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钻心地疼！
苏灿朦朦胧胧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自个的脑瓜子像是被几十头驴踩了几趟似的，疼得他恨不得骂娘。
可是，骂娘也只能在心里头骂，他使劲地想张开嘴，可那上下两片唇却像是被浆糊给糊上了似的，死活就是张不开，甚至连哼唧的力气都没。
眉毛底下被人称为眼睛的两个黑窟窿，苏灿只觉得像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他虽然意识已经基本清醒，可偏偏无论如何都翻不动眼皮，他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甚至怀疑自个的眼皮是不是被烈火给烧化成了肉汁，黏在了自个眼睛上。
憋着力气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苏灿总算是找到了眼皮的控制感觉，不过他的病床就在窗台旁，玻璃窗户是向阳的摆设，眼睛还没来及完全睁开，他就被透过窗户照射进去的阳光刺得又闭起了双眼。
好大会儿，苏灿才眯着眼睛习惯了病房里头亮堂的光线，他躺在床上，身体动弹不了，转动着眼珠子将自个所处的环境打量个遍。
只发现，这是个白色的世界，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墙壁，还有洁白的门窗，甚至连房门后头的那个夜壶也都是白色的。
苏灿的脑袋疼得像是被人拿凿子怼着用铁锤砸似的，茫然地瞟着这陌生的地界，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娘的，如果这不是天堂的话，应该就是医院病房吧。
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安静，屁大的动静都没有，寂静得令人心发慌，苏灿很想叫个人过来问问眼下是个怎样的情况，可是，他往日里的那浑身千百斤力气却像是被人给吸走了似的，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更甭提出声叫人这么大的阵仗了，他只能依然像死人似的，茫然地躺在病床上，倒有点像等待着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好在，苏灿运气挺不错，虽然没等来王子，屋门却突然打开，进来个公主似的人物，手里捧着脸盆，挺着胸前两颗大西瓜，笑眯眯地走到了苏灿的床边。
苏灿余光瞥见余佳佳走进来，瞧她手里那家伙什，他猜得到小丫头是要给自个擦脸，苏灿突然心血来潮，迅速有闭上了眼睛，装作还没有苏醒的模样。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动也不能动，苏灿实在是心里发闷，想要逗逗这丫头找点乐子，寻思着等她擦脸的时候突然睁开眼，吓唬吓唬她。
余佳佳这丫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儿，她虽然并不娇气，可毕竟不像赵小雅那种苦出身的姑娘，十八般家务事儿都操持得熟络，给人擦脸这活计，余佳佳估计是这几天才学会，实在生疏得很，不过好在她擦得很小心也很认真，水温也不冷不热正好，苏灿被她服侍着倒也舒服。
小丫头拿着浸湿的毛巾，缓缓在苏灿的脸颊抚过，她微微有肉的葱白玉指轻柔地在苏灿脸上四下游走，时不时地在苏灿脸上的穴道停留下轻轻摁几下，让苏灿挺很受用。
苏灿把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瞅见余佳佳的脸离自个脸庞不远，正要猛地睁开眼睛吓她一吓，不过没等苏灿把这想法付诸行动，余佳佳忽然用力地将苏灿的头从枕头上扳了起来，伸着毛巾去给苏灿擦拭后颈。
余佳佳坐在床沿上，毕竟是女生，胳膊不够长，扳着脑袋给苏灿擦后颈挺辛苦，她力气又小，为了能把苏灿的脑袋抬得足够高，她只能尽量地俯下身子。
苏灿的脑袋被她使劲往上抬，而她又尽量往下俯身，可巧，苏灿的脸正好被余佳佳压在了自个胸前，两颗大西瓜之间深邃的一线天被苏灿瞧了个真切。
正值夏天，衣服本就单薄，苏灿的脑袋被余佳佳紧紧压在她的两颗大西瓜之间，苏灿只觉得呼吸间奶香扑鼻，还带着馥郁的少女幽香，感受着从脸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苏灿不由地有点拴不住心猿意马，底下跟他伴生了二十多年的小兄弟高高昂起了它那高贵的头颅。
被余佳佳这么温柔地对待着，苏灿一时间浑然忘记了要吓唬她的这档子事儿，只隐隐盼望着从来没服侍过人的余佳佳，手里的毛巾能够擦得慢些。
美好的时光总是显得不够漫长，虽说余佳佳擦得足够细致认真，速度也够慢，可她将苏灿的脑袋放回枕头后，苏灿仍然只觉得意犹未尽。
