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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浪子燕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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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那婢子回来禀道:“门外来个俊俏的后生说要见姑娘,今日姑娘请了侯爷做客,那后生不得入内,手下的人与门子吵了起来。”

“这泼皮儿定不是汴都本地的,汴都何曾有人敢在这里撒泼!”李师师笑了起来,扭过头与乐天笑道:“今日请侯爷做客,倒要侯爷见笑了!”

乐天反笑道:“姑娘人风流、歌婉转,名满大宋,天下风流倜傥人物无不以一睹姑娘芳容为此生快事,又何有见笑一说!”

“妾身惭愧!”李师师笑道,旋即却是挑了挑眉头:“这泼皮恁的不懂规矩,纠缠了半响仍旧不走?”

就在乐天与李师师说笑间,门外依旧有吵嚷声,显然来人不肯退去。

见来人不肯退去,李师师又不宜出面处置,乐天言道:“姑娘是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还是乐某出去看看罢!”

李师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侯爷是妾身请来的贵客,肯好劳烦侯爷!”

“无妨!”乐天将手一摆,转身出了雅阁。

出了暖阁来到院里,乐天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高六尺有余、与武松身材不相上下的年轻人立在那里,身边跟着两个长随,那年轻人倒未曾说话,只是手下的一三十多岁的黑脸长随与看门的婆子吵了起来。

事不关己,也没听到自家官人吩咐,武松、尺七、屠四只是袖手旁观,未曾出半点声响。

倒没在意这年轻人手下的那两个长随,乐天只是他细打量那个年轻人,见此人二十四、五岁,三牙掩口髯,十分腰细膀阔,再见眉眼间,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整个人仪表天然磊落,透着英武,凌云志气与资禀聪明。

稍听片刻,乐天倒也听得明白缘由了,这年轻人带着两个长随来拜访师师姑娘,不料师师姑娘今日请了自己无暇见客,那守门的婆子见三个是外地人,言语间多有不敬,这才惹的年轻人的长随与那婆子争吵了起来。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乐天轻咳了一声。

“官人!”看到乐天出来,武松、尺七、屠四忙唤道。

看到乐天出,那婆子忙过来拜道:“官人您出来的可巧,这三人要来见我家姑娘,可侯爷您己经来了,这莽汉却还不肯离去,大官人您可要与老身做主呐……”

冲着武松三人点了点头,乐天朗声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与一妇人计较,岂不与人耻笑!”

听乐天这么说话,那言才与看门婆子吵闹的长随将目光投向乐天,瞪时眼冒凶芒:“你是哪来的鸟厮?”

听那长随辱骂乐天,一直袖手旁观的武松立时火冒三丈:“你是哪来的鸟厮,敢与我家侯爷这般说话!”

侯爷二字一出口,那黑脸长随一怔,然而脸上并无半点惧意,反倒是调笑了起来:“这是哪家的富贵衙内,细皮嫩肉的怕是连只鸡也捉不住罢!”

“住口程五!”听那衙内对乐天无礼,那一直未曾开口的年轻人开口训斥道,随即向乐天拱了拱手:“这位衙内,是在下的长随失礼了!”

听那年轻人这般说话,那与婆子吵嘴的长随忙为自己分辩道:“小乙哥,分明是那婆子狗眼看人低……”

“闭嘴!”听手下长随继续争辩,那被唤做小乙哥的年轻人眉眼间立时带有怒意。

旁边的另一个长随也是说道:“小乙哥,程五可曾有说错,你燕小乙有浪子之名,每到之处伎家娘子无不趋之若鹜,惟独咱们到了汴都不得伎家相见也便罢了,还徒受这伎家婆子取笑,可是道理!”

燕小乙?浪子?浪子燕小乙,浪子燕青?

浪子一词,在宋代是指游手好闲、生性风流倜傥、浪迹青

楼妓馆的公子哥儿。用那时的话儿讲,被人称呼为浪子的人绝不是什么好形像;以前李邦彦也曾自号为“李浪子”,这是颇为宋人所诟病的,甚至在那个时候浪子足以与流氓画上等号。

乐天只是不言,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名为燕小乙的年轻人,心中开始怀疑这个燕小乙不是《水浒传》中的燕青。燕青曾有别名唤做燕小乙,而且生的俊爽,美风姿,这使和乐天不禁越来越有些怀疑燕小乙就是燕青。

除此外,乐天更曾记得燕青的早期形象就是一个生活随便、放浪形骸、流荡青

楼、以狎邪为乐的人,正符合宋代“浪子”的含义,而绝不是小说里的什么家仆,如今眼前这燕小乙越发的起传说中的燕青接近,这令乐天越发的怀疑眼前人就是燕青了。

历史是个任人打扮与涂脂抹粉的小姑娘,宋江起义在后世几百年的各种演义与戏说中,渐渐偏离了原本的历史面貌,到了这个乱世将临时代,乐天也弄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本着有枣无枣,打一杆子再说的办法,乐天笑道:“在下乐天,这厢有礼了!”

很是程式化的打了一个招呼,燕小乙也不好失礼,拱手道:“在下燕小乙见过侯爷!”

