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中三年的懵懂生活早已经过去，高中三年的艰苦学习业已结束，高三最后一年的冲刺复习尤如炼狱，黑色的七月“考试”终将过去。六年的学习生活有痛苦也有欢乐，有饥饿也有寒冷，有失望也有期待，有松懈也有奋斗，有失败也有成功，这一段时光必将伴随着他们的人生，在他们的人生历程中留下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中学的生活云淡风情，同学的情谊弥足珍贵，奋斗的岁月正值青春年华，未来的生活更加的丰富多彩。
中学的学习生活岁月无疑是艰辛的，紧张的，甚至犹如炼狱一般。可对他们而言已经属于过去，它毕竟属于同学们成长中的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张小强、姚永艳等同学艰难地度过了六年的中学学习岁月，风雪雨霜中的路途行进，饥寒交迫中的生活状态，孜孜不倦的寒窗苦读，回望六年的中学生活经历，其留给同学们的是风雨过后的彩虹和成功的喜悦。“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面对自己的努力，泰戈尔曾如是写道。张小强和姚永艳彼此不放弃青春的理想信念，他们勇往直前地学习奋斗，因为大学的梦想就在遥远的西湖子畔。六年时间的刻苦努力学习生活，时间对人的一生来说并是很长，但在人的生命中却是很重要的一段旅程，其直接决定着他们以后的人生道路。此时对张小强和姚永艳同学而言，他们又来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或许就在此时此刻的校园分别之季，他们便有了一点点淡淡的别离滋味。
雷雨过后的下午，张小强提议他们去攀登栖凤山，当然这也是姚永艳内心所想的，她渴望着他们有一次真正的约会，她内心非常非常的高兴，姚永艳欣然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雷雨过后的天气不太炎热，西海固盛夏时间气候依然凉爽。相传唐贞观十年，东岳山凤凰飞鸣，栖息西山，故名栖凤山。它位于海阳县城的南边，横亘在海阳县第二中学的校门口，作为海阳县第二中学的一道风景屏障，守护着美丽的中学校园。
张小强和姚永艳从海阳县第二中学的校门口附近的牌门处上山，一路所见有红色的小树、青色的草地等等，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株株高大的松树。沿途只见山间到处挺立着棵棵松树，枝繁叶茂，犹如覆盖着朵朵乌云。而散生在常绿林中的杉树，像一面旗帜迎风飘扬；朵朵盛开的格桑花，愈发显得晶莹剔透，风柔情长。他们拾级而上，不时地驻足向下面观望，俯视着美丽的校园和海阳县城，感受着眼前的这一切美景。
具有现代气息的海阳县第二中学大门，出入的人员来来往往。人字型的食堂砖瓦房，熟悉的打饭窗口，他们经常排队而等待。两层崭新的学生宿舍楼，那是他们曾经居住过三年的地方。老师办公居住的两层小楼，他们经常接受批评教育的地方。校园的中间树起的一根旗杆，旗杆顶上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旗杆的周围是一座圆形的花坛，花坛中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尤其是那美丽鲜艳的格桑花，更加彰显了校园的美丽。校园中最醒目的建筑要数那四层的教学楼，那是他们学习了三年的教学楼，宽敞明亮的教室，从高一至高三，他们从二楼不断地挪移到四楼，逐年更上一层楼。教学楼的北边是一排高大的垂柳，像绿色的大幕一样将教学楼和校外的街道分割开来，纤细的柳条长长地倒垂向地面，垂柳在微风中摇曳着纤细的身躯，伴随着同学们的笑声翩翩起舞。
张小强和姚永艳到达了望海厅，望海厅位于半山腰，他们可以俯视到整个海阳县城的全貌。宽阔的兴海大道，高楼林立的县城尽收眼底，县城道路上不断经过的行人和车辆，给这座美丽的县城带来了勃勃的生机。茹河环绕着县城缓缓向东方流动，河中的杨树高大挺立，偶尔掉落的树叶随风而去，流动的河流如同天上的星河逐渐远去。
茹河对面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如同一条延续不断的绿色画卷，展示着西海固地区美妙的山川，远山近水不似美景胜似美景。山腰中间的层层梯田，种植着成片的麦子，麦子在不知不觉间由青绿色而变成草黄色，使一片原野变成了另外的一幅景色画。玉米露出了淡红的细缨，桃林坠满果实，蔬菜蓬勃生长……