余佳佳给苏灿擦完脸之后，苏灿闭着眼睛只顾着回味鼻翼间的那股淡淡的、甜甜的奶香，依然没睁眼，不过余佳佳忙活完却也没有走，而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苏灿的床边。
小丫头两胳膊支在床上，肉嘟嘟的小手捧着略带婴儿肥的脸蛋，直勾勾地盯着苏灿的脸，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苏灿哥，你呀，是真有福气，这几天里，妍妍、姜悦姐姐，还有小雅妹妹，都争着抢着想要来服侍你，嘻嘻，我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哒。”
余佳佳伸出双手放在苏灿脸上，想黄妍经常捏她脸蛋那样地捏了捏苏灿的脸，呢喃着说道：“苏灿哥，你知道不，其实我也很想像她们三个那样，能多跟你待会儿，可是呢，我不敢跟她们争，毕竟咱俩算是刚认识，不如她们那么师出有名，而且，这回你还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苏灿哥，妍妍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其实我不是小孩子，有的地方，我比她大得多呢。”余佳佳嘟了嘟嘴，挺了下胸膛，胸前的两个大西瓜摇摇欲坠晃个不停。
余佳佳耸了耸琼鼻，接着说道：“我知道，不仅妍妍，姜悦姐姐也喜欢你，还有小雅妹妹，我觉得呀，她也喜欢你，姜悦姐姐没看出来，我可看出来了。你呀真是讨厌死人，怎么会有这么女孩儿喜欢你呢。”
“苏灿哥，我好想你快点醒过来呀，嘻嘻，先说好，我可不喜欢你哈，我可不想跟人争你，只是你答应我的野兔大餐还没给我吃呐，你知道，我最喜欢吃啦，我喜欢你给我吃的，也喜欢你带我去捉野兔，也不知道，以后你还会不会带我捉野兔…”余佳佳说着，嘴角带着笑，眼睛里却突然涌现出了泪花。
余佳佳捂住脸，使劲揉了揉眼睛，把眼眶揉得红扑扑的，垂着脑袋，声音带了点哭腔，“苏灿哥，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呢？为了救我，命都不要了，其实那天你明明可以跑的，真是傻。也不知道妍妍她们到底喜欢你这个傻瓜哪点，妍妍总是说我白痴，依我看呀，你比我更白痴，更傻…”
余佳佳自顾地说着自个的心里话，苏灿在床上躺着听得真真切切，也不知为何，他听着余佳佳掏心窝子的话，只觉得自个心口像是塞了团棉花。
苏灿缓缓睁开了眼，瞅着低头只看自个脚丫子的余佳佳，嘴角艰难地扯出了笑容，憋足了力气说出了话，“小丫头，背后说人坏话，你才傻！”
好些天不说话，苏灿的声音有些沙哑，音量也不高，跟好听决计扯不上边儿，可余佳佳着却是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似的，惊喜地抬起了头。
瞅着正对自个笑的苏灿，余佳佳愣了，她伸出手在自个肉嘟嘟的脸蛋上拧了下，发现不是自个在做梦，兴奋地几乎蹦了起来，扯着苏灿的手半晌不松开，“苏灿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苏灿使劲朝余佳佳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说道：“就在某人背后说我坏话，夸我傻的时候。”
“你是真的傻嘛，再说了，我那也不算背后说你坏话呀，明明是当着你面说的。”余佳佳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在苏灿手心捏了下。
苏灿笑了笑，嘶哑着声音问余佳佳道：“佳佳，这是哪里啊？”
余佳佳还没从苏灿醒过来的喜悦中彻底回过神，咧着嘴笑不停，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道：“这是天海中心医院，姜悦姐姐给你安排的医院。”
“姜悦怎么会知道我出事儿呢？”苏灿从余佳佳的嘴里早就得知了姜悦、黄妍还有小雅都在，他出事，黄妍和小雅知道都正常，可姜悦是从哪门子得到的消息呢，毕竟黄妍绝不可能把这事儿告诉她。
“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余佳佳哪里知道柳瑶瑶和姜悦的那档子事儿，她眼睛又笑成了月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苏灿哦了声，没把事儿搁在心里，目光在余佳佳身上打量了番，问道：“那天我昏迷之后，你没有事儿吧？”
余佳佳又摇摇头，“没有，只有你有事。”
苏灿轻舒了口气，“那就好。”
“好？”余佳佳瞅着苏灿，撇撇嘴，认准了似地说道：“苏灿哥，你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