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洗漱过后从洗手间里出来，平日里负责早餐的萧婉月才刚刚起床走出卧室，醒了没多久还没洗脸的萧婉月睡意朦胧，眯着眼睛带着些迷离的感觉，凌乱的秀发胡乱披散着，配上她那张不施粉黛也能倾倒众生的面容，让人不由地生出几分拥抱入怀疼惜一番的冲动。

萧婉月显然没想到苏灿会这么早起床，她瞅着苏灿，笑容明媚，素来温婉全然是副大家闺秀架势的她，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苏灿，昨天忙活到后半夜，今天还能起这么早，不简单呀。”

“简不简单得亲自试过才知道，要不要你试试？”苏灿脑子活络，论起耍嘴皮子功夫，苏灿虽然不敢自诩厉害，可调侃个萧婉月绰绰有余，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脸皮够厚。

萧婉月到底是脸皮薄，顿时羞红了脸，朝苏灿轻啐了口，“呸，我懒得理你，我还要去做早餐，你自个待着吧。”

说完后，萧婉月侧身从苏灿身边走过，逃也似地冲进了洗手间，倒像是脱笼的麻雀。

瞧着萧婉月宛如柳叶飘摇的身影，苏灿忽地莫名想起了在萧婉月出租房的那晚，就在她床上的那点巧合，他不由地出了神，好半晌，直到萧婉月洗漱过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往厨房去，含羞带臊地瞪了眼他，苏灿才恍然回神，摇了摇脑袋，缓步走回了自个的卧室。

姜悦做事儿向来很让人安心，尤其是苏灿的事，更是挑不出毛病，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将小雅新学校校长的电话号码给苏灿发了过来。

不过，吃过早饭，苏灿并没有回新岩村去找小雅，而是去了学校，他想着要先跟汪昌溪说定给郎呦呦治病的事儿，当然，这倒不是在苏灿心中，郎呦呦比小雅更重要，只是由于天海大学离得近，更方便些，他才决定先去找汪昌溪。

汪昌溪今儿上午有课，苏灿回到学校后直接去了汪昌溪的课堂，教室里人多耳杂，苏灿整个上午都没去找汪昌溪提治病的事情，直到汪昌溪上午的课全部上完，苏灿送他回杏林苑的家中的时候才寻着了机会。

医病救人这四个字儿时常被汪昌溪挂在嘴上，而汪昌溪也的确不是光说不干假把式，这些年来，虽说由于年龄大了，身体条件不允许，汪昌溪每年接诊的病人越来越少，可是只要是有可能，他向来是拼着老命地在病人身上忙活。

得知了苏灿的妹妹得了绝症后，汪昌溪丝毫没有推辞，当即就答应了去给郎呦呦诊病，尤其是从苏灿的口中对郎呦呦的病情有个大概的认知后，汪昌溪甚至提出来立即就去医院里看看郎呦呦。

汪昌溪救死扶伤几十年，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病症，说句不夸张的话，他遇过的疑难杂症，比苏灿吃过的饭还要多得多，以他的眼界，遇上个没有见过的病症，就跟憋了几十年的色鬼碰上了没穿衣服的绝色大美女似的，浑身都有种干劲十足的激动。

犹豫再三，苏灿好歹还是劝住了汪昌溪，让他过几天去医院接诊的时候再去给郎呦呦瞧病，这几天养足了精神，也免得看走了眼，反倒害了郎呦呦，毕竟郎呦呦的病症实在是有点罕见。

对于苏灿的建议，汪昌溪最终也是欣然采纳，坐在车里不住地表示，这几天先查查古籍资料，瞧瞧书上有没有记载过这种病例。

将汪昌溪送回了家里，苏灿开车离开杏林苑的时候，心情大好，虽然说他早就预料到汪昌溪不可能会拒绝，可如今得了确切的答复，依旧是忍不住地兴奋。

开车回教学楼接黄妍三个女孩儿的路上，苏灿拨通了朗跃的手机号码，几声忙音后，话筒里传来了朗跃那不夹杂任何感情情绪的声音，只有简单个“喂”字。

早已经熟悉了朗跃的苏灿，并没有在意朗跃的冷淡，笑呵呵道：“朗跃，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说的那个医生已经答应了给呦呦治病，这几天随时都有可能去医院，你和呦呦都要时刻待在医院里啊。”

“是吗，那可真是太感谢你。”朗跃说话依然是不紧不慢，虽然说着感谢，可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感谢的意味，不过，苏灿却从朗跃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朗跃虽然木讷少言，但人并不傻，昨晚他将苏灿送走，领着郎呦呦回到病房里，他就悄悄地找护士打听了下苏灿所说的那个汪昌溪。

汪昌溪在医学界的名头可谓是如雷贯耳，即使最寻常的护士也听说过他的事迹，滔滔不绝地给朗跃讲了半个多小时。

朗跃本就不擅长跟人交流，更不擅长跟女孩儿交流，那护士说得挺多，不过他大多数都没有听到心里去，但是，他却明明白白地了解到，苏灿要给郎呦呦找的这个医生，的确是个医学界的泰斗人物。

昨晚上为着苏灿说的这人，朗跃激动得半宿没睡着觉，就生怕苏灿会被人拒绝，他甚至打算好了，如果苏灿的请求不奏效，他就算是拿刀架在汪昌溪脖子上，也得逼汪昌溪来给郎呦呦看病。

如今自苏灿口中得知汪昌溪答应的消息，朗跃的性格即使再过冷漠，也是很难保持淡漠的平静，激动之余，他甚至忽略了对苏灿应有的感激，只是本能地说出个句感谢的话。

苏灿对于朗跃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开着车跟朗跃说了些郎呦呦这几天应该注意的事项，还有些饮食上应该的忌口，这些都是汪昌溪交代的，为的是最大限度地保证几天后诊断的顺利。

汪昌溪交代要注意的事儿并不算多，苏灿没说几分钟，说完后，苏灿正要挂断电话，朗跃却冷不丁地开了口，“苏灿，我那个雇主死了。”

朗跃口中的雇主自然就是秦天，苏灿一愣，随口道：“当然了，我告诉过你我已经把他杀了。”

“不，他没死。”

“没死？”

“不过，他今天要死了！”

听着朗跃天书似的两句话，苏灿却是明白了朗跃的意思，看来他是知道了苏灿并没有杀死秦天的事情，不过听他意思，他是打算要去杀了秦天。

苏灿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谢谢你！”

这回，朗跃说得心很诚，诚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