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这话说得满怀喜悦，可苏灿听着却丝毫乐不起来，甚至有些发懵，满脑子混沌。方才苏灿给李小小许诺许得很爽快，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李小小居然会提出这种条件。
掰着指头算，苏灿也才跟了汪昌溪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打着灯笼挑门最简单的手艺也难学到精髓，更遑论学医本就是件费时费心的事儿。就算是汪昌溪的能耐再大，苏灿天赋再高，可终究离着出师差了不少，更甭说去给别人当老师了，那纯粹是误人子弟。
苏灿回过神来，瞧着李小小满脸希冀和认真，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荒诞感觉，要不是男女有别，他真想凑上前摸摸李小小的脑袋，看看这姑娘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李小小见苏灿不吭声，只是像是看白痴似地瞅着她，顿时急了，拉着苏灿的胳膊摇个不停，“小师叔，赶快答应啊，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是能做到的都能答应我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甭瞧李小小只是个女孩子，还不一定有小雅年纪大，可是力气倒是不小，摇着苏灿的胳膊，连带着他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都有些晃荡，苏灿哭笑不得，说道：“小小，真不是我说话不算话，只是你这个要求我实在做不到啊，你想啊，我跟你师爷都还没有正式拜师呢，我自个现在对行医都是一窍不通，怎么能教你呢，我看咱们还是换个条件吧。”
苏灿觉得自个这话说得挺到位，李小小知道自个的实际情况，肯定得着急忙慌地改变条件，可是谁知道，李小小哼了一声就撇着嘴把头扭了过去，显然没把苏灿的话听进心里去，“我不管，反正你就得收我做徒弟，要不然的话，我就出去告诉我爸你在这儿偷听。”
苏灿无奈了，苦口婆心劝道：“小小，你拜师不就想学到真本事嘛，可是我在治病救人这方面实在是没有能教你的，我收下你不是耽误了你吗。”
李小小转过了头，忙不迭说道：“不会不会，师叔你怎么会耽误你呢，就算是耽误，我也情愿让你耽误。”
话说到这份儿上，苏灿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可是，他又实在干不来误人子弟的事儿，只能硬着脖子说道：“不行，你情愿让我耽误，我也不能耽误你，今天就算是宁愿让你冲出去把我在这儿的事儿告诉你爸，我也不能收你当学生！”
李小小一愣，试探着向门口走了两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出去了。”
苏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要去赶紧去。”
李小小怔了怔，赌气似地一溜小跑到了门口，拉开房门后扭头瞅了眼苏灿，见他始终就没有改口的意思，那丫头泄了气，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椅子前坐了回去。
苏灿抬抬眼皮，有些好笑地瞟了李小小一眼，说道：“小小，你就别乱打主意了，来吧，咱们商量商量别的条件。”
李小小鼓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没有别的条件，我只有这一个。”
苏灿摊开了手，“我说过了，这事儿不可能。”
李小小直勾勾地盯着苏灿，瞅了半晌，那张精致无暇的俏颜忽然堆起了灿烂的笑容，小丫头悄悄绕到苏灿的伸手，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搭在了苏灿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帮他揉捏着，用着几乎可以甜死人的声音撒娇道：“小师叔，求求你啦，你就答应人家好嘛～”
作为汪昌溪的徒弟，李然的医术可想而知，绝对是顶尖的水平，而作为李然的闺女，李小小又有学医的心思，指定是没少在李然那儿学本事，至少，就按摩的本事来讲，小姑娘手法着实不错，让苏灿很是受用。
可是，舒服归舒服，正事儿还是含糊不得，只不过苏灿这下没法儿再硬声硬语说话了，轻声细语说道：“小小啊，不是我不收你，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就我现在的水平，根本教不来你。”
苏灿这席话，换来的是李小小的沉默，以及停了下来的按摩，许久后，就在苏灿以为李小小彻底放弃了之后，李小小突然绕到了他身前，狡黠地说道：“小师叔，其实你不用为了这事儿担心的，你教不了我，可是有人能教啊。”
说着话，李小小眨了眨眼睛，朝着房门外努努嘴，苏灿顿时恍然大悟，娘的，感情这丫头嚷嚷着拜师，原来是冲着老爷子来的，可不是嘛，她要是拜了自己当师傅，自然也得天天跟着自个在老爷子这学习，那跟老爷子收她当徒弟又有什么区别。
苏灿有些无语地说道：“小小，你想跟着老爷子学医，你干脆拜在他门下就行了，何必跟着我呢。”
闻言，李小小冲着苏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用问吗，要是能够拜在汪昌溪的门下，她才不愿意费这么大劲。
李小小是李然的闺女，而李然是汪昌溪的徒弟，她本来就跟汪昌溪差了两辈，这要是拜汪昌溪为师的话，于理不合，要不然的话，她岂不是要喊自个的亲爹老子为师兄，完全就岔了辈分。
其实这还是小事儿，真要是可以的话，让李小小和李然抛去这些世俗观念，倒也是挺乐意的事儿，可关键是，对于他们而言，李小小拜在汪昌溪门下就是件天方夜谭。苏灿也许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想要做汪昌溪的徒弟，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儿。
说起来，李小小对于眼前比自个大不了几岁的苏灿，可是满满的羡慕，也不知道他是走了哪门子大运，居然能够拜在师爷的门下。李小小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年她三师伯的孩子，为了拜在师爷的门下，足足在这座房子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最后也只是落了个怅然离去的下场。
十几年来，汪昌溪拢共也只收了苏灿这么一个徒弟，而且已经说定，是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