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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素雪荒山奇异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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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卿候了片刻,听得背后微有异动,便即转过身来。但见赢公子手里提着一小壶酒,酒壶其颜温绿,润色如玉,竟是价值不菲之物。

赢公子将酒壶轻放在石桌上,笑嘻嘻道:“沈少侠,方才你喝的可一点儿也不醉人。若是你能将这壶酒喝完,那才是真的好酒量!”沈念卿见他神色喜悦,不像有甚么诡计,昂然道:“赢公子,方才我多有得罪之处,我将它喝完了,你便肯罢休了?”赢公子笑道:“我原本也没有怪你之意。”沈念卿道:“你嘴上不说,可是心底究竟怎样想的,谁又知道?你既然取出这壶酒来,想必决不是你独自一人喝罢?”

赢公子朗声道:“那是自然,这酒是我请你喝的。”沈念卿道:“好,沈某喝了它又何妨。”右手一扬,已将酒壶抄在手里,便要喝下。赢公子见他动作迅疾,直是出人意料,待得反省过来,那酒壶已放到了唇边。他忙踏前一步,大叫道:“喂,你先别喝,我的话还没讲完呢。”

沈念卿停下来,问道:“你还要怎样?”赢公子笑嘻嘻道:“你若真喝了,到时毒死了怎么办?”沈念卿心中一凛,见他笑意盈盈,一时猜不透话中是真是假。

赢公子摸了摸脸颊,朗声道:“沈少侠不是堂堂正正的好汉么?也会怕给毒死?”沈念卿道:“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激将了我?”赢公子见他神色肃然,心头大是好笑,方才怨恨已然消逝,摇头晃脑,叹道:“实话给你说罢,这酒没有掺毒,却比寻常毒酒厉害十倍。”沈念卿便即露出疑惑之色,心想:“这是甚么缘故?”

微一愣神间,突觉手中一空,赢公子已将酒壶抢在手中,坐在石凳上,一面倒酒,一面说道:“你年纪轻轻,又岂知许多奇事?这酒唤作‘醉捎翁’,乃是西域之地极有名气的烈酒。寻常烈酒或能用内力逼出,不致大醉,但这‘醉捎翁’喝下去,任你武功绝顶,也决不能将酒性逼出半分,除非是酒量奇大,千杯不醉。你说,是不是比寻常毒药更加可怕?”说到这里,举杯浅酌一口,大是畅爽,昂头望他,说道:“方才你若尽数喝了,须得睡个三天三夜不可,到时醒来岂不是怪我下了蒙汗药?”

沈念卿听得浑身冷汗,心想自己方才确有些鲁莽,倘若真喝光了,他也不必再施甚么诡计,便能轻易擒住我二人。想到这里,脸色一沉,坐了下来。

赢公子右手指着他脸颊,笑道:“沈少侠,是不是暗自恨我险些害了你?”沈念卿冷哼一声,不愿讲话。蓦然低首间,正瞧在他手指上。但见他食指细若柔荑,娇若凝脂,竟生得异样美丽,心道:“富贵人家实在天差地远了。”

赢公子见他双目盯着自己手指,登时收回手来,说道:“怎样?你喝还是不喝?”沈念卿道:“你能喝,我便能喝。”举杯一半蓦地止住,想到他说的极易醉人,不知是真是假,但行走江湖,理应处处防备,决不是坏事,当下喝了半杯。其实那酒杯晶莹剔透,也是上好的璞玉所制,握在手中,只觉手感舒畅至极,盛量比之寻常酒杯自是少了许多。

他方喝完,并没有觉得喉头火撩,反而甚感舒畅,心想不过如此,实是大惊小怪了。赢公子见他放下酒杯,面上显出轻浮之色,问道:“怎样?”沈念卿摇头道:“我不会品酒,也觉得口感极好……”方说到好字,顿觉头脑昏沉,骇了一跳,急忙运功压制。

赢公子笑道:“你用内功压制,这酒劲便反噬得越加厉害。”沈念卿踉跄起身,喝道:“当真是酒么?”赢公子板脸道:“我方才也喝了,难道我会给自己下毒?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坐下,静下心来,否则过了片刻,昏过去了可不能怪我。”