张小强和姚永艳在厅下站立了一会儿，由近及远地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色，两人时言时语地继续向山顶爬去。到达山顶之后，他们只管向山林的深处走去，似乎他们已经约好了一个明确的去处，只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感觉将他们指引向一个更加幽静的地方。
张小强和姚永艳穿过一大片低矮的松树林，来到一个小小的山间土湾。一切喧嚣的声音已不复存在，只有林深幽静的环境。这一个小山湾三面有一人多高的土圪所包围着，只有前面的入口向着远方的山峦敞开。小小的黄土湾被低矮的植被所覆盖，就像一条绿色的毯子，一阵凉风吹来，绿毯好似泛起了微波，是那么的生机盎然。绿毯上还有婀娜多姿的花儿在清风徐来之时，舞动着身子，跳起了优美的舞姿，让人连声叫好，掌声沸腾。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送来布谷鸟的叫声，身旁的两只可爱的蝴蝶徘徊着，当然也在他们身边的花间草丛中安心地翩翩飞舞。
这个地方有一棵高大独立的杜梨树，树上已经结满了绿色的杜梨，高大的枝条向四周延伸，形成一大片的阴凉地，真是一个好乘凉的地方。他们先后坐在树阴下，两个年青的心此刻不断地直跳，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来到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四周如此的寂静，寂静地就连他们自己的心跳也能够听得见。一阵微风吹过，杜梨树的枝叶在他们的头顶发出沙沙的声音，树枝中间的蝉儿噪鸣，远处飞来的鸟儿住在枝头鸣叫。“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描写的大概就是这种美妙的意境吧！远处海阳县电视台的发射塔，铮亮的金属塔架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姚永艳顺手摘下了一朵身旁的格桑花，将格桑花举在眼前微笑着观察，并将花朵放在鼻子边闻闻味道，对她而言似乎那格桑花有特殊的味道，有特殊的寓义，或者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情趣。此时，张小强突然发现姚永艳看上去要比格桑花还要美丽，青春美丽少女的人生正在绽放，还有什么花朵能比她更美丽漂亮呢？
“永艳，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的故事，我的家中通电的时间比较晚，家中经济又比较困难，恰好正值我们上学的年代，学习也特别紧张，没有机会和时间看这部电视剧，高中时录像厅曾播放过这部电视剧，街上的歌舞厅也大量播放《千年等一回》的歌声，感觉到非常的唯美，你们家中七十年代已经通上了电，想必你应该看过了这部电视剧了吧？”张小强突然向姚永艳问到，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永艳，而省去了她的姓氏，也算是一种亲呢的称呼吧，即将就要分别了，他反而有了一种想和她好的感觉。
姚永艳面带微笑，微笑的脸庞中也略显出了少女特有的羞涩。她第一次听到他称呼她自己为永艳，忽略了她的姓氏，他说错了呢还是他故意这样称呼她呢，他应该是故意这样称呼她的。她的眼睛突然向他投去不一样的光芒，柔和的眼神中不乏带着淡淡的温情，心中的高兴和喜悦之情不由得她，使她自然不自然地向他送去了会心的微笑。无声中带着理解，无声中更显情深，长期紧张的学习压力在这一刻被他的称呼所释放，让他们彼此民主自由得以彻底的放松。
“嘿嘿嘿……”她会心地笑出了声音，那声音如山间的鸟鸣一样清脆，又如尖尖的柳叶做成的哨音，瞬间划过张小强的耳膜，穿过他的大脑和心房，回响在栖凤山的山林之中，这给了他们彼此幸福和欢乐。他不知道她能否给他讲述《新白娘子传奇》的故事情节，她的笑声是一种肯定还是否定呢？他只能在她的笑声中去寻找着答案，内心焦急地等待着她具体的回答。
“小强同学，到现在你居然连这么风靡盛行的电视剧也没有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可是初中时候的热播剧目呀，我也想不到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看过，真是有点遗憾呀。”姚永艳微笑地向他说出了这句话，柔和的语言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嘲笑，也有一丝淡淡的高兴。但她能够迅速地说出小强两个字，用如此亲近的称呼回应了他的好意，姚永艳似乎通过称呼的转变迅速拉近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姚永艳当然知道他家中经济条件的制约，通电时间的滞后，也知道他在家中不会看电视，在学校学习时间也不会有看电视的机会。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可被她取笑的地方，当时恐怕许多同学都没有看过这部电视剧呢？经过张小强的再一次要求，她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她决定向他讲述一下《新白娘子传奇》的故事情节。
