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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Spinner’s End 蜘蛛尾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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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最后一节魔药课结束后,斯内普教授通过办公室的壁炉回到了蜘蛛尾巷。

那里留着上一个斯内普留下的一些研究资料和实验报告。

他承诺过会找回那个孩子的父亲,另外唤醒莉莉——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当然。

房子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显得阴森而冷清,不过这正是斯内普熟悉的样子。

每年夏天他从霍格沃茨回到这里时,看到的总是这样的景象。

他抖了抖魔杖——黑李木,独角兽毛内芯,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除了长度和原来那根再没有其他共同点,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暖黄的光。

亮堂起来之后,这座孤寂的老房子向斯内普展示出他没有见过的一面:

小客厅的四面墙上照旧都是书,但是书架的顶端垂着几条丝线,上面穿着十来只施了魔法的彩色纸鹤。

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只剩下红色的一只还在顽强的扑腾翅膀。

破旧的桌子明显经过修整,看上去坚固结实的多。

上面摆着一个绿色的小台灯,灯罩上落满了灰尘。

他惯常坐着阅读的扶手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条状的小沙发,外表是漂亮的豆绿色。

也许是这家小主人的风格。

斯内普甚至不需要一一看过剩下的房间,就能够想象出厨房里的小号餐具和卡通造型的牛奶杯,洗手间的小毛巾和牙刷……

甚至是二楼主卧边上开辟出的另一个房间,以及房间里的大致布局。

毫无疑问,阴暗陈旧的斯内普宅多余的装饰和摆设全部出自希尔凡·斯内普,也许莉莉也提供了不少建议。

斯内普发现他本人并不讨厌这些。

但也仅此而已。

他正准备去另一个自己的实验室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壁炉里再次亮起火光。

黑发男人魔杖尖对准壁炉——按理说蜘蛛尾巷这个时候不应该有访客。

一个铂金色的脑袋钻了出来,斯内普没有放下魔杖。

卢修斯·马尔福看上去很意外:“西弗勒斯,我没想到你回来了。”

“既然你不是来找我的,那么请问是什么让你不顾礼仪地擅自登门?”斯内普不由自主地想到实验室里的那些研究资料。

“我恐怕是你的儿子,朋友。”卢修斯掸了掸身上的灰,厌恶地皱起眉毛又很快忍住,“为我的打扰向你道歉,但是我必须来。”

“希尔不见了,他和德拉科发生了争执,我猜测他回到了这里。”

斯内普想起希尔的特异功能,干巴巴地说:“我回来的时候房子里是暗的,他恐怕不在这里。”

“德拉科冲动地说了让他回家之类的话,然后他就不见了。”卢修斯头疼地按住额角,“非常抱歉,我最近有点忙,德拉科也许缺乏管束。”

“提到德拉科,我不知道你们那是不是这样,你是他的教父。”卢修斯语调中透出得意。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马尔福的朋友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多——你们难道就没有第二个人选了吗?”

卢修斯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马尔福信任的朋友的确不多,而且斯内普总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

斯内普哼了一声:“你最好赶快去找到那个孩子,而不是在这里闲话。”

但是对方反而在小沙发上坐下。

卢修斯变出两只高脚杯,又掏出一只扁扁的酒壶,里面盛着小精灵酿造的葡萄酒。

“鉴于希尔的能力,只要他想离开,马尔福家留不住他——除非解开心结,”他在斯内普接过酒杯时说,“我认为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和希尔共同生活。”

“你很清楚,我不能。”斯内普没有看他,随手拿起一张扔在桌上的旧报纸,“邓布利多告诉了你多少?他有没有提到过我手臂上的某个标记?”

“哦……没有。”卢修斯略微惊讶,“但是我很怀疑,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会如此友善?”

“很简单,只要让他以为我洗心革面,并且效忠于他。”斯内普以一种嘲弄的口吻说道。

“你是说一个间谍?”卢修斯将信将疑,“你也效忠于那个人?”

“不,应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中立’。斯莱特林向来只忠于自己。”斯内普对上马尔福的眼睛,黑色的眼睛空洞幽深,令人胆寒。

半晌,卢修斯迟疑着开口:“抱歉,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

“不用你相信,你只需要明白:我和另一个斯内普不是一样的人。”斯内普不耐烦道,“你过去认识的斯内普也许是个各边不沾的好人,但是我不一样。”

“你我都手染黑暗。”

马尔福家主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通向二楼的楼梯问道:“这就是你拒绝接纳希尔的理由?”

“你担心伤害——”

“不!”斯内普彻底没了耐心,“要我说多少次,你那灌满了红酒的脑袋才能听懂?”

“我不是那个孩子的爸爸……我对他、没有、感情!”

“咚。”

二楼的楼梯口传来重物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斯内普立刻转向声音来源,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

沙发上的卢修斯捂住脸,几乎不忍心告诉他的老朋友:“那是希尔,他刚才好像躲在那。”

“我以为至少能听见你的真情流露来着。”

黑发的魔药教授微微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活像条上了岸的鱼。

他的好友卢修斯叹息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临走时他说:“你关于你原先立场的那番描述,我会忘记。”

“毕竟那个人早就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壁炉的火焰熄灭后,斯内普觉得有些疲倦。

他走向楼梯口,在第七级台阶上发现了那一声巨响的来源。

一本翻开的、厚重的笔记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希尔凡·斯内普的生平。

一本自传,或者说日记。

刚才听见的那些话,震得希尔脑子发懵。

被德拉科的无心之言刺痛之后,他果断直接地幻影移形回家,然后在他二楼的房间里呆着,无聊而沮丧地翻看他那本幼稚的日记。

听到楼下的动静之后他走出房间,刚好听见大人们谈话中的最后一句。

“我对他没有感情!”

