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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你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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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不觉的下起了大雪,如鹅毛一般飘落。一个白衣的英俊少年,抱着一位身材窈窕又昏迷不醒的黑衣刺客,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仿佛一幅浪漫的画卷。

但此刻陈庆之却是心急如焚,既担心怀中的伊人出事,又担心被萧衍的人现自己的行踪。

好在非常凑巧,自己的师门离这里非常近,只有几里地。

不久之后,他就来到一个素雅的院落,门楣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东篱书院。虽然名为书院,因为战乱等各种原因,此时已经不再招收学生,这里只有传授自己武艺的师傅和师弟休明。

他正准备敲门,就现师弟已经笑呵呵的在门口等他。休明比自己两岁,中昌魏人(现河北大名)。

休明对着陈庆之挤眉弄眼,道:“子云,怎么抱着个美娇娘,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师父料定你近期会来江陵,已经准备好了厢房,只不过想不到你还抱着个绝色佳人。师弟我不多问了,请吧。”

陈庆之与休明情同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懒得跟他解释来龙去脉。直接就往厢房里走。他望着昏迷不醒的黑衣神秘女刺客,摘下她的蒙面,现果然就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兰陵。

“我就知道是你,娘子。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是萧衍这个人很危险,你要当心啊。”陈庆之像是对着兰陵在告诫,实际上他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以他的性格,如果对方清醒的,他就会变成一个呆子傻子,看着兰陵啥都不出来。

他看到兰陵的嘴唇略微带一乌黑,似乎毒药还没有完全解开。肩膀上的那根箭矢,如同钉子一样定在左肩膀上。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兰姑娘,我现在为你拔出箭矢,清洗伤口,可能有所冒犯,得罪了。”

他端来火盆,准备好了用开水煮过的刀,金创药。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陈庆之颤抖的将兰陵上身的衣物全部褪下来,仅仅只盖住坚挺的胸部,露出雪白的香肩。那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子,如同一只美丽的天鹅。这香艳的场景,让他心神动摇。

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强制性的清醒下来。陈庆之按照战场上严格的治疗箭伤步骤,拔箭,止血。又现伤口处全部乌黑,他不得已又趴在那里对着兰陵的伤口吸毒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享受身下佳人妙曼的身体。

陈庆之就是这样,一旦做什么事情进入状态,就会全力投入,此时他只想着为兰陵治伤,其他的那些迤逦的想法反而没有在脑中出现。

等吐出的血已经不再乌黑,他开始清洗伤口,涂抹金创药,给兰陵包扎,最后给她穿好衣服。

此时兰陵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但是没有烧,面色也没有青。陈庆之以自己的经验看,她应该只是比较虚弱,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他细心的给兰陵盖好被子,轻声的走出房间,关好门。陈庆之刚刚离开,兰陵就睁开眼睛,里面全都是化不开的柔情,轻声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满怀心事的陈庆之去找自己的师傅,跟他交代了一下要怎么照顾兰陵,等她醒来愿意走就让她走,没恢复就继续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一定替自己保密什么的。

他的师傅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此时却用一种老不羞的眼神看着他,眼中饱含深意,向他问道:“那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关怀备至,牵肠挂肚?我看装束似乎是个刺客,什么来路?”

陈庆之不好回答,支支吾吾的道:“是徒儿的一位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

“算是投缘的知己。”

“哦,好吧,那为师就替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你去忙你的吧。”陈庆之的师傅似乎是有什么想,最后却是淡淡的吐出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但是心里想着怎么回去复命的陈庆之,并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异常,径直的出了屋子,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等陈庆之走后,这位老人推开兰陵的厢房,却现兰陵坐在椅子上,裹着被子,笑呵呵的看着他。

陈庆之的师傅递给兰陵一块残玉,道:“兰姑娘,我待子云如亲儿子,子云这个表字就是我起的。现在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下了。这块玉虽然残缺,但绝对不普通,我也参悟不透,留给你做个见证吧。

我生平厌恶以谎言示人,但是这一次演戏,却是甘之如饴,希望你和子云能够百年同心,白头到老。”

兰陵此时已经褪下了夜行黑衣,换上了一袭红衫。她恭敬的跪下给老人磕了三个头。

老人笑呵呵的扶她起来,道:“子云生性耿直,而你心思缜密,将来子云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那我也叫您一声师傅,我会好好照顾子云的。”兰陵的样子看着很诚恳,也很严肃。