《新白娘子传奇》电视剧是陆港台联合拍摄的一部电视剧。电视剧的剧情主要是讲述前世善良机灵的小牧童，临危救难引发惊世骇俗的缘分，今生俊逸不凡的许汉文的一段惊天动地的恋情。前世险遭不测的小白蛇，感恩感德许下有朝必报的誓言，今生修炼成人的白素贞，以身相许偿还千年之前的救命恩情。历尽风雨坎坷的真情，怎会被佛语梵音、木鱼青灯所淡化；雷锋塔下的孤寂悲凉，不曾有一丝的悔恨；尝尽酸甜苦辣，在无怨无悔的柔情中低回不已，又能否白首偕老，共度余生。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整部电视剧具有新奇的视角，独特的手法，美妙的情节，重温了一段千古流传的人间仙恋。
“嘿嘿……，我怎么突然感觉到你有点像剧中的白娘子呢，看你现在一身雪白的衣服，简直像极了。”张小强想到了两年前过河的那个情景，她也是穿着白色的衣服，被雨水淋湿后她的身体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半透明化的呈现了出来，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喜欢上了她。今天的她仍然是一身白色的衣服，宛如从白云中间飘到他面前的仙女。
“小强同学，不许你这么讲人家，你怎么现在讲话越来越不着边际，我有那么美丽漂亮吗？你是不是夸奖人夸的有点过分啦？”姚永艳的脸上泛起了层层的红晕，那红晕尤如晚上天空淡淡的晚霞，更是美丽和好看。虽然她如此批评着面前这个脸皮厚的小子，现在的他的确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初中的那个无所事事的顽皮坏小子了，但她的内心则是无比的高兴和激动，原来他把自己想的如此完美，她在内心中却幸福地享受着这份美好的温情。
那你能不能再给我唱一唱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呢？《千年等一回》很好听的，我想一个人听一听你的歌声，张小强又一次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一次他的永艳再也没有半点迟疑，姚永艳清了清自己的嗓了，哼了哼曲子的调门。她深情地唱着：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我无悔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雨心碎，风流泪哎，梦缠绵，情悠远哎，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做一团火焰。张小强认真地听着她的歌声，她的歌声如此的美妙，好像此刻她的歌声只为他而歌唱，她的爱恋只对他表达。
永艳，你唱的真好听，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浙江的杭州，有美丽的西湖，有金山寺和雷锋塔，有白娘子和许仙的美丽神话爱情故事。我的哥哥已经在北方上了大学，我想去南方上大学。高中学习期间，同学们偶尔会聊到《新白娘子传奇》的故事情节，街道中时不时地会听到《千年等一回》的优美旋律，感觉到其中的爱情故事一定很美好，我便有了到杭州那所城市感受一番的念头，这也是我报考浙江大学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期望着我们能够在那所爱情神话故事的城市相见，共同学习奋斗成长。
