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婆娘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脸走到苏灿跟前，肿的老高的嘴角费力的扯出点笑，语气谄媚问道：“苏小哥，刚才你说这钱，是给我的？”
苏灿斜了眼满地大钞道：“不错，这是二十万，都是给你家的。”
“真的！太感谢了，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啊。”肥婆娘喜得差点蹦起来，弓着腰探着身子像是见了活祖宗似的对苏灿是千恩万谢，浑然没把被砸的事儿放在心上，朝身后的丈夫连连招招手，吼道，“你个死鬼，傻站着干嘛，快请苏小哥屋里坐啊。”
“对，对，赶紧进屋来，我给您倒水去。”小雅的哥哥脸上也挤出了点笑，伸手搀着苏灿就往屋里请，而肥婆娘则从小雅手里拿过来黑色塑料袋，弯腰就要蹲下把钱捡起来。
“哎，你干嘛呢”苏灿甩开小雅哥的手，瞅着肥婆娘问道。
肥婆娘仰起头，满面红光笑道：“这钱您不是给我们了嘛，我怕被风刮走了。”
“别动~”苏灿撇撇嘴，拉了个长音，“钱是可以给你们，可是不白给，你先去把小雅的婚事退了！”
肥婆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可是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临时退了，传出去对小雅的名声不好。”
听这话，苏灿顿时火大了：“我日咧，难道把小雅嫁给个四五十的老头子，名声就好了？你他娘少废话，你要是退了婚事，这二十万你拿去，如果不退，老子带小雅走，你毛也剩不下！”
要不是杀人犯法得枪毙，苏灿真想拿块砖头撂倒这肥婆娘，他娘的也太不要脸了，怎么有脸拿小雅的声誉来挡枪子的。
肥婆娘和小雅的哥对视一眼，恋恋不舍的瞅着满地红艳艳的钞票，半晌，吞吞吐吐说道：“既然这样，那这钱我不要了。”
苏灿直视着肥婆娘，目光渐冷，一字一句道：“二十万换十万，不换？”
肥婆苦着脸，为难说道：“谁不想多赚十万块钱呢，可是，我们实在是惹不起宋老九啊，他是道儿上的人，真要把婚事退了，宋老九还不得活埋了我们一家。”
恶人还得恶人磨，提起宋老九，肥婆娘满脸的畏惧，丝毫没有以前打骂苏灿时的嚣张范儿。
小雅的哥嫂这两口子到底啥德行，苏灿也明白，懒得多鄙视他俩，道：“那好，这二十万块钱你们收着，小雅我领走了，宋老九如果要人的话，你尽管让他来新岩村找我。”
“这…”肥婆娘瞅了眼小雅，又瞅瞅满地钞票，面带难色有些犹豫。
苏灿瞪了她一眼，没跟她多废话，不由分说拉着小雅就往外走。
小雅可能是被苏灿的大手笔吓到了，神情有些呆滞，被苏灿扯着一语不发，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她的苏灿哥走。
而这时，小雅的哥哥却突然开了口，枯树皮似的脸上带着些愧疚，讷讷道：“小雅，要是想哥了，就回来看看。”
小雅咬了下嘴唇没吱声，苏灿撇撇嘴，拉着小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暗骂，谁会想你个窝囊废啊，自个亲妹妹被媳妇给卖了，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还好意思当哥。
蹬着三轮往新岩村走，路上小雅始终没说话，直到铁北村彻底消失在他俩的视野里，小雅才终于开口了，柔声说道：“苏灿哥，谢谢你，那些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苏灿哑然失笑，卖力的蹬两下脚蹬子，浑不在意道：“傻丫头，我用不着你还，这点钱我不放在心上。”
小雅坐在三轮车斗里，脑袋摇得像货郎的拨浪鼓，“苏灿哥，你赚的都是血汗钱，我不能白用你的钱。”
“咋能算是白用呢，以前我喝你那么多水，这些就算是水费了。”
“可是，那些凉水根本不值钱呀。”
可是，那份情谊远不止这点钱呐。苏灿心底里叹了句，戏谑道：“你个小丫头，那可是二十万，你打算怎么还钱呢？”
小雅的目光陡然黯淡了，说破了天去，她不过只是个没到十八岁的小女生，除了长的漂亮点，遍数浑身上下也就只会点缝缝补补做家务的本事，以她高中都没念完的学历最多也就是做刷盘子洗碗的工作。
可苏灿哥给大嫂的足足有二十万，靠刷盘子洗碗，那得猴年马月才能挣到二十万啊。
小雅发了愁，垂下脑袋不吭声，心底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欠苏灿哥的还给他，想了半晌，小雅红着脸嗫喃说道：“苏灿哥，要不我给你做媳妇吧，我可以跟你收破烂，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力气大着呢。”