沈念卿方才亲眼所见他喝了一口,确是不假。心道:“我越用内力压制,这酒劲越是厉害,他也没骗我啊。”跟着坐了下来,消散了内力。果然只觉头脑昏沉之感大减,稍微安心,说道:“赢公子,咱们喝酒归喝酒,你又有甚么话要说?”赢公子面色一顿,道:“难道非要我说吗?你有甚么心事,说来听听。”面露好奇之色。

沈念卿摇了摇头,想起先前他独自闷闷不乐,疑道:“赢公子,方才我瞧见你似有苦闷之意。似你这等聪明的人物,家境富裕,难道还会有甚么烦心事?”赢公子幽叹道:“难道富贵人家,就是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吗?人生在世,谁又敢言逍遥快活?”

沈念卿沉吟片时,道:“我只是好奇得厉害,像你如此处处预料先机,理应心境平和,又岂会为一般事烦恼?”赢公子举杯浅酌,望着他道:“我长到如今,一个朋友也没有。”沈念卿啊了一声,暗道:“我第一回见他,性子极是孤僻,如今思来确不像假话。何况他模样如此丑陋,一般人只怕也不愿与他相交。”

赢公子起身道:“若真要说有,当初确有那么一个。”跟着摇了摇头,又道:“不对,他不能算一个,只能算半个。”沈念卿大是惊奇,心想一个半个又是怎样一回事,问道:“此话怎讲?”赢公子叹道:“当初他可骗了我。我赢公子长这么大,从未吃过亏,但那一回,却是给他骗得好苦。”沈念卿道:“他怎样骗你了?”赢公子嗯了一声,嘿嘿笑道:“当初他说陪我玩,却不料半夜偷偷溜了。”说到这里,又清朗一笑,道:“想必是我丑陋面容吓到了他。”

沈念卿心想理应如此,说道:“想必那时你还年幼,你那位朋友见得你面容,自是忍不住了。”想到这话极是伤人,又道:“赢公子,样貌美丑,实非人力可及,但只要心存善念,总不会孤零零一人,没有一位朋友。”赢公子试探道:“此话当真么?昨夜我陪你二人吃饭,难道没有影响半点吗?”

沈念卿听他提及吃饭之事,面上一红,心想那会自己确是食之无味,做不得假。见他双目紧紧相逼,又说不出慌来,只好实话实说,道:“赢公子,其实我不想骗你,那时我确是没有食欲。”见他脸色平平淡淡,说不出是喜是悲,又道:“那时咱们可不熟,不像现在一般。”说完面露微笑,道:“我敬你一杯。”

赢公子双目一转,坐了下来,笑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习惯自己的样貌,承蒙沈老弟不嫌弃,我感激不尽。”放下酒杯,又替二人斟酒,说道:“沈公子,我说出这件事来,心情的确舒畅许多。那你呢?你又有甚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咱们今夜便互相当作朋友。”

沈念卿一杯喝完,渐觉昏沉过后又是豪爽,已微微有了醉意。耳中听他话语真诚,又见他面色好奇,全然放下了戒备,沉吟半响,道:“我本来没甚么心事,但经你这么一提,倒真想起了一件,可是这件事已过去许久,早已不放在我心上。”赢公子奇道:“那是怎样,你快快说来。”便将最后一杯酒尽数倒在他杯里。说道:“来,喝完它再说。”

沈念卿仰头喝掉,脑中已有些飘飘然,他这时完全放下戒备,倒也不怕他有甚么诡计。站起身来,直走到横栏处,眼见大雪纷飞,厉风呼啸,别是一般美景。说道:“那时我也年幼,不知人情险恶。”赢公子走到他身侧,并不讲话,又听他续道:“那时我正是逃亡之际,便遇到了与我同龄的一位姑娘。她千方百计取得我信任,之后又暗中设计要杀了我,幸好后来我逃了出来。这数年来我早已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赢公子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经历,那女孩叫甚么名字,你知道么?”沈念卿摇头道:“我并不知她的姓名,也不知她甚么来历,但她确有一个乳名,告诉了我。如今念起,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其实真假又……”忽然止住不讲。赢公子奇道:“是甚么?”便见得他突然伸手抓横栏,念道:“是……是……”说到此处,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赢公子举目去瞧,见他双目闭上,面庞祥和,竟是醉了过去。摇了摇头,伸出手臂将他扶起走到石凳上坐下,脑袋枕着双臂熟睡。赢公子坐到他侧面,盯着他面庞说道:“叫你多喝,看你明天要怎样?想必是记不起来了。”说完这话倏然一笑,转身便即离去。只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除下外面的裘服,披在他背上。跟着再不止步,顺着水道远远去了。

