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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一心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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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叶子嫁到清平的张家后格外珍惜,成天价脸上堆着笑容,张口闭口爹呀妈地唤着,地里的活、屋里的家务就做得手脚不停点儿,没说的,就是一心想讨公婆和女婿的欢喜。邻居见叶子又好看又勤快,没有不夸张家娶了个好媳妇的。

也许是盼望已久的缘故,张家妈见叶子有了干呕的情形,自然甜在心里、喜到了眉梢。除了在队里干些轻活儿,这家务活儿,张家妈是一概不让叶子碰的。时不时还买些瓜果,做些好点的饭菜给叶子吃,照顾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这时候物资紧缺,洋布要凭布票购买。这年刚过了元旦,张家妈便对屋里说:“这今年下来的布票儿,你们都甭想要,额得先紧额小孙子用。”张家爹笑着说:“说的那不是无的呀,布票都在你手里哩咯,谁能管上呢,还不是你说了算呀。”“嘿嘿,额就是先把招呼打在头里。”张家妈估摸这孩子到夏天就要生了,便趁着冬天农闲,早早地着手准备起尿布、小被褥、小衣服什么的了。

这尿布,一律要用旧衣服做,做了单的,做了夹的,还做了棉的。小被褥,里儿要用旧的,表儿要用新的,做了夏天用的,做了春秋天用的,也做了冬天盖的。还扯了一块红布,请人在上面画了老虎,做了一床老虎被子。做了老虎鞋,也做老虎帽子。又用干透的蚕屎,装了一个小小的枕头。用软和一些的布做了几身小衣服,有单的,有夹的,也有棉的,还做了小肚兜儿。小衣服,都是中式的,不用扣子,而是用布条儿系的。

叶子不时也过婆婆这边来一道缝上几针,听婆婆说这个、教那个的,婆媳俩就甭提相处得多好了。张家爹瞅着老婆子和儿媳妇在煤油灯下忙个没完,不时开心地笑笑,可什么也不参加意见,只顾“吧嗒吧嗒”抽他的旱烟。

入冬以后,地里没什么紧要的活干了,也就是送粪、平田啥的。生产队里不时开会传达文件,还开办了农民夜校,扫盲,学毛选。排戏、准备社火也是冬季农闲时节的重要文娱活动,往往农历十一月半头就开始准备,春节正式推出,元宵节达到鼎盛,甚至一直延续到二月二“龙抬头”。高轿、鼓车、锣鼓、花鼓、唢呐、花灯、烟火什么的,应有尽有。唱戏,村村都有业余剧团。闹社火,庄庄各有自己的绝活儿。

这年春节,张家的年也过得胜过往年,办了不少年货,煮了麻花儿,蒸了花馍儿,买了猪肉和羊肉,还打了几斤好柿子酒。张家亲戚你来额往的,开心地谈论着叶子肚子里的孩子。有人说,从叶子后身看,怀的像是个小子;也有人说,从叶子前身看,怀的像是个女子。反正,没有不替张家爹妈高兴的。

柿子湾一带自古就是冬小麦和棉花的主产区,一年里面最忙的时节有三:一是二、三月份的春耕春播,主要是播种棉花和大秋作物;二是六月份的收麦种秋,主要是收割小麦和播种小秋作物;三是九、十月份的收秋种麦,主要是采摘棉花,收获大秋和小秋作物,并播种小麦。

冬小麦生长期比较长,要八个月,十月份下种,来年六月初收割。棉花生长期是七个月,四月份下种,九、十月份采摘。秋作物包括高粱、玉米、豆子之类的,有大秋、小秋之分,区别就在于生长期的不同,开春以后播种的叫大秋,收过小麦之后回茬的叫小秋。冬季相对比较空闲一些,一般是送粪、平田,为来年的春耕春播做准备。

虽然说眼下正值春耕大忙时节,可眼见着叶子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张家妈为了张家的香火,不让叶子去队里上工了。再往后,张家妈干脆自己也向队里请了假,专门在家里头照顾这身怀六甲的儿媳。

渐渐的,嫩嫩的叶儿绿满枝头。渐渐的,小燕子也回到了屋檐下的窝里。渐渐的,眼看着小麦泛黄,收麦、回茬小秋的大忙季节就要来了。张家妈估摸上就算是“进门喜”,那离叶子临盆也就剩下两个月时间了,于是,照顾地就更加仔细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子却提前显露出要生的样子。这天中午,才吃过午饭,小张上了炕,靠着被卷儿正打着盹儿。突然,叶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肚子阵阵作疼起来。小张赶紧喊来妈。

说时迟,那时快。张家妈见叶子像要生的样子,就赶紧拿来一大块米黄色的油布铺在炕上,又在油布上铺了炕单儿,急忙让叶子躺上去,盖上被单儿,脱了裤子。她一边让儿子赶紧骑上自行车,先去喊接生婆,再去柳湾接叶子妈;一边又让老头子赶紧烧上一大锅热水。