“行啊，嘿嘿，三轮车都归你了，以后你养着我才好呢。”苏灿回头瞄了眼小雅的双峰，没注意小雅的神情，更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只道是开玩笑。
小雅声音小得几乎她自己都听不见，蠕动嘴唇道：“苏灿哥，其实我真的挺喜…”
恰好旁边的路上驶过两辆拉石子的卡车，咣当作响，苏灿只听见小雅半截话，就大声问道：“你说啥？”
“没事了…”小雅手指头绞着衣角，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三轮车的轱辘嘎吱嘎吱转着，小雅坐在车斗里怔怔出神，苏灿哼着小曲儿，自娱自乐挺开心，偶尔偷摸的瞟两眼不该瞟的地方，心情更开心了。
苏灿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不过，其实他现在心里有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烦恼，那就是怎么安置小雅。
苏灿家里就那么一张床，可总不能让小雅跟他睡同床，他心底里倒是乐意，可他心里清楚得很，自个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趁人之危坏了人家黄花闺女的身子。更何况小雅年龄那么小，都还没成年，苏灿不是那种没人性的玩意儿。
他现在有了钱，倒是可以租个大房子，但是租房子得找黄豁牙，如果让他的宝贝闺女知道了苏灿要跟别的女人同住，那这事就跟布娃娃玩火没区别，作死啊。
苏灿倒还好，挨揍次数太多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可是小雅……
思来想去，苏灿最终把心思琢磨到了琦姐头上，这个俏寡妇自己操持着酒馆自己住，她那儿有的是房间，以苏灿和她的交情，让小雅先在她那儿暂住下估计是不成问题。更何况，小雅手脚挺勤快，还能帮她照料下生意，她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小雅，我住的那地儿是个窝棚，只有一张床，你先暂住在我邻居家怎么样？”
“嗯。”小雅的脸依然红得发烫。
…………
…………
回到新岩村，苏灿没回自个家，载着小雅径直去了琦姐的饭馆。
还不到中午，饭馆里依然是琦姐孤零零的一个人，苏灿领着小雅见了琦姐，琦姐一愣神，朝苏灿眨了两下眼，笑骂道：“你个混小子，怪不得不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呢，原来是早就有人了啊，快来跟琦姐介绍介绍。”
琦姐这话说得小雅闹了个大红脸，不过苏灿脸皮厚不在乎，大咧咧道：“琦姐你可别乱说，这是我妹子小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哟呵，还不承认！”琦姐明显不信，拉着小雅坐到凳子上，笑呵呵问道，“妹啊，叫啥名啊，今年多大啦，家住哪啊？”
苏灿撇撇嘴，顺手从柜台上捏了几颗花生扔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道：“琦姐，你查户口呢，问这么多。”
“去去去，又没问你，别在这耽误事儿！”琦姐挥挥手，给苏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在陌生人面前，小雅向来比较羞涩，低着头，小声的老老实实道：“我叫赵小雅，今年快十八了，住在铁北村。”
“小雅啊，你以后喊我琦姐就行，有事你尽管跟琦姐说啊。”琦姐露出了笑意，扯了扯苏灿衣角，道：“苏灿，这小姑娘长的这么漂亮，你可得好生待人家啊，可不准欺负人。”
苏灿心里这个亏啊，真不是琦姐想的那样，可是瞧她认准了似的，苏灿心道，得，我也别瞎耽误工夫解释了，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琦姐，小雅现在没地方去，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住我这？”琦姐怔了下，疑问道：“你俩真没有谈恋爱啊？”
“当然了，我们清清白白的，只是琦姐你思想不单纯罢了。”苏灿撇撇嘴，嚼着花生嘟嘟囔囔。
琦姐横了苏灿一眼，调侃道：“臭小子，你该不会是因为怕黄妍拿扫帚追着你打吧？”
“唔…”苏灿透过窗子瞟了瞟院里，空无一人，“哼，我会怕她个小丫头？怕个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