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贵娃找了个讨债公司给他们单位要货款。人常说，道亦有道。没想到，讨债公司还挺讲信用，一个多月后，三十四万元的货款如数追回后。按当初的约定，讨债公司提了三成九之后，余下的二十多万元还给了贵娃他们单位。

至于讨债公司是怎么把款追回来的，这说来话长。听说，那讨债公司经过一番周折，最终搞到了那家公司法人代表的姓名、照片和住址。大个子光头老四带了五、六个纹了身、留着小胡子的大汉，跑到那法人代表家门口附近守株待兔。

等那人一回家，他们就假冒朋友的名义敲了门。对方老婆听说是朋友，还以为是送礼求事的呢，没有一点儿防备，家门刚一开开，那几个光头便一起涌了进去。弄得主家措手不及。

只见大个子光头老四不紧不慢地拿出对账单和委托书，说了些不冷不热的话。对方见来者不善，怕危及自己和家人的人身性命，二话没说，就满口答应了。一个礼拜后，对方和大个子光头老四他们签了字据，便乖乖地把货款全额付清了。

对此，贵娃单位的老板很是高兴，不仅给贵娃报销了全部活动开销，还发了奖金。后来，制管公司又托那家讨债公司要了一宗货款，仍然是给人家三成九抽成。贵娃讨债有功，解了单位的燃眉之急。老板另眼相待，贵娃也飘飘然起来。

不过，贵娃的脑子也挺够用。通过两次讨要货款，似乎也看到了新的生财之道，对讨债公司如此这般赚钱佩服得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人常说，见钱眼开。贵娃看到这条赚钱的新路子，就不时找机会与大个子老四套近乎、献殷勤，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讨债公司老板见贵娃能说会道，觉得也许有点用处，就给大个子老四点拨了几句。

这天晚上，大个子老四在歌舞厅玩，无意中瞥见贵娃进了一个包间，便好奇地悄悄跟了过去。见贵娃正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跳舞，就禁不住在一旁坐下来，瞅着贵娃那陶醉的情态。一曲终了，贵娃把人家女郎拉到一旁，又是抱又是摸的，百般亲昵。

大个子老四越看越觉得好玩，禁不住走上前轻轻拍了下贵娃肩膀：“老梁，光来这虚的有啥意思？！”“哟，你多候来的？没见吗？”“都瞧你半天了。”“嘿嘿，没注意。”“哈哈，你眼窝冒泡，哪能看见额呢？”“嘿嘿。”

“女人没有男人能过，可男人没有女人就过不了，哈哈。”“啥意思？”“哈哈，还装啥蒜呢。”“哈哈，来喝一杯。”舞乐靡靡，霓虹闪闪，贵娃撇了老四一眼，只顾呡着酒儿。

“哎，这一行现今可火了，街上那花花绿绿的都是的，五花八门啥都有。”大个子老四诡秘地笑着说。“嘿嘿，有需求就有生意。”“也是，这么多出来做生意、打工的，不然，那事也没法解决呀。”“嘿嘿。”“你还玩过？”“哪能和你比呢，额玩不起。”“哈哈，算了吧，你就装吧。”“额能捏捏脚就不歪了。”“哎，你甭说，正规店捏脚还真不赖。”“正规店？”“看不出来？装蒜！毬的，那灯光就不一样。”“看样子你是常客了？”“额啊，额去过的地儿可多了。”贵娃望着大个子老四，笑而不语。

“老梁，你想不想？”“啥意思？”“要不今儿个带你去个地方，包你满意。”大个子老四挤眉弄眼地笑着说。“啥地方？”“去了就知道了。”“远不远？”“有车怕啥？走。”“你请客？”“行，今儿个额请客。”“来，请你喝一杯再走。”“行，干一个。”“干。”两人又喝了一杯之后，走出歌厅。

随即，大个子老四招了招手，过来辆出租车，两人钻进去，一溜烟来到近郊一家宾馆，要了个房间。“今天算额请客。你好好玩吧。”大个子老四眼里闪着光、诡秘地对贵娃说了一声。“嘿嘿。”贵娃猜到了什么，会心地笑了。“明儿个早上额接你。”大个子老四带上门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给什么人打电话，还报了房间号码。出了宾馆，大个子老四坐上出租车一溜烟走了。

男人嘛，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五十打破鼓。自从俏姐儿离开之后，贵娃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一来是生意不好，没心情；二来是手头紧张，没闲钱。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大个子老四安排这么一出，自然有他的目的。对此，贵娃心知肚明，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管他呢，先享受一番再说。

贵娃的心像鹅毛撩拨似的，痒痒的。哼着小曲，三下五除二脱了脱，冲了把澡。然后，围着浴巾出来，打开电视，靠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听见有人敲门，贵娃装作漫不经心跑过去一开，只见两个袒胸露背的女郎嗲声嗲气地扑面而来。欣喜之余，赶紧把人迎进了来。这一夜，折腾来折腾去的，飘飘然如入仙境，直到贵娃心有余而力不足，两女郎才悄然离去。