明晨一早,施为山起身开了大门,眼望大雪小了许多,仍如飞絮轻落。他想起昨夜之事,折身轻敲大门,叫道:“沈少侠。”连唤了三声,并未听得有人答允,心头一紧,推门而入。他早先听说这是女子闺房,心中已有防备,但此刻突然瞧清,也暗暗吃了一惊。

将房中寻了个遍,并没见得有半个人影,这下心中大焦,暗叫:“糟了,莫非是那赢公子突然动手了,已将他擒住?昨夜我见沈少侠神色有异,却像是有极大的心事。”暗怪大意,取过铁棍握在手中,奔出了大门。

施为山一路穿过亭廊,大叫道:“沈少侠,沈少侠!”他心知沈念卿若给擒住,自己实难敌得过那四个奴仆,至此之际,也没有别的法子,唯有与赢公子撞上,便知事情真相。他暗加提防,一路出了内庭,并没见得半个身影,偌大宝庄竟是似空荡荡的一人也无。

沈念卿昏睡之中,似听得有人呼喊,猛然惊醒。睁眼一瞧,只见自己仍是身处水阁之中,心下大奇:“难道我竟昏睡了一夜么?”这时听得施为山呼喊由远而近,大声道:“施长老,我在这里。”忙奔出了水阁,便见施为山迎了上来。沈念卿不解道:“施长老,怎么啦?”便见他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施为山见他安然无恙,心头暗舒一口气,又见他身披裘服,暗自吃了一惊,道:“沈少侠,你昨夜未回得客房么?”沈念卿苦笑道:“昨夜我与赢公子喝了一场酒,似乎喝醉了,便在水阁中昏睡了一夜。”施为山大惊,心想你怎可如此大意,右指疾伸已拿在他脉搏之上,察觉他体内并无异样,这才缓了缓,说道:“沈少侠,你有武功在身,岂会轻易喝醉?”

沈念卿笑道:“施长老,那酒可不同寻常,唤作甚么‘醉捎翁’。我只喝了两杯,便是醉了过去。”施为山沉吟道:“这酒我也有过耳闻,却是厉害得紧。”说着抬头瞧他,疑道:“沈少侠,你好端端的,为甚么要跟他喝酒?”沈念卿微一细想,依稀记得昨夜之事,但后来自己有无说话,却是没有半点记忆。说道:“施长老,昨夜赢公子相邀,似有甚么心事一般。我想咱们不清楚他来历身份,或可借此打探一番,于是便答允了他。”

施为山收起铁棍,心中想了一回,问道:“那你可探听出甚么消息?”沈念卿摇头道:“我虽仍不知他甚么来历,但经昨夜之事,想必他并没有甚么心计。”说着将昨夜之事简概说了。施为山听了一回,并未答声,又昂头望了一回,见不远处有两个丫鬟走过,忙走上去问了一句。那丫鬟格格笑道:“我家公子早已出去打猎啦,须得傍晚回来。”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施为山走回来道:“沈少侠,既然咱们平安无事的住了两夜,想必是不错的了。眼下大雪小了许多,原本咱们该及时告辞离去,但赢公子如此盛待咱们,须得亲自向他道谢,咱们明晨一早便即离开罢。”沈念卿听他言语之中仍是有些困惑,问道:“施长老,难道你还觉得哪里不对劲么?”施为山沉吟道:“这荒山大雪不止,哪里有甚么猎物。”他说到这里,沈念卿顿及恍然,奇道:“确是不同寻常。”心念一动,又道:“施长老,不如这样,今晚我向赢公子说上一句,明晨我随他一起去打猎,顺道弄个清楚,想必他若真是打猎,理应不会拒绝我了。你看怎样?”

施为山默想片刻,确想将此事弄个清楚,方能安心离去,凝重道:“这也是个法子。但你随他一起,须得处处提防,切莫大意。”沈念卿道:“那是自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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