蜘蛛尾巷不再是他的家了,希尔难过地想。

dad大概也真的回不来。

他只好回到他在马尔福庄园的房间。

显形之后,他发现他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德拉科显然已经在这呆了有一会,看到希尔之后,他的脸上有一瞬间呈现出掺杂着惶恐和惊喜之类多种矛盾情绪的扭曲表情。

“又一次的不告而别,希尔凡·斯内普。”最终他选择了身边的成年人们惯常使用的、平静的讽刺,“这难道是斯内普家的传统吗?”

黑发的男孩既没有被刺痛,也没有被激怒。

他只是漠然地走过沙发,然后扑倒在床上。

完全无视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德拉科漂亮的灰眼睛染上怒意,他正要再说点什么挑起战火,却被床上的男孩打断。

“你搞错了,少爷。”希尔把头蒙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混蛋才是斯内普家的传统。”

“我真希望我是他的亲儿子,那样我就可以跟他比一比谁更混蛋。”

他听起来像是在哭,德拉科有些不安:“你回蜘蛛尾巷了?”

“遇到了教父?”

“如果你按照答应过我的那样不再乱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

“够了,马尔福少爷,我很累了,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我拒绝。”德拉科挑起一边的眉毛,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斯内普先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鉴于你接二连三的违背诺言,今天听不到你的道歉和保证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你就待着。”希尔不再理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德拉科憋屈极了,“拜托你搞清楚,是谁在我四岁的时候答应以后每年都陪我过生日……结果呢,我等了整整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

“那个答应我的人没有来,影子都没有!”

“不仅如此,接下来我的五个生日全部错过了!就像蒸发了一样!骗子!”

趴在床上的男孩毫无反应。

试探着把人翻过来之后,德拉科气坏了:“希尔凡·斯内普!谁允许你在我说话的时候睡着的!你给我起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男孩浅浅的鼾声。

卢修斯和纳西莎在希尔的房间外听了一会,然后放心地离开。

德拉科瞪着熟睡的希尔,似乎想找到一点对方装睡的破绽,却一无所获。

他无可奈何,只好按自己说的守在床边,一边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嘀咕:“你是猪吗,睡得这么快。”

男孩的睫毛很长,柔软的黑发衬得皮肤白皙剔透,明明和他的教父没有血缘关系,发质和眸色却如出一辙,神奇。

他小的时候,那双清亮的黑眼睛曾经充满了他的影子。

德拉科有点恍惚,仿佛身边熟睡的男孩又变回了当初笑眯眯哄他的小哥哥。

那时候他们明明应该过得很不容易,希尔却总是那么开心。

以至于他不在的时候,德拉科一想到他可能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开怀大笑,就忍不住生气。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带着教父一起,却不再快乐。

希尔睡得不是很安稳,眉毛微蹙,看起来梦中也很伤心。

德拉科渐渐心软,胸中怒气和委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

他忍不住伸手抚平男孩的眉心,却被男孩翻身躲开。

“别……别丢下我……”希尔含糊地呢喃。

铂金小少爷听清他的梦话之后,恶狠狠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明明是你丢下我。

德拉科不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个房间里,这张床上,睡的应该是希尔凡·斯内普。

铂金小少爷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希尔的床上,胸口盘着一条银白色的蛇,细长的竖瞳正对着他的眼睛。

他懵了两秒,接着条件反射般地拎起蛇甩开,然后不断深呼吸保持冷静以免尖叫出声。

小蛇砸在床头柜上的兔子绅士身上,跟玩偶一起跌到地毯上,过了一会才晕乎乎地甩了甩脑袋。

随着希尔醒来,小蛇瞳孔渐渐扩大,兔子绅士的黑色礼帽掉落时刚好卡在它的脑袋上。

小家伙看起来可爱多了。

“这太荒谬了。”理智回归之后,德拉科谨慎地靠近小蛇,“要么是你吃了希尔,要么……你就是他?”

希尔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对德拉科的粗鲁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可惜听起来只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嘶嘶”声。

小蛇愤怒地抬起尾巴尖点了点德拉科,又指向房门:你,出去。

“你要我带你下楼?”德拉科觉得戴着帽子的蛇十分可爱,胆子大了许多。

他用手帕垫在掌心,将手放在小蛇面前的地毯上:“来吧,蛇先生,妈妈也许会因此原谅你。”

希尔小蛇不信任地打量了他一会,最终吐着信子不情愿地挪上德拉科的手掌。

阿尼玛格斯形态下,他的能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自己下楼太困难了。

德拉科已经认定他手上的蛇先生就是希尔凡·斯内普,一路看着小蛇努力地扭动,觉得非常有趣。

希尔好不容易在到达餐桌前摆脱了那顶带绳扣的小礼帽,下一秒又被德拉科扣上。

“蛇先生,你的帽子掉了。”他好心地说。

希尔感到非常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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