第二天上午，大个子老四来找贵娃时候，打了好一会儿门铃，才把贵娃从梦中叫醒。“咋样？”大个子老四笑着问道。贵娃一边笑着说“蛮好”，一边打着哈欠。贵娃身体虽然挺棒，但毕竟五十岁的人了，打破鼓归打破鼓，跟两个女子折腾了半夜，也真快散架了，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哈哈，这里挺安全，也不贵。以后想玩了，你就来。有什么事，找额。”那大个子老四挤眉弄眼地说。“嘿嘿。”贵娃不停地打着哈欠。“待会去楼下吃早饭。”“嗯。”贵娃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了。

大个子老四走到窗前，拉开帘子，打开窗户，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抽了起来。待贵娃收拾过，两人来到宾馆二楼吃自助餐。随后，两人走出宾馆，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夫子曰，食色性也。自从东郊销魂一夜之后，贵娃时常回味在心，一攒下点钱，就跑那里玩去了。不料，一天晚上，贵娃正在销魂之时，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穿衣，赶紧让人家女人躲进了衣橱。贵娃裹着浴巾跑去开门，只见几个穿制服的闯了进来。算是倒霉，带到派出所训了一顿，还要罚款。情急之下，贵娃硬着头皮拨了大个子的大哥大。老四赶来，好说歹说，交了罚款，贵娃这才得以脱身。

有人劝贵娃，不要再去了。可没用，贵娃还是不时去找女人。老话说得好，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就是说，可以去劝人戒赌，但不要轻易去劝人戒嫖；劝人戒嫖，容易引来对方反感，甚至会反目成仇的。一个人一旦有了嫖瘾，要他戒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制管公司老板得知了这个事后，担心贵娃好嫖成瘾后截留、挪用公司货款，便一狠心辞了贵娃。丢了工作，贵娃生活一时没了来源，于是，就跑到歌厅去找大个子老四。可一连几趟，都没见着人影。听说大个子老四他们换场子了，已经多日不来这家歌舞厅了。无奈之下，贵娃又到春苗市场闲逛。

“耶，这不是贵娃吗？”贵娃正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听到有人惊喜地喊道。“哦，是老张。”“你还在这儿？有日子没见了，咋样，混得不赖吧？”“额哪有你那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呢，小本生意，勉强过活吧。”“哈哈，你这老张有个意思。”“哎，你不是给人跑销售吗？”“哈哈，是呀是呀，都一样，这年头做啥买卖都不容易。”贵娃不好意思地扫了周围一眼，不愿露出窘迫的样子，振作了一下笑着说。

“哎，你没听说？好多机关里的都下海了，开公司的开公司，买卖做得吼雷霍山的。”“那不一样，人家有路子、本钱大。”“说的也是。不过，你混了这么多年了，总比额这小本生意强。”“哈哈，钱倒是挣了点，可花得也快。”“自不然的，你要挥霍嘛那就难毬说了。咱都是从村里出来的，干啥都得精打细算、省着点。”

“哎，你这衣裳不赖嘛，从哪儿进的货？”“嘿嘿，你就甭装蒜了，你还能不知道？”“哈哈，真不知道！”“额就不信。”“从哪儿进的吗？还瞒人哩？”“真不知道？”“谎你干啥。”

“就是那个时候和你跑买卖的那女人，从她那儿进的货。你甭说，货还蛮好卖的。”“哦，也是从她哪儿进的？”贵娃假装知地问道。“嗯，俏姐儿嘛。人家现今可大老板了，生意做得蛮大的。”“哈哈，是不是呀？”“你看你这人，额还骗你不成。”

“哈哈，最近忙，也没顾上看她去，说她公司搬到哪啥地方了。”“咋，你不知道？不是你老姘头嘛？！”“嘿嘿，额这阵子忙，有日子没见她了。”“哦，是这样。你这人不是看人看得蛮准的嘛，咋到了关键窝儿就不行了呢。”老张调侃道。“哎呀，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行行行，告诉你，还指望托你的面子给额进些便宜货呢。”老张找出俏姐儿的名片，贵娃看了看就准备拿走。老张急忙说：“就这一张了，甭拿走的，额把电话和地址给你抄一下。”“毬的，一张片子还舍不得。那行，你抄下也行。”“嘿嘿，也不是舍不得。额还用呢。”“哎呀，甭啰嗦了，快抄吧。”

拿了纸条，贵娃装进上衣口袋，按了一下，又聊了几句的闲话，便转身走了。也就在这个当口，听说大舅子根儿来平阳找他，说是让贵娃抽空回家一趟。他心想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没理那茬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