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将道义挤出了圈外

“彩色馒头”事件将滑坡的道义又一次推上了风口浪尖。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很复杂，并不仅仅只是人性的善恶问题。在这里，我不想长篇大论地探讨其成因与恶果，我只想谈谈个人成长中的节奏问题以及目前的成功励志问题。

我们知道，有的人成功得早一些，而有的人则“大器晚成”。可以宣扬出名要趁早，也要允许一个人从容地“晚成”，这才是一种正常的生活环境。但我们的问题是，就像政府单方面追求GDP的快速增长一样，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贪多求快”的不归路。钱是越多越好，成功是越快越好。更严重的是，“多”和“快”渐渐成了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尺和金科玉律。最近，北京一教授在激励学生时就声称：你们要“40岁时身价4000万，否则就别来见我，我也不承认你是我的学生。”这句话将人们“贪多求快”的心态暴露无遗，急功近利的教育手段也偏激单一到了极致。

这种“贪多求快”的思想其实从幼儿园开始就已经启蒙了，只不过后来逐渐变成一种惯性和加速度。从很早起，众多家长就作好了孩子的人生规划，通过学习来对孩子进行“专政”，迫使孩子尽早尽快尽多地掌握东西。我了解到一个家长，他甚至要求孩子在幼儿园时能背会000个英语单词，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孩子”。

拔苗助长违背了孩子的成长规律，这方面快了，另一方面必然会变迟钝，甚至出现空缺。一个被辩护为“优秀的大学生”，利用体现和象征着“快”的工具撞人，然后怀着残忍的一腔激情，以最快的速度夺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多么不道德，多么恐怖，又是多么发人深思。

“贪多求快”其实是一种时代病，成功的标尺在今天又变得如此单一，而道德的成长又是那么缓慢，于是我们常常等不及，又常常备感困惑乃至恐惧不安，很少有人能够幸免这种时代病的折磨和耗损。漫画家朱德庸说：“我们碰上的，刚好是一个物质最丰硕而精神最贫瘠的时代”，“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变得越来越雷同”，都是“贪多求快”所下的怪蛋、畸形蛋。我们不能不担忧，对金钱的贪婪会进一步挤占精神、道义和文化的生存空间，过快的追求和巧取豪夺会产生更大的、叫人无法控制的“离心力”，更远地将道德挤出个人人生的核心区和整个社会的大圈之外。

孔子说：“己欲立而主人，己欲达而达人。”按照儒家的说法，一个人绝不是一个孤独的个体，一个人越要快速地成功，就越要考虑到自己跟家庭和社会的共通和相互依赖。而一旦失去对社会的介入，没有个人道义的养成和完善，他最终得到的，只能是贫乏和失败的人生。

（孙君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