一袋烟的工夫,接生婆就到了。老婆子麻利地掏出剪刀,点着油灯,又让张家妈赶紧拿些擦拭用的软和布块儿,预备着。不到一个时辰,叶子妈也从柳湾赶来了。张家妈从瓷罐里舀出大半碗黑糖(红糖),又忙着去煮鸡蛋去了。

张家老头子让儿子去向生产队请了假,一家人焦急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就要做爹了,小张兴奋不已,又跑出去买了鞭炮、买了几包纸烟,买了好几瓶子酒,预备好几张炕席子。父子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坐卧不安。

直等到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叶子的屋子里终于传出了女婴的啼哭声。接生婆手脚麻利地把孩子收拾好以后,先抱着给叶子看了看。叶子接过孩子,在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便细心端详起来,只见女儿右耳垂下有一个小红点儿。

张家妈给叶子端来了黑糖水和煮鸡蛋,随后让儿子给亲家母送来了饭菜。张家妈笑着打量了一番这刚出生的女婴之后,贴着接生婆耳朵说了句什么。接生婆回头收拾了一下东西,便随张家妈从叶子屋里出来。“额先去上个茅房。”接生婆说。“嗯,你去。”张家妈道。

张家妈和接生婆从叶子屋子出来的时候,小张正在院子里张罗着给孩子“别草”的事儿。张家妈对儿子说:“那个等会儿再弄吧,先照护你大妈吃饭,忙了半天了。”“嗯。”小张应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进到妈屋子去了。

这张家是个不大的四合院,北厦是五间,东厦和西厦各三间。南厦的东头连着稍门楼儿,西头连着茅房,中间是敞开式的(这一带称之为厦子),放些农具、柴禾和杂物什么的。院子的地面是土的,院子四周也就是屋檐下是砖砌的台阶,院子中间有一棵石榴树。

叶子住在东厦。东厦靠北的一间是用薄薄的内墙隔出的里间儿,盘着炕;中间和靠南的这两间算是外间,放着桌椅、衣橱什么的。

张家妈住在北厦。北厦五间用隔墙分成相互联通又各自独立的三个部分。北厦正中的两间用作堂屋,迎面墙上是一副挂画,画儿两侧是条幅和对联,一张八仙桌靠墙摆放在画儿的下方,桌子两边各有一把圈椅,桌子前面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饭桌。吃饭的时候就把小饭桌拉到屋子中间,不用的时候小饭桌就靠八仙桌摆着。

在住房的安排上,这里的人以靠稍门一侧的为上,老人要住在上位,于是,北厦靠东的两间是张家爹妈的住处,一个老虎灶连着大炕,灶和炕之间隔着一溜挡墙,挡墙和山墙之间,也就是炕的上方搭着两根长条的木板,木板上放着一对儿板箱。人站在炕上,就可以揭开板箱、存取东西。放板箱的木板下面是空出来的炕的一部分,放着被卷儿。大大的土炕,一直从后檐墙通到前檐墙窗户跟前。从窗下的炕沿到隔墙,依次摆放着厨案和水瓮什么的。北厦靠西的一间也用薄薄的内墙隔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放着衣橱以及存放粮食的大瓮什么的。

张家妈把接生婆喊到自己屋里以后,一边向接生婆道辛苦,递上谢礼儿;一边说天儿快黑了,要留接生婆吃晚饭,说说话儿什么的。接生婆忙了半晌的,也累了,顺势便听从了张家妈的安排,没有作假。

小张开心地又是搬小饭桌,又是摆小凳子的,还给他老爹、接生婆斟满了酒儿。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孩子的事儿,可张家妈的话儿不多,似乎有什么心事,偶尔表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多时,这晚饭就吃过了。张家妈对接生婆使了个眼色儿,两人便在一边,小声嘀咕起来。张家妈小声说:“哎,想问你个事儿。”“啥?”“你接生的多了。你看咱这娃儿……”

两人正说话,小张凑过来道:“妈,别草今儿个是来不及了。”张家妈答儿说:“这娃,谁家黑了别草呢。”“那额准备准备,咱明儿个大清早就别草。”“那还用说吗?赶紧张罗去,你这娃!”张家爹笑着对儿子说。

小张和他爹去院子里弄什么去了,张家妈和接生婆还在北厦说着话儿。临了,张家妈大声对屋外说:“那个啥,他爹,你来陪陪老嫂子,额走那边屋里去一下。”接生婆道:“不用了,你照护去,额回去了。”“哎,你先甭急着回去,额过那边说几句话就来,额还有事托付你呢,老嫂子。”“哦。”于是,张家爹进屋陪接生婆说话,张家妈便出了房门,径直朝叶子屋里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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