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身上有香水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冯燕娇这个年纪，正是最懂得花心思打扮自个的时候，香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物件，而苏灿跟她腻歪了整晚外带大半个早上，身上没有沾染上香水的味道那才真是活见了鬼。

按理讲，以苏灿缜密的心思，不该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至少不会张罗着带上满身香水味回家找黄妍。可是，昨晚喝了那么些酒，即使他喝酒正儿八经地称得上是海量，今早上也难免有点受酒精影响，更何况他还被下过药，更是与冯燕娇翻云覆雨不知忙活了多少个来回，精力跟往日元不可同日而语，之前居然没有考虑到酒精的事儿，更是没有想法子去怎样跟黄妍隐瞒。

“妍妍，你别多想，我这个是…”苏灿本就有些心虚，再经黄妍猛地一问，心里头一时没个应对的法子，难免有点发慌，甚至连说话也有点讷讷难言，说不来个子丑寅卯来。

黄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苏灿，像刀子似的，“是什么！？”

瞟了眼面无表情的黄妍，苏灿咕咚咽了口口水，他倒不是怕，毕竟这是个刀子架在脖子上也面不改色的人物，怕这字儿离他有点遥远，他只是对黄妍有些愧疚，愧疚得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犹疑了会儿，苏灿心里头冒出了个企图蒙混过关的说法儿，“妍妍，你别误会，我身上的香水味的确是小小的，不过我跟她没什么，估计是刚才走得太近才染上了。”

苏灿努力将这番话说得很平静，像是坦坦荡荡的模样，而黄妍听了，似乎真的信了，脸色缓和了不少，嘴角上翘甚至有了点笑容，“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苏灿以为自个骗过了黄妍，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黄妍玩味地瞅着苏灿，瞅了两三秒，上翘的嘴角忽然变成了冷笑，“那好，既然是李小小的，我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说着话，黄妍伸手就握住了车门把手，作势要推门下车，苏灿见此情景，赶紧踩下刹车，一把拉住了黄妍的胳膊，开玩笑，真叫黄妍下去去找李小小，那乐子可就大了，两相对质起来，不仅苏灿撒的谎会毫无意外地被撕破，黄妍追问起来，说不定他跟冯燕娇的那档子事儿，都会当着李然和李小小的面而比捅咕出来，那今天的事儿可就难看了。

胳膊被苏灿死死拽住，黄妍挣了好几下也没能够从苏灿手里挣脱，回头凶巴巴地瞪了眼苏灿，喝问道：“你拉我干啥，怎么地，李小小勾搭我男朋友，我连去问下的资格都没有吗，你干嘛不让我下车，是不想撕破脸，还是心虚？！”

黄妍这会儿心里头很清楚，李小小是无辜的，毕竟苏灿身上的那种香水，很明显不是少女会使用的，而也正是这个原因，黄妍才会更加愤怒。

苏灿跟别的女人有勾结，这事儿黄妍虽然不爽，可这么些日子早就见惯了也认命了，如果真的每次都要气得不可开交，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已经半丈高了，黄妍这会儿暴怒，更多的是因为苏灿身上的香水味不是李小小的，也就是说，跟苏灿有勾搭的女人不是李小小。

俗话讲，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这会儿黄妍就是这个心思，正是因为苏灿不知上了哪个女人的套儿，黄妍才会这么愤怒，或者也可以说，她是在用愤怒掩饰自个的惊慌，究根到底，她还是怕苏灿把心思完全挪到了那个未知的女人身上，而忽略了她。

苏灿这会惹的确是心虚，被黄妍戳破了心思，眼神立马就显得有点儿慌张，而那抹慌张，被黄妍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甩开了苏灿的手，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说吧，是谁？”

黄妍一没哭二没闹，更是没有张罗着上吊，倒是显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像是无关自己似地，可是苏灿到底是比较了解她，明白她已经是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会儿要是再不老实交代，天知道底下会发生什么事儿。

犹豫了下，苏灿缓缓说道：“我身上的香水味儿跟小小没有关系，是我一个师姐的。”

黄妍扭过头，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师姐，什么样的师姐，比我漂亮吗？比余佳佳有势力吗？有萧婉月温柔吗，或者说，比得上姜悦和柳瑶瑶更让男人有征服的**？”