她这次不仅试探出了自己颇有好感的子云人品究竟如何,而且子云师傅送给她的那块残玉,正是她苦苦寻找的东西---的一部分。

等陈庆之的师傅出了房间,冯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屋子里,和兰陵对坐。兰陵虽然没有陈庆之看到的那么虚弱,但面色也不是太好看,有一苍白和虚弱。

“兰陵,你真是太会玩了,我对你佩服的要跪在地上给你磕头啊。”冯仑笑嘻嘻的对着兰陵道。

“呐呐,你快跪下磕头吧,我好想看看。”兰陵淡淡的道。

尼玛,劳资就是随口你还蹬鼻子上脸。冯仑被噎得够呛,又给了对方一记重击:“我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你那白衣神剑给了自己的肩膀和腰一剑,血流不止啊。”

“啊,那他有没有事?要不要紧?干脆你去找他,把他带回这里休息吧?”刚才还面色冷淡的兰陵,一下子如同一个手足无措的女孩,额,她本来就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只不过太聪明干练,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

“别担心了,人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这伤死不了。”

“哦”兰陵长出了一口气。

“我真是看不懂你要做什么,你要我一路跟踪萧衍,又要我用脚印迷惑追兵,引开陈庆之同行的人。”

冯仑又不解的问道:“你几天前就来找陈庆之的师傅,让他演戏,又在这里伏击萧衍,还故意受伤,故意让陈庆之救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一个环节出问题,假如陈庆之是个禽兽,或者是个醉心功名利禄的人,你现在不是成为一具尸体,就是被人送到萧衍的床上了。”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你弟弟托付我好好保护你,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他还不得砍死我啊。”

“无妨!”兰陵大气的了一句。“我就是相信我看人的眼光。陈庆之果然是我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她始终忘不了那一天,她和那个白衣少年的翩翩剑舞。兰陵才十六岁,也是一位怀春的少女,充满着对爱情的渴望和幻想。她希望陈庆之能够和她有默契,能够从心底欣赏她,爱护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从结果上看,陈庆之的答案让她心都醉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非他不嫁,何不直接把他推倒算了,有了鱼水之欢,便可以彻底的俘虏他。以你的手段,拿下陈庆之轻而易举。”冯仑得很是直白,但想想男女间也就那么回事。

没想到兰陵脸上竟然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呆呆的道:“你不知道,他那样子真的好帅气,整个人如同山岳一样可靠,又好像大海一样包容,如同溪水一样温柔,如同青松一样挺拔正直。你不懂的,我想更多的了解他,也想他更了解我。水到渠成了,宽衣解带又算得了什么。”

冯仑摇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懂兰陵到底要的是什么。在他看来,那个白衣神剑陈庆之和她一样,都是傻子,两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彼此间互相倾慕,却不让对方知道。既然爱,干脆就在一起,天天睡一张床算了呗。

这时兰陵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冯仑道:“萧衍可能接下来就会有行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在皇宫里的那个相好救出来?你要知道,骗取女子身体的男人并不是最可恨的。让一个女子苦苦等待,最后却给她绝望,这才是罪大恶极的行为。你要好好考虑啊。”

冯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和挣扎之中。

江陵城中的驿馆里,萧衍焦急的等待着陈庆之的返回。同行的唐啸早就回来了,自己并没有找到那个女刺客的行踪。

萧衍的第六感,觉得陈庆之这一路一定能追到女刺客,至于能不能抓住她,那就要看两边的武艺和应对如何了。

陈庆之回来了,满身是血的回来了。白色的长衫被染得鲜红,分外妖异。他一回来就倒地不醒,身上两处致命伤,险些就伤着要害。

萧衍心怀愧疚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重伤病号。之前他还担心这女刺客太漂亮,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陈庆之找个地方先把这女人上了。现在看来,他对自己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是自己内心太阴暗。

然而这样的愧疚也就一闪而过。在萧衍眼中,自己始终是天命所归,高人一等,只会有自己欠别人,不会让别人欠自己。

不久,陈庆之就悠悠醒来,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虚弱的道:“那女刺客武艺实在太高,身法也诡异,她刺伤我就逃走了,我想去追又怕耽误追捕她,便先回来报信,她往襄阳方向去了,主公可派人回襄阳下海捕文书。”

“你先养伤,不要太忧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明日我便会去找萧宝融,谈谈立他为皇帝的事。你现在驿站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返回。”

“嗯,谢主公。”陈庆之面色很恭敬。萧衍离开了以后,陈庆之的眉头一直都皱着,没有舒展,他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没有把握,心中也担忧萧衍以后会不会对兰陵不利。

马上就要过年了,却不知下一年会有怎样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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