微笑示意,乐天邀道:“你我相见也是缘份,不妨同进师师姑娘的阁中坐坐!”

邀燕小乙进阁相叙,乐天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考虑。这燕小乙是不是燕青自己还不知道,而且历史上对于燕青的记载也太过模糊,各种传说都有,甚至燕青是不是宋山起义中的人物也有争议,将这燕小乙此到阁中相叙,借机也好打探其的身份。

略做思虑,燕小乙言道:“既然大人相请,恭敬不如从命!”

“请!”乐天做了个请的动作。

“请!”燕小乙也是客气道,说话的同时转过脸与手下两个长随道:“你二人莫要随处走动,莫要惹事生非!”

……

见乐天带着燕小乙进得暖阁,李师师迎了上来,打量着燕小乙笑道:“侯爷出去片刻,怎带来个如此英俊的官人!”

乐天一笑:“这位燕官人久闻师师姑娘大名,今欲见姑娘一面却被婆子挡在了外面,乐某又与这位燕官人见如故,便将燕官人请了进来!”

“侯爷侠义!”李师师言道,随即将目光投向燕青,眼中喜意也是越甚,随后言道:“燕官人可识得这位侯爷是为何人么?”

“见过师师姑娘!”燕小乙先是拜了拜,接着言道:“在下也是初见这位官人,还请师师姑娘告知!”

李师师施施然的说道:“这位乐侯爷便是去岁带兵灭了西夏的中书舍人,今岁归朝后被官家赐封侯爵的乐大人,更被我辈风尘中人唤为桃花庵主的乐郎君!”

“原来侯爷就是灭掉夏国的桃花庵主乐郎君!”听闻李师师介绍,燕小乙忙躬身施了一礼。既然有浪子之称,燕小乙自然是厮混青

楼楚馆、花街柳巷的行家,又怎么能没听说过乐天的名号,要知道乐天的词和知名度在青

楼楚馆不输柳七、苏轼半分,加上年轻与功勋官位,更有大领风

骚之像。

闻言,乐天笑阒谦虚道:“灭夏乃是我大宋西军万千将士抛家舍业奋不顾身之功,乐某又怎敢专美!”

“侯爷谦虚了!”李师师与燕小乙几乎同时开口。

瞥了燕小乙几眼,李师师笑了起来:“贱妾虽然沦落风尘,身份低下却也颇有几分雅趣,虽比不得大儒雅士,但寒舍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不知这位燕官人可有何长处?”

古代名伎接客也是挑客的,特别是李师师这个级别的名伎,是凡能成为此等名伎的入幕之宾,都是人中龙凤,绝非寻常人可比。

李师师出言,明显就是考校,甚至还透露出一个信息,便是乐天邀来的客人也不能是平凡人。

燕小乙如何听不出来,言道:“在下略通音律,尤善吹

箫,只可惜未曾带在身边!”

“这有何难!”李师师言道。随即吩咐旁边侍俸的丫头:“去将我那管凤箫取来,与这燕官人吹奏一曲!”

侍候在旁边的丫头手中奉个锦袋过来,从中取出一支凤箫双手奉与燕小乙,燕小乙接来,口中轻轻吹动,端的是有穿云裂石之声。

一旁的乐天听了,立时喝采不已。

李师师听了,也是不住声喝采说道:“燕官人原来吹得恁是一手好箫!”

做万花丛中的过客,乐天明显可以看到燕小乙吹奏时,李师师眼中萌出的润意,更想起后世流传有许多燕青与李师师的故事,于抚掌后言道:“乐某闻听师师姑娘的琴技汴都是首屈一指的,而燕官人这萧声也可拨得头筹,二位来个萧瑟相合,也不枉是桩美谈!”

“侯爷出言,妾身敢不从命!”眼中泛出润意,李师师妩媚一笑,又将目光投向燕小乙,言道:“只是不知道这位燕官人肯赏这个光否?”

“侯爷与师师姑娘相请,在下如何敢不从命!”燕小乙言道,随之将萧放在了唇边。

那边侍女也将琴取了过来,李师师拨个小小的曲儿开头,燕小乙对韵律纯熟立时随着吹奏,二人箫瑟相合,果然是玉佩齐鸣,黄莺对啭,余韵悠扬。

“精彩……”一曲过后,乐天抚掌赞道。

“侯爷谬赞了,是师师姑娘的琴艺精湛,才将在下的瑕疵掩去!”燕小乙忙言道。

笑了笑,乐天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言道:“乐某听燕官人口音不是我汴都本地人氏,不知燕官人来自何处?”

燕小乙言道:“在下本是郓州人,家乡起了兵燹,无奈流离到了汴都!”

“郓州?”闻言乐天故做惊讶,随后眯着眼说道:“郓州那里近来甚是不大太平!”

“何止是我郓州近来不大太平,现下河北诸路均有草寇做乱,特别是那于梁山泺起事的宋江为首的三十六人做乱,俨然己是河北各路中为患最大的一路!”燕小乙言道,接着又言:“侯爷灭夏为我大宋立下了不朽之功,天子若派侯爷前往征讨,定可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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