黄妍说着话，牙齿咬得咯吱直响，苏灿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瞧着她是比之前更愤怒，可实际上，她暗地里却是深深地呼了口气，毕竟，苏灿肯愿意说出这人，就说明苏灿没有为那个女人而隐瞒她的想法儿，更不会由于那个女人而抛弃了她。

听了黄妍连珠炮的问话，苏灿只能苦笑摇头以对，不知道怎么作答，不仅是他，估计全天下随便挑出来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比黄妍漂亮，这种女人有吗？也许吧。比余佳佳更有势力，这种女人可能没几个，比得上萧婉月温柔，这点能达到的女人估计也有，而比得上姜悦和柳瑶瑶更让男人有征服的**，这种女人并非没有，可是在这天海市里，打着灯笼也挑不出来半个。

符合黄妍任意一个问题的女孩儿，都是凤毛麟角，而集合起来，天上的仙女下凡估计也凑不起来，更甭说这凡俗的地界了，根本没有，冯燕娇也远远没法儿跟黄妍、余佳佳她们几个女孩子相提并论。

苏灿摇摇头，老实说道：“没有…”

黄妍凶巴巴地剜了苏灿一眼，“什么都没有，那你图她个什么，说说吧，你俩昨晚是不是在一起睡呢？”

苏灿点了点头，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当然，有些不应描述的事情，他聪明地选择了一带而过，免得再刺激黄妍本就敏感的神经。

听了苏灿的叙述，黄妍沉吟许久没吭声，就在苏灿心中忐忑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依你这么说来，其实这个女人倒不是一无是处，倒也值得有交往。”

黄妍这话一出，倒是把苏灿说愣了，他原想着黄妍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就算是能够忍住不生气，可至少也得数落他几句，反正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妮子居然会冒出这么句话，一时间怔在了当场，半分多钟没有回过神。

黄妍瞟了眼苏灿，气道：“怎么不说话，我让你跟你情人深交，你不应该高兴吗，至少也得谢谢我的深明大义不是，干嘛一句话不吭声。”

苏灿活见了鬼似地瞅着黄妍，苦笑道：“我只是太惊讶了，你居然不吃醋，不反对。”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醋不反对！”黄妍伸手摸到苏灿腰间的软肉上，恶狠狠地使劲拧了两圈，“关键是我吃醋我反对，是屁用也没有啊！”

这话说得在理人，苏灿都不用寻思，也知道黄妍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自个这方面的确是对不住她，可是，就算是这样，以黄妍的性格，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反应，要知道，以前姜悦跟苏灿接近的时候，黄妍可是没少折腾，就算现在，她跟姜悦相处也算不上有多融洽了，可偏偏为何对着冯燕娇采取了不追究不吵闹的态度。

苏灿心中纳闷，虽说知道眼下不应多提这事儿触黄妍的霉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是这么个反应啊，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黄妍瞅了眼苏灿，良久叹了口气，道：“苏灿，这么些日子，我渐渐地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你不再是以前收破烂的那个苏灿，也永远不会再回到那个时候的你，你的未来，谁也没有办法估算，天空才是极限。可是同时，你需要帮手，需要很多有用的人，而这个冯燕娇，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至少她下毒制药的本事，在以后会给你减少很多麻烦。苏灿，你要记住，我爱你，但不想束缚你，更不会阻拦你前进的方向。”

黄妍这绝对是掏心窝子的话，苏灿听着，心里头说不出的感动，他忽然想到，黄妍起初对姜悦是处处抵制，可是现在，虽然也不上相处得有多好，可是至少黄妍没有再跟姜悦挑过刺儿，估摸着也是因为她抱着这个想法儿的缘故。

想着想着，苏灿愈发觉得自个有些对不住黄妍，太辜负了这个遍数全身也挑不出零星半点缺点的女孩儿，不禁伸出手将黄妍搂紧了怀里。

黄妍偎依在苏灿的胸口，阖上了眼睛，呢喃说道：“苏灿，其实有时候我很害怕，害怕哪天你不爱我了，我会怎么办，毕竟我除了会点功夫，什么用处也没有，可是你现在的本事早就超过了我，我连保护你都只是奢望。”

苏灿低下头，在黄妍额头上亲了下，将她抱得更紧些，柔声说道：“妍妍，别瞎想，无论什么时候，你在我心中都是最没用的女孩儿，我是男人，不需要你有本事儿，是我应该保护你。不过，无论在什么时候，你在我心中也都是我最爱的女孩儿，无论是谁，只有你是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