姚永艳当然明白他此刻的意思，不然她怎么也会选择报考浙江大学呢，杭州的西湖之畔有那美丽的爱情神话故事等待着他们去了解。当然，他们六年的一起学习生活经历，她对他确实产生了某种不一样的情愫，或者是某种潜在的爱恋，昨天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彼此心里和愿望，不然她怎么会说服自己的父亲，坚持和他一样希望去杭州上大学呢？她微微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掩饰着她红色的脸庞。张小强抓住了姚永艳的双手，顺势将她拉了起来，她浑身微微地抖动着，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张小强张开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把她抱入怀中，她埋头在他的胸前，两个年青的心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张小强动情地说到：“永艳，你知道吗，自从雨中的那个过河场景，我就喜欢上了你。看过你推荐给我的小说《平凡的世界》，我感觉你还要比小说中的田晓霞还要优秀许多，而我感觉自己比孙少平差的好远好远。”
“感谢你两年来的喜欢，而又保持足够的距离，保证我们正常地完成了高中的学业。你知道吗，也就是雨中你看到了我半透明的身体后，我也默默地喜欢上了你。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巨大的变化，一个顽皮好动的坏小子，变得勤奋努力了许多，变得英俊潇洒了许多，这也是我喜欢你的理由。我其实远不及小说《平凡的世界》中的田晓霞那么优秀，反而感觉你要比孙少平优秀许多，孙少平未能考上大学，而你一定能够考上大学。”
盛夏的季节，他们都穿着很薄的短袖衬衣，两个年青炽热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彼此的脸贴的很近很近，甚至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们的呼息瞬间变得急促，彼此跳动的心律都能够被对方所感知。她酥软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前，他感觉到是那么的柔软舒适。她脸庞瞬间变得非常燥热，仿佛携来了天上一抹红云，衔上她的眉，掠过她的眼，在白玉般的脸颊上印上一片艳丽的红晕。语言已经是多余的东西，他们彼此的红唇瞬间粘合在一起，姚永艳感觉到头晕目眩，整个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她的心头似乎被一股强烈的旋风席卷而来。张小强情不自禁地战栗了几下，他没有想到女人的嘴唇竟如此柔嫩，那感觉就像绵绵的糖果，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仿佛春天来了！时间在停滞，山林在欢跃，鸟儿在歌唱，世间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那么的美好。
永艳，不论我们能否今年考取大学，还是继续复习再考上大学。我们一定要坚持，正如你唱给我的歌词，千年等一回一样，到二零零零年新的千年来临之际，我们一定会成为幸福的恋人。三年后的今天下午，我会带你到我的家中做客，你将会以我的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同时，我希望你也能够带我到你的家中再次见到你的父母，那时候我将不再以避雨者的身份出现，我要以你姚永艳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姚永艳爽快地回答着张小强的问题，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愉快和高兴，当然这也是她十分所渴望的结果，她也希望着她们能够有一天真正地成为恋人，并得到彼此双方家长的认同和赞许。
青春是人生的鲜花，是年轻生命的闪耀，是纯真的结晶。奋斗是人生旅途中的基石，有了奋斗的历程，一个人的事业才能有很好的发展，事业有了很好的发展，他就会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奋斗岁月正青春，青春需要事业的奋斗，但有时会自然不自然地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美好的爱情尤如激流般的热情、幻梦般的憧憬、为之倾心的坚贞，对恋爱中的人而言则充满了幸福，包含着无限的美好未来。
夏日的傍晚，茹河两岸的风景似一幅瑰丽的油画，远山近景中的一切场景被劳动人民绘就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夕阳的光辉给田野、县城、村庄、树林、河流镀上了柔和的一层金色。禾锄而归的农民，打着鞭花的牧童，归来返去的行人，奔走于途，匆匆赶路。城市和乡村飘起了袅袅炊烟，河流两岸飘荡着薄薄的团状雾气，天空金色的余辉散向了风景秀丽的西海固大地……
二O一七年十月十五日 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