是靠这个伙房来解决的。

每个伙计都是手脚并用忙的不停，张墨尘和铁蛋有些格格不入的坐在楼梯口，张墨尘倒还淡定，铁蛋的口水已经管不住了，一个劲的用袖子擦着嘴角。

微微一笑，张墨尘拍了拍铁蛋的肩膀，就在这时，一个不明物体飞了过来，黑色的，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还冒着腾腾热气。

张墨尘一把抓住，原来是一块香喷喷的兽肉，目光看去时与樊大的微笑相遇。

张墨尘将肉块递给铁蛋，后者先是咽着口水拒绝最后狼吞虎咽起来，也不怕烫着嘴。虽然没吃，但张墨尘能感受到一丝丝木元力正从铁蛋的齿缝间迸出，在嘴角弥漫片刻后尽数被吸入体内。

“看来伙房还真是来对的，这些兽肉都蕴含着元力，大家族果然好啊！”

一大块兽肉三下五除二下肚，张墨尘看着还意犹未尽舔着嘴巴的铁蛋微微一笑，同时心中暗叹，大家族子弟从小就食用这些蕴含元力的食物，他们的元力根基比旁人要深厚许多，觉醒的几率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二人又傻傻的坐了一个多时辰，随着太阳渐渐爬过头顶，伙房的那些家伙事也都渐渐停息下来。

一个十几米的长条桌被架了起来，大盆兽肉、大碗烈酒一一摆放，伙房的几十伙计拿着碗筷分作两旁，一、两个时辰的忙碌让他们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只是没有樊大的命令桌上的东西只能看不能碰。

樊大坐在首座，一条腿踩在椅子上，身为伙房管事，张墨尘能感受到他身上缓缓散发的高阶元士气息，但他并没有对手下几十个普通伙计摆臭架子，相反，洒脱、随意、平易近人。

“介绍下，张墨尘、铁蛋，今年选拔进来的新人！”

樊大手一招，张墨尘和铁蛋走到了他的身边。

“墨尘，铁蛋，这些都是伙房的伙计，别看他们是普通人，都很重义气。”

张墨尘和铁蛋双手抱拳轻弯一腰，算是新人的见面礼，那些伙计也没有欺生，面带笑容表示欢迎。

“坐吧！”

樊大招呼张墨尘和铁蛋坐在了他的左右手位置上，虽然将自己锁在伙房两眼不看家族事，但新人选拔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三杯酒下肚，气氛越来越活跃，张墨尘和铁蛋角色进入的很快，尤其是后者，一脸憨相加上油乎乎的手，你要说他不是厨子都没人相信。

“大哥，伙房也算家族一支？”张墨尘敬酒问道。

酒碗碰了一下，樊大一饮而尽，爽辣的畅快感让他忍不住长啊一声。

“当然算了，别看这些家伙只会烧火做饭，家族少了我们还真不行，每次族比我们都是参加的。”樊大拍了拍胸膛骄傲的说道。

火头军，这是张墨尘想到的第一个词，不过也就名字响亮一点罢了，以这些人的实力，族比的意义就是重在参与。

张墨尘含笑点头，再次敬上一碗酒，不曾想樊大的手却紧紧握住了自己。

“老弟啊，这次族比你们一定要给咱们伙房争口气，老哥哥不奢望能进前十、前五的，你就把杂役处的那群王八蛋给我整服帖了就行。”

将酒敬上，张墨尘问道：“杂役处是什么？苦役？”

再次一饮而尽，樊大略带酒意的眸子里开始泛起阵阵恨意。

“没错，就是苦役，本来这次选拔你们也是为了充沛杂役处的。”樊大缓缓说道：“杂役处的管事跟我一样，高阶元士，但他手下那群人天天干着粗活，力大无比。我的这些兄弟只会烧火做饭哪是他们的对手，每次族比，那群王八蛋便出狠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两个月都下不了床！”

张墨尘微微点头，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

“这次族比，我和铁蛋一定全力以赴！”

“好，老哥替那些被他们打伤的兄弟谢谢你们！”

樊大力喝一声，激动之色在眼眶内涌动，扔掉酒碗，端起酒坛，仰头狂饮。

......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月，这期间张墨尘和铁蛋已经完全融入了这支火头军。

可能是因为族比的缘故，樊大每晚都要给张墨尘和铁蛋开小灶，什么灵猿肉、杜鹰肉、绞狮肉等等，都是家族那些有地位的人才能吃的上的。

对于樊大的这片好意张墨尘心领了，但兽肉中的元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微弱，还不够塞牙缝的，每当前者离开后，他都将这些兽肉统统塞给了铁蛋，后者自然是来者不拒，全部笑纳。

又是一个中午，因为负责交接的伙计生病了，张墨尘和铁蛋临时补位，将所有食物整理的紧紧有条，等待着各支的人前来取餐。

就在张墨尘和铁蛋刚刚准备完毕时，六七道身影从院门外一步迈入，那领头的张墨尘见过，正是之前邀请他加入钱江分支的尤克。

尤克也一眼认出了张墨尘二人，招呼手下取餐后，步伐冷傲的走了过来。

“二位兄弟果然是精明能干之人，这么快就上手伙房事务了！”尤克笑道，只是